李特已經完全愣住了,一雙眼楮幾乎瞪得掉出來,看向悠悠的目光說不出的震驚。
就在剛才,女孩仿佛是兒戲一樣,將一個空酒瓶放在手上,然後說了一句「酒瓶啊,請讓影響到李特心情的暴風雪停下來吧。」
這句話十分的孩子氣,李特根本就沒有當真。然而結果卻是,風暴真的停下來了!至少在小屋周圍二十米之內,就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咕咚!」李特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猶豫地看著悠悠,似乎想說些什麼,他嘴巴開闔了幾次,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悠悠還在忽閃著大眼楮,看著李特,等待他的反應。看到李特久久沒有反應,小蘿莉反而有些緊張,兩手糾結的絞纏在一起,怯生生地問︰「怎麼了,李特不喜歡嗎?我……我可以讓暴風雪再恢復的。」
李特深深呼吸了幾次,終于令激蕩的心情勉強平復下來,然後鄭重地看著悠悠,肅然問道︰「悠悠,你剛才的能力,是脈輪之力嗎?」
悠悠點點頭,承認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是什麼脈輪的能力?」李特繼續追問道。剛才悠悠展現的能力實在太過神奇,就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然後無形的火焰就將瓶子燃燒,化為強大的無形力量,將木屋周圍的暴風雪排斥在外。
悠悠想了一下,似乎有點迷糊,才說道︰「嗯……應該是奇脈輪的能力。」
果然!李特心中暗呼一聲。奇脈輪。是八大脈輪中最神秘、最不可思議的一個,所代表的,是不屬于其他七大脈輪的力量,未知的力量。
也就是說。奇脈輪的能力往往是無法解釋的,它就那麼真實的存在著,但你卻無法看透它,也無法用任何已知的理論去剖析,這就造成了奇脈輪的能力根本不可復制。
在天界七君主中,奇藍之主就是以奇脈輪的能力著稱的。他的名字是「奇藍」,帶了一個「奇」字,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奇藍之主的能力。是炙熱火焰與嚴酷寒冰的結合,又被成為「奇藍冰焰」,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破壞力,當年在整個天界都有極大的名氣。
單以殺傷力的強大與否而論。在七君主中,只有終結之主能夠和奇藍之主媲美。兩人當年曾一同打上天界的一個超級勢力,悍然和那個勢力的七大長老硬踫了九擊,最後兩敗俱傷,在對方的鎮派神器上留下來兩道不可磨滅的創傷。
那一戰中。奇藍之主和終結之主都傷得很重,卻在以二敵七,大家都是同一境界的情況下重創對方七人。那一戰,可以說是天界七君主徹底打出名頭的一戰。從那之後。整個天界都知道有兩個瘋子,一個叫奇藍。一個叫終結。兩人都有著恐怖無比的殺傷力、破壞力和攻擊力,而且還有五個實力不下于他們倆的兄弟姐妹。
這些都是天君告訴李特的。天君在回憶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中帶著緬懷的感覺,就好象他不是一個七君主塑造出來的器靈,而是七君主本人,才會有那種傷感追憶的情緒。
李特回過神來,微笑地看著悠悠,安慰道︰「我當然高興啊,悠悠做的很好呢!」他頓了一下,又問︰「和我說說你的能力吧,具體說說!」
悠悠點點頭,大眼楮眨了眨,然後拉著李特的手到一旁坐下,開始解說自己的奇脈輪能力。不過小蘿莉的表達能力顯然有些欠缺,前言不答後語,說了老半天,李特還是沒听明白。
李特滿腦門的黑線,最終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也就是說,你自己也搞不清楚,你的奇脈輪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悠悠就好象做錯了事,低垂著腦袋,發出一聲蚊子叫般的「嗯」聲,她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其實,爸爸他們也搞不清楚我的能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特「嗯」了一聲,意識開始和天君交流。
「天君,你知不知道悠悠的能力是什麼?」李特在意識中問道。
「不知。」天君回答的很干脆,語氣也是一貫的死板機械僵硬。
李特想了想,又問︰「那當年七君主有沒有說過任何有關悠悠能力的話,你還記得多少?」
「這個嘛……」天軍支支吾吾的好一陣子,才無奈地回答︰「天界七君主當年其實是仔細研究過悠悠的奇脈輪能力的,畢竟這種能力在眾多已知的奇脈輪能力中,也算是絕對古怪不可解釋的那一類。」
李特聞言深以為然,說道︰「然後呢?研究的結果如何?沒有弄清楚嗎?還是有了什麼進展?」
天君說道︰「研究沒有結果。只是大致得出了一個很粗糙的結論,那就是悠悠的奇脈輪能力類似于‘獻祭’。恩,沒錯,就是獻祭!」
李特聞言思索了片刻,有些恍然。所謂獻祭,無非是將某些能量、物質、生命、或有價值的東西,奉獻給某個不知名的偉大存在,然後可以得到力量的反饋。從剛才悠悠的動作來看,這個能力的確類似獻祭,用一種無形的火焰「獻祭」了酒瓶,然後將獻祭之後的訊息傳遞給某些存在,再得到力量的反饋。最後,再利用反饋回來的力量,將木屋外的暴風雪排斥開來。
「除了這個之外呢?還有什麼結論嗎?」李特又問天君。
天君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無奈地說出了實情︰「除了這個之外,七君主花費了大量精力,卻無法給出任何解釋了。要知道奇脈輪本就是最最不可解釋的一個脈輪,代表著未知的力量。而悠悠的奇脈輪能力又尤其的古怪難明,以天界七君主的才情智商。沒能弄明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特無語地干瞪眼半天,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
如果怎的是獻祭類型的能力的話,那麼就有幾個必須回答的問題。一是,向誰獻祭?從剛才悠悠的行為來看。這個問題根本得不到解答。那種無形的力量沒有明顯的特征,反而非常柔和,非常中性,一點也不極端。
第二個問題則是,獻祭什麼類型的東西可以得到足夠的反饋?畢竟每一種獻祭能力,祭品都有一些不同,有些可能是珍稀的物質,有些是特殊的血脈。有些是高精度高純度的極端能量。但悠悠剛才獻祭了什麼,她獻祭了一個毫無用處的空酒瓶,就獲取了能夠將暴風雪排斥開來的巨大力量!
李特將這兩個問題問了天君,卻沒有得到任何合理的回答。最後天君似乎也覺得有些沒面子,無論李特問什麼都不再回答了,好像深深多了起來。
李特無奈,只好再問悠悠︰「你知道你的能力類似獻祭嗎?」
悠悠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的。爸爸和我說過。」
「那……」李特斟酌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知道你的能力,恩,就是你的獻祭能力。究竟是獻祭給什麼人嗎?」
「不知道。」
「那獻祭的東西,就是祭品有什麼要求嗎?」李特又問。
「呃……這個似乎沒有……」悠悠迷迷糊糊的。歪著腦袋用力思考了一陣,才搖搖頭︰「應該沒有什麼限制。只要我想獻祭的東西,都能夠獻祭的。」
李特又開始流汗了,郁悶地問︰「任何東西?那不同的東西獻祭之後,獲得的力量反饋一樣嗎?」
悠悠仔細回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不一樣的,有些東西獻祭之後獲得的比較多,有些東西比較少。具體的標準,我也不知道,有些時候,我獻祭了一些很貴重的東西,比如有一次我把爸爸珍藏的一塊星髓拿來玩,結果獻祭了,得到的反饋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是?」
「……和剛才獻祭空酒瓶的力量反饋比起來,大概不到十分之一吧……」悠悠說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特聞言已經要發狂了。雖然不知道星髓是什麼東西,但是能夠令天界七君主之一的星禪之主珍藏,想必放在天界,也是某些億萬年一見的珍稀物質,獻祭得到的力量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破破爛爛毫無出奇之處的空酒瓶?!!
最後,李特終于放棄了繼續研究悠悠的奇脈輪之力。就像當年的天界七君主一樣,不再試圖研究這個能力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事實證明,這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日子就在暴風雪中一天天過去,李特每天除了修煉,就是陪陪悠悠,說些笑話,玩點游戲什麼的,日子過得充實又自在。
有時他還會擔心一下胡老爹,不知道老家伙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出門尋找冰原巨人王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想到胡老爹那深藏不露的實力,以及令天君都贊賞了一番的一刀六式,李特就不怎麼擔心了。
這天,奇藍已經將一刀六式修煉得滾瓜爛熟,幾乎沒有什麼難度,一口氣可以連續施展十二遍以上,體脈之輪也增強了許多。
這些天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天君忽然發話了︰「李特,你現在的肉身修煉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要不你考慮一下我以前給你說的那種修煉方式?」
所謂「修煉方式」,就是拿奇藍之刃自殘,然後再依靠神之脈絡回復。這個過程中,身體會由于神之脈絡的存在增強一些。天君的建議,就是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拿刀砍自己,以此修煉體脈輪。
對于這樣的建議,李特完全選擇了無視!開玩笑,如果是拿一般的刀砍自己還算可以考慮,用奇藍之刃砍自己的話,那種地獄般的痛苦李特根本就不想嘗試第二次。
奇藍之刃內部是蘊藏有奇藍冰焰的,這種屬性奇特的火焰是當年奇藍之主的殺手 ,被七君主的敵人們懼怕著。奇藍冰焰的可怕,不止在于強大而變態的破壞力,更在于一旦被奇藍冰焰沾染。將會產生無法忍受的痛苦,意志再強大的人也都會在這種痛苦中變態。
上次李特受到天君的慫恿,嘗試了一次,用奇藍之刃在手指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就感受過一次那種無法忍受的痛楚。從那之後,每當想到奇藍之刃,李特都會有一些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好啦,好啦,我也不勉強你……」天君又說道︰「……不過你最好記者我的建議,以後如果有一天想這麼干的話,我都是隨時支持你的。現在,我給你看點好東西吧。」
「哦?」李特兩眼一亮︰「什麼好東西?是天界七君主的傳承嗎?」
「要叫老師!」天君糾正道︰「你得到了七君主的傳承。就是他們的傳人,自然要稱呼一聲老師!」
李特一愣,仔細一想的確是這麼個理,于是點頭道︰「恩。七位老師,我知道了。」
天君恩了一聲,顯得很滿意,然後繼續說道︰「我要給你看的,是奇藍之主給你留下的東西。當年七君主之中。奇藍之主的肉身雖然不是最強的,但他的肉身修煉之法卻無人能比。之所以體脈輪不及龍行、命運,只是肉身天賦和種族上有些劣勢。」
「七君主不全是人類嗎?」李特好奇地問。
天君不滿地哼了一聲︰「別打岔!」
李特模模鼻子,繼續听天君說道︰「奇藍之主給你留下的。是一套專門修煉體脈輪的秘術,而且兼具殺敵戰斗的功能。你只要仔細認真的修煉。絕對比你老爹的那套‘一刀六式’好上無數倍。很快,你就能夠令肉身增強。達到足夠承載下一個脈輪的程度了!」
李特被天君說的心癢難耐,不由焦急地問︰「究竟什麼樣的秘術?」
天君故意端起架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奇!藍!百!擊!」
「奇藍百擊?」李特心中一震,單從數量上來講,奇藍百擊就比一刀六式多了太多,更不要說這百擊中的每一擊應該都是經過奇藍之主千錘百煉的。
天君繼續講解道︰「奇藍百擊,就是一百個好看的姿勢,彼此間絕不會重復,就連相似的都沒有。這套功夫,一定要用奇藍之刃輔助修煉,其他所有的兵器都不能夠用來修煉,否則會有不可知的危險,你知道嗎?」
李特心中狂震,沒想到修煉奇藍百擊還有生命危險,于是肅然點點頭。
「當年也有不少人打這套‘奇藍百擊’的注意,奇藍之主也不阻止,結果通過各種渠道獲得奇藍百擊的人,在修煉之後都遭遇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厄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奇藍之刃。奇脈輪之力,代表的是未知之力,所以在修煉的時候一定要慎而又慎!!」
李特又凝重地點了點頭。
天君繼續說道︰「看好了,這就是奇藍之主聞名天界的修煉之術,奇藍百擊!」天君一聲斷喝,隨即,在李特的意識空間中,便出現了一本書冊一樣的東西。
李特無暇多想,便將「目光」轉到意識中的那本書上,毫不掩飾心中的熱切和期待。
他心念一動,就將意識中的這本書翻開,然後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全神貫注地研究鑽研。此時李特的神情專注之極,兩眼幾乎噴出綠光,並時不時地起身比劃一番。
天明時分,李特將整本奇藍百擊都看過了一遍。
書中記載了共一百個姿勢,每一個動作拆分開來都奇難無比,其中許多姿勢都古怪得很,步法更怪,有時是圍繞地上的一個點轉圈,有時是前後來回走,有時則是像蛇一樣在地上游走。這一百個動作拆解開來都困難無比,想要把一百個動作彼此連貫地一氣呵成,更是艱難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百思不得其解下,李特索性不想,先試練一番再說。他將一百個姿勢在腦海中過了三遍,確認記憶無誤後,取出奇藍之刃,深深吸了一口氣,拉開架勢,開始從一個姿勢地練習起來。
由于是初學,第一個姿勢就將李特難住了很久,最後在他的鍥而不舍下算是做了出來,然後他開始做下一個動作。他的動作顯得頗為生疏滯澀,不過李特毫不氣餒。繼續練了下去。整整一天,他都在翻來覆去地練習這套修煉秘法,傍晚時分已經修煉到了第八個動作,動作也熟練了許多。
如此一連五天過去了。李特終于將一百個動作拆解開來的動作學會,再過五天,他發現自己的力氣竟憑空長了許多,目力耳力也有所增強,不由得驚喜交加,自此每日都廢寢忘食地推敲著整套奇藍百擊,不放過每一個細微處。持續了兩個月的暴風雪終于過去了。
利不利島又恢復到正常的狀態,村民們又開始恢復日常生活。男人外出打獵,女人在家中照顧孩子。而訓練營也開始了正常訓練,村子里所有年齡合適的男孩全都加入到訓練營中,參加各種各樣的訓練。
訓練內容以打磨身體為主。包括爆發力、耐力、速度、敏捷、體力、肌肉活性等等……在訓練肉身之外,訓練營還會傳授各種在冰原上生存的技巧,布設陷阱的方法,面對各種北海危險生物的方法,以及最最重要的——面對突發事件的反應。
清晨。太陽漸漸升起,不過北海的太陽幾乎不會給這片天地帶來什麼熱量,村落中彌漫著酷寒的氣息,村民們說話時。都會呼出大量白氣。
村民們都起的很早,男人們早早就出門。進入到附近的森林或者更遠的地方進行打獵,身體強壯的可能直接利用梭標等工具獵殺。一些年紀稍大或者實力較弱的,則會以布設陷阱為主。
當然,以布設陷阱的成功率而言,整個村子沒有人是林胖子的對手。
男孩們也開始了訓練營每天一成不變的晨練。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寒風席卷而過,地面上的積雪全部被掃開,在周圍堆成一圈雪堆,中間則出暗黃色的干硬土地。
可以看到,一大群男孩正在空地上訓練著,周圍則圍著一個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在女孩們好奇的注視下,男孩們更加賣力了,實際上一開始岩是不允許女孩觀看訓練的,因為他覺得會影響訓練。
但後來他發現,女孩們的存在只會讓男孩們更加拼命的訓練,于是就不再阻止了。
乍一看,男孩一共差不多有五十個。
孩子們分為吾排,筆挺筆挺地站在空地上,排成隊伍。他們的小臉都繃得緊緊的,嘴唇緊緊抿著,面色肅然而認真。周圍的女孩們也都安安靜靜地看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沒有任何談笑。?
在這一大群孩子前方,一臉嚴肅的岩正背負著雙手,淡然而立。
他的眼神依然帶著那種特有的審視,從男孩們的臉上一個個掃過去,每一個被他看著的男孩都會不由自主地把已經挺得不能再直的腰桿再挺直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岩卻始終沒有說話。寒風席卷而過,卷起大片冰冷的雪花和冰渣,打在男孩們的臉上和身上,卻沒有任何人吭一聲。
這是每天清晨訓練營的必修課,就是一個字——站。?
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不少男孩開始流汗,身體開始疲勞,腰桿和雙腿都有一種想要打顫的感覺。但是他們都咬緊牙關,死死堅持著,畢竟懈怠的代價往往是訓練量三倍以上的懲罰,還有周圍女孩們的輕視眼光。
在村子里,女孩們都喜歡強大而堅韌的男人,誰要先懈怠,就會被套上一個軟蛋的頭餃,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岩終于開口了︰「很好,在過去的半個小時里面,在你們的身上,我看到了十足的堅持和韌性,說明你們的心中已經有了覺悟。」
听到岩的夸贊,男孩們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因為曾經有一個男孩在听到夸獎後,臉上露出開心和得意的表情,結果被岩狠狠地懲罰了一番。從那之後,男孩們都知道,無論岩說什麼,好的還是壞的,都不能夠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岩正在以他的方式,教授學員們要在任何情況下,保持最冷靜的狀態。
「想要成為一名強大的獵人,需要各種各樣的技巧和知識,以及長期實踐之後得到的各種適合自己的經驗。但是,我必須再強調一遍的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一個基礎之上!那就是,必須有足夠的堅韌和過硬的身體素質。」岩的聲音冷冷的。
岩微微昂起透露,審視的目光緩緩從眼前的男孩臉上掃了過去,從左至右。一個個地看過去。男孩們一個個抿著嘴,眉頭緊緊鎖著,眼楮直盯著前方空處,絲毫不敢出聲。
「我知道,你們其實都很羨慕我,希望能夠像我一樣,在將來成為一個成功開啟脈輪的強者。」岩繼續淡然說道︰「但是,凡事必須腳踏實地。我不想說你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我要說的是,你們都有可能,有潛力。有希望開啟脈輪!沒錯!每一個人都有!」
男孩們兩眼都隱隱放光,耳朵豎起,仔仔細細地听著岩的每一字每一句。
岩說的沒錯,成為開啟脈輪的強者,這是每一個人心中的憧憬。而岩。村里唯一一個開啟脈輪的人呢,則是所有男孩,包括男孩們的父親的偶像。
村民們是不知道胡老爹也是一個開啟脈輪的強者的。
「北海並不是很發達的地方。在越過北海,更南面的大陸上。有著許多大家族,他們有各種各樣的修煉秘法。還有許許多多用來淬煉身體的藥物,可以用來輔助修煉。但是。那些都太遙遠了,不是我們這麼偏遠的地方能夠擁有的。」岩繼續說道,語氣仍是淡淡的。
「不過,你們不用沮喪,也不用感到心里不平衡。」岩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男孩︰「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本人,就是一個從未使用過秘法,也從未服用過任何輔助藥物,就開啟了脈輪的人!」
剛剛有些失落的男孩們立刻又涌起了熊熊斗志,因為眼前就有一個實例,一個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和訓練開啟脈輪的人!
「所以,大聲告訴我,你們需要做的是什麼?」岩陡然喝道。
「努力訓練!絕不懈怠!」一群男孩們響亮地吼起來,很有些聲嘶力竭的味道,卻恰恰透出了強悍的斗志和決心。
「嗯,非常好!」岩滿意而冷漠,輕輕點了點頭。事實上,有一些年紀較小的男孩還不明白開啟脈輪的艱難,一些年紀較大的男孩曾听父母說過,但每一個男孩都有一顆燃燒的雄心,他們年紀很輕,而年輕人的普遍特征就是心氣很高,幾乎比北海高遠的天空更高。
無論是北海,還是南面的大陸,每一個男孩都要從小開始訓練,一刻都不能放棄。如果放棄訓練,放棄了追求強者的道路,結果就是會被人瞧不起。沒有實力的男人,就連父母都會覺得臉上無光,而且很可能找不到老婆。
想要出人頭地,想要讓父母自豪,想要得到女孩們崇拜的目光,想要風風光光地做人上人,就要刻苦訓練,讓自己變得強李特縱身一躍,一把抽出奇藍之刃,另一掌伸出,輕飄飄地按在棍身上,借著這一按之力再次騰空而起,隨後接著躍起之勢頭,人刀合一,當頭就是一記劈砍。大片藍汪汪的刀光傾瀉出來,化作密密麻麻的刀芒將白猿巨大的身體都籠罩在了其中。
一連串踫撞聲響起,白猿怒吼連連,不斷向後退去,一轉眼的功夫,李特已經攻出三十八刀,白猿被逼的一陣手忙腳亂。而且奇藍之刃鋒利無匹,此時白猿手中的巨大冰棍已經只有最多一小半了。
李特忽然再次騰身而起,輕盈的仿佛一只蝴蝶,優雅的落身在冰棍上。隨後他猶如凌空虛行,兩步連續邁出,已經從木棍的一端到了白猿握著的一端。
「喝!」李特大喝一聲,雙腳同時重踏冰棍,將之踩得一沉,隨後他借著踩踏之力高高躍起,人在空中時,雙腳並攏、再彎曲猛地一記下踏。整個人就仿佛是一根錐子,以雙腳為錐尖,狠狠鑿向白猿的腦袋。
白猿心中狂怒,卻忽然感到手中的棍子被對方踩得一沉,這一踩的力道十足,猝不及防之下,白猿引以為傲的臂力也沒能扛住。冰棍被踩得下沉了少許,白猿來不及重新舉起棍子,就要面對李特的一記重踏,它只好便掄起沙包大的左拳,迎向這一記雙腳重踏。
拳腳相交,兩者就好象完全粘合在了一起。狂暴的勁氣似湍流,卷著各種冰屑擴散開去。
白猿被踏得身形一頓,幾乎坐倒在冰山山壁上,而李特則被沖得向上飛起。仿佛陀螺般在半空中旋轉著,化去了白猿這一拳剛猛無比的勁力後,再次落下。
落下時已然和白猿調了個位置,變成白猿靠近山腰,而李特靠近山頂。李特仿佛體力無窮無盡,完全不需要休息,在落地的一瞬間,雙腿再次發力。俯沖向白猿。「哈哈!你不行!」李特張狂大笑著,一刀向白猿背後削去。
白猿被李特的大笑聲氣得身上白毛亂抖,倉促轉過身來,冰棍帶起一陣狂風。橫掃過來。
李特左手忽然彈出,變拳為掌,一拍一托,原本攔腰掃來的冰棍向上一飄,幾乎是擦著他的頭頂掃了過去。棍風將他的頭發吹得肆意飛揚。他的神色卻絲毫不動,甚至連略微低頭閃避的動作都沒有。
李特趁此機會,搶到白猿跟前,兩腳前後分立。擰轉腰部,奇藍之刃凶殘的一記橫斬。
在出刀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有一種錯覺,只感到一絲勁力自腳底生出。一路傳遞上來,並在整個過程中牽動了周身各處的勁力,最終融為一體,化為一道沛然渾然的大力,從刀尖上噴吐而出。
一聲淒厲的慘叫,白猿被一刀砍中腰部,奇藍之焰的特性發動,白猿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就連冰棍都抓不住了。它那巨大的身軀幾乎被李特一刀橫斬,傷口鮮血淋灕,滿是翻卷的血肉和不停亂噴的鮮血。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李特的臉色很冷漠,面對這個殺死了格里高的凶手,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白猿此時手中的冰棍早已無法當武器來使用了,再加上劇烈的疼痛差點將它當場逼瘋,李特再次長嘯一聲,一腳踢出,踹在白猿的肚子上。
這一腳是李特含怒的一擊,力道大的不可思議,竟然將白猿沉重無比的巨大身體都踢得飄了起來,遠遠地飛離了山壁,才朝下方墜落。
一大片血花在空中綻放、潑灑,就好象在拉出了一片殷紅的綢緞。
李特的理不饒人,雙腳下蹲到極限,隨即猛地發力一蹬冰面。踫的一聲,他所站立的地方立刻塌陷下去,在巨大的蹬力下變成一個巨大的淺坑。而李特整個人都仿佛一個炮彈,猛烈彈射出去,瞬間就追上了正在下墜的白猿。
刷的一刀再次橫斬,將白猿手中的冰棍砍飛後,李特便收刀還鞘。此時他已經不需要用奇藍之刃了,用這個世界上也許是最強大的神器,去對付一個連靈智都沒有完全開啟了白猿,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隨即李特雙拳一擰,拳風裹帶著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向白猿轟擊過去。
白猿奮力抵擋,絕不甘願就這樣被殺死。李特猛地發出一聲狂嘯,一雙漆黑的眸子牢牢將白猿罩定,身形似俯沖而下撲擊搏兔的巨鷹,雙拳一擰,重重地轟在白猿的胸月復傷處。
「吼!」一聲臨死前聲嘶力竭的淒厲吼聲響起。
李特的拳頭和白猿巨大的身體比起來,顯得很小很縴弱。然而在白猿的感知中,轟在它身上的根本不是一對拳頭,而像是兩頭全力沖刺的猛 巨象碾壓過去,力道狂暴得無法形容。剛猛渾厚的勁力透體而入,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似冷似熱的詭異勁道,白猿只感覺渾身都要撕裂了,身體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方墜去。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白猿在重力和拳轟的雙重作用下,砸落在冰面上。 嚓嚓的響聲中,只見冰面迅速出現了大量裂縫,這些裂縫飛快地變粗、變長,就好象一張破碎的大網在白猿身下凝結。白猿的體重超過了八百斤,就好象一座小山砸落,震得一旁的冰山都在發顫。此時它正淒慘無比地躺在冰冷的雪原上,身體呈大字型,月復部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幾根掉落出來的腸子。
大片殷紅的血跡在白猿身下滲透出來,仿佛軟體動物在地上爬行,轉眼就蔓延出很遠。然而更多的血液,卻透過冰面上的裂縫滲透下去。白猿還在隱隱抽動著,發出一聲聲似有似無的申吟。在遭受到這樣的重創之後,它依然沒有立刻死去,可見生命力的強大。
李特輕盈而瀟灑地落地,雙膝微不可查的一個彎曲。就化去了下墜的沖擊力。
一陣寒風吹拂而過,李特伸出一只手,虛握了幾下,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低聲喃喃道︰「沒想到在戰斗中又有突破,應該可以接受更多的傳承了吧。」
隨後他挺直了身子,緩步走到白猿身旁,手起刀落。結果了這個殺死格里高的凶手的性命。
第二十九章胡老爹的危機
李特將白猿斬殺,並將尸體帶回村子後,立刻受到了全村人的歡迎。隨後村民們為格里高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並把白猿的尸體作為祭品。
生活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李特在和白猿一戰中。修為又有了突破,好幾項以前無法學習的奇藍之主的絕學,也終于能夠修行。然而在他心無旁騖地修煉之時,卻不知道遠在北海極北,胡老爹遇上了一個大麻煩。
北海越是深入。就越是寒冷,同樣意味著更加恐怖的危險。這一天,在冰原上走著一個人。那人身材極其魁梧,仿佛一尊鐵塔。不修邊幅,濃密的胡子和頭發全部隨意披散著。正是離開村子已久,要去冰原深處找冰原巨人王決一死戰的胡老爹。
胡老爹看上去心情不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他穿著一條單薄的長褲,上身則是完全赤著,露出筋肉虯結的身體線條,皮膚表面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傷疤。
他手里還拉扯著一條巨大的鐵鎖鏈,足有一條大腿那麼粗,鎖鏈向他身後延伸出去,將一個渾身生滿白毛的龐然大物捆綁的結結實實。
那是一頭冰原巨人,卻比普通巨人還要高大強壯。只不過它此時已經完全死去,再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被胡老爹隨意綁起來,拖在冰面上行走。
胡老爹忽然臉色一動,腳步停了下來,一對濃黑的眉毛則開始皺起。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出來吧。」片刻後,他淡淡說道。
一聲輕笑響起,前方空處忽然憑空浮現出一個人影,隨後逐漸凝實。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身穿黑袍,正笑吟吟地擋在前方,饒有興趣地看著胡老爹。
看到這個男子,胡老爹的臉色劇烈變化起來,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李元新?是你?」
「沒錯,可不就是我嗎?」男子淡淡說道,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兩步︰「呵呵,我真是沒有想到啊,昔日威風凜凜、風光無限的胡刃胡大將軍,居然會跑到這種幾角旮旯的地方,還和冰原巨人這種蠢物打生打死。」
胡老爹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胡刃早已死了,我現在是胡老爹。另外,這可不是什麼蠢物,可是一頭貨真價實的冰原巨人王,比普通冰原巨人強了太多!李元新,如果你還是當年的水準,恐怕在這個大家伙面前撐不過三招!」
「是嗎?」李元新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雙方詭異地陷入了沉默,片刻後,胡老爹再次大笑起來︰「怎麼?你大老遠地跑到北海來找我,就是為了來看看的?好漢子干脆點,你到底要干什麼,直說吧!」
「你猜不到嗎?」李元新又上前了兩步。
胡老爹雙眼微微眯起,眸中開始閃動攝人心魄的寒芒,一字一頓道︰「你是來殺我的?」
李元新理所當然地點頭︰「沒錯!你不會天真到以為陛下會放過你這個叛徒吧。陛下對你的恨意,根本不是鮮血能夠洗刷的請的,我得到的命令是將你活著帶回去,好讓陛下繼續折磨你。」
胡老爹一雙虎目緊緊盯著李元新,瘋狂的戰意絲毫不加掩飾,咧嘴轟然大笑,說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來吧,出手吧,讓我看看這些年你長進了多少!」胡老爹的聲音沉厚而響亮,如同從胸腔深處擂動的戰鼓,仿佛一記悶雷憑空在冰原上空炸響,遠遠傳了出去。
面對氣勢十足的胡老爹,李元新依然顯得很冷淡,身體如標槍般挺立,森森戰意散發開來,淡淡說道︰「今時不同往日,胡刃,你已經老了,不是我的對手。」和胡老爹比起來,他的聲音雖然沒那麼霸道,卻清朗之極,同樣遠遠地傳遞出去。
胡老爹大笑一聲︰「少廢話!」伸手一抓,大片黑氣凝聚,瞬間就化為一柄猙獰的馬刀,凝實程度和實物沒兩樣。這是死脈輪的力量,殺傷力極強,而且帶著強烈的氣勢和殺氣壓迫。
刷的一刀,胡老爹筆直斬向李元新!
一道黑色的刀芒亮起,帶著巨大的呼嘯聲狂斬而去,冰屑四濺,聲勢十足!不等李元新做出反應,胡老爹雙膝微微彎曲,猛然發力一躍。「砰!!」的一聲,胡老爹原本站立的地方驟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大坑。而胡老爹浮光掠影般掠出,在拉扯出大片殘影之後,後發先至地追上了之前射出的黑色刀氣,又是一刀怒斬而下。
李元新向前走了幾步,倏然又後退兩步,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風中的落葉,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讓人很難鎖定他的真實位置。
「哈哈,這麼多年沒見,你長進了些!不過還是不夠看!」胡老爹豪邁大笑著,赤著的雙腳在冰面上再次一踏,高高躍起,一記力劈華山當頭超李元新砍下。
李元新撇了撇嘴,似有些不屑︰「多年不見,胡將軍你豪情依舊,不過還是這般粗魯野蠻。」他嘴上這麼說著,臉色卻很凝重,雙眼緊盯著胡老爹。就在死脈輪之力凝聚而成的黑刀即將劈落的時候,他才擰轉拳頭,突起開聲,一拳向上暴擊而出。
拳面和刀刃相交,竟發出金鐵交擊的巨響,隨後兩人倏然再度分開,彼此打量著對方,開始重新審視對手。
胡老爹身形高大雄健之極,就好象一頭人形的爆熊,皮膚黝黑的上身上,一塊塊好似岩石的肌肉絞纏在一起,整個人散發著霸道的氣息,深藏著一種沉重的威嚴。李元新則是一身黑色衣袍,手掌寬大,十指修長。他的面容帶著勃勃英氣,身形雖遠不如胡老爹那般壯碩,卻勝在修長勻稱,尤其是肩膀很寬,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將他壓垮。
兩人靜靜對立,彼此氣勢無聲無息地撞擊著。
片刻後,胡老爹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馬刀,哈哈笑道︰「李元新,你果然長進了不少!有資格挑戰我了!」
李元新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太驕傲了,這就是你當年為什麼在風光無限的時候,一夜之間墜落谷底的真實原因。而且你搞錯了一件事,我不是‘挑戰’你,而是來抓捕你的。你最好不要有所保留,不然一定會後悔的。希望你的實力沒有退步太多,不要讓我失望。大!
只要強者,才能夠贏得財富、地位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