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埃絲特身受重傷,邑白便利用自己有限的一點醫術,替她采藥治療。浪客中文網||中文||
只是,他很苦惱。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可埃絲特的傷勢,卻是沒有絲毫好轉的趨勢。他是醫術不精,可也不至于,一個月了,都沒有一點的起色啊。
每次給埃絲特上藥,他的心中都免不了疑惑重重。
到底是誰,傷了埃絲特?或者說,誰有這個本事,能夠傷得了她?
這麼多相處下來,埃絲特和索亞姆這對兄妹,簡直叫他大開眼界。索亞姆力氣極大,速度奇快,更為驚奇的是,他還會控制風。
可即便如此,索亞姆比起埃絲特來,卻還是差的太多。
埃絲特,在邑白看來,她簡直就是無所不能。她可以像索亞姆那樣控制風,與此同時,她也可以控制水,控制花草樹木,控制山石沙土。
這還不算,她更是可以用自己的想法來隔空移動器物。索亞姆說,那叫意念操控。
甚至于,連同上的閃電,她也可以控制。
她是這麼的厲害,邑白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可以傷到她,而且,還將她傷的這麼重。
埃絲特的傷在背上。在靠近心髒的地方,有一個像是被什麼東西戳出來的大窟窿。傷口的邊緣,更是呈現出如同燒焦了一般的黑色。
第一次給她上藥的時候,邑白被那傷口嚇了一大跳。埃絲特的皮膚本就白女敕細膩,如此一來,就將那傷口襯得愈發的猙獰可怖,叫人觸目驚心。
整個換藥的過程中,邑白一直秉著呼吸,小心翼翼,手下的動作更是輕柔的不可思議。因為他害怕,害怕會將埃絲特弄痛。
可即便如此,有好幾次,他還是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傷口。
鮮血立刻就流了出來,邑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可埃絲特卻是始終保護著微笑,就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
「邑白,不用包了。」索亞姆坐在一邊,開了口,「就算你用了最好的藥,埃絲特的傷,也是好不了的。除非……」說著,他意味深長的打量了邑白一眼。
「除非?除非什麼?」邑白不解的問道。
「除非,你肯讓——」索亞姆看了一眼埃絲特,開口說道。
「哥哥!」埃絲特聞言,立刻月兌口,打斷了索亞姆,「我說過了,不許你再提起那件事。難道你忘記了嗎?」她的語氣里,甚至還帶著隱隱的怒意。
「我沒有忘記。可是,你要知道,若是不用那個方法,你的傷,要到什麼什麼才能好?」索亞姆看著埃絲特,他的眼里,有著傷痛以及自責。
若是當時,他保護好了她,那她,也就不用受這麼重的傷了。
埃絲特看著索亞姆,她知道,索亞姆說這些,完全都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不能為了自己而做出傷害邑白的事情來。
因為,她喜歡他。
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一個月,可是,從那一剛見到邑白開始,她的心,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中文/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索亞姆哥哥。」埃絲特抓住了索亞姆的手,「我知道,你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只是我——」,說著,她看了邑白一眼,「我喜歡他,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我寧願自己痛苦一點,傷口好的慢一點,也不願意傷害他。要是,我吸了他的血或者說,被他發現我吸了別人的血,那他,一定會把我當成怪物,害怕我,討厭我的!」
埃絲特的語氣很是激動,她好怕,好怕有一若是被邑白發現她是吸血鬼,那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害怕,恐懼,疏離,甚至于是厭惡。
不,不,這麼多年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動心,她決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埃絲特,你有沒有想過,邑白遲早會發現我們的身份,我們能夠瞞他多久?這麼多以來,你總是在他睡熟之後,才敢偷偷的跑去喝點動物的血,這樣子下去,你的身體能夠行嗎?」索亞姆一臉的擔憂,埃絲特獨特的伴生能力,注定了她需要比其他吸血鬼更多的血液來支撐自己。
動物的血對于吸血鬼來說,就像是蔬菜對于人。雖然可以充饑,卻遠遠沒有肉和米面那麼結實。久而久之,埃絲特就會體力不支。
就像現在,她的愈合能力已經在慢慢地退化了。
「索亞姆哥哥,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了解,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吃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這麼快就讓他知道,以免嚇到他。等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我再慢慢的告訴他。好嗎?」埃絲特一臉期待的看著索亞姆。
索亞姆知道,自己的妹妹,這次,真的是愛上邑白了。
他看著她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還有她虛弱的身子,他實在不忍心說出拒絕她的話。好吧,好吧,她自出生以來,就過得那般不易,到後來,母親和父親去世,她活的更加艱難了。
她背負了那麼多,這麼久以來,他從沒見她真正的笑過。既然現在,這種生活讓她開心,那麼,他就成全了她。
「好。」最終,索亞姆點頭同意了,「只是,你要向我保證,這個時間不能太久,萬一被我發現你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那麼,就算同你動手,我也會逼著你吸食人血。」
「那是自然。索亞姆哥哥你放心,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分寸的。」埃絲特聞言沖著索亞姆嬌俏的一笑。
索亞姆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你~」
這邊,他們兄妹兩個親親密密的說著話,而那邊,邑白卻是一臉的迷茫。
不錯,他是听不懂他們的話,可即便如此,光是從埃絲特和索亞姆的表情以及他們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他也不難猜出,他二人定是在談論著什麼,而且,還是和他有關。
他很不明白,為什麼索亞姆對他說了一半的話,卻又被埃絲特打斷了。
他看著埃絲特和索亞姆,他們是那麼的親密無間,而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頓時,一種被疏離的感覺涌上了邑白的心頭。
他對哥哥掏心掏肺,總以為哥哥對他也是存著如此的心思,可沒想到到了最後,哥哥卻是想要他的命;如今,他對埃絲特和索亞姆,雖然心中也是有著一點隔膜,可是,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現在,他是活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說得不好听一點,他的命就握在人家的手里,他怎麼可能對他們百分百的交心?
可即便如此,他卻是敢對發誓,他對他們,從來就沒有存過壞心。看到埃絲特受傷,他也很著急,他也是想盡辦法絞盡腦汁的想要治好她。雖然他對他們不夠坦誠,可他敢說,他對他們,至少是真誠的。
但是現在,他們卻是如此明顯的將他隔離了出來。他是听不懂他們的話,但是索亞姆完全可以將他們的對話翻譯給他听,但是,他沒有,他們完全的將他視作了空氣。
他邑白也是極其驕傲的一個人,他們如此的對待他,簡直叫他無法忍受!
「好了。」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埃絲特和索亞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你們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有什麼就說出來吧。你們也說了,從今往後要我跟著你們,既然如此,我們彼此之間何不坦誠一點呢?」
「當然了,若是你們確實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那麼,我也不會逼著你們告訴我。我,我只是很不喜歡你們在我面前有所隱瞞,但又隱瞞的不徹底,話說了一半,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卻是沒了下文。讓我的心,這麼懸著。如果,你們想告訴什麼,那麼,就請你們毫無保留的告訴我;如果,你們不想告訴我,那麼,就一句話都不要對我提起,可以嗎?」
邑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說完後,他定定的看著埃絲特和索亞姆。他的背上,早就有冷汗沁出,而他的身子,也微不可查的顫抖著。
說實話,他現在很是害怕。他怕索亞姆和埃絲特听了這些話後,會覺得他不知好歹,從而勃然大怒,直接殺了他。
畢竟,在他們那麼強大的力量面前,殺死他,簡直比踩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可是,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索亞姆沉默了,緊接著,他對著埃絲特說了些什麼。
埃絲特一邊听著索亞姆的話,一邊看著邑白。到最後,她竟是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邑白的面前。
她的身子很是虛弱,站立著,都有些不穩,可她還是對著他,用自己的雙手輕輕的拉起了自己的裙子兩側,右腳後移,彎下了身子。
「很抱歉。」她真誠的說道。
「這,你這是做什麼?」邑白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一個月的接觸,索亞姆也開始教他說他們的話。別的他听不懂,但是,「很抱歉」,這種最基本的話語,他還是記下了的。
邑白看著十分正經的埃絲特,好吧,他承認,自己只是想抒發一下內心的陰郁和不平。就是一時間,有一股氣憋在胸腔里,不發泄不舒服。現在話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但是埃絲特,卻是如此鄭重的向她道歉,一時間,倒是叫邑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邑白,很抱歉。這,的確是我們兄妹的不是。」索亞姆也走上前來,他拍了拍邑白的肩膀,「我們真的是把你當自己人看的。只是現在,我們所說的事情對你來說,肯定是無法接受的。但是我向你保證,等過段時間,你更加的了解我們之後,我們就會對你和盤托出一切。可以嗎?」
看著無比真誠的索亞姆和埃絲特,邑白還能說些什麼?他本就是心地極其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被他的哥哥伏極所利用了。此時此刻,他上前扶起了埃絲特,並用他們的語言,說了一句︰「沒關系的。」
「哈哈哈哈。」邑白的話音落下,索亞姆倒是笑了起來,「邑白啊,你的發音很標準呢。」
「是嗎?」邑白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那就好,那就好,我還害怕說錯了呢。」
他憨憨的動作配上那張俊臉,怎一個萌字了得?
一時間,埃絲特的眼楮愈發的亮了,她看著邑白,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了點點的紅暈。她羞怯的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邑白,然後又快速的低下頭。又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看一眼,再度低下頭。整個一副懷春少女的嬌羞姿態,被她表現的淋灕盡致。
可是,邑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只顧著在心里默念剛才說的那一句沒關系,仔細的揣摩著它的發音。他不願意再做一個「睜耳瞎」,他要盡快的學會他們的話,這樣,就能方便很多了。
也正是因此,在很久很久之後,邑白不止一次的後悔過,為什麼當時的他,是那麼的遲鈍,遲鈍到竟然沒有覺察到埃絲特對自己的心思,以至于發生了以後的讓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若是當時,他覺察到了她的心意,不需要全部,哪怕只了解了一點點,那所有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可是,時間,是無法倒流的。他只能任由回憶一次次的折磨自己。
埃絲特,是他生命里,最無法抹去的一道身影。猶如一根利刺,哽在他的喉嚨里,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每一次的吞咽,都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想起。
雖然,他對她,從未產生過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開始的友情,到後來的兄妹之情。在那些和她獨處的日子里,他總是盡自己所能的保護好她,照顧好她。
但是沒想到,就是他的這些舉動,卻是叫她產生了誤會,從而傷害了她。
在獨自輾轉的這幾千年漫長歲月里,埃絲特,是他最不願提起,卻又不得不提起的一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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