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七十三章;放火燒山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09

在江胖子的印象里,自己好像沒有什麼交代給勞保辦。而且,今晚總攻洪山坡,江胖子親自上陣,除了特定人員其它馬賊全部跟上,貌似勞保也在其中,可是整晚都沒看到人影,這不得不讓江胖子又起了些許疑心。

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江胖子起身來到勞保面前,瞧這小子還流著哈喇子,他和顏悅色輕喚道「阿保啊,我叫你辦的事完成的怎麼樣了?」

「嗯,嗯嗯,當家的,你,你別吵俺,俺已經幫了您這麼大的忙,呼嚕,俺們,也快各奔東西了。」動了子,勞保慵懶的說著夢話。

江胖子又道「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仔細說一遍!」

「嗯,你,你這人煩不煩啊。」勞保微眯起眼楮嘟囔著,忽然發現眼前那張模糊的大臉逐漸清晰,待看清是江胖子,他嚇得魂飛魄散,猛的跳起身道「當家的,當家的,俺,俺睡過頭了,俺,俺對不住你。」

默不作聲的回道椅子上坐好,江胖子笑眯眯用手托著那三疊肥肉的下巴道「阿保啊,今晚你去哪了?」

「俺一直跟在當家的後面了,呵呵,俺膽子小,動刀動槍不是俺拿手活,所以,呵呵,當家的身臨戰線,可能沒注意到我。」勞保撓撓頭,憨厚笑道。

「勞保,那我來問你,你身邊有誰可以證明你在洪山坡!」梁齊這時一針見血道。

勞保臉上笑容猛的凝固,半響,嘴角微微抽動,這才道「當,當家的,其實,其實我一直躲在老後頭,沒,沒人注意到我。」

「哦,是嗎?」江胖子笑眯眯著打量起勞保上下,忽然,他的眼神猛的停留在他那雙布靴上。

這布靴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扎過,上面有許多細痕不說,腳尖上還沾染了一層污泥。

江胖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五天前橫嶺這片地頭迎來一場夏雨,青竹林因為土壤的原因比一般地方稍微要那麼濕潤些,也就是說

「梁齊,把這小子給我綁了!」

江胖子一聲令下,老早看勞保不順眼的梁齊如虎狼般撲身上前,給他來了個五花大綁。

要說勞保這心眼也賊,他從江胖子眼神里發現腳下那雙靴子的端倪不禁暗道不好。思緒千轉,他立馬想到應對之策,大力撞開兩名馬賊,趁著手腳未來得及綁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把懷里一支珠花玉釵拿出來,雙手奉上道「當家的,俺,俺鬼迷心竅,俺,俺罪該萬死,您,您要打要罵,可千萬別砍了俺這顆腦袋啊。」

江胖子揚揚頭,梁齊把那珠花玉釵給遞了過來,拿在手中把玩,江胖子感覺這玩意好生面熟。勞保繼續用著悔恨的語氣道「當家的,俺,俺實話告訴你吧。俺,俺其實就是個倒插門的女婿,俺那相好,家里有權有勢,俺就是一佃戶,世代為農。承蒙俺相好看的起俺,自打俺們認識,俺可是一點心意都沒能聊表。這不,上回當家的拿這玉釵說價值千金,所以,所以俺就動了心思,趁著當家的不在,回了寨里給順了,俺這是千不該萬不該,求當家的饒俺一命吧。」

這番說辭有理有據,江胖子臉色不禁緩和了些許,可還是有些狐疑道「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先前你說夢話,一切事項安排妥當,老子可沒交代你什麼事啊。莫不是你是布老虎派來的奸細!」江胖子拉長了語調猛的綠豆小眼瞪圓喝道。

他這話不是有的放矢,要知道布老虎早前爭奪觀風口,派莫桑槐潛伏于大黑天麾下,最後不但取得他們謀反的罪證,兵出奇招,還策反了許多大黑天的嫡系。

所以江胖子心中一直有根刺,就是懷疑那黑心老虎是否故技重施,而那勞保就是以身犯險的奸細。

小臉嚇得雪白,勞保急的眼珠子都快突出來道「當家的,俺,俺對天發誓,俺絕對不是奸細!」

「那你夢話作何解釋?」梁齊怒喝道。

勞保胸膛劇烈起伏著,常人只道是這小子嚇壞了膽子,只有他肚里的蛔蟲只道,這廝正在念叨著「大老虎啊,大老虎,俺勞保幫你夠多的了,現在胖兒子要老子性命,對不住,俺只能對不住你了。」

「還不快說,又想耍什麼花招!」

「俺說,俺說,其實俺,俺在夢里听見當家的問俺,有啥辦法可以將洪山坡上的馬賊全部殲滅!」勞保吞著唾沫道。

江胖子輕咦一聲問道「你有辦法?」

「那,那當然!」挺起胸膛,勞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

「說來听听!」

「是!」

勞保起身,嘿嘿的笑了笑,露出一張市儈至極的臉色道「當家的,俺,俺要是說的好,這玉釵?」

「哼,狗改不了吃屎。」把手中玉釵丟給了勞保,江胖子又道「要是你小子拿餿主意出來糊弄,小心你腦袋!」

「自然,自然!」

把玉釵收好,勞保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道「當家的,要說如今這形勢,洪山坡上,布老虎不在,白馬幫的人不中用,放著幾百號人死守,要想穩穩當當拿下不難,可要兵不血刃,這得靠點火候了。」

「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別整些沒用的ど蛾子。」梁齊最受不了黑不拉幾的勞保裝成軍師模樣賣弄。

勞保表面不跟他一般見識,心中卻是冷笑連連,深吸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當家的,俺大道理不懂,小法子倒是有一個。他們觀風口不是在山頂上死守嘛,他們得防備俺們是不?俺們就抽出些人手,隔三岔五來個騷擾,這一晚上加個白天還好,時間長了,白馬幫那群慫貨本就是拿錢辦事,到時候肯定窩里反,這樣一來」

砰!

江胖子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嚇了勞保一跳。

轉瞬,就听江胖子喜極道「妙,妙啊!」

「老梁,咱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這次出來總計帶了兩百三十人,除去死傷,還有一百九十人可用!」梁齊十分詳細道。

江胖子點點頭道「你在去寨里抽五十人來,湊足兩百八十人,之後分為四隊,每對七十人配足弓箭十二個小時輪番騷擾,不求殺敵,只求把洪山坡攪的天翻地覆!」

「是!」

梁齊是名帥才,乍一听立馬想通里面曲折,不得不說,這條擾敵之計上佳,反正據可靠消息天北崖大軍已經傾軋在觀風口跑馬道上,洪山坡無人支援,只待白馬幫那些馬賊被攪得無從安寧,嘿嘿

淡淡的瞥了眼得瑟的勞保,梁齊是個很耿直的人,朝他頜首贊許,轉身便離開。

其余青竹幫把手頓時把勞保團團圍起齊聲恭賀,這條計策太毒了,可以肯定,不消兩天的功夫,青竹幫將開天闢地大勝觀風口,到時候勞保無疑,將落到首功,或許從此正兒八經代替了金小茶,成為青竹幫實權人物。

第二天清晨如今在觀風口跑馬道下面有座粗鄙的營寨,正是天北崖左寅暫定的大本營。

昨兒奇襲觀風口,損失了三十八個人不說,天北崖打將最為出眾的丁凱被馬三放以命搏命殺死,這事傳到了天北崖已經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後來在左山雕的強硬手腕下,丁凱的死暫時壓下不提,李魚又派掉了三百馬賊趕來于左寅會和,共計八百馬賊,這是讓左寅誓滅觀風口。否則,左寅日後就算繼承天北崖當家之位,也是名不副實,無法馴服底下那群桀驁之輩。

大帳里,左寅端坐大椅之上,冷臉看著手中一封密函。

這封密函是江胖子昨夜命人送往,簡單述說了洪山坡的情形跟布老虎本人的現狀,更言明了觀風口內虛外實,希望左寅能夠盡快拿下布老虎的大本營,雙方合兵,徹底殲滅觀風口殘余。

待看完密函,左寅狠狠握緊了拳頭,昨日他五百人投鼠忌器不敢馬踏小馬莊,更被馬三放一人嚇得停滯跑馬道下不敢動彈。原來這一切都是虛張聲勢,其實觀風口馬寨兵力捉襟見肘,就連食之無味的小馬莊,都暗藏了布老虎本身休養。

咬緊了鋼牙,左寅冷冷望向面前那名無精打采的青竹幫馬賊道「此去洪山坡,快馬加鞭不過一個時辰,何故今時才送到?」

青竹幫那名馬賊抬起眼皮,無所謂的抱抱拳道「昨兒夜黑,小的擔心馬失前蹄,是故待天亮後才趕來。」

要說這名青竹幫馬賊也是個老油子,他見左寅面白無須,只當好欺負,反正信已送到,任務完成,不念功勞賞口熱乎湯水暖暖月復,對方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沒想到左寅連日來心氣積屯太深,望著那馬賊吊兒郎當的模樣大喝道「來人啊,把這廝給我拖下去斬了祭旗!」

「什麼?你,你們天北崖憑什麼殺我,憑什麼!」那青竹幫馬賊還想反抗,左寅身邊站定的費猴子眼眸寒光閃爍,那月牙兒彎刀化成冷電擊殺而去,就見一顆頭顱飛起,鮮血濺了一地。

「把此人腦袋高掛大旗之上,吩咐所有人,半柱香時間正軍待發,八百人誓要踏平觀風口!」

左寅牙齒咬得脆響道。

他此時也不在顧忌什麼傷亡了,八百人,不管那奈何橋有多凶險,不管觀風口馬寨存了多少陷阱,就是用人命填,左寅今日也要滅了布老虎的大本營!

夏蟬鳴,炎炎熱浪,塵土飛揚。

觀風口跑馬道,八百天北崖馬賊手提砍刀,劍拔弩張,遙指山頂馬寨。

左寅依舊是那副儒將打扮,凝視著那寂靜的跑馬道,良久,在一絲微風吹過他的發梢,長劍出鞘。

「殺,第一個踏入觀風口馬寨者,賞黃金千兩,取仇天項上人頭者,位列三當家,其余李江哲等人,盡皆可換百兩黃金!」

「誓殺觀風口!」

「殺!」

在札特一騎當先下,八百馬賊如蝗蟲,勢如破竹,直奔跑馬道

觀風口跑馬道,蜿蜒曲折全長三里。

天北崖馬賊勢如疾風殺奔上前,頭一關便是「無生路」。

這無生路听名字頗有氣勢,其實布置起來甚是簡單。

先把路面掃平,把指頭大小的鐵蒺藜放在攪合好的泥土中,曬干均勻鋪墊在地上。

之後,再在上面撒上一層薄灰,如果慢馬前行可以清楚看到地面上突出來的尖刺,可要是快馬疾馳,這馬蹄鐵被鐵蒺藜扎破,馬兒受痛就會發狂,到時候人仰馬翻,不小心腦袋磕在地上,那直接就是勾命的買賣。

從布置上來看,李江哲是模透了左寅急功近利的心性,當快馬疾奔的第一波人沖入了無生路。塵土飛揚,那些鐵蒺藜踩著一兩個不可怕,可怕的是飛濺起來的鐵疙瘩不小心砸在馬兒的眼楮上,這就鬧亂子了。

札特一馬當先,等他發現胯下馬兒有異狀想停高呼「小心」已晚。

就見後頭一馬被刺傷了眼楮,痛的奮聲嘶鳴,這身子骨一停亂搖,後面馬賊難以收勢,馬頭撞馬尾,頓時一陣哀嚎,當先就死去了十余名天北崖馬賊。

「把尸體清理出去繼續前行!」

這次不待左寅發話,費猴子一聲令下獅王衛出來幾人打掃馬道,不消片刻,全軍繼續前襲,但從速度來看,已經收斂謹慎許多。

噗噗

連串箭響從跑馬道兩邊林子里射響。

「保護少當家!」

在費猴子舍命擋在左寅周遭,只听一聲聲慘嚎,又是十幾名天北崖馬賊當場身亡。

左寅被人圍在中央臉色鐵青無比,大吼一聲「殺,把他們全抓出來殺了!」

「不行,所有人全神戒備,繼續前行,不得擅自月兌隊!」費猴子用更大音調指揮起來,左寅這時才看清,那些埋伏在樹林的弓箭手射完便潛入深林消失不見,不禁默許了費猴子的建議,並未擅作決定。

接著,在之後的一個時辰里,暗地里有躲藏的弓箭手偷襲,道路上還有飛天網、斷頭鎖、陷馬坑種種陷阱騷擾,直接導致了左寅率領的大軍只是堪堪推進兩里地左右,望著參天樹蔭,他們甚至連山頂觀風口馬寨都看不到。

「少當家的,我看這樣奔襲不是個辦法,這奈何橋本是老爺子齊名的仇天出手,變化多端。加上李江哲跟布老虎層出不窮的點子,更是危機重重。與其耗著徒增傷亡,不如暫且停下想想對策,否則損失過大,就算踏平了觀風口,對少當家的聲威也無絲毫挽救。」

這話合情合理,左寅早有這番打算,于是點點頭,費猴子擺手,七百多名天北崖馬賊就地下馬,團團相圍做守勢。

而由葉頂親自訓練的獅王衛則是朝前漸漸推進,開始清理前方陷阱。

不過正如費猴子所言,這跑馬道由仇天仇老爺子設計,變化多端,後來布老虎結合黑山寨、天北崖取多家之所長,更是令其多了幾分凶險毒辣。而在布老虎把寨里大小事務交給李江哲跟衛泊後,這兩人都屬于那種工于心計的人,又使這奈何橋詭秘無比。

就像那探路的幾名獅王衛,他們跟著葉頂早已清楚關城馬賊制造陷阱的種種手段,靠著經驗挖出不少設計隱秘的絆坑跟懸在半空中的魚線。可當他們稍微的掉以輕心,按照經驗來排除樹林里拴好的竹箭排,卻沒想到竹箭上盤伏著一條碧綠的尖頭毒蛇,只是一口,一名獅王衛當場毒攻心肺,不治而亡,看的附近天北崖馬賊心懷膽怯,士氣低落。

「費哥,依你看,這道坎怎麼才能邁過去?」

眼前的形勢逼得左寅不得不虛心求教,費猴子沉默不語,他之前來過一次觀風口,所行的地段也就是眼前的跑馬道。不過那次天黑,加上如今布老虎早有籌備,以往的經驗之談只是自尋死路。

倒是左寅瞧他半天憋不出聲,左右顧盼,發現兩條道路皆是樹林,不禁腦海中靈光一閃,陰沉道「放火!」

「什麼?」費猴子有些腦袋轉不過彎來。

「放火,一把火把這觀風口全燒了!」

左寅丟下一句話,在眾人的簇擁下掉轉馬頭,直接朝山下策馬而去。只留下費猴子呆滯的看著他背影,良久,才從心里發出一絲寒意,不禁打了個寒顫。

「費哥,現在怎麼辦?」

底下有人過來詢問。

費猴子別無他法,望著周圍濃密的樹林,久久深嘆口氣道「放火吧!」

「是!」

等一干馬賊扒開火折子將附近樹林引燃,費猴子望著那濃濃黑煙,情不自禁握緊了韁繩。

他知道,從此時此刻起,他跟「虎頭」,也就是布老虎那絲恩情隨著這場大火徹底灰飛煙滅。

要知道,觀風口樹木繁多,待山腰上火勢一起,山頂馬寨就好像火爐上的水壺,里面的人燒不死,也會被濃煙活生生嗆死。

「老虎,大家各為其主,對不起了虎頭!」費猴子痴痴的望著濃煙升起,等他掉轉馬頭下山,火浪滔天,連綿大火如噬人的猛獸,將一片片樹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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