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七十四章;開始反擊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10

「大家不要急,慢慢來,孩子、婦女全都跟著大力哥上青口子峰。其余人,四十歲以上,全部退到後山深潭。喂喂,李嬸,別帶太多東西,火快燒上來了,命比錢重要。」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照料好自己老婆孩子。」

「趙鐵生,你快點把各家各戶的被褥收上來,全部打濕,對對,鋪墊在寨門口,以防火勢燒上來。」

觀風口馬寨,面對山腰下熊熊火勢,李江哲站在聚義廳門外高聲指揮。

在趙鐵生、大力這些老馬賊的幫助下,各家各戶的女人小孩卷著鋪蓋緊急朝青口子峰退去,另一邊,馬老財組織著人手收繳著水桶,正將寨門外打濕,以防火勢進一步蔓延。

「他娘的,放老子下來,快放老子下來,左寅,老子操你祖宗!燒老子馬寨,老子刨你祖墳。」

醫館,關小藝讓幾個輕傷馬賊抬著擔架,把渾身纏著白布的馬三放朝青口子峰運去。

這廝瞧著馬寨外頭熊熊烈火,氣的三尸神暴跳,倒八字怒眉,掙扎的起身想要報仇,卻被關小藝死死按在擔架上。

「大妹子,給老子打一碗雞血,他娘的,老子要下山宰了這群活王八!」

馬三放氣急敗壞怒吼,布老虎走前可是交待過他死守觀風口。

這不,當家的前腳走,後腳馬寨被燒,命沒了十八年後還能投胎,面子丟了幾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馬三放罵罵咧咧死命的想要爬起身,關小藝瞧他小月復繃帶滲出血來不禁嚇壞了,忙道「三放哥你先別急,我這就給你找雞血!」

「大妹子啊,你他娘的麻利點啊!」

重重拍打著擔架,馬三放痛心疾首怒吼。

關小藝害怕他血管爆裂而亡,給抬擔架的兩人打個眼色,他們放下馬三放,隨即關小藝趁其不注意,抄起醫館門口堆放的木頭狠狠朝他腦袋上一砸,頓時馬三放翻著白眼,昏迷了過去。

「你們吃屎的啊,看什麼看,還讓老娘來背他啊!」

面對著呆若木雞的兩名馬賊,關小藝像頭雌虎般咆哮,嚇得兩人點點諾諾,忙抬著馬三放奔向青口子峰。

聚義廳外,李江哲指揮完最後一撥人,這時候從廳里走出一人,手里捧著厚厚一摞書簡,正是衛泊。

「搞他祖宗,李大哥,那天北崖夠狠啊,禍不及妻兒,打人不打臉,這左寅放火燒山,是要把我們觀風口趕盡殺絕啊!」衛泊鐵青著臉嘀咕道。他是正兒八經的儒生,又是出自名門望族,自打驅了失心瘋,曉明理,通聖賢書,如果不是急火攻心,萬萬是罵不出髒話的。

這會寨里人手遷移大半,李江哲顧不上形象俊臉滿是猙獰道「此仇不報不共戴天!大衛,你趕緊先去青口子峰躲躲。」

「那你了!」衛泊忙道。

「我去仇老爺子那里!」

「我也去!」

在觀風口,仇老爺子很少管理馬寨大小事項,更無意于權位之爭,乃是一等一的神仙中人。平時一張搖椅,手捧玉瓷兒壺,和顏悅色,常人一瞧,只當是個德厚長者,就像私塾里的教書先生,讓人無法跟馬賊聯系在一起。

不過馬賊就是馬賊,就像布老虎有志成為「布員外」,可是幾聲「當家的」就能把他捧的原形畢露。

正是如此,在歉厚的長者,被人一把火燒了自家院子,這怕是也坐不住。

等李江哲跟衛泊來到老爺子的那處莊園,推門而入,就見大院里那張搖椅上正坐著閉目安詳的仇老爺子。在他身邊,丑娘一襲長裙怯怯的捧著玉瓷兒壺陪伴在側。

李江哲跟著仇老爺子的日子算起來比布老虎還長,他一眼就看出端倪,自打五年前開始沒怎麼把玩在手的「雕花龍鳳」,此時正在仇老爺子掌心急速盤旋,發出滋滋的摩擦聲。

「你們來了?」

仇老爺子淡淡開口,李江哲忙上前伏首在地道「江哲辦事不利,導致天北崖放火燒山,還請老爺子懲罰!」

擺手,仇老爺子起身在院子里渡步,良久才道「把大老虎的全盤計劃給我一一道來!」

這句話落地鏗鏘,加上仇老爺子不容置疑的臉色,李江哲不驚反喜,他知道,仇老爺子肯說這話,表示願意插手了。而仇老爺子一旦插手的事情,這關城八百里勢必將要變天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李江哲起身從梅雪宴開始,把觀風口近幾個月的計劃全盤托出。

他身為馬寨軍師,又深得布老虎器重,觀風口所有部署皆參與到了其中。這娓娓道來,足足說了一炷香的時間,布局之大,所圖之事亦是驚天動地。

仇老爺子負手望天,待李江哲說完,他才幽幽嘆道「大老虎這趟圖了青竹幫,卻丟了自家老巢,這買賣不劃算啊。」

「老爺子,我們誰都沒想到那左寅既然這麼狠,放火燒山,估計就算左山雕跟李魚都沒這個膽子吧。」李江哲有些不服氣道。

仇老爺子默不作聲,只是瞧向丑娘,身為布老虎至親的人,這些月在觀風口丑娘學得許多東西。身為女眷,當听則听,她微微頜首,進了廚房開始和面做起饅頭,剛才李江哲所言,丑娘大部分沒听懂,但是也知道在未來幾天,山上的日子會很苦,她必須著手準備些干糧,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此舉看在李江哲眼里不禁大感羞愧,他的長處在于謀劃當下,卻是連丑娘一個婦道人家的眼界都不如。

可是還未等他吩咐下面的人多加準備,仇老爺子忽然道「江哲,左寅燒山,等于壞了你們全盤計劃,接下來你們該怎麼做?」

「這個江哲尚未有萬全之策,不過依照早先布置,由觀風口吸引左寅大軍避免小馬莊鄉民受到騷擾。所以我想在穩定局勢之後,盡可能的讓人拖延左寅的人馬。」李江哲臉色有些難看道。

仇老爺子一針見血道「等大火熄滅,觀風口還有地勢唯你所用?」

「這」

李江哲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李江哲是個處理內政的高手,他能夠輕松管轄觀風口乃至橫嶺一切大小事務,並且處理的僅僅有條。不過他有個性格上的弊端,就是凡事必先謀定而後動,一絲不苟按照計劃行事。

就像書寫八股文,先解題意,揣摩主考官心思,然後列提綱,歸列要理,之後行文。

面對這樣的軍師,如果是敵人的話無疑是可怕的。

一旦掉進他布好的局里,他能掌控你的一切。

而一旦出現變故,他則墨守成規,缺乏變通。

仇老爺子對這個愛徒很是了解,故意試探,不禁深深嘆口氣,眼神望向了衛泊。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衛泊見自己被拉扯進來不由顯得慌張起來,好在有李江哲鼓勵的眼神,他微微沉吟道「老爺子,從目前形勢來看,我們主要的目的是保全觀風口跟小馬莊。現在左寅放火燒山,哪怕等大伙撲滅,行路皆枯槁,對于八百馬賊在手的左寅,只消一個沖鋒,我觀風口勢必滅亡!」

「是故,學生猜,依左寅的性子,他現在很有可能趁著這場大火強攻小馬莊,待一切塵埃落定,攜大勝之師從後對橫嶺掃蕩,于竹南道的青竹幫形成左右夾擊踏平洪山坡。」

「所以,照學生的意思,應該立即派一顆掌握全局之人趕回小馬莊,穩定民心,靠著鄉內防護措施和三百余人,跟天北崖馬賊打個攻防戰。只待當家的謀事成功,吞了青竹幫,攜洪山坡百余之威劍指小馬莊,他左寅力有不逮,當速離去。」

衛泊分析的頭頭是道,李江哲暗自點頭,大贊道「老爺子這個方法不錯,我決定親自前往小馬莊,動員鄉親,拒敵死守。」

「不行啊李大哥,現在當家的不在,你就是主心骨,這個時候不能沒有你坐鎮啊。」衛泊趕緊勸道。

兩人最後爭執不下,直到仇老爺子坐回竹椅,掌心雕花龍鳳輕輕磕了個踫響,這才安靜下來。

微閉上眼,仇老爺子雲淡風輕道「死守,死守,觀風口偌大的基業被個女圭女圭一把火燒的干淨,這孩子做錯事,總得有人管教管教啊。」

「老爺子的意思是?」

李江哲好奇問道。

「野狗咬了人,自然是一棒子殺了才好,可女圭女圭不是畜生,總也得讓他知道痛!長點記性!」睜開眼,仇老爺子淡淡瞥了眼兩人說道。

「那老爺子有何指示?」李江哲恭聲繼續問道。

「老頭子我經營了半輩子的觀風口就這麼沒了,罷啦,罷啦,看在老山雕的份上,老夫犯不著跟個女圭女圭動氣。就讓天北崖這八百人命一並留下吧!」

仇老爺子閉眼輕描淡寫道。

李江哲跟衛泊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看到對方瞳孔中那絲深深的恐懼

青竹林在林子靠近東邊懸崖方位三里有處營寨,這是青竹幫幾個較大據點之一,因為地形偏僻,江胖子把大量輜重跟多年搜刮的財寶放置其中,安排重兵把守,一般除了僅限的幾個把手,普通青竹幫馬賊根本無法進入。

一夜的模索,布老虎率領著四十人來到這處營寨附近潛伏下來。

通過觀察,這營寨差不多有二十余人把守,前後門均設有烽火台跟哨塔,防備並沒有情報上那般嚴謹。

「哥,瞧這架勢江胖子這次是要跟咱們玩命了,這命根堅守的馬賊都派了出去,二十個人,兄弟們直接沖進去,不消片刻就能奪手!」

灌木叢里,叼著狗尾巴草的葉毛賊兮兮道。

他身邊布老虎搖頭道「不行,這二十個人必須留活口,而且不能發出動靜!」

「這哥,一群廢物留著有什麼用啊。」葉毛有些訕訕道。

布老虎抿著嘴輕笑道「這麼群廢物能引來更多的廢物,深得咱們滿林子東奔西跑,你小子不嫌累的慌?」

葉毛是個玲瓏人,一點就透,他眉開眼笑的點點頭。這時布老虎挪開胳膊,下面狼崽子小山鬼冒出腦袋嗚嗚叫著不滿。

「山鬼啊,這趟買賣全靠你了,只要能把那二十人全給老子引出來,等回頭,老子讓阿丑給你炖肉湯喝。」布老虎模著小山鬼灰色的毛發誘惑道,這小家伙極通人性,高昂著腦袋吞著唾沫,就像個貪吃的女圭女圭。

「嘿嘿,山鬼,咱大嫂給你炖肉湯,這自古飽暖思婬.欲,只要差事辦的好,回頭葉哥還賞你一頭如花似玉的小母狼。」葉毛在那嬉皮笑臉調侃著,小山鬼朝他張牙舞爪幾下,在布老虎的指示下,一溜煙竄出了灌木叢,朝營寨門口躍去。

這青竹幫營寨門口有兩名纏刀背弓的守門馬賊,因為最近無事,加上江胖子這會不可能出現,他們無精打采的聳拉著眼皮子。

忽然,一道銀灰色的身影閃現了出來,小山鬼抖擻著毛發,坐伏在寨口,嗷嗷叫喚。

「咦,這哪里來的小狼崽子?」

「不知道,看這毛皮沒點損傷不像是頭野狼啊。」

「誒,誒,別管了,直接殺了,免得以後惹出亂子。」

一名看守的馬賊打著哈欠就要解下弓箭,瞧這架勢,小山鬼眨巴著那雙點漆的眸子,猛的一下子竄到草叢中去了。

「嘿,這狼崽子倒是有點意思。」看守馬賊打個哈哈靠在木欄上就準備小憩一會,沒想到草叢里一陣晃動,小山鬼在次出現,不過它嘴里多了只被咬死的兔子。

帶著死透了的兔子,小山鬼躡手躡腳來到看守馬賊身邊放下,一蹦離他五步距離又開始嗷嗷叫喚起來。

那馬賊見得有趣,哈哈大笑道「這狼崽子莫非是要給咱交個投名狀?」

「哈哈,還真沒準,不過啊,小崽子,你瞧好了,咱哥倆這一只兔子不夠分!」

另一名馬賊剛剛玩笑一句話,小山鬼又竄到林子里,隔了半盞茶時間再次叼了只死兔子過來,輕輕放在寨門口。

「有趣,有趣,都說咱青竹林人杰地靈,這小崽子肯定修出了幾分靈性!」

「是啊,嘖嘖,兩只野兔子,我說老宋啊,今晚咱可以加餐啊。」

「去你娘的,老二,老宋,好小子啊,踫見寶貝了也不跟兄弟吱個聲開個眼哈。」

因為寨里有座哨塔上站著人,對小山鬼的一舉一動看的真真切切,那馬賊在附近吆喝一聲,反正大伙閑著也無聊,頓時十幾個人一溜煙全跑出來圍在小山鬼面前好奇的逗弄著。

「他娘的,這狼崽子肯定成精了,比那野猴子還通人性啊。」

「那可不是,我看啊,咱把它收進寨里得了,回頭當家的瞧了心喜沒準還能落下賞賜。再不濟,跟著哥幾個,這野兔子山雞可是放開肚子猛吃了。」

「對,是這個理!不過嘛,嘿,難得大伙都在,考慮下給這家伙取個名怎麼樣?」

「它這麼能抓兔子,就叫野兔中不?」

「中你娘啊,老子覺得叫山鬼霸氣些!」

「山鬼?」

一名馬賊詫異的回過頭,見到一張陌生的笑臉,正凝視著自己不禁納悶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啊,老子叫布老虎,听過沒?」

布老虎笑盈盈望著面前蹲的十幾號人,那些青竹幫馬賊停滯了兩息時間才反應了過來,等他們嚇得魂飛魄散就要抽刀,不遠處林子里蹦出三十號人來,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觀風口辦事,投降免死,誰敢亂動別怪老子砍刀不長眼!」

布老虎手底下人很快就將眼前十幾人控制住,葉毛吊兒郎當從不遠處走出來喚道「哥,你說就這幾個慫包,他江胖子憑啥敢跟咱們較勁啊。」

打人打臉也得看身份,以布老虎如今的地位實在犯不著嗆那些青竹幫的小嘍,只是笑笑,並未接過葉毛的話頭。

「一、二、三、四十九。」

「當家的,不好,少一個人!」

一名觀風口馬賊忽然叫道。

這時營寨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邁開腳步快速朝那烽火台奔去。

那烽火台其實就是一處熄滅的火篝上面架著塊牛皮,只消火折子引燃,煙霧透過牛皮會形成不同形狀的煙霧,到時候附近營寨的青竹幫馬賊接到消息立馬就會前來支援。

「哥,瞧我的!」

好久沒動手,葉毛拔出後腰的短刀就要狂奔而去,卻被布老虎按住肩頭。

「山鬼,上!」

嗷嗷

一道銀灰色身影如閃電疾馳而去,只是短短幾個眨眼功夫,那偷溜的青竹幫馬賊仿佛感受到後面傳來的陰森煞氣。等回過頭,他嚇得面無血色,就見一頭猙獰的狼崽子踏濺塵土而來,還沒等他拔刀,整個脖子就被山鬼咬下一塊血肉下來,隨後胸膛更是被利爪扒開,死相慘不忍睹。

「哥,這這還是山鬼嗎?」

不光青竹幫馬賊被血腥場面嚇得目瞪口呆,就是葉毛都有些驚詫起來。

在他印象里,小山鬼就是條癩皮狗,平時沒少折騰。葉毛依稀記得就在前不久,他發酒瘋,騎著小山鬼硬是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現在瞧瞧遠方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葉毛忽然感覺大快朵頤的小山鬼回過頭,那眼神瞅向自己咋就那麼那麼陰桀了。

「呵,呵呵,呵呵呵」

葉毛強憋出一個很和善的笑容,朝遠方小山鬼使勁的拋起「媚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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