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九十二章;吃你野果,還你西瓜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24

懷著對札特的承諾,左寅從連番失利的沮喪中重新揚起斗志。

此時大雨消停,灰濛的天空黯淡無光,愁雲密布。

左寅環顧四周,這個地段跟他先前研究的地圖標記位置差不多。正前方是他們游渡過來橫穿灌口到蔓山的一條林道,往東是上山的壁道,遙望可見大雨沖刷的泥土,已經阻絕一部分落腳的空間。

而下行是條蜿蜒的小路滿是泥濘,遍地都是樹枝荊棘,還有碎石子,極為崎嶇。

費猴子一直偷偷注視著左寅,發現他默不作聲,不禁輕聲喚道「少當家,少當家,你怎麼了?」

「沒怎麼,對了費哥,問你件事,觀風口的打將你知道多少?」

左寅忽然問道。

費猴子一愣,待看到眼前這位少當家眼眸中重新燃燒起斗志,心中一喜,微微思索,沉吟道「觀風口雷豹時期的老人現存不多,布老虎手底下,瘸腿兒老馬、九膽老貓、啞巴瘋狗、小玲瓏莫桑槐、獨臂金剛鐘輪這些都是有名的將才。剩下的例如橫嶺那邊的武堂、張沖他們也是極為不錯的打將。其余還有些掌旗也頗為出彩,不過能力還不足獨當一面。」

點點頭,左寅坐靠在大樹上喃喃自語道「馬三放、葉毛、陳喪狗」

「怎麼了少當家?」望著仿佛得了魔怔般念念有詞的左寅,費猴子有點納悶問道。

不過左寅並未給他答復,只是換了個姿勢,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劃著圖像。

附近的札特在發泄完心中的怨氣,坐在塊大石頭上雙眼無神望著天空,隔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他有點按捺不住,壓低嗓音道「這里離山頂不遠!」

「我知道,但是沒關系,觀風口的人不會伏擊的。」

站起身,左寅輕描淡寫的回了句話,把眼前濕漉漉的發梢別在耳後,他指著下山的那條小路道「從這里下山,天黑前,我們要趕三里路到望野坡。」

「望野坡?」

札特跟費猴子相視一眼,臉色有些怪異。

望野坡地形十分復雜,左邊是小馬莊的必經之路,右邊可通過小路直達觀風口底下的亂石道。

看出了身邊札特臉有慍怒,費猴子搶在他前面說到「少當家的,現在距離天黑僅僅只有半個時辰不到,這路難走,弟兄們又是疲憊,我看不如原地休整一夜。想來當家的跟我們失去聯系,應該會派人來援助的。」

費猴子早先受了葉頂的囑咐,每天都會快馬加急三次呈報形勢。想來一天一夜過去,費猴子相信,葉頂遇到狀況一定會去找李魚,而只要二當家的知道消息,一定會推測他們現在面臨的危機,定然派人來加以解救。

搖搖頭,左寅仿佛知道費猴子心中所想,直言便道「魚叔現在一定知道我們的危急正在派人解救,所以我們必須去望野坡跟援兵會和!」

「不行!老子不能在讓弟兄們跟著冒險,我提議,要不在這屯守,要不直接攻上山頂,反正咱們現在勢弱,無論去小馬莊還是觀風口都是找死。」札特雙目噴火道。

附近那些累的東倒西歪的天北崖馬賊舉目不定,他們更傾向于札特的說法,但是有不敢公然違抗左寅的命令。

倒是費猴子此時起到中間緩和的作用,疑問道「少當家的,如果你心中有什麼計策不妨跟大伙說說,也好讓咱們有個底。」

「不錯,少當家的,你讓咱大伙天黑到望野坡,咱們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可您老這身子骨就怕吃不消啊。」

底下馬賊有幾個叫嚷道。

左寅沒有被嘩變影響心情,反而暗松了口氣,以現在的形勢,那群手下大伙有這種情緒,證明對活下來還有寄存。當下他道「依我估計,到現在還不見觀風口伏擊,證明小馬莊村民應該已經轉移,如果大家決定去山頂,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山頂缺糧,一旦被觀風口的人馬察覺,以咱們目前的狀態能支撐幾天?」

一句話,左寅便底下人的情緒撫平,乘熱打鐵,他繼續道「與其坐以待斃,咱們不如放手一搏!趁著大家伙還有余力,留在蔓山,咱們遲早被圍堵,要是下山,反而多了跟援兵會和的機會,逃出生天!」

「那要是沒有援兵了?」

一名馬賊月兌口而出道。

左寅微微一笑不做言語,只是深深看了眼費猴子跟札特,拾起地上一根樹枝,朝下山的小道上走去。

「你他娘的傻啦,少當家的可是寨主跟老爺子的心頭肉,知道咱們現在的情況,估計援兵早就開拔了。」

剛才那名挑刺的馬賊被同伴狠狠敲了個爆栗,頓時周圍人如夢初醒,忙起身跟上了左寅的腳步。

費猴子見札特雙眼緊緊盯著左寅的背影,以為他又鬧情緒上前安撫道「老札,我覺得少當家的話有道理。」

「我也這麼認為!」札特重重的點頭,雙眼爆發出炙熱的神采。

微感詫異,費猴子道「老札我怎麼感覺你有點變了?」

「不,我沒變,是少當家變了!」

「啥?」

札特撿起地上的砍刀抗在肩上,用猩紅的舌頭舌忝舌忝嘴角,指向左寅道「少當家變了,他變的向我們草原上的狼,不,是頭狼,能夠帶領狼群撕裂敵人的草原霸主!」說完,札特不管愣神的費猴子,急沖沖跟上了左寅的腳步。

從蔓山到望野坡足足有三里地,放在平時,路況平坦,騎著大馬半盞茶的時間繞上幾個來回都不成問題。

可是在大水的沖擊下,淹至膝蓋的道路寸步難行,左寅那些天北崖馬賊還得防範低窪以免陷腳,一路走來更是磕磕絆絆。

不過,道路雖然難走,但是天北崖馬賊的士氣正在被凝聚,看似不堪重負的左寅拒絕了費猴子背載過路,悍然當起前鋒,雙手拿著把砍刀開路,做著向導。特別是因為天色漸晚,有的馬賊體力不支被水中石頭絆倒,左寅上前扶伴著行走,不光是費猴子對其刮目相看,就連札特的態度都明顯有了轉變,舉止都帶起發自內心的尊敬。

無論左寅如何加快行軍,等到了望野坡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暗,視野模糊,極難視物。

望野坡跟蔓山地勢不同,這里滿地泥濘卻無積水,讓天北崖馬賊渾身輕松,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一路走來,左寅此時比任何人都要辛苦,疲憊讓他雙眼視物有些模糊,腦袋更是渾渾噩噩,特別是體力的嚴重透支,讓他身體更顯搖曳。但是他清楚,真正的挑戰現在才剛剛開始,一步走錯,正如老話,滿盤皆輸!對于心高氣傲的左寅來說,一錯再錯,那是決不允許。

趁著大伙兒倒在地上休息,左寅蹲在地上不著痕跡的撩開褲腳,如果此時有月光可以發現,他的小腿上已經鮮血淋灕多了十幾條刀痕。

把鋼刀架在地上,左寅閉上眼讓大腦舒緩一下,就在他被深深的倦意沖擊著神經,忍不住就要沉睡下去。他身子微微傾斜,大腿剮在刀鋒上一劃,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痕觸目驚心出現在他腿上。

顫抖著吸了口涼氣,強烈的刺痛感讓左寅霎時間清醒,這時費猴子拿著野果遞過來道「少當家的,這有兩個野果你吃了吧。」

接過野果,左寅正欲塞進嘴里,享受那絲絲甘酸,忽然眼神瞥到附近一個馬賊身上。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年紀跟左寅相仿,長得干瘦,幾年前流浪到了清河鄉,年前加入天北崖充當小廝,這次跟過來是隨行的馬夫,命好,沒有在灌口被砸死,後來渡水也是僅存的幸運兒之一。

「喂,你叫什麼名字。」

左寅亮亮手中野果,那個干瘦小伙眼楮跟著亂飄,喉嚨發出咕咕聲。

「喂,少當家問你話了。」

瞧那小子呆呆傻傻,費猴子一腳踹了過去。干瘦小伙忙道「我,我叫周祥。」

「周祥?不錯,能活到現在挺不容易的。」左寅點點頭,把手中野果拋了一個過去。

費猴子大急,現在不比之前,這些野果是他們路過一片果園摘的,滿打滿算不過四十來個,平均分下來,費猴子好不容易存了兩個給左寅,現在白白便宜一個馬夫頓時讓他心疼無比。

倒是那個叫周祥的馬夫眼疾手快,接過野果,三下五除二連果仁都吃進肚里,正眼巴巴瞅著左寅最後一個野果。

費猴子瞧他貪心的模樣忍不住又是一腳踹過去道「他娘的,嘗嘗味道不錯了,怎麼著,還想吃個飽啊,老子還餓著了。」

瞧周祥委屈的模樣,左寅笑著擺手道「算了算了,費哥,勞煩你件事,前面兩條路口,你幫我瞅瞅情況。」

「成!」

費猴子起身就要前行探路,干瘦小伙,也就是那個叫周祥的馬夫,忽然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搶在費猴子前面跑了出去。左寅大感詫異,他雖然不懂功夫,耳燻目染,也瞧得出那小子的速度就是丁凱生前也難以比肩,正想開口詢問,卻見費猴子也是詫異模樣,于是決定等會親自詢問。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像風一樣迅捷的周祥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捧著一個大西瓜氣喘吁吁跑過來道「少,少當家的,我,我吃你個野果,還你個西瓜。」

捧著懷里沉甸甸的西瓜,左寅哭笑不得道「你跑哪里去了?」

「我,我先去了右邊的小道,發現那里有些腳印,以為附近有埋伏。轉了圈,沒找到人,就跑到小馬莊,那里有片西瓜地,我就給摘了個好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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