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馬賊 第一百九十三章;殺局

作者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25

「小,小馬莊?你說這個西瓜是在小馬莊摘的?」

費猴子有些不可思議道。

小馬莊距離這里將近兩里地,如果說風和日麗,騎馬快跑半盞茶的時間費猴子還做得到。

可是在天黑無法視物的情況下,地面又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淤泥,半盞茶兩里地來回,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撓撓頭,周祥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片西瓜地離這不遠,在小馬莊修建的河塘邊上,一來一回加起來也才一里地左右。」

「哦?看不出你小子有點本事嘛。」

來回一里地,費猴子自問巔峰狀態拼老命也能做到,如果讓那些專修提縱功夫的武林俠客更是易如反掌,所以也就微微釋懷了。不過看周祥的身板,這小子下盤並不像提縱高手那般穩健,說明他的腳力是與生俱來,這屬于天賦,也可以叫做天才,實屬難得。

就在費猴子著手打算好好培養這小子,左寅若有所思問道「周祥,你說通往觀風口那條小道上有人走的痕跡?」

「嗯,還有馬蹄印,不過很淺,應該是被清理過的吧。」

周祥認真回道,眼神卻緊緊盯著左寅手里那個野果咽口水。

這時札特從後面走過來道「少當家的,看來敵人在觀風口那邊有埋伏,咱們要不趕往小馬莊吧。」

「不,不行的。」

艱難的把眼神從那個野果轉過來,周祥擺著雙手道「我在西瓜地看到小馬莊里頭有燈光!」

「哦?」札特想了想,撓撓頭閉上嘴看著沉思的左寅,倒是費猴子狐疑道「莫不是觀風口的人擺空城計?小馬莊那邊只是故作疑陣,目的是想把我們唬到觀風口來個伏擊?」

「的確是故作疑陣,不過費哥你錯了,觀風口的人是想把咱們從亂石道逼到小馬莊來個甕中捉鱉!」左寅一字一句,眼眸中寒光閃爍道。

費猴子大驚,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左寅解釋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右邊小道上的痕跡是觀風口的人故意使然,目的就是想混淆我們的思緒。」

「這這個」費猴子還是听不明白,左寅揉揉發脹的太陽穴,疲憊道「觀風口後面的高人已經模透了咱們的心思,如今我們的情況就像赤壁大戰失敗的曹操,一舉一動皆在諸葛亮的算計當中,不過咱們還有點優勢,起碼後頭有援軍策應。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跟援兵會和,敵人所有疑陣只需不加理會就成。」

費猴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札特是個急脾氣,在改變了左寅的看法後十分順從,連忙催促著底下人加快時間趕路。同時為了避免意外,費猴子不得不打起精神,在正式收周祥進入獅王衛並擔任此行斥候打探周圍動靜,更是找了幾個好手,千叮萬囑,一定要好好保護左寅安全。

在緊張忙碌的趕路中,左寅在知道周圍情況後精神不由開始松懈稍許。

其實他對費猴子的那番解釋不過片面之詞,他雖然猜不透觀風口後面那位運籌帷幄的高人心思,但也能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從灌口渡水到蔓山乃至望野坡,左寅就開始懷疑觀風口那位高人,並非想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能夠將自己率領的八百馬賊玩弄于鼓掌之間,這等神人左寅望塵莫及,好在一個破綻,左寅隱隱猜到那位高人之後定計的真正心思。

望野坡,無論左進小馬莊,還是右挺觀風口,其實兩邊皆有伏兵。

唯一不同,小馬莊的伏兵應該是為了生擒左寅而布置,至于觀風口,應該是為了伏擊天北崖的援軍。

如果讓左寅真正做出選擇,他還是希望朝小馬莊方向挺進,因為對方的目的在于生擒自己作為一個籌碼。這樣一來,費猴子、札特他們僅存的五十多人可能得以保存。

反之,如果行走觀風口,自己,包括五十多條性命都將死于亂軍中。但是左寅依舊選擇了這條路,因為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他無法放棄身為天北崖少當家的頭餃。被敵人俘虜的屈辱,哪怕身系五十條性命,也無法容忍!

「或許,或許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吧。」

跟在急行軍中,左寅心中暗道。

在他腦海里,布老虎的音容久久徘徊。

「如果是你,我相信你可以放棄一切,但,但是我不能。」

緊握雙拳,左寅終于有了絲明悟,為什麼布老虎能夠赤手空拳打拼出一片天地,為什麼他底下永遠有那麼多肝膽相照的弟兄追隨

在左寅他們徹底離開望野坡後,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隱蔽的角落里用勁的舒展著四肢。

「干他娘的,老倪,那個叫周祥的小子留不得啊,要是經人帶上一陣子,咱哥倆今兒可就栽了啊。」

「管他娘的,反正這群小兔崽子活不長了,老爺子已經給了他們選擇,那左寅為了自個臉皮把弟兄往死路帶,在好的苗子,估模今晚也得毀了。」

「不是吧,我可是听說天北崖得了消息,正派了幾百人來救這小子了。」

「嘿,傻了吧,老子告訴你,听好嘍,千萬別嚇趴了。就在一個多時辰前,天北崖派了三百多號人從清河鄉出發支援,咱當家的厲害啊,八十六老虎衛,硬生生將三百多號人生殺無一傷亡,這事現在天北崖都傳開了,估模就這兩天功夫,咱觀風口就得問鼎這八百里疆域首位了。」

「不,不是吧,真的假的,八十多號人殺三百多號,你小子蒙吧。」

「騙你是龜兒子,我老表就是老虎衛的,出來前他親口跟我說的,在告訴你個秘密,現在咱當家的帶著老虎衛已經到了觀風口。你想想,以咱當家的脾性,家被人燒了,左寅那孫子還有活路?」

「這,嘿嘿,老倪跟您商量件事,哥們想跟上去瞅瞅,要不一起?」

「去你個大頭鬼,趕緊回小馬莊跟鐘大哥報告情況,你小子就是愣,以咱鐘哥的脾性,知道情況,肯定會帶咱們去觀風口瞧瞧熱鬧。」

「對啊,呵呵,老子咋就沒想到了,走,趕緊走。」

千辛萬苦,天北崖馬賊在左寅的帶頭下趕到了觀風口,往前仰望可以看到一座光禿禿的大山,那里原先是觀風口的跑馬道,不過在一把火下,已經成拔毛的鳳凰,坑坑窪窪難看無比。

故地重游,雖說僅僅就兩三天的功夫,可當左寅重新站在這個位置仰望,心中卻如驚濤駭浪般波瀾不已。

想想當初,八百雄獅威風八面,轉眼間,兜了個圈子只剩下五十殘勇。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夜深沉,左寅狼狽的站在原地凝視,要不是這兩天他心性經過磨礪越加成熟,恐怕就會羞憤的再度舉刀自殺。

「走,走吧,讓弟兄們小心點,只要走出亂石道,我們,就安全了。」

望了眼身邊欲言又止的費猴子,左寅拖著疲憊的身體用樹枝削成的拐杖步步前行。

「布老虎,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腳下,將所有恥辱十倍奉還!」

在左寅平靜的臉色下,他的內心正在瘋狂嘶吼。

剩余的五十左右天北崖馬賊低聲口耳相傳,打起最後的精神,持刀戒嚴,終于邁向決定他們未來生死的,亂石道。

漆黑不見五指的亂石道,在左寅踏入之後刮起陣陣雨後涼風。

風聲徘徊,天北崖馬賊小心翼翼走在扎腳的亂石上唯恐踩出一絲動響。

五十多號人,就像出來覓食的老鼠,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伺機的惡貓,惹來殺身之禍。

噗噗

前方火焰驟起,無數火把熊熊燃燒,將整個亂石道照耀的通明。

一些天北崖馬賊受不住一驚一乍,癱倒在地乏白的臉色彰顯著內心的恐懼。

除了臉上帶著苦笑內心死寂的左寅做足了準備,表現的十分鎮定,札特猛亮嗓高呼「敵襲,保護少當家的。」頓時稀稀松松,除了費猴子跟他幾個心月復擋在左寅身邊,其他人大部分恐懼的望著前方五十步開外那個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布老虎!

從出發天北崖征討觀風口,左寅曾無數次構想跟布老虎見面的場景。可是在真正面對,想象跟現實完全顛覆左寅有股揪心的苦澀。

「全部給老子殺了,把他們尸體拿去做成花肥!」

布老虎肅穆橫眉一聲令下,從後方魚貫而出一排刀斧手,在石道兩邊的隱蔽處更是出現無數手持弓箭的身影,那箭頭在火光的閃耀下,鋒銳無比。

「布,虎,虎頭,住手!」

危急時刻,費猴子雙臂舒展擋在左寅身前大喊。

听到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布老虎心中凜然,揮揮手,身後陳喪狗搖動著老虎旗,頓時石道兩邊人手放下了弓箭。

「虎頭,念在咱們昔日的情誼上,我費猴子你要殺要剮無所謂,只求你放過左寅行不行?」

振聲嘶喊,費猴子舉著雙手表示沒有惡意步步向前。

當來到布老虎十步範圍以內,在周圍老虎衛的阻攔下,費猴子展開雙臂,盡可能表示著自己的誠意。

「虎頭,算老猴子求你了,只要你放過少當家,我這條命給你!」

費猴子帶著哀求的眼神道。

後頭札特持刀走過來,怒目吼道「猴子,不要求他,咱天北崖沒有孬種,不就是一死嘛,十八年後,照樣是條好漢。」

按住費猴子的肩膀,札特想要把他扯回來,忽然他眼中殺機迸起,鋼刀如龍直刺布老虎而去。

費猴子大急,伸手欲阻已晚,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鋼刀襲身,布老虎刷的站起身,抄起腳旁椅子重重砸了過去,直接把虛弱乏力的札特撞的頭破血流,倒在地上痛苦痙攣。

「虎,虎頭,不要傷害他,我,我給你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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