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滿叔叫到公司,推開辦公室一看,不光是滿叔,金社長和樸經紀還有一位我沒見過的中年男人也在,我鞠躬道︰「金社長,滿叔,你們好!」又對樸經紀和中年男人點頭致意。
滿叔指指面前的椅子,說道︰「先坐吧。」又吩咐樸秘書道︰「給他上杯咖啡。」
待秘書端來咖啡,退出辦公室,滿叔才說道︰「金社長,你來說吧。」
金社長微微點頭,遞給我一份文件,笑道︰「允瑄啊,我們也是老熟人了,沒必要這麼嚴肅,這份企劃案你先看看吧。」
我頜首,一邊翻看著,一邊听金社長繼續道︰「這是那九個丫頭的出道企劃案,看看有什麼疑問的可以和我們商量。」
我皺了皺眉,問道︰「前段時間西卡和金在中的緋聞也在企劃案里?」
金社長愣然;滿叔則是咳嗽一聲︰「允瑄……」
我吸了一口氣,淡淡道︰「這樣做得不償失啊!吸引眼球的效果是達到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出道之後會招來很多東方神起fans的anti?」
金社長嘆了口氣,說道︰「允瑄啊,這份企劃案是我負責的……」
「現在去澄清吧!」不等金社長說完,我就說道,「其實我和孝利做這個節目,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等丫頭們出道之後,招來漫天非議,而是想把負面新聞集中在我身上,孝利也是這個意思,你們這麼宣傳那我們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金社長點點頭,應道︰「好吧,明天我們就去澄清。允瑄,其他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搖頭道︰「其他的細節就有你們商榷吧,我不是很懂。」
滿叔這時又遞給我一份文件,面無表情、公事公辦地說道︰「允瑄,這是金泰妍的合同樣本,你幫她們看看吧,有什麼不滿意的也可以商量。」
我翻了翻,說道︰「這個15年的年限是不是長了點?而且這個分成方面二八是不是太苛刻了?」
「你的意思呢?」滿叔遞給金社長一支煙,自己也點上。
我漫天要價︰「我的意思麼,5年,分成方面嘛得四六,經紀人方面的得從公司那部分里面扣。」
滿叔就地還錢,搖頭道︰「不可能!年限12年,分成三七,經紀人從她們那部分里面扣。」
……
商議了一番,金社長總結道︰「這樣吧,我們各讓一步,不包含練習生年限簽8年,三七分成,經紀人那部分從公司里面扣吧。怎麼樣,允瑄?」
我心知已經到了底線,點頭道︰「成,就這麼著吧。」
滿叔頜首,指著一直在旁邊坐著不作聲的中年男人介紹道︰「允瑄,這位是金洙永金經紀,以後他會是這個組合的主要負責人,你認識一下吧。」
我起身微微側身,伸出手,招呼道︰「金經紀您好!」
金經紀同樣側身和我握了握手,點點頭。
我托付道︰「金經紀,以後我那幾個不省心的妹妹們就交到您手上了,要是她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達不到要求,請您海涵的同時也嚴厲地教訓,拜托您了!」
金經紀擺擺手,連聲道︰「應該的!應該的!」
我又指著樸經紀說道︰「要是宣傳、舞台方面有什麼要我配合的,您直接合樸經紀聯系就成,畢竟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丫頭們好嘛,您說?」
「嗯,要是真要的話,我不會客氣的。」金經紀點著頭,又看著樸經紀說道︰「再說,我和樸老弟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交流也方便,允瑄,你不用擔心。」
樸經紀頜首。
這時金社長見我們寒暄完畢,接口道︰「允瑄,過段時間她們要封閉練習,準備出道的曲目,明天你那個節目錄完,就先告一段落吧?」
「行吧。」我點頭道,「明天讓西卡上吧?」
滿叔端茶喝了一口水,「唔」了一聲,看了看手表,說道︰「正事談完了,現在也到了飯點了,要不我們去允瑄那里討杯水酒?」
金社長笑道︰「就是不知道允瑄歡迎不歡迎啊?」
我忙點頭道︰「歡迎!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去我那兒,別的沒有,就是酒管夠!」
金社長琢磨著滋味說道︰「話說允瑄那里的酒啊,是喝過一次就想著第二次!」見金經紀露出不信任的神色,金社長又玩笑道︰「你還別不信!允瑄那飯館啊不說韓國,也算是首爾獨一份了,往來的可都是高朋貴賓啊,據說每次中國的大使宴請賓客都在允瑄那兒,我走進去都有些心虛氣短啊!」
我擺手微笑搖頭道︰「金社長,您言重了!您肯移駕蒞臨我那里指導,已經是蓬蓽生輝了!今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們整治一桌正宗的淮揚菜。」
滿叔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說道︰「那行,就這麼定了!你先去準備著吧。」
所有的菜里邊,還是淮揚菜我最拿手,早年間曾有幸得到淮揚菜一代宗師,有「金陵廚王」美譽的胡長齡先生的指點,胡先生曾說︰「淮揚菜是屬于雅士的。淮揚菜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其背後的人文氣質。」
不問而知,淮揚菜最重要的部分與特點就是那神級般的刀功。甚至有人調侃說,淮揚菜之所以如此精致細膩,就是什麼食材放到案板上都要細細地切一通,不然就很對不起揚州人「三把刀」之一的「廚刀」之名。其實刀功之所以成為菜系中最重要的部分,那是因為淮揚料理中那千變萬化的味道與口感就幾乎是刀功所營造出的效果。
或許大家對熟悉的大煮干絲與文思豆腐那種將豆腐切成細絲的菜品已經見怪不怪,可這些並不是為了炫耀刀功而對菜品如此料理。就如著名的獅子頭,樣子笨拙的獅子頭之所以吃起來能有如豆腐般水靈女敕滑,那也是歸功于精細的刀功將一大塊肉切成細粒所致,與機器絞肉以及手工剁肉不同,純粹以快刀切細的肉丁能保持肉質質感,使縴維未被破壞,令其在烹煮過程中肉的層次能完整保留,口感自然就與肉丸子不同。
淮揚刀功的奇妙,就算拿它和精細的外科手術相比也不過分,就像拆燴魚頭和豬頭,能將魚頭復雜的零碎的魚骨拆卸還可以保持魚頭的完整,如此功夫唯有吃過才能體會。
淮揚菜刀功的精細復雜,令其成為菜系中難學難精的料理,最重要的是對每一種食材乃至料理方式都有其獨特的套路。就說魚肉的處理,從魚片、魚丁甚至魚絲都有各自的刀章法度,就如庖丁解牛,執刀之時必須對食材的脈絡一目了然,下刀之處亦要求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當同一塊肉在不一樣的刀法處理後,卻能呈現出柔軟、細滑、煙韌甚至爽脆,這種種口感的變化卻是出自一把最平凡的菜刀。淮揚菜的精細,就是從化腐朽為神奇的刀而來。
對于滿叔、金社長等四人,我很有誠意地拿出了相當高的規格招待他們,又打電話約上嚴叔、樸三求社長、**宣先生和李世基先生。
冷菜八種︰酥火靠鯽魚、油淋仔雞、熗黃瓜條、水晶肴肉、蝦子冬筍、拆骨鵝掌、香麻海蜇、腐乳醉蝦;頭道菜︰**燕湯;熱菜八種︰紅燒魚翅、鮑魚四寶、紅扒秋鴨、揚州獅子頭、紅燒鯉魚、干燜大蝦、鮮蘑菜心、清炖土雞;點心四種︰菜肉燒賣、淮揚春卷、豆沙包子、千層油糕;酒則是「酒鬼」封壇年份達二十年的酒。
做完一桌,一看時間,已經將近8點,我洗了洗手,換了件衣服走進他們所在的包間。這時他們吃得正歡,嚴叔抽空說道︰「允瑄,你的這一桌可是讓我們好等啊!不過的確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聞的至極美味啊!」
我一一為他們添上酒,笑道︰「嚴叔,您甭說,這桌菜啊可是大有來歷。不是我自夸,您就是再等上幾個小時,吃到這桌菜也是榮幸!」
「哦?」鄭先生來了興致,停筷問道︰「允瑄,這桌菜有什麼說法嗎?」
我微微一笑︰「這桌菜啊曾是我們中國的國宴,除了我這兒,你們在其他地方估計花錢也不見得能吃得到。」
「那我今天算是沾金社長和李理事的光咯?」樸社長玩笑道。
滿叔微微搖頭,顯然吃得很是開心,此刻嘴角含笑道︰「樸社長啊,這可不是沾我們的光,而是沾那幾個丫頭的光。」
李先生疑惑︰「怎麼說?」
金社長把今天這頓飯的來歷詳述了一遍,李先生了然後,失笑道︰「樸社長、鄭董事,你們還不明白允瑄的意思嗎?與其花那麼多錢請別人拍廣告,還不如把這些個交給他的那些個妹妹們,也能換頓飯吃啊?」
鄭先生和樸社長對視一眼,鄭先生笑道︰「樸社長,允瑄這頓飯可不是白白得來的,回去還是得和策劃部打個招呼,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您說?」
樸社長微微點頭,笑道︰「允瑄,財神在這里,你也不敬酒表示表示?」
我臉上堆著笑,起身道︰「如此,允瑄也不客套了!感情都在酒里邊!」我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倒轉︰「我代九位妹妹謝謝幾位財神!」
一時間,飯桌上很是熱絡,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