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極光自滿的手藝,如果去當廚師的話,也許會成為大富翁的哦,靜音伸出大拇哥夸贊道。
此刻靜音正坐在圓桌上和極光一家人共享著晚餐,餐桌的主位上是絕美的少婦,看起來不過是20歲的年紀,從面容上看絕對想不到,已經是極光和夕顏兩位的母親,吃飯的時候儀態大方,一舉一動透著名門淑女的教養,吃飯一向也很注意的靜音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小夕顏一如往常的粘著哥哥,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兩人間座位之近,一會把不愛吃的青椒偷偷的夾到極光的碗里,一會搶著吃肉,雖然確實是年幼的孩子,但是那份痴纏的撒嬌卻讓靜音很羨慕,只因為她身邊有一個可以撒嬌愛護的人,看著極光一副千依百順好哥哥的樣子,靜音忽然想到如果向這個人撒嬌的話,會不會也會得到夕顏一樣的溫柔呢,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靜音的臉羞的通紅。
桌上母親一向不怎麼說話,而作為客人的靜音極光雖然很想照顧好她,靜音不知為何滿臉通紅的樣子卻讓極光有點不知所措,如果貿然說話也許會引起不悅吧,極光在心里暗想著。
飯後,極光熟練的收拾著東西,極光的母親已經不知道去那里了,連帶著把一直像個小浣熊一樣抓著極光褲腿的小夕顏也給帶走了。房間里一片靜謐,靜音坐在一旁喝著飯後茶,黏土燒制的杯子里,茶香裊裊而上,如虛似幻的霧氣中,極光的身影也變得飄渺起來。
確實是個極品的好男人,靜音又想起了在廚房里突然產生的念頭,在外冷漠,在家溫柔,只把所有的愛獻給自己的愛人,這樣的男人如何不是好男人呢?而且兩人現在也算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吧,靜音臉又紅了。
不知何時起,極光坐在了靜音的對面,手上同樣捧著一杯茶,就這麼看著靜音。窗外不知種類的雲雀發出唧唧的叫聲,月光皎潔一片,櫻花的香氣順著窗子飄了進來,一片粉紅色的花瓣飄在了靜音的肩膀上。
「哈欠。」靜音可愛的打了個噴嚏。
「我把窗戶關上吧。」極光體貼的站起了身,要去關窗。
「別。」靜音連忙伸出手拉住了極光的衣襟,因為過猛,整個人趴伏在了榻榻米上,而身子卻斜斜的伸展著拉住極光。這姿勢是極其曖昧的,穿著和服的靜音,因為這個姿勢胸口散開了一大片,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白晃的極光眼楮都看不見了,雖然急忙回頭,依舊能看到那抹淺丘。
「你看到了。」靜音連忙坐了起來,並且用雙手護住了胸口。
「恩。」極光老實的點了點頭,靜音的臉先是紅,然後是青,白,最後又轉回紅,正當極光以為她終于要開始惱羞成怒的時候,靜音卻嘆了口氣,放過了他。
靜音覺得渾身要燒起來一樣,女孩子是很早熟的,身邊的朋友也整日里談論著哪個是帥哥,自己好喜歡誰之類的話題,雖然靜音本人沒什麼感覺,但是偶爾也會想想自己會喜歡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了,靜音失落的看著極光,而極光正關切的看著靜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遲鈍給靜音帶來的困擾。
「其實今天來,還有個問題想問你。」靜音總算整理好了情緒,想起了最初的目的,來探望極光是真,但是有些疑問同樣想要從極光這里獲得答案。
「你就這麼想畢業麼?」靜音直言不諱的問道,看到了極光傾盡全力戰斗的靜音已經認可了極光,以他的實力應該獲得更高的評價,並且畢業,但是這反而從另一個方面加重了靜音的困擾,到底是什麼,讓極光如此渴望畢業,是渴望強大,還是渴望戰斗,或者是渴望認同呢?
這個疑問隨著靜音來到卯月家變得越發的不解起來,極光並不是想象中的戰斗狂,他有生活,有家庭,有他所愛的人,看著帶著圍裙,穿著常服,樂得其中的主夫模樣,靜音絲毫不覺得奇怪,嘗到了極光的親手做的菜,更是讓靜音驚訝,這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操持家務,用精通都不恰當,就算是飯店里的大廚也未必比他做的更好了。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不顧一切的想要畢業呢,以靜音對極光的了解,對虎太郎,極光並不喜歡,但也不會是欺負的對象,除非有非常明確的目標。
「人並不是孤獨的一個生物,看人也就無法單一的從這個人的角度出發。」極光有些疑惑的看著靜音,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想不到她依舊惦記這件事,好幾年的同學了,極光是知道靜音的,虎太郎並不是她的朋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有著天生的善良正義感。極光本來想張嘴解釋,因為認識到了這點,從嘴里出來的就是另外的一番話語。
靜音疑惑的看著極光,並不了解極光說的是什麼。
「人具有很多面,這並不是一個人自己決定的,而是這個環境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決定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是極光這個人,我是忍者學校的學生,我是父母的兒子,我是夕顏的哥哥,我是你的同學,我是木葉忍者的一份子。我不說太多,就說到這吧,這些都是我,並且在任何人看來都不沖突,但是這些不同的身份各具不同的含義。」
「極光這個人,背負著卯月這個名字,他有壓力,有責任。」
「作為一個學生,學習是本人,好成績是最大的追求。」
「為人子,最重要的就是孝敬父母,不僅僅從生活上,更要從心理上,古代一個賢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有別乎,這個敬指的不僅僅是尊敬,更是滿足父母的精神需求,狹義上有取得好成績讓他驕傲,長得漂亮讓他驕傲,為人純良讓他驕傲,聰明一些讓他驕傲等,但從廣義上我認為最基本的就是不忤逆——遵從對方。」
「作為哥哥,我必須照顧好妹妹,關心她的話生活以及一切。」
「作為你的同學,同一個隊伍里的伙伴,我對你有保護的責任,對你的波動有監督的責任,對你的狀況應該保持關心並時刻警惕,就如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就是要更深層次的了解我,了解我這個人。」
「作為村子的忍者,我必須執行任務,保衛村子。」
「你看,這些身份,並不矛盾,但是他們各具有含義和外延,而這些外延的東西卻往往矛盾。」極光滔滔不絕的說道,話語中隱有深意,簡單的舉例里蘊含著深深的思想,靜音覺得自己完全不明白,卻又覺得有點理解,就是這樣矛盾的心理下,最後變成了景仰之情,比自己還要小的極光,思想竟深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