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8
「這樣啊……奴隸,按說應該做最下等的活計,可是,剛管家來報,推磨的,打掃的,收拾馬廄的,似都有了人,你去了,似也沒什麼用處。可是,周家又不能白養著你……哎對了,前幾日倒是听誰說過,爹軍營里倒是缺少人手,不如,你去那里啊?」周欣然拋出了她的想法,雖然不知這是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軍營里缺少人手?漫修有些不解,但還是恭敬的說道,「主人吩咐,漫修自當從命。只是,漫修能去軍營里做什麼,還請主人明示。」
「你這般的,打不能打,傷的又這般重,自是不能當士兵待了。不過,你這張皮囊,估計去了還是能有些用處的。誰讓,這是京城,那些兵不能隨便出去找女人呢?」
漫修此時終于明白了周欣然的險惡用心,感情是讓他去當眾士兵的發泄對象!在陝西秦鳳路軍營里時,他便听說有不少士兵因久不踫女人,才會去欺侮一些長相姣好的男子。幸好他是在姚田的手下,沒有人敢去踫姚田的人,而敢踫他的嚴成發又有機會去找女人,而且,還特別喜歡女人,于是,他幸免于難。
可是,如今呢?
「漫修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就不知何日起身?漫修在那里,一日可有幾次吃食?又可以休息多少時間呢?」
周欣然本想借此羞辱漫修一番,看他為難憤恨的表情的,萬沒想到他答應的這般爽快,還打听他可以吃多少頓飯,休息多久?哼,想逃出她周欣然的手掌之下,哪有那麼容易!
「你,不知道去是要做什麼的嗎?」
「知道,當然知道。難道主人忘了漫修之前是做什麼的了嗎?不過一切又回歸原點,反正那樣的日子漫修很是熟悉,軍營和外面的世界,無非就是人的著裝不同,月兌了,應該也都一樣。漫修相信,一定會不辱使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的。」
漫修很平淡的敘說著,連一旁的沈雲城都雲里霧里,雖然知道他曾是男妓,肯定會經歷過這些人事,但能如此坦然的接受,還似以這份經歷為豪,就有些讓人接受不了了。
周欣然開始有些懷疑杜雪兒的眼光了,為了這樣一個男子,杜雪兒竟然會在萬歲爺面前三番五次的保他,甚至最後還提出了要向太後求賜婚的話兒,而能讓一個目中無人的高傲女子做出這般自毀名節的下賤行動的,竟然是個男妓,而且,還是個不知羞恥的男妓!
他到底哪里好?論長相,確實比常人出眾了些,可要是尋,他也絕不會是最美的那一個。論才藝,確實古琴彈得不錯,字嘛,也算漂亮。可是,這樣的人也大有人在啊。論武功,恐怕就算是極差的了,估計自己單獨與他交手,他在三招之內,也必被擒下。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什麼地方吸引了杜雪兒,要她連性命都不顧,也要去顧他呢?
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寧可得罪杜家人,也唯獨要了他。想報仇?大可殺了他。現在不可以,以前為什麼也沒做呢?難道是他那倔強的性格?亦或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引發了她的征服欲,亦或是吸引了她嗎?不可能的!
周欣然立刻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然後狠狠的踹了漫修一腳。漫修吃痛,歪倒在了地上,可隨即,又強行的忍痛爬起來跪好,他不知道他哪句話又惹得這位大小姐不痛快了。要知道,去軍營紅帳是多麼侮辱人的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就為了賭周欣然不會這麼輕易放自己走,才說出那麼一番自己都覺恥辱的話來,而得到的,竟是周欣然毫不留情的一腳。自己賭贏了,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為如此這般的自己羞恥,亦或是該擔心一下自己在欣園的未來呢?
「下賤的東西!滾!滾出去!」周欣然嫌惡自己的樣子,倒更使漫修安心不少,他不用去軍營紅帳了,也不用去死了。
「等一下!」漫修的心重新又懸了起來,還沒出門的身子轉過來,看到周欣然拿出兩把鑰匙,對漫修道,「這是你手腳上鎖鏈的鑰匙。」說著,便將鑰匙扔入了火爐,鑰匙觸動了火苗,一時間燒的更旺了。
「小姐……」剛要出門的漫修看到了門口的管家。管家一見身上血跡斑斑的漫修從小姐屋中出來,顯然驚訝了半晌。因為,小姐是最愛干淨的了,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一個濁物弄髒了她的屋子?
「進來吧。」
漫修很自覺的先給管家讓出來了進門的位置,而後自己再出去。這時,就听管家道,「小姐,丫鬟青妹對偷盜小姐財物一事已供認不諱,原來她是在外面有了個男人,只不過那男人整日里好酒又喜色,攢不住銀子,如今一貧如洗,才又回頭求她,青妹心中不忍,才冒險偷盜了小姐的首飾拿去變賣……」
此時的漫修已出了門,心中卻對這個丫鬟寄予了深深的同情,不由的又記起了之前在陝西殞命的丫鬟小甜,還有那不知結局如何的小冰。似在周欣然身邊服侍的丫鬟,都免不了淒慘的命運,想想她們,就不覺自己更加可憐了。
接下來的日子,周欣然自然沒有依言讓他去什麼軍營紅帳,而是安排他去馬廄居住,吩咐所有最低等的活兒都要安排給他。王叔也照辦了,而且就在他休養了兩日,身體稍微有所恢復之時,每日都給他安排了滿滿當當的活計去做。這,就是奴隸的生活。
不過漫修沒有去怨什麼,甚至該有些感激這王叔,正由于王叔的安排,使他在短短三日內便將周府的布局熟悉了個大概。只是,周可的院落他始終都是沒有機會進去的。
而這王叔,說起來也奇怪,雖說依舊對漫修管教甚嚴,但比起前三日那樣要他死去活來的時候卻著實輕多了。尤其是最近兩日,最多也就多安排他做些活計,多罵幾句,卻不見再打了。更驚人的是,王叔還格外施恩,給了他些藥物,幫著他恢復身體。衣服,居然還多給了他件破襖在夜間當被御寒,他,該感動吧!
或許是不想他那麼快就被折磨死,給他留了喘息的空間?又或許是漫修太過聰明,王叔吩咐一,他甚至會將連接下來的二和三都統統做好?
不得不說,王叔很滿意漫修的順從與乖巧,而且他做的活計,從不需要返工,無論是砍柴打掃,還是推磨洗漿……也從沒見他說過半句怨言,除了前幾日疼痛時不能動之外,其他時候均在辛勤的勞作著。可以說,若不是秦漫修是小姐指名要整的人,王叔甚至都可以考慮是不是可以不這樣為難他,讓他好過一些。
漫修自然知道,周欣然愛干淨,是不會常來下人的地方的。所以,討好了王叔,也許就會有他的好日子過。而最近兩日,王叔確實也對自己好了許多,漫修只當是自己乖巧,打動了王叔的心,又哪里知道,這是杜芸萱千方百計的打听,得知是這個王叔直接管著漫修,花了重金賄賂了王叔,請他好好照顧漫修的呢?
這一日,漫修在洗馬時,見到不遠處王叔又手持長鞭,鞭打著一個衣衫襤褸之人,往馬廄這邊走來。漫修的頭一個反應就是,他可能要有同伴了。
「你混蛋,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听著這摻雜著幾分酒意的聲音,怎麼有些耳熟呢?
「媽的,給誰在這自稱老子呢!在這兒,我才是老子!你這混球兒,整日里花天酒地,還敢把主意打到小姐的首飾上,讓你抵身還債是小姐的仁慈了,你還敢在這里耍酒瘋,小心,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媽的,那首飾是我偷的嗎?是她的丫鬟偷的!干嘛找我來抵債!我要見你們家的那個什麼小姐,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呸,小姐也是你這下流貨色能見的?莫說這幾日小姐雖夫人回陝西探望老爺子的病了,就算是在這兒,也定不會理會于你的!」
「媽的,你們也不會算算賬,把那丫頭賣到妓院,以她的姿色,雖賣不了幾個錢,也比這賺的多!」
「我發現你他媽還真不是人那!青妹是為了誰才偷的首飾,換了錢給你灌了馬尿,你就不認識她了?娘的,我都為青妹不值!跟誰不好,偏偏跟了你這麼個浪蕩子!還自稱是什麼少爺!你若是少爺,老子就是老爺了!」
「你他媽敢賺我輩分!啊……」又是一聲長鞭的響聲,而之前有些醉意的那人似乎也吃了痛,口里雖嘟嘟囔囔,卻不敢再大聲叫嚷了。
通過他們的對話,漫修大體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就是之前管家口中所稱的那丫鬟青妹在外面的男人。也真不是東西,自己沒本事也就罷了,居然還這般沒擔當,那丫鬟也是瞎了眼,會跟這種人。
漫修眼見王叔要過來,當下也不敢多想,只得繼續自己的洗馬工作,這時,就听王叔對那人道,「從今兒個開始,你就在這里勞作,你要做的活計我會提前一日告訴你,偷懶、完不成、做的不好,怎麼罰都是我說了算,你看著辦!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來個草席,你就睡那兒!馬廄里的草料可都是上乘的,不許偷吃!听見沒有!要是你敢有半分不听話,老子會好好讓你享受到極點的!」
漫修來的那日,王叔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語。
「媽的,大冬天的睡這兒?還就一個草席?」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這不有人已經睡這兒了嗎?人家也沒說什麼!」
來人不自覺的抬頭看了看除了他和王叔之外,正在努力洗馬的第三人。而漫修也是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他的新同伴。可就是這有交集的一眼,讓兩人同時都驚呼了出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