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8
「將軍,那日去地下密室救秦漫修的人也易容成先生模樣,沈韓並沒看到是先生死還是她死,只知其是個女子。如今冒犯先生,只為求證事實,還請先生見諒。」沈韓平穩的說道,仿佛剛剛並沒有發生襲擊先生的事情一般。所謂的請求原諒,似也沒有一絲道歉的誠意。
「那沈大人可是證明了?」先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了這麼一句,任莫慈一見氛圍不對,忙打圓場道,「呵呵,先生怎會是假的呢?沈大人做事太小心了。」
「哼,你倒是會做人,兩邊都不得罪!」
周可側眼看了看沈韓那一如既往的麻木眼神,便立刻會意,道,「是沈韓不對了。先生為大業鞠躬盡瘁,待事成自該立一等頭功。此等功臣如何能妄加揣測?來來來,你們可是我周可的左膀右臂,少了誰,都成不了這大業。沈韓,倒杯水酒,給先生賠罪,也壓壓驚。」
沈韓听後,過去斟了杯酒,道聲,「先生請。」
看著沈韓手中的酒杯,望著周可和任莫慈殷切的眼神,祁天晴心想現在也不是和這群人撕破臉皮的時候,莫不如借這個台階下來,以後也好掌握更多的證據,剛要伸手去接,卻听外面報說,「將軍,沈雲城求見。」
「讓他進來吧。」
守衛打開了門,沈雲城進門便看到了沈韓奉酒賠罪的場景,轉眼又多看了一眼先生,什麼話也沒說,只朝將軍和各位行禮。
「雲城,你來得正好。這次多虧了你,救了先生與你義父。否則,我可真是要斷膀折臂了。你在這周府多年,也該知道,這二人的脾氣都古怪得很,彼此做事風格又不盡相同,可能有些誤會,這不,正要冰釋前嫌呢,你也來做個見證。」
「是。」沈雲城穩穩的退到一旁,見證沈韓與先生「和好」的場面。
「先生請。」沈韓依舊不動聲色的說道。
祁天晴剛要去接,卻突然想起了之前沈雲城的提醒,抬起的手變成了擺手,「抱歉,我不喝酒,只喝茶,菊花茶。」
「瞧我,是我疏忽了,去,換菊花茶來。」
先生不知周可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見他給沈韓遞了個眼神,便知這先生他也是不盡相信的,說不定方才就是用酒在詐她,要是她喝了,就定不是先生了。
沈韓又換菊花茶,雙手遞與先生,道聲,「請。」
先生看了看,大大方方的接過喝了下去。
「好!今後,我周可就仰仗幾位了。」
「為將軍馬首是瞻!」
「對了,雲城,你來何事?」
「回將軍,是葉家的二公子葉子奇,說想見將軍,托我通傳。」
「葉子奇?」周可一愣,自己剛計劃要對付葉家,葉家的人就找上門來了,還真是有點意思。
「葉家的二公子,他不是被趕出家門了嗎?怎麼居然找到周府頭上來?而且,怎麼托雲城來報?」任莫慈也是一臉迷茫之色。
「將軍有所不知,這葉子奇已在府中多日了。」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葉子奇在這周府里?為何不早來報?」
「將軍息怒,葉子奇雖在周府,卻不是葉家的二公子,不過是馬廄里一個還債的下人罷了。」見周可微怒,沈雲城連忙解釋道。
「馬廄里還債的下人?哦,我記得了,守衛稟報給我過的,當時因處理政務,也沒有多想……又是欣然!她到底在搞什麼?怎麼處處與我作對?」
「將軍這次可是冤枉小姐了,小姐讓他還債,可確實不知他是葉家二公子的。只不過因為身邊的一個丫鬟恰好是這葉子奇的相好,而這丫鬟又為了葉子奇偷了小姐的東西,現在如此處理,無非是小以懲戒,應該並無他意的。」先生饒有興致的為周欣然辯解道。她不是笨人,在沒觸及周可底線的時候,周欣然永遠都是未來的公主,現在周可雖然發怒式的說周欣然,卻絲毫沒有要懲罰之意,何不做個好人,順水推舟一把,也不枉這先生之名呢?
「哼,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喪家之犬,也有資格來見將軍,他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幾分重?」任莫慈在旁倒有些憤憤不平了,累及小姐被罵,還要佔用將軍的寶貴精力,葉子奇這種人渣,也配!
「你可知,他要見我何事?」周可卻不理會任莫慈的說辭,只平靜的問沈雲城。
「回將軍,屬下不知。但他在周府的這些日子確實受了些苦,以他自小嬌生慣養的身體,怕是吃不消的。」
「恩,我知道了。回他說,我政務繁忙,沒空見他。」
「是。若無他事,屬下先行告退。」
周可點點頭,示意沈雲城離開。在其離開後,任莫慈道,「將軍,此事小姐已知曉,難保雲城不知,何不讓他也一起加入?他是沈大人的義子,加進來,應該如虎添翼吧?」
「他最好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還能這般冷靜處事,那不是我的大將之才,就真是個有分量的敵人了。」
「將軍請放心,雲城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他有幾分分量,我把握得住。」
「沈韓費心了。再考察他段時日,如果可信,就讓他也一起吧。」
「是。」
接下來,在先生處養傷的日子對秦漫修來說是好的,雖說有家僕在的時候,這位先生對自己的態度並不算好,但名貴的傷藥,珍奇的補藥,祁天晴倒也真是舍得,都給自己用了上去,看的那家僕的嘴巴整日里都是圓形,卻因為這人是將軍特意吩咐下來的,而不得不去照料。
看著秦漫修日日見好,祁天晴的心里卻是酸酸的,因為,她沒能保護好他,在沈韓將人從周欣然處交給她時,不僅外傷,內傷也是十分嚴重,所謂的武功,恐怕今生是與秦漫修無緣了。更讓祁天晴煩心的是,沈韓不知從哪里弄了幾個帶鈴鐺的鐵環來,束在漫修的手腕和腳腕上,每行動一點,都會發出叮叮當當的噪音,氣得祁天晴真想把沈韓立刻撕成碎片。
「這鐵環鑰匙在哪兒?煩死人了!」
「先生息怒,沈大人來時吩咐過了,這鐵環不能除,是將軍的命令。」一旁的家僕見先生又發脾氣,連忙稟道。
「怕他跑了,就自己看得緊點啊!用著用個破鈴鐺拴人嗎?」
「先生莫要生氣,沈大人說了,只待他傷好些,便給他除去鐵環。」
「真的?他會這麼好心?」
「好心?」
「呃……我是說,他就不怕人跑了?」
「沈大人說他自有辦法。」
而秦漫修在迅速見好後,祁天晴果然見識到了沈韓的辦法。那些帶鈴鐺的鐵環是被除了去,可取而代之的竟是件薄如紙的天蠶絲衣。沈韓當然不會有多好心,為了保護秦漫修而給他穿上這麼名貴的東西。誰都知道,天蠶絲有個特性,就是越動得厲害,束得越緊,而最後的結果,估計就不是勒出血這麼簡單了,要人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麼件天蠶絲衣,足以限制秦漫修行動的速度和尺度了,再加上內傷,沈韓可真是想得周到啊!
「沈雲城那個混蛋,讓他想辦法把林雨薇弄進來,他就是遲遲不辦,這下好了,外傷上上藥就行,內傷怎麼辦?難道讓我以毒攻毒啊?」
「呵呵,半個月的時間你就能治好我的啞毒,你是沒見,周欣然知道這個消息時的表情,想想都想大笑一場。」
「你別得意得太早,那周欣然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可我奇怪的是,上次我見她的眼楮里露出過勢要殺你而後快的神情,可隨即,卻一切都變了。就算她老爹讓她失望了,她也不會笨到要用她爹的命去給她抵債吧,何況,她爹對她也夠縱容的了。」
「你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要殺他的沖動?」
「……那時候,你攪合的……我沒來得及想。」
「之後呢?」
「有。」
「最後呢?」
「你知道還問?」
「所以說,她也不會的,只是一時的失望和抵觸而已。她從來沒有放松過對我的監視,只要我有輕舉妄動,她一定會選擇先殺我的。」
「你知道還留在這里?我對那些什麼大業的沒興趣,我今天就安排一下,咱們走吧。」
「走?走到哪里去?你那日在迎春樓沒帶我走,怎麼今日就糊涂了呢?」
「不就是個奴字嗎?這世上藥那麼多,除去就是。」
「之後呢?永遠隱姓埋名,不能抬頭于世人面前的活著?還是,跟你一起,過著永遠被人追殺的日子?」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不過就是隨口說說,我既然答應假裝先生了,也就算上了這趟賊船了,哪容得我那麼容易月兌身?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你里面穿的那件天蠶絲衣要怎麼才能月兌下來啊?我一想起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沒關系,穿著吧。穿著,他們放心,我也安全。」
「你倒想得開。哎,听說今兒個廟會,你也在周府呆煩了吧?咱們出去走走啊?」
「理由呢?」
「這還不簡單,就說你想起兒時父親曾帶你去過個廟里,東西難保不藏在那某處,正好借人多,去找找看啊。」
「你還真是個高手。」
「呵呵,我是誰?你第一天認識啊!」祁天晴說著,便又笑了起來。
面皮下的那張如花的臉龐,應該比這春天里的百花綻放得更加艷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