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2
坐在屋中,漫修一言未發,只靜靜的嚼咽著一些不知滋味的食物。一旁的雪兒可沒眾人那樣的耐性,終于在看漫修獨自吃了好大一會兒東西後,最先打破了寂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過,不再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可這次,為何又這樣?」
「我不是在這里嗎?哪里有一聲不吭的離開?」
「牧蘭之是怎麼回事?她現在人呢?為何會有什麼三日之約?還要賭上你的性命?」
「雪兒,你讓漫修把飯吃完,好好休息休息再說。」芸萱看漫修吃了東西,也沒恢復多少精神,不禁有些心疼了起來。雖然她也知道妹妹這也是關心漫修,但漫修想說的話,早就會告訴他們了。
「對了,神毒人哪里去了,你們知道嗎?」
「哦,她得到消息說,有人在大名府看到周可了,神毒人本就認定周可是害她女兒受苦的元凶,自是追去查看個究竟了。」
「大名府?」漫修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看來他是真有意要去契丹了。這朝廷也是,連個人也抓不住,居然能讓他順利的從開封月兌了身。」
「周可那是普通人嗎?他自是起兵要造反,又怎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抓不住倒在我意料之中,反而要是抓住了他,我還感覺太順利了,不可置信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神毒人有關嗎?」任憑旁人七嘴八舌的在議論周可,雪兒只一味的盯著漫修,並不依不饒的問著她關心的問題。
「發生了那麼點意外,我會解決好的。」漫修淡淡的說道。
「什麼叫‘發生了那麼點意外’?到底是什麼?跟我們你也不能說嗎?」
「雪兒,既然漫修這麼說了,肯定就有他的道理,你別在逼他了。」
「姐姐,這是我在逼他嗎?他有難處,我看著著急,想幫幫他,這不行嗎?我真的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他的朋友,有沒有把我當成他的愛人,為什麼,什麼事都要一個人承擔?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要這樣嗎?」
「雪兒……對不起。」
「夠了,我不是想听你說對不起,才在這兒等了你這許久的。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再問了,省得有人還說我在逼你。你,好自為之吧!哦,還有,若是你喜歡上了別人,盡可以大方的告訴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小氣的人。不過,要我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我也沒有大方到那個地步!」說完,雪兒便轉身就往屋外走。
而漫修,知道雪兒是誤會了。起身想抓住雪兒,卻仍舊是力不從心。反而起身急了,又差點暈倒過去。
「漫修,漫修,你怎麼樣?」雪兒到底還是關心漫修的,一看他差點暈倒,便急急的沖過去扶住了他。沒想這一扶,卻無意間看到了漫修手腕處的一道劃痕,雪兒猛然間往上一擼漫修的衣袖,不僅是手腕處的劃痕,更有兩道長長的血痕分明的映入眼簾。
漫修趕忙把袖子扯下,可是,該看的對方都已經看到了。
「什麼女孩子,怎麼這樣不……」漫修想轉移一下話題的,可是,連他自己也知道,這都是些無用功,雪兒不會不追究的。
「是誰?」雖然雪兒已經盡量在壓制自己的憤怒了,可這一嗓門兒喊出,還是足以令屋中的人都統統地震撼一下了。
「你的脾氣該改改了,女孩子家,溫柔嫻淑些多好,你不是自小就和芸萱嫂子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性格完全不像呢?不要總這麼生氣,火氣大了傷神傷身,有什麼好?」
「我問你,是誰?」
漫修尷尬的笑了笑,看來,他再次的兜圈子,又失敗了。
「那個,我想拜見一下和玉夫人。正好,你也好久都沒回家了吧,我跟你一起啊?」
「同樣的話,我一定要重復多少遍你才肯回答呢?」
「那個,是這樣,我有點急事,想…啊!雪兒放手!疼!」也不顧這里有許多的觀眾,雪兒一把就揪住了想要從她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漫修的耳朵。
「趁我還有耐心听的時候,我勸你趕快如實招來,否則,不管什麼和玉夫人,還是芸萱嫂子,任誰求情,你都甭想平安過這一關的!」
說這話,漫修是信的。河東獅吼啊,看來,自己這輩子真的要「命該于此」了。
「我說我說,你先松松手,好疼!」
肖飛等人轉過頭去,想笑卻又不敢,只得先強忍了下來。
「說!」
在雪兒的婬威之下,漫修如實的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只是,除了周欣然所在的地方,很籠統的用個山洞二字帶了過去,因為,他答應過周欣然,絕不對任何人說出那個地方來的。
「什麼!又是周欣然!她沒有被抓到?居然還敢在東京抓人?」
「現在這不是緊要問題,是那聚魂丹,三日內,拿不到聚魂丹,牧蘭之就會沒命。說到底,蘭之這次被擒,全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得負責到底的。」
「什麼全是你的責任,要不是她一聲不吭的走掉,也不至于讓你和牧堂主四處去尋她啊!定是你們尋人的時候,被周欣然那些人發現了蹤跡,才抓你過去的。要我說,是她連累了你還差不多!」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我大意,喝了那摻有迷藥的茶,她哪里又會有事?」
「呵!怎麼我覺得你處處在偏袒著她說話呢?抱她回客棧應該也是真的嘍?怎麼回事?」
看見漫修卡了殼兒,芸萱趕忙上前打起了圓場,「雪兒,三天可不是很多的時間,先想想法子救人才是,再怎麼說,蘭之也算是我們的老相識,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更何況漫修連他自己的性命也都賭了進去!三日後,若真見不到牧蘭之,那牧堂主準會發瘋的。」芸萱可是了解她的這個妹妹,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絕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還是她們熟識的牧蘭之。雖算不上是朋友,但畢竟牧蘭之父女也幫過漫修不少忙,就算看在漫修的面子上,雪兒也肯定會幫這個忙的。更何況,只要牽扯漫修的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雪兒都會去做,讓她去求和玉夫人,一起去覲見太後,再向皇上討來那顆珍貴的聚魂丹,應該把握會大些吧。
好說歹說,雪兒才算暫時放過了追究漫修抱牧蘭之一事,拉著漫修先去了杜府,見過和玉夫人,將前後的事再稟明了一次。
可是,听完漫修的敘說,和玉夫人倒是皺眉了。
「怎麼?夫人,此事難辦?」
「是,難辦,很難辦。」
「上天有好生之德,當今萬歲又施以仁政,一條人命,難道當真放之不管?」
「漫修,我知道你是好心,不管對方是不是用牧蘭之來要挾于你,你都會來替那胡氏求解藥的。可是,這藥歷代傳下來,皇室就僅有一顆。說句不好听的,萬一哪日皇室的某個人中了此毒,需要解藥時,又當如何呢?」
「原來皇室到底是與平民不同的。那藥雖然制起來麻煩,可到底是能制的不是嗎?從漢初至今,那藥不也沒有派上用場?而且,也沒有人再去復制它,不就證明中這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嗎?現在有人急需它,為何不能用來救個急呢?」
「漫修,微乎其微並不等于沒有啊。你怎麼敢保證,那些馬賊不是別有用心?關于這散魂羚,我曾經听父親提起過,當初在漢朝時,就因為其毒性太狠,而被連根拔起,付之一炬了。這也就是解藥流傳下來,卻沒有再被研究復制的原因。因為,所有人都相信,連源泉都沒有了,還要解藥何用。甚至可以說,現在留在皇宮里的解藥就是個擺設和對歷史的紀念。可如今,這散魂羚又重現宋朝境內,還是在天子腳下,怎能不讓人生疑生寒?誰能確保,那些馬賊不是想先利用某個中毒之人獲得皇室唯一的解藥,然後再尋機會刺殺皇上?那到時,想救皇上,可就比登天還難了不是嗎?」
「夫人說到底還是站在朝廷一面的。」
「她是周可的夫人,她爹胡雍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得這個下場也是她罪有應得,你沒必要為了她操這份心的。至于牧蘭之,那周欣然既要求你三日內給她取得解藥,你肯定知道她所在的地點的,到時派些人跟你去,一舉將周家的這些殘余拿下,牧蘭之不也就沒事了嗎?」
「娘,話是這麼說,可萬一呢?萬一救不了人,漫修可也是有生命危險的。咱們這進宮去求求太後,說不定,說不定就賜下來了呢?救出了牧蘭之,再派人將周欣然那伙人蕩平,不是更好嗎?」看到和玉夫人一再的拒絕,一旁的雪兒也開始幫漫修講話了。
「你這丫頭,漫修講什麼你就跟著攙和!別說娘這次不幫你們,實在是賭注太大。娘雖然不是什麼朝堂大臣,但也深知皇上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娘不可能拿著這做賭注,去救一個敵人,即使她胡氏不是敵人,至少是個不相干之人。解藥,那馬賊手中不是也有嗎?去問他要也便是了。既然是打劫,多給他些錢財,破財免災不就行了。」
漫修沒有想到計劃到和玉夫人這里卡殼了。可是,仔細想想,和玉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萬一,什麼都怕這個萬一。可是,不賭這個萬一,又怎麼能救得了人呢?
漫修在想,是否真該動用那個不該有的念頭,去皇宮偷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