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了從邊不負處得來的兩個銀環,換了些許金錢,就在東城門處的一家酒肆坐下,讓小二送些吃食上來,一邊注視著城門口的動向,一邊側耳傾听著酒肆內眾人的交談。
「江湖傳言,羅剎女將‘楊公寶庫’的秘密告訴了‘情劍公子’李軒,秀才你覺得這傳言可能相信?」離李軒幾步遠的一張桌子,兩個大漢正在談論著。
正在說話的這個藍衣漢子,三十左右,背負長刀,模樣較為粗獷,給人以剛毅的感覺,聲音渾厚略粗,顯然功力不低,此時雖是小聲交談,卻也讓整個酒肆眾人听得清晰無比,與在耳邊無異。
而那被稱為秀才的人,則是一身青衣文士長衫的打扮,身形修長,雙目轉動間精光隱現,給人以精明的感覺,功力應是比那粗獷的漢子稍弱些許。
听得二人談話,酒肆中的其他江湖中人立時安靜下來,側耳傾听。
那青衣文士自是發現了其他人的動作,也未在意,施然道︰「田兄也說了只是江湖傳言罷了,據我所知,這個傳言是當日宇文化及敗走之後就出現的,據我猜測,應是出自宇文化及之口,而且听說當日宇文化及可是被那李軒氣得吐血三升。」
藍衣漢子有些不解,疑惑問道︰「這跟我問的有關系?」
少數精明之人自是已經明白了那青衣文士的意思,這不過是宇文化及欲除李軒而放出的謠言罷了。
「若是你,有個陌生人救了你一命,你會不會告訴他一個事關天下的大寶藏?」青衣文士無奈問道。
「當然不會了,這種事情怎會告訴給一個陌生人?」藍衣漢子斷然道。
「連你都不會,那羅剎女何許人也,又怎會將秘密告訴給他李軒,而且還是自己正欲圖謀的國家?」青衣文士淡淡道。
「那你是說,這個傳言是假的嘍?」藍衣漢子反應過來。
「確實真不了。」青衣文士低頭吃著桌上的食物。
「那,這麼多人過來干什麼?」藍衣漢子貌似不解的看了看四周。
「那你過來干什麼?」青衣文士翻著白眼道。
「額,我過來干嘛的?」藍衣漢子迷茫問道。
偷听的眾人包括李軒都是一臉錯愕之狀,竟有這種人?
青衣文士沒有像其他人那般,顯然是對他極為熟悉,也見過他這種情形,也不去理他,只顧自的吃著食物。
不大一會兒,那漢子緩過神來,作清醒之狀,撫掌道︰「听說‘情劍公子’武功極高,功法極妙,而且他身邊的三個美人兒也是極為美麗的,我就是過來看看湊湊熱鬧的。」
「這理由,果然妙。」眾人大贊。
「你都能來湊熱鬧,別人也能來了,而且,你不是把別人來的理由都說了嗎?」青衣文士頭也不回道。
「說過了?我只是說他武功高、功法妙、身邊的人美麗吧。」藍衣漢子疑惑道,繼而轉醒過來,道︰「你是說,這些人除了一些是和我們一樣來湊熱鬧的,其他的都是沖著他的功法而來?」
「嗯,好像是變聰明了一些。」青衣文士認真的看著他,半天之後,點頭道。
「你……」藍衣漢子怒瞪著他,青衣文士轉頭不去理會于他。
藍衣漢子見狀,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一個勁的吃著桌上的肉食。
見這邊停息,眾人又開始細聲交談起來。
除了李子通敗走淮水,渡過淮水投了杜伏威,西北鷹揚雙雄梁師都和劉武周向突厥稱臣佔據河東,倒也沒有其他信息。
李軒便專心的盯著城門口。
「你說,那李軒會從這里過嗎?」
「我怎地知道,他的行蹤總是讓人琢磨不定,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不過听說江北一帶的高手最多,或是他們听到了什麼風聲吧,我們不過是來踫踫運氣罷了。」
李軒暗笑,假道之策還是起了作用的。
時間不久,三女的身影出現在李軒的視野之中,趙秀走在前面,貞貞和素素一左一右落在趙秀身後半步處。
「咦,這是誰家的小白臉,長得這般俊俏。」那無意間抬頭看向外面的藍衣漢子高聲咦道。
眾人好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見三個面如冠玉、身材縴細的少年出現在城門口,正向這邊走來。
「這三個明明就是女子,哪是什麼小白臉。」那青衣文士哂笑道。
「女的?難怪長的這麼好看,要是穿回女裝,不是要人命嗎?」藍衣漢子恍然大悟道。
「果然……」眾人上下打量一番,均是暗中認同了這藍衣漢子的說法。
「難道?」有人猜測道,並未說完。
「少了一人。」又有人說道,顯然已是知道那人猜測的是什麼。
「看她氣質衣服,像是出自大家,未確認還是莫要亂猜測、動手。」看到藍衣漢子轉頭看向他,青衣文士將三女仔細打量一番,告誡道,只是此次並未藏聲,在酒肆之間清晰可見,而且清晰的傳向酒肆之外。
李軒不由得暗中打量著他,可算示好,也可算試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三女顯然也听到了,抬頭看了酒肆一眼,神色不變,繼續往酒肆走來。卻是李軒早已做過交代,此行,試探之人定會很多,告誡三女萬不可露出異色。
看到三女向酒肆走來,酒肆之中安靜了下來,更加不敢確信心中的想法,都是緊盯著三女的動作。
察覺到眾人審視驚艷的目光,三女心中都是浮出一股羞意。
「哼!」趙秀羞怒,一聲飽含真氣的哼聲響起。
眾人大驚,沒想到這絕子的功力竟是這麼高。
「小……公子,我們坐那邊吧。」素素指著一張桌子道。
三女看了下,離李軒所坐的那個位置只隔了一張桌子,趙秀點點頭,這時,早有小二過來引路。
見三人坐下,寂靜的酒肆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眾人相互之間隨意的攀談著,只是目光有意無意見總是游走于三女之間。
又是一聲冷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