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劍俠曲 第三十五章︰初進九江

作者 ︰ 蒼月白衣

「又不是生離死別,莫要這個樣子。」場主大廳外,看著四女淚眼迷離的模樣,李軒安慰道。

「討厭,不準這樣說。」商秀珣嗔道。

「那我不說就是了,我走了,你們就不要再送了,免得被外人生疑,給牧場平添麻煩。」李軒無奈道。

「恩。」四女站定點頭。

看著四女依依不舍的模樣,李軒險些就此打消了外出的念頭,溫柔鄉內即便是英雄也會被消磨掉氣概,何況他李軒還不是英雄呢。

這是他第一次撇下趙秀獨自遠行。

硬下心腸,接過下人牽來的馬匹,縱身上馬,頭也不回,打馬向關口馳去。

「姐姐。」強忍的淚珠立時滾落而下,趙秀在商秀珣懷中抽咽著。

出了牧場,甩掉了跟蹤之人,李軒戴上面具,搖身一變,一個二十余歲,眉目平淡無奇的青年出現在世人眼中。

「還是改不了麼?」想起中午在酒樓之中無意听得的消息,李軒暗嘆。

「傅君婥呢?這兩個小子怎麼還是背上了楊公寶庫的秘密了?」

雖然還是得到了徐寇二人亡命江湖的消息,只是此時的兩個小子比起原來此時的二人,已經算作是高手了,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環的眷顧,他二人依舊好運連連,躲過了多次追殺,現在也如李軒一般在江湖之上失去了消息。

「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若是踫到了,自然可去幫他們一番,沒必要專程去尋他們,只是要搶原本屬于他們的事物了。」

一路之上,因為李軒換了容貌,無人能認出他,所以也沒有什麼麻煩前來尋他。

像江南大多城巿那樣,九江內外以河道交通為主,主要布局為十字形貫通四門,以石板鋪築的大街,寬敞至可容八馬並馳。小巷則成方格網狀通向大街,井然有序。

沿途宅院處處,門樓磨磚雕瓦,院落栽樹培花,氣氛安詳,不見戰火的痕跡。

間有河道穿插其間,岸旁綠樹扶疏,細柳拂水,另有一番美景。

城內出奇地人丁興旺,但看外貌裝束,便知若非商旅,就是武林人物,人聲鼎沸,卻全無一言不合劍拔弩張的兵戈氣氛。

疑惑之下,略作打听,才知是不知何處傳出的消息,鐵騎會有並入林士宏勢力的打算,再加上鐵騎會這幾年憑掠奪的手段囤積了大批財貨,所以外地擁來很多打算做生意或是打算投靠鐵騎會或是林士宏的人,顯出很多人都看好今趟林士宏和任少名的合並。

「原來如此。」李軒點頭沉思。

林士宏好像是魔門的人,任少名是曲傲的獨子,魔門要和鐵勒聯手?

李軒雙目轉冷,蕭牆之內,不論他們怎麼爭斗,李軒都不會去做任何評論,任何的評論都會有它的片面性,畢竟任何勢力得了天下之後,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定然會善待百姓,當然前提是他是漢人,你若指望外族善待漢人,卻也是妄想。

只是勾結外族,卻是犯了李軒的忌諱,雖然李軒現在還做不了什麼,但是憑借著太玄真氣的特異之處,刺殺幾個首領級的人物還是可以的。

趁著夜色,李軒向鐵騎會所在駛去。

避過守衛,來到內院,感受了一番竟是沒有發現有內力高深者。

「任少名不在九江?」李軒有些懷疑。

等了大半個時辰,已是到了丑時,任然不見任少名蹤跡,連法難和常真的氣息也沒有感受到,李軒只得無奈返回。

第二日夜間再探,卻依舊沒有踫到。

郁悶返回的李軒這才發現一個人的麻煩,若是有眼線在九江,又何必自己前往查探呢,坐等消息就是了。

「不若白天再去探一下?」處于對太玄真氣的自信,連續兩天晚上沒有找到任少名,這個想法頓時浮出李軒的心頭。

想到就做,卸下寶劍,李軒改作一身文士打扮,向鐵騎會所在行去。

流連在鐵騎會住所附近的江湖人士也有少許,是以對于李軒,守衛也沒有太過在意,只當是想投靠的人物。

「怎麼進去?」看到周邊有不少的江湖人士以及四周的守衛,李軒有些犯愁,這青天白日,若是翻身入牆,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可能,那時就不是刺殺,而是強殺了,在眾多高手的護衛下能不能殺掉還是個問題,苦戰是少不了的,若是強殺不得,難免會打草驚蛇令他加強戒備。

「等著吧。」李軒打定了注意,找了個隱秘的所在,盯著鐵騎會的大門,就不信任少名不出來。

夜色降臨,待李軒正準備失望而回時,鐵騎會大門處數道人影走了出來。

為首一人正是「青蛟」任少名,法難和常真分立兩邊,身後跟著為數不多的四五個侍衛。

感受了一下眾人的氣息,任少名、法難、常真三人的氣息與以前無多大區別,常真的氣息比起初次相見之時略強一些,看來這年余以來,他三人的功夫並無多大進寸,任少名和法難應是當初身受重傷的緣故,尚不如常真,基本沒有半點進步。身後的幾個侍衛功力也還可以,放到江湖之上也能算是個三流高手了。

「若是現在動手,有幾成的把握能殺掉任少名?」李軒腦海之中急轉著,隨即放棄了這個想法,應是可以殺掉,只是到時又得以傷換命,若是在荒野還好,現在身處九江城內,若是負了傷,即便是將眼前的幾個高手全部殺掉,也難以逃出城去。

借著房屋的遮掩,李軒遠遠的吊在任少名一行身後。

「會主這麼迷戀與她,怎麼不將她納入私房,反任她留在那里與別人同享呢?」常真嬌媚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不過一青樓女子而已,除了容貌之外毫無其他特點,會主豈會讓這種女人纏身。」任少名尚未回答,法難接道。

「法難哥兒好大的怨氣呢,怕是因為總跟著會主一起,而沒有機會一試她的滋味而吃味兒呢。」常真嬌媚笑道。

「哼。」法難哼了一聲不再接話,不過也是變相的承認了。

「你這小騷蹄子莫不是也在吃她的味兒?」任少名也不在意,女人在他眼中不過是泄欲的工具罷了,在常真的肥臀之上拍了一把,哈哈笑道。

「會主這段時間夜夜留宿在春在樓,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理會奴家了呢,難道她的功夫比奴家的還好?」常真嬌吟一聲,嫵媚道。

「當然比不上你,就沖你這騷媚的勁兒,天下有幾個能比的了的,我現在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等這新鮮勁兒過了,再好好的寵溺一番。」任少名婬笑道。

「原來如此。」听到三人的談話,李軒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任少名新近迷上了一個春在樓的青樓女子,最近每日都留宿在春在樓,難怪在總壇踫他不到,李軒搖頭無語,前兩日算是白等了,雖讓他不知道任少名的習性呢。

只是不知道那個青樓女子喚作什麼,不過想來能讓任少名迷戀不已,應是春在樓的頭牌吧。李軒思慮著。

既然知道任少名的行蹤,李軒反倒是不急了,反身回去了,打算找人探听春在樓的消息,酒樓自是探听消息的最佳場所。

美美的睡了一晚,第二日中午,李軒點好了吃食之後,攔住了正欲下去的小二,屈指一彈,一顆小拇指甲大小的金珠滾落在桌面上。

那小二頓時兩眼放光,諂媚道︰「爺,您老有什麼要問的?小的在這酒樓之中做了多年,知道的消息可是不少,爺想知道什麼,小的一定盡股惱兒的全告訴給爺听。」

「你到是很會說話嘛。」李軒看了小二一眼,道︰「這九江的青樓之中哪家最為有名,那家青樓之中,哪個窯姐兒最為有名?」

古時,不論是達官貴人、世家弟子、商賈富戶還是些文人墨客,都有逛青樓的喜好,有的只是貪其美色,有的則是慕其芳名,有的則是以為文雅。

是以李軒當眾問及這些也未覺尷尬,反正這面目也是假的。

「嘿,爺您可算是問對人了,要說這九江的各個青樓,小的常听那些客官說道,所以整個九江,沒有多少人能比我知道的更為詳細了。」听到李軒發問,小二立刻自夸道。

「還不快說,說的好,這顆珠子就賞你了。」李軒皺眉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說。」小二連忙說道︰「要說這九江的青樓啊,最為有名的就屬春在樓了,听說樓里的姑娘們一個頂一個的漂亮,不過最為漂亮的就要屬樓里的頭牌霍琪姑娘了,也是整個九江最為漂亮的姐兒了。」

「你見過?」李軒好奇問道。

「沒有。」小二尷尬道︰「都是听那些客官說的。」

問了春在樓的開門時間和所在後,李軒也不再問其他。

小二得了金珠,滿心歡喜的下去了,難得能踫到這般大方的客人。

上菜之時,小二自是極為殷勤。

酉時剛過,李軒在酒樓之中叫了些吃食之後,看看時間離戌時已不足半個時辰,便舉步往春在樓行去。

今天只是打算打探下地形環境,所以李軒依舊是一副文士的打扮,將長劍留在居所。

因為李軒今日所穿只是普通文士長衫,臉上戴著相貌普通的面具,像他這種文人,每天出入于青樓的都不知多少,所以初時把門的龜奴一點不在意,到李軒丟了小錠金子到他掌里,才知來的是大闊客,忙打躬作揖的恭迎他們進客堂內。

未坐片刻,龜奴將眉開眼笑的鴇母白娘拉了過來招呼他,李軒照例丟了錠金子到她的手中。

暗中掂了掂金子的重量,白娘眉眼頓時笑得更開了,嬌聲道︰「奴家瞧公子有些眼生,不知道公子在這樓里可有相好的姑娘?」

李軒道︰「我今天才初到九江,就听說你這春在樓在九江名聲甚響,霍琪姑娘更是艷冠九江,我實為幕霍琪姑娘芳名而來,白娘你可莫要讓本公子失望啊。」

白娘欣然笑道︰「公子出手這麼闊綽,奴家怎都會識做的!不過琪琪晚晚都忙得不暇分身,奴家要想盡辦法,才或可使她過來唱上一曲,好稍遂公子的心願。」

李軒哪還不會意,又丟了錠金子過去,道︰「還得麻煩白娘安排本公子去琪琪姑娘的閨樓之中坐坐。」

白娘露出為難之色,嬌呼道︰「公子這是在為難奴家呢,你也不知道琪琪有多紅,若不是奴家見公子這麼好人,怎能挨罵都要為你安排呢!」

李軒又不是真的要見這霍琪,讓她過來唱上一曲又有何益,他只是要去看看這霍琪所在的閣樓,以便刺殺任少名,遂再丟了錠金子過去,笑道︰「勞煩白娘了。」

看著手中的三錠金子,白娘神色急轉,思慮半響道︰「還請公子稍坐,待奴家前往琪琪那里探听一下。」

說完將金子揣入懷中,招呼兩個俏麗的丫鬟奉上茶點,轉身拉門出去了。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白娘返了回來,嬌笑道︰「公子還得快點呢,奴家費盡心思頂著挨罵才為公子爭得了這一個時辰,公子可一定要再亥時之前離開才是,否則不只奴家連公子都會有麻煩的。」

「什麼意思?」李軒知道應是那時任少名會過來,還是做出不滿的模樣道。

「哎呀,公子莫要問那麼多了,若是公子不能答應,奴家只得將公子的金子盡數退你就是,公子要知道奴家可是冒著丟命的危險才為公子安排的呢。」白娘嬌呼道。

「是我誤會白娘了,沒想到會給白娘惹來這多麻煩。」李軒作揖道,又塞了錠金子過去,反正得算在任少名頭上,李軒花的也不心疼,待任少名死後,加上以前欠的一並取回來,而且後面還有個楊公寶庫呢。

白娘立刻眉開眼笑的接過金子,心中暗道這個險冒得值得。

出了客堂,隨在白娘身後,幾轉之後,便已來到後院。

春在樓後院專用為款待貴賓的十座別院均燈火通明,隱有管弦絲竹之聲傳來,由于時間尚早,只偶有婢僕在園中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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