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明末 第一百零九章 盟軍大聚

作者 ︰ 替你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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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蓋叫天的人馬吃飽喝足,雖然多是老幼,但各個都恢復了力氣,行軍之中倒也沒有拖累黑虎軍多少速度。

在這期間也有一兩股小桿子興高采烈的奔富縣而去,見了呂世等的隊伍,大家就只是打個招呼罷了,呂世也是做盡了禮數,也不與他們爭搶,依舊是慢慢前行。到天黑的時候,黑虎星和蓋叫天的人馬來到了富縣城外。

富縣城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大大的軍營,確切的說是一個大大的難民營。

富縣城外偌大的平原,真的是一片人喊馬嘶,亂哄哄的成了人的海洋,到處都是篝火,很少的幾個帳篷建立在曠野里,不時的在帳篷里傳來一陣陣喝酒劃拳,大聲的笑罵,想來那是各路桿子頭們的下處。而大多的嘍百姓都是西一群東一伙的,圍著一堆堆篝火在冬夜夜晚的冷風里苦挨著……星星點點的篝火延綿不斷就就如沒有邊際一般直達天際,蔚為壯觀,整個大營人聲鼎沸,喧嘩聲直達天上,在一群群的人海里不時的有骨瘦如柴的孩子跑來跑去,時不時的傳來有走失了孩子的婦女淒切的呼喚聲。

整個軍營沒有巡哨,沒有暗莊,只有混亂,其實那富平守軍也是抱著死守疲敵的心思,現在只要有一點進取之心,這時候派出一彪敢戰之兵偷襲下敵營,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其實也不怪這些各地趕來的桿子托大,本來就是流民組成,根本就沒有訓練軍紀,更沒有出外扎營的經驗,那都是走到哪里劫掠到哪里,睡到哪里的,現在你叫他們如軍隊一樣井井有條的扎營也是頗為難為他們。

再者,這次大家都听了那插翅虎的蠱惑,言道那富縣縣令聞听幾萬大軍(如果可以把難民叫做大軍的話)必定屁滾尿流聞風而逃,即便是千戶不敢拿著身家性命開心,那也不過是應景的抵抗,以減免朝廷的處罰,然後也會率眾逃個無影無蹤,去了縣令和千戶的縣城那就是一座沒有院牆的房子,自己一方不過是一個沖鋒便是拿下。

縣城里可是有華美的房屋,軟和的被褥,堆積如山的糧食,還有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各色東西物事,那又何必辛苦巡哨,費力扎營?大家只要湊合一晚,明天一戰便可進城享受這些東西了。

再看富縣城牆上也是燈球火把照如白晝,一隊隊壯丁鄉勇在軍官的喝罵聲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著,螞蟻一樣的夫子在官差老爺的鞭打斥罵下,正艱難的把大量的攻守器械搬到城上,然後飛跑著拿著得到的一捧半捧的米糧逃回家里去,守著老婆孩子戰戰兢兢的過上一晚,等待著下次衙役老爺的催出。

城上的鄉勇簽丁,一個個面無人色的看著下面如海的人群,嘈雜鼎沸的人聲和延綿到天邊的篝火,給人以無邊的壓迫感,讓人的神經都快崩斷了。

所有的人都抱著求神告天的虔誠,祈求外面的敵人現在不要偷城,那就是菩薩保佑了,哪里還有那偷營劫寨的膽子?

呂世和黑虎星見了這般情形,都苦笑著搖搖頭,呂世暗道︰「這就是明末那轟轟烈烈的農民大起義的義軍嗎?就這樣的一群流民,便是推翻了大明三百年鐵打的江山嗎?現在看來,不是農民起義軍太過強大,根本就是大明朝廷已經腐朽到了極致了。」

其實呂世不知道,現在是明末大起義的前奏,還沒有到真正的農民大起義的時期,各地的農民還都是一種自發的為吃大戶活命的階段,還沒有意思到已經是這個改朝換代的先鋒,其次,起義初期的農民,在組織上是相當松散的。

他們剛從逃荒的饑民(即流民)、饑軍(軍戶,衛所軍,和後來的邊軍)轉化而來,常常牽家帶口,隊伍龐雜得很。歷史小說《李自成》中提到他們的人數時,動輒成千成萬,給人一種印象,似乎他們的兵力在數量上早已對官軍佔了絕對優勢。實際上這是一種假象,真正出陣迎敵的人是比較有限的。

在早期的起義隊伍中,雖然有一部分來自現役兵丁或出身衛籍,具有多少不等的軍事知識,但多數是吃大戶的饑民。他們缺乏軍事素養和作戰經驗,同官軍作戰時常常打敗仗。

由于明朝政府和各級官吏的殘酷榨取,迫使大批的饑民涌入起義軍。盡管他們敵不過官軍,大批地遭到屠戮,人數卻在不斷增長。等到他們自己也從斗爭中積累起作戰經驗之後,他們的勇氣和深厚的群眾基礎,就使雙方的力量對比逐漸發生變化,優勢從官軍手中轉到農民軍方面。

但那要等到崇禎七年以後的事情了,所以現在也不能苛求于他們太多,像黑虎星山寨這般的隊伍已經是個異類的存在了。

呂世和黑虎星選擇了一塊地勢相對平坦,離河不遠的地方,安排人等扎營。

首先還是把大車圍成車城,把糧草物資圈在車城內,里面住下鍵婦營的女子,其他的士兵則拿出搞頭和小鐵鍬,按照車陣的範圍,在四周來挖地窩子,把地窩子的大小按照十人一小隊一個挖掘,出口面向富平方向,然後在地窩子上面覆蓋上山寨里帶出的油布,再分出一部分人到不遠的山上趁著黑夜砍來大小不等的樹枝樹干,圍著這片營地布置成一圈拒馬,吧新挖出來的泥土也堆在營地外,成為一堵土牆,然後陳三安排了幾十人,輪班的在營地外往復不斷巡哨,觀察敵情,按點換班。這樣一個簡單卻能遮擋寒風,而且還能抵御敵人襲擊的簡單營帳就完成了。

由于路上有了蓋叫天的加入,原本很快的扎營就變得繁復起來,因為安排完自己的營地之後,還要幫著蓋叫天這幫老弱病殘安排營地,主要是挖地窩子,油布是沒有,就是砍些樹枝來蓋在頂上,然後覆上挖出來的泥土便罷了。

雖然蓋叫天的手下也多少能幫上些忙,但基本是越幫越忙,直到大約三更的時候大家才安頓完畢,大家草草的吃了些鍵婦營做的飯菜就都倒下休息,準備養足了精神明天的廝殺。

呂世黑虎星和蓋叫天卻不能休息,在大家忙碌的時候,三人聯袂去尋那插翅虎駐地報道去了。

那蓋叫天這次出來本著送死的打算,連馬都沒騎來,所以呂世和黑虎星也只好跟著他安步當車一路走著去那插翅虎處,在一路上不但要躲避亂哄哄的人群,還要時刻留心腳下,要不一不留神就踩上滿地的黃白之物,讓三人苦不堪言。

插翅虎的大帳安排在一個小地主的院子里,那原有的主人早就知道這個事情,早早的帶著家小財貨躲到縣城里去了。于是插翅虎就鳩佔鵲巢成了這院子的臨時主人。

院子是兩進的,一個條石砌成的院子,一個還算高大的門樓,門前還有兩個小石頭獅子,雕刻的沒有一點威猛之色,倒是有了太多憨態,與現在的殺氣騰騰的場景倒是格格不入。

前排一個小小的院落,院牆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個個插翅虎山寨上精挑細選的嘍親兵,手中按著刀槍,全神戒備著一切往來的人等。

上面一個三間的中堂,現在成了插翅虎的聚義廳,把那只虎皮交椅擺放在正中,把正堂上原本掛著「耕讀傳家」的匾額丟棄,換上了「替天行道」幾個插翅虎的親筆手書。左右依了原先插翅虎山寨的規矩插上了兩面寫著「精誠」「義氣」大旗,沿著大廳兩邊是一溜的椅子,那是給各山寨趕來會盟的桿子準備的,牆壁上一溜的火把,把個廳堂照的如同白晝相仿。

插翅虎得力親信,朱高山正笑呵呵的忙里忙外招呼這不斷趕來的各路好漢。

現在插翅虎一身文士裝束正坐在上手主帥的大椅子上,滿面春風的與這次趕來會盟的一般桿子噓寒問暖。

這次會盟,到現在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十三家,也可為是人才濟濟,氣勢非凡。

這十三家桿子有大有小,大的有三四千人,七八千的,小的也就幾百人,但林林種種的籌集起來也把自己的這個隊伍湊成了五萬左右。

但現在這些人無論大小卻是各懷心事,有的是真的想來大家擰成一股繩打下富縣奪糧過冬,有的純粹是跑來找便宜,更有那小的桿子震懾于插翅虎的威力下不得不來,只是個應景罷了,但只看看那寫人帶來的人馬便知,都是老弱婦孺,更是刀槍不齊,還沒帶糧草輜重,根本就是來吃自己這個大戶的。

但現在插翅虎也是心中發苦,問題是自己的糧食也不多,最多只能供給自己的人馬吃上十天,十天要是不能功下富平,取得那里面的糧草,那自己就要先被饑餓打到了,現在還多出了這上萬張嘴,這不是要人命嗎?

但現在這個情形是,大家無論如何都是自己邀約來到,給自己捧場,也只能笑臉相待,但心中卻是發狠,等明天攻城時候,定讓這些撿便宜的人馬打頭陣,一來消耗守城的器械和人命,二來也可以減少老弱婦孺的人數,節約下糧食。

十三家桿子頭和他們的副手已經擠擠擦擦的坐了一屋子,正在熱火朝天的爭搶著眼前豐盛的酒肉,猶如餓鬼投胎,吃喝間與相識不相識的猜拳行令呼喊笑罵,還有兩個竟然是一言不和便要動刀子,插翅虎忙趕前好一陣的安撫,才避免了一場血光,整個屋子哪里還有一點白虎節堂的樣子,倒像是個賭場飯館。

插翅虎這次特意的宰殺了一頭黃牛,幾只肥羊還有一頭肥豬來排開酒宴招待這些盟友,在屋子里一溜的排開桌案,布滿桌子的酒肉菜蔬,一個個桿子頭領正赤膊坦胸吆五喝六的狂吃海河,不斷的有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舉起酒碗來對上手的插翅虎敬酒,插翅虎就象征性的舉起面前的酒碗來應付一下,然後笑著勸說大家吃好喝好。

在談笑噓寒問暖里時不時的瞬間留漏出厭煩的神色,但這神色只是一閃而過。

插翅虎在心里是萬分討厭這些腌貨的,在心里文人的清高讓他羞于與這幫腌貨為伍,你看一個個粗鄙不文,滿嘴的髒話胡說,剛進來時候還有個人樣,幾杯馬尿下肚,就各個丑態百出,腌不堪,若不是看在有事情借重,哪里還要這好久好肉的款待,早就一頓亂棍打出去了。

當個盟主何其難耶。但未成大事卻須忍耐,這是自己的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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