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虎正滿面笑容但內心厭惡的殷殷勸酒的時候,負責接待的朱高飛飛奔進來,躲開那些吆五喝六的人群來到插翅虎面前,單腿跪地規矩的稟報道;「啟稟大首領知道,外面有黑虎寨黑虎星攜軍師,以及無梁山大當家蓋叫天前來會盟,正侯在外面等盟主傳見。」
插翅虎聞听稟報不覺精神一震,先卻不說這黑虎星和他那個什麼軍師的人品目的,但就這知道禮數進退就比這些腌貨強了百倍,讓人心生好感,那些東西一個個都是人五人六的到來,那是直接登堂入室,大咧咧拱拱,也不管自己的謙讓,就那樣一尋了椅子就坐,然後胡來換取的,把自己的手下當成了下人,根本就不講一點規矩,哪個如黑虎星這般需要人通報?。
插翅虎眼珠一轉,正要用這個辦法來提醒大家,三軍會盟,那要講究個規矩的,當下插翅虎大聲的再次詢問那稟報的朱高山道︰「怎麼說?是哪個來會盟?」
那朱高山哪里不知道自己大當家的心思,馬上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再次稟報道;「啟稟大首領知道,外面有黑虎寨黑虎星攜軍師,以及無梁山大當家蓋叫天前來會盟,正侯在外面等盟主傳見。」這聲音蓋住了亂哄哄的吆喝劃拳聲音,一時間大家就都住了酒看著那個朱高山。
「好好,早就听聞哪黑虎星英雄了得的人物,前幾日還攻破了張家堡,替民除害,也曾經百人對抗身經百戰的陳家壯丁上千,戰而勝之,哪軍師更是了得,只不過是短短時日便把個黑虎寨整治的好不興旺,有此強援富縣一戰大事成矣,既然是會盟而來,待本盟主親自出迎。」插翅虎一番別有用心的表白之後豁然站起,大手一揮道;「來啊,親兵人等眾位兄弟與我出外相迎。」
也不待眾人從驚訝神色中回過味道來,已經大步走出,迎接那黑虎寨來人去了。
插翅虎的一干兄弟屬下,還有幾個桿子當家都起身轟隆隆的跟隨插翅虎身後出廳迎接,也有幾個卻是依舊喝酒吃肉,旁若無人。
一眾人等隨著插翅虎走到外面,遠遠的就見打頭里一個文士打扮的年輕人,方巾白袍,腰掛書袋寶劍,風神俊朗卓爾不群,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這里外布置,不時的還對身後之人指點一二,表示出贊賞之意。
那人身後左手下一個鐵塔也般的漢子頂盔慣甲,一身整潔英武,透著強悍干練,右手下一個也同樣高大粗豪的漢子,但著裝就有些拖沓隨便的,正一起看向自己這邊。
想來這文士打扮的就是黑虎寨上的軍師了,那身後的定有一個是黑虎星了,想來那頂盔慣甲的便是,而那衣著拖沓的便是那什麼蓋叫天的小桿子的當家。
插翅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但見三人站立的位置不由心下不解,按照正常的應該是大當家的在前,所謂的軍師下屬應該在後的,但在這個站立方位卻可看出,這黑虎寨定是這文士說了算的,插翅虎不由心中暗喜,再看那文士打扮的軍師,插翅虎卻從心里往外有種親切感,不是別的,而是同為文人,在這個粗漢遍地里有種同類的感覺。
看見一大幫各色人等匆匆走來,期間一個文士打扮的正被眾星捧月也似的人物,呂世便猜出來人是誰,不等插翅虎招呼,忙搶上一步深施一禮幾乎倒地,正言肅穆故意大聲道;「某,黑虎寨軍師呂世呂思齊代表我家大統領見過盟主插翅虎。」
呂思齊是呂世現編的字,只是為這次要討好插翅虎的,你叫見賢我叫思齊,當然咱們便是一家了,更是為主動上前喚你盟主,那就是表露出為對盟主沒有窺視之心,也有捧你上位的意思,那戰陣之上便要你盟主多多照拂啦。
其實黑虎星是很反對軍師這樣上趕著巴結插翅虎的,在來時的路上很少鄙薄了一番自己的軍師,言他太過勢力,連帶這蓋叫天是瞠目結舌,那里有大當家的這樣言語一個自己倚重並言听計從的軍師的道理?這讓文人出身,自視甚高的軍師一個著惱,那就是對山寨帶來天大的害處。
蓋叫天這里著急,但見呂世全不當回事的笑著解釋,其實這都是暫時應個景,為的是搞好兩邊的關系,也希望插翅虎不要在以後的事情上過于難為自己這幫人,說不得在會盟這時間里還要保存些實力的。等會盟結束,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事情呢,
黑虎星就更是鄙夷了軍師的不厚道,但來說哈哈一笑,大步前行,也不與其爭辯。
後世一句名言呂世是真的記得,高帽人人愛戴,一戴就樂嗎,即便是名人也如此嗎,那法國總統,叫戴高樂嗎?
插翅虎一听呂世言道自己字是思齊果然心下更是歡喜,自己是見賢,他就是思齊,難道是上天安排來人幫襯輔佐自己?我定當百般籠絡,只要抓住此人之心,把黑虎寨納入自己手中便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尤其是這呂世一見面就當著這許多各家桿子頭稱自己為盟主,更是讓插翅虎心懷大暢,這就是名分地位的事情,在他黑虎寨那里自己便是名正言順的盟主了,這也是這個軍師思齊老弟對自己示好,而其他來的桿子一個個都是大當家長大當家短的就沒有一個提前自己這盟主的稱謂,真真急煞人也,看來這呂世也是個玲瓏妙人啊。
這一瞬間插翅虎便轉了無數心思,見呂世躬身拜下,忙搶步上前一把扶住,大笑著道;「先生免禮。」然後毫不客氣的道︰「既是會盟就是兄弟,我作為盟主就要做好這個東道,帶著大家成就一番大事,外面風冷,來來快與我進來吃酒敘談。」
呂世在插翅虎的攙扶下順勢起身,忙止住插翅虎的邀請,側身將黑虎星讓到前面謹慎恭敬的道;「我來給盟主介紹下,這位就是我們黑虎山寨的大當家,喚作黑虎星的便是。」
插翅虎連忙放下呂世的手,對黑虎星拱手為禮,笑著道;「久慕黑虎星大當家英雄了得,平時難得一唔,今天得機緣相交,幸會幸會。」但言語之間也透漏著文人在骨子里的輕視。
黑虎星本是粗豪之人,最是不耐煩這酸氣,更是不喜那插翅虎的虛情假意,但一路上呂世一再囑咐過的,為了山寨大計千萬容忍下插翅虎的種種勾當,所以也上前笑著拱手,嘴上連說久仰之類的虛話。
呂世等他二人客氣一番之後,再次側身給插翅虎引薦蓋叫天,說是路遇的伙伴。
這蓋叫天經過了半天多的接觸,呂世雖然也是文士但沒有半點文士的酸腐,盡是平和親切,即便是對上不了台面的婆姨也是彬彬有禮,還有黑虎星的粗豪仗義讓他心下大是折服,心里也早就有了定計,更見插翅虎那對武人骨子里的輕視就甚為不喜,但見呂世和黑虎星都殷勤應付,也就只好上前草草的一拱手打個招呼就算了,然後就站到呂世身後不再言語。
插翅虎對蓋叫天的冷淡也不放心上,一個粗魯的小山寨的頭領,多一個不過是增加點噱頭罷了,反正也是左右不了大局。
大家客氣了半天,插翅虎才拉著呂世的手談笑著進了所謂的聚義大廳,任由黑虎星和蓋叫天隨便的跟在身後。
進了大廳,穿過杯盤狼藉的桌案,插翅虎讓呂世在自己左手邊坐了,黑虎星和蓋叫天也各尋位置安排,與認識不認識的各路桿子打著招呼。
插翅虎見大家從新坐定,命人再上酒肉吃食繼續展開宴席。
酒宴開始,插翅虎命令朱高山給呂世一一介紹在座的各個山寨頭領,不過是什麼南山虎北山狼,什麼火狐狸,樹上鷹,這讓呂世差點笑噴,這哪里是英雄大會,簡直就是一百獸聚首嗎,更有一個叫什麼不沾泥的不知所以的匪號,這老兄還真就應景,就蹲在椅子上傻笑吃喝,這不會是歷史上大大有名的不粘泥老兄吧,這可是名人啊,呂世還特意的給他拱手一禮,那不粘泥見一個文士給自己特殊一禮,臉面大大的有光,蹲在椅子上不住的給呂世作揖回禮,那形象更像一只拜年的猴子,滑稽之極,不住的引動大家歡笑,但在這憨厚的臉上,一雙人老成精的雙眼,不時的閃現一絲精明之光,呂世細心,都看在眼里,倒是對這個歷史上被記了一筆的起義首領暗暗上心。
這在明末起義爆發的初期,揭竿而起的農民和他們的領袖人物,在思想認識上,作戰能力上,軍事組織上,都呈現出幼稚的特征。
首先,在思想上,起義農民們盡管拿起了武器,卻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始了推翻朱明王朝的宏偉事業。他們仍然認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們的仇恨往往只是集中在那些直接壓榨欺凌自己的官吏和豪紳身上,他們的斗爭不過是為饑寒所迫,采取武力挫敗官府的催科,並且從富家大戶的糧倉里奪取活命之資。
正因為如此,在這個階段里,常常受到封建正統思想的束縛。起義隊伍中的許多首領甚至于一些部下偏裨以及士卒,差不多都給自己起了一個綽號。
史籍說,「一時賊首,多邊軍之豪及良家世職,不欲以姓名聞,恐為親族累,故相率立渾名。」這種起渾名、立綽號的做法,它一直延續到明末農民戰爭的中期。後期起義軍已經壯大起來,逐漸走向正規化,就普遍地使用自己的真實姓名了。
朱高山這一番介紹下來,大家都互道久仰,倒是顯得滿堂和氣。
見禮過後,大家都停下吃喝,插翅虎施施然站起身,端起一杯酒清清喉嚨道;「各位當家的,各位好漢,今天承蒙大家賞臉,響應不才邀約共赴大事,心下萬分感動,在這里備下薄酒給各位接風,望大家不要嫌棄酒肉鄙薄。」
大家連說客氣客氣。
插翅虎又接著信心滿滿的道;「現在我們這里是一共赴約的有大小山寨各家一十四家,共和五萬余人馬,可為是兵強馬壯陣容強大無比,根本就是那小小富縣衛所鄉勇不能抵擋。」
大家听聞,都振奮的歡呼起來。
插翅虎壓壓手止住大家的歡呼繼續說道;「現在咱們雖然是人強馬壯兵勢威武,但大家各自地域不同,也就互不統屬,真正的是一盤散沙,待得明天開戰之時,你上我不上的豈不耽誤大事。」
大家就一起點頭稱是,都仔細等待插翅虎下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