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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插翅虎使者還是上次到山寨下書的那個人,進來後執禮甚恭,對大家便是團團一禮。
見黑虎星鐵青著臉,也不以為意,不等黑虎星說話,就笑著對大家道;「想必各位當家的也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想來大家可能有些個誤會的,本來我家大首領因為與呂軍師一見如故相交深厚,要親自過來解釋原委,以免大家受那小人挑唆,听他一面之詞壞了我們兩家的交情。怎耐事發突然,里里外外的都要大首領調度彈壓,怕自己離開,一個不好大家動起手來那就不美了,所以讓小弟前來與大家解釋開誤會。」言罷又是團團以禮。
「那你認為你們明目張膽的的去收買不沾泥的手下,並且說要在破城之後讓他們反水的事情是件誤會?」黑虎星就是見不得這樣的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齷齪東西,所以出言諷刺道。
「造謠,絕對是造謠,這不過是那不沾泥想退出聯軍的借口,想我們盟主本是讀了聖賢書的,這仁義理智信的底線還是有的,哪里去做這樣的齷齪事情?大當家的千萬不要輕信謠傳。」那人紅了脖子爭辯著,很是有番受了天大委屈的意思。
「那兩個不沾泥的叛徒自己都招認了的啊。」黑虎星繼續揭短。
「事情我也有耳聞,不過起因不像大當家的說的那樣,卻是另有緣由,據我們收留的幾個當晚逃出來的,那兩個壯士的親信言道,那兩個被不粘泥屈殺的好漢,本是耿直粗豪之人,看不慣不沾泥見事情艱難就要腳底抹油的做派,力阻不沾泥那滑頭遵守盟約道義,與大家成就大事,卻不曾想,那不沾泥惱羞成怒,言語不和之間殺了阻止的那兩位壯士,後來更見事情敗露不得人心,才連夜安排手下把不听話的人都斬盡殺絕,還到處散播謠言推卸罪責。這樣不講信用的小人怎能讓人輕信?」
「這麼說,插翅虎大盟主要賣了我們大家的性命,接受朝廷招安的事情也做不得真咯?」黑虎星斜著眼楮看著他道。
拿人心中一驚,不成想就是這般機密之事這黑虎星都知道了,在不想法遮掩真就要壞了大事了。
「哎呀我的大當家的,你就是笨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啊,你們可以招安,享受榮華富貴,獨獨我們大統領不能,你想啊,這會盟是不是我們大首領倡議的?這期間謀劃是不是我家大首領統籌的?這攻破縣城那就是潑天的大禍了,那個朝廷還能容留我們這犯上作亂的人啊?那還不是當場拿了砍了我家盟主人頭以儆效尤?」
黑虎星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說法。
那人見黑虎星已經被說動,心里長出一口氣,再次轉過臉面對呂世道;「那軍師你看這事----」
呂世一直在邊上看著黑虎星和那個人扯皮耗時間,直人就是好啊,假裝的一番做派就讓對方相信,在那里胡攪蠻纏的陪著浪費時間,現在算下來離陳三去的時候也有一個時辰了,事情還要拖啊。
只要這個人沒回去帶給插翅虎準確的黑虎星他們的態度,那麼插翅虎就投鼠忌器,不敢下定決心對不沾泥用強,而不沾泥雖然得了自己的承諾,一心對付插翅虎,但現在已經失去了突然發難的絕佳機會,兩軍已經焦著在一起,是戰也戰不過,退又怕插翅虎緊跟掩殺,那是左右為難,事情只有這樣僵持著。
見那人問向自己,呂世輕笑著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倒願意相信是盟主的在理啊。」
黑虎星馬上就接過話頭來問;「軍師為何如此相信插翅虎?我看越是小白臉越不可靠。」
猛的覺得話語有點不對,自己的胳膊突然一陣刺痛,痛的黑虎星嗷的一聲跳起來,卻是李蘭花氣不過他說小白臉都壞的說法,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把那個正想听呂世態度的人也嚇了一跳,然後就耐著性子听他們兄妹在哪里蘿莉羅說的胡攪蠻纏起來。
看樣那軍師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對活寶的胡攪蠻纏,也不想上前相勸,那兄妹也沒個完了,時間就在這對兄妹的爭吵中慢慢流去,真是急煞人也。
但這個時候是求人的時候,萬不可觸了霉頭惹那黑虎星,萬一一個不好他甩了袖子一走那就萬事皆休了,自己來的時候可是看見那黑虎星的軍隊的,個個扎槍雪亮,身穿厚厚的藤甲,頭帶藤盔,身強力壯,訓練有素斗志昂揚,哪里是自己山寨的嘍可比?更何況還有蓋叫天這個幫凶,一看蓋叫天已經緊跟了黑虎星,就這樣的一伙人不論倒向哪邊對對手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看看兄妹兩人都已經吵的口干舌燥也沒個停下的意思,那人已經在這大冷的天里流出了滿頭大汗,呂世見也心中苦笑,這真是難為了黑虎星和蘭花妹子,看看兩人已經接近理屈詞窮,這才笑著揮手打住兩人的爭吵,那人抓住機會立刻再次問呂世的態度,很怕哪個再從中插一杠子。
呂世笑著道;「我與你家大首領都是聖人的門徒,哪里還不了解他的為人,打小被奸人所害沒辦法才上山為賊,這已經不被士大夫所容納啦,他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所以我信你家大首領。」
呂世剛說到這里,那蓋叫天也哼的一聲要插話辯駁,那人一見當時就趕緊站起來給呂世施禮道;「多謝軍師肯定,但不知軍師何時出兵幫助我家大首領平息叛亂。」
呂世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道;「我相信盟主的人品那是不假,但我的弟兄卻都是粗人,他們就砍眼前的事實,那些人品什麼的都是虛的看不見模不到,待我開解一二,馬上給你答復再回復盟主如何?」
那人見呂世說的在理,也只好同意,「只是現在火燒眉毛,事情決斷是越快越好,不要被城里的官軍鑽了空子,那就萬事皆休了。」
「我省得,請來使外面稍帶。」說這,命人將他帶出去听信。
那人後腳剛剛邁出房門,黑虎星和李蘭花都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媽也,這糊弄時間的這次嘴仗,可比沖鋒陷陣累人多了,到後來我都沒了詞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下次再有人來軍師你一定要想個別的辦法吧。」
呂世也是苦笑著道;「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嗎?看看現在又拖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在等上一兩刻鐘,說什麼也要給插翅虎一個說法了。」
「不管怎麼說,讓我再去那插翅虎那里看他的嘴臉,我是堅決不去的,你也不許去,但要我去殺那些曾經的兄弟倒也是大大的為難,其他的就軍師想吧。」黑虎星又開始放賴了。
呂世想了會道;「我看不如這樣,一會我們就說兩不相幫先做調節,再拖上一兩個時辰。」
「好倒是好,就怕那城里守軍不等啊,這卻如何是好?」
「這卻不怕,我想那城里守軍也定是事出突然不明就里,首先看到這樣的場景定然也是不能決斷,畢竟他拿不準是真的賊人內訌,還是這里使出計謀來匡他出城。」
說到這里,呂世低頭略一沉吟,轉頭對蓋叫天道︰「為了增加他們的疑心,蓋叫天兄弟。」
「軍師有何吩咐?」
「為了大家安全,說不得我便給那官軍老哥空城計,一會有勞你串聯一二你相熟的朋友,在營地里多插旗幟,往來奔跑,給人以大軍埋伏調度的假象,讓那城里不明就里,只要城里官軍猶豫兩個時辰就是我們大功告成的時候,可能做到?」
「謹遵軍師將令,若做的不真,定當領軍師責罰。」
「兄弟慢走。」見蓋叫天如此決然的听自己的安排,呂世稍做猶豫,揮手叫住快走到門口的蓋叫天,鄭重的盯著他的眼楮道;「既然是兄弟,就要不離不棄,你可能做到?」
那蓋叫天一听軍師這話,就知道這些天自己的心思沒有白費,終于換來了軍師的認可,讓自己和那個兄弟及一幫子窮苦手下有了安身立命的窩子,不由的眼楮一紅,這粗豪的漢子哽咽著就要跪下,呂世一把拉住,黑虎星挺身出來嚴肅的道︰「是我們的兄弟,以後這跪拜就一定要廢棄,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皇帝老子也不跪,記得嗎?」
「記得了,大統領,軍師。不離不棄萬死不辭。」這聲大統領和軍師發至肺腑至誠無比。
呂世道;「蓋叫天兄弟。」
「我本名耿魁,請軍師直接喚我本名,蓋叫天匪號以後再也休提。」
「好,本該如此,耿魁兄弟,你去聯系相交可靠兄弟布那疑陣,但一定要注意,一旦接到我的命令,必須帶著你的人或者和你相交深厚的人,丟掉一切累贅,不管一切的向東南一彎水山谷跑,到了那里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要停留,一定要穿谷而過,知道了嗎?」
「謝軍師,我定如此。」言罷也不多說徑自出賬而去。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再拖下去就假了,請那位使者進來吧。」
那人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呂世商量的結果如何。
呂世皺著眉道;「本來我和你家大首領雖然初見,但言淺情深,也多多受盟主照顧回護,本當唯盟主馬首是瞻,但是,我一是不想同室操戈,自己兄弟互相攻伐,那樣就壞了盟主大事,這次會盟也就真的沒了收場,二來我的大當家和這些兄弟也不願意去和自己人不明不白的廝殺,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對這件事情我們采取中立的態度,兩不想幫,請盟主放心整頓盟軍。」
那人一听呂世兩不相幫,心中失望,打也算是達到了插翅虎交代的底線,當下施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馬上回去復命,希望軍師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為解盟主後顧之憂,我馬上和幾位兄弟整頓人馬防備城里守軍突襲,我也安排蓋叫天聯系他的幾個相熟的兄弟一起,在大營里故布疑陣,以迷惑城內守軍,讓他們不敢亂動,也好給盟主留下解決事情的時間。待我安排一切以後,我將親自去盟主那里與盟主和不沾泥說項,希望兩家和好,能不打還是不打,畢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削弱的都是我們,得意的都是官軍不是?」
一番言語下來,讓那來使一顆心徹底的放在肚子里,雖然沒能說動呂世幫助插翅虎,但兩不想幫就達到了自己的願望,更何況還為插翅虎安排了對守軍的防備,可謂仁至義盡了。當下連聲感謝之後,打馬飛報插翅虎去了。
這樣來來回回,兩個多時辰就已經過去。
時間成了所有人都要爭取的,只是爭取的方向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