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明末 第一百五十章 伏兵四出

作者 ︰ 替你快樂著

被如山的金銀所刺激,都快跑吐血的鄉勇簽丁轉過山谷里那個彎路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魂飛魄散。

十門黑洞洞的榆木噴如猛獸般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他們這些送上門的食物。這十個猛獸的後面是一排排扎槍的森林,那雪亮的扎槍,那血紅的紅纓,奪人心魄,晃花了人眼,那一排排已經張開的長弓上的箭簇猶如毒蛇長信,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們的性命。

前面的鄉勇都張大了嘴收住腳步,但後面的鄉勇由于有那個拐彎,卻看不見前面的情況繼續奮勇向前,立刻在黑虎軍面前擠成了一個人蛋,並且推動第一批人不斷向前,在第一批人驚恐絕望的眼神里,敵人火器營隊長面無表情的把手中的火把湊向了那代表死神的火門。

天地一靜,只听五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無數鉛子尖嘯著撲進密密麻麻的官軍人群,隨之馬上就是一片驚天動地的慘嚎悲呼。

在前排接近三丈的人群,如暴風刮過谷地般一下倒伏,幾百鄉勇當場斃命,另有幸運的在地上哀嚎翻滾。後面由于慣性還有鄉勇懵懵懂懂的往前擠,在那片鋪滿死尸的外邊又擠成一團,有的都被擠到了那死人堆里,嚇的尖聲呼號。

黑虎軍那個炮手又大手一揮,另外五門榆木噴再次開火,又是狂風掃落葉般的鉛子橫飛,再次掃倒了二三百鄉勇。

這時候大家才回過味來,自己被埋伏了,于是鄉勇簽丁本能的轉身就往回跑,他們本就是剛剛放下手里活計的市民,哪里見過這樣血肉橫飛的陣仗?據城死守還可以,真正的兩軍廝殺那是萬萬不能。所以一見兩**炮下來由于太過密集死傷了近千,當時就亡魂皆冒,膽落氣消。

這一聲巨響在山谷里如悶雷般傳開,讓跟在後面埋頭奔跑的千戶差點掉下馬來,茫然的環顧左右不知所措。拉住和他一樣懵懵懂懂的身邊的那個總旗問道;「怎麼回事,打雷嗎?」

那總旗也不知道所以然,天空是瓦藍瓦藍的,西斜的太陽就在那山邊呢,不可能有雷聲,呆了一下道;「大人少待,我去看看。」還沒等他上前詢問,又一陣轟鳴傳來,千戶大人就知道這是榆木噴的轟鳴聲,不用問自己被埋伏了,為了證明他判斷的正確,一陣沖天的吶喊聲在兩面山上想起,在兩面山上殺出無數手拿扎槍的身影,身後還有無數身影不斷涌現。而前面開始涌現無數自己的敗兵,一個個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嘴里發出沒有一點意義的嚎叫亡命奔回,一下子就把自己和親兵擠的東倒西歪不能挪動半分,任由如何打罵也不能恢復半分戰力。

正焦急間,就見逃兵後面出現一隊穿盔帶甲的賊人弓箭手,不斷的把毒蛇一樣的箭矢射向密集的人群,箭如飛蝗沒有一點浪費,官軍就向一個長蛇般被敵人一段段的射倒,當那些弓箭手盡情的射光了他們手中的箭矢後,緊跟著就是在一陣腰鼓聲伴奏下的,一隊隊手拿長長扎槍身穿藤甲的士兵奔來,不斷整齊大喊著殺殺殺,如同一個收割機般輪環往復把長槍扎進敗兵的後背,干淨利索的收割著人命,自己的敗兵就拼命的推擠著自己前面的人希望自己能快速逃離死地,連回身格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毫無遮攔的把後背展現給敵人的扎槍。

也有的恢復點理智,見往前擠沒有出路,開始哭喊著往兩面山上攀爬,但兩面山上那些扎槍手居高臨下,毫不費力的把扎槍刺入他們的胸膛,那些噴涌鮮血的尸體不斷滾下,更有那些沒有扎槍的賊人,不斷把自己身邊面前的大小石頭推下山崖,那滾滾而下的石頭帶著驚天動地的聲勢滾進自己的敗兵里,立刻就是血肉橫飛一條血路。

「別亂,別亂,整理隊形和我殺出去。」

這個時候那些敗兵猶如決堤洪水般在自己身邊涌過,後有如林長槍陣碾壓過來,左右山上也是如洪水猛獸般的賊軍,哪里還有人在乎他千戶大人的呼喊。

「完了,完了,一切都不可挽回,跑吧。」張海子心里嘶喊著,撥轉馬頭,招呼手下與那些敗兵一起往來路狂奔而去,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來路也一定有人把守了,但本能和一點點的僥幸心里還是催促他往回跑,希望敵人在來路上倉促準備能讓自己一個沖鋒打垮,逃出生天。

決堤洪水一樣的敗兵裹挾著千戶和他們的親兵跑向了山谷的來路,沒跑上多遠,千戶在馬上就看見了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來路也已經被一排雪亮的扎槍堵死,槍陣後更有一百多高舉著一種漂亮的長刀的騎兵往來奔馳熱身著戰馬,在那槍陣前面也是五門榆木噴,在榆木噴前不遠的地方是一道由大木和粗枝組成的拒馬,而在拒馬前先期跑來的戰馬都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倒地,敗兵不可阻擋的又擠成一團,千戶眼睜睜的看見那炮手的火把點燃了榆木噴。千戶下意識的把身子伏在馬上兩眼一閉,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和尖嘯,然後是一片驚天動地的哀嚎慘呼,千戶只覺的自己的戰馬一頓,一個踉蹌便悲廝著倒地,好在周邊都是人,自己便摔在了人堆里,沒被鉛子打中卻倒霉的被敗兵里一個拿刀的給自己大腿來了一下。

敗兵這個時候都傻傻的站著不動了,也不擁擠也不哭號,就這樣傻傻的站著。這時候前後左右都有穿盔帶甲的扎槍手慢慢擠壓過來,每一聲鼓響,就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腳步,每一聲沉悶的腳步就伴隨著一聲沖天的大喊;「殺。」

那鼓聲如閻王的催眠獰笑,那沉悶的腳步好像要踏碎心髒,那一聲沖天的殺聲,就如同重錘敲碎所有抵抗的意志。大家就這樣傻傻的等待著死去的時候。

這個時候一個還坐在馬上的總旗看見了對面一臉嚴肅的曹猛,如見親人般哭喊起來;「曹大人,別打啦,我是四海啊,別打啦,我們投降啦。」

隨著他的一聲喊,大家才回過神來,對呀,我們打不過還可以投降啊。于是包圍圈里所有站著的都一起跪下丟掉刀槍高喊;「曹大人,我們投降啦。別打啦。」

曹猛把手高高舉起,看著垂死的鄉勇簽丁,和那些摻雜在期間的昔日袍澤,深吸口氣道;「兄弟們住手,投降免死。」

跟在隊後壓過來的呂世早就想喊這樣一句,但當時情況不允許,現在看見所有人都跪下,當時也吩咐大家一起喊;「放下武器,跪下不殺。」

幾千人一起大喊;「放下武器,跪下不殺」

自此,這場力量對不相當的戰斗宣告完美結束,我以傷五人(主要是被地上丟落的兵器劃傷)的代價,殲滅尾追官軍三千余人,其中殺死官軍近千,其余包括富縣衛所千戶在內兩千余成了俘虜,整個戰斗無一人漏網。最高興的是黑虎星,憑空得了兩百一十一匹完好的戰馬,最不高興的是第七隊的百夫長,因為他雖然堵住了敵人退路,但是卻是一敵未殺,來的時候還對那些投降的鄉勇罵罵咧咧,說他們都是沒卵蛋的東西,怎麼能一個沖鋒都沒有的就投降呢?害的老子沒功立。

在幾千人的歡呼聲中,曹猛帶著一個神情忐忑的軍官來到呂世和黑虎星等人面前,躬身對呂世道;「軍師,曹猛莽撞,見敗軍中多有昔日袍澤于心不忍,不得軍師之令擅發招降之令,逾越了規矩,請軍師責罰。」

呂世微笑伸手扶起曹猛道;「戰場大多是苦命人,猛子拿捏火候恰到好處,也使我們免了無謂殺傷,本是功勞一件,哪里有罪責罰?且先把你身後之人與我介紹可好?」

「謝軍師不罪。」曹猛一禮後把身後那官軍拉到身前;「這是我在衛所里時候的上峰,叫四海的總旗,那是多得他照顧回護,才有猛子今天性命,請大統領軍師繞過他罪。」

那四海的忙上前跪倒,口口聲聲自己有罪。黑虎星一把拉起,大笑道;「四海兄弟快起,你的事情猛子多有提及,我當謝你對猛子照拂,才有了我等一場兄弟,但等此間事了,我請你喝酒。」那四海感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吳濤見這個情景馬上上前對四海道;「四海兄弟,你來後富縣城內守衛如何?可願意說與我听?」

呂世和黑虎星及曹猛馬上會意,都拿眼楮看著四海,那四海也覺察出這一問的學問當下猶豫不決。

黑虎星道;「既是四海兄弟為難,不說也罷,待這次事了我們喝過酒後便放你回去。」

那四海見大家義氣把牙一咬小聲道;「好叫軍師大當家知道,現在富縣剛得大勝,縣里老爺們都為更大功勞,所以派出所有人等四處出擊追殺各路賊寇,啊不,是義軍,以期順勢攻襲各個山寨,我這里人數最多有三千余,其他有主簿大人帶領有一千,還有錢師爺帶領城外招募的鄉勇八百,以及一個總旗帶領五百。城里只是不足一百簽丁老弱,還有就是三班衙役帶領城里的市民在城外打掃戰場,掩埋尸體。」說完就不在言語。

吳濤和呂世對望一眼,眼神里都是高興。吳濤道;「軍師,這樣我們就可以變強攻為智取,拿下縣城。」

「正是此理,曹猛,把你的老上司千戶大人尋來如何?」

「尊軍師之命。」

不一會垂頭喪氣的千戶大人就被曹猛帶來。曹猛雖然被這千戶差點害了性命,但畢竟是個磊落漢子,也不把他怎地,把千戶往呂世面前一推,站到一邊再不說話。

看著癱做一團狼狽萬分的千戶,呂世上前道;「千戶大人勿驚,我等不過是為捐稅酷吏所迫的流民,還不曾想殺官造反,所以不會壞了你的性命。」

那千戶一听自己性命無憂,心里大安,姍姍笑著道;「敗軍之將,得先生饒恕不死萬分感激,卻不知先生和大王何時放我等回去?」

呂世笑著道;「這卻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望千戶大人勿急。」

那千戶一听以為這賊人要拿了自己做肉票,忙道;「我等不過世代軍戶,家里也沒有什麼值錢物事,不過先生開出價碼來我必通知家人盡力籌措就是。」只要有價碼那自己性命就保無礙。

「些許金銀還是留著大人養老,不過我等要借千戶大人一些東西一用。」

那千戶听不要自己金銀,當時就面如死灰汗出如漿了,哆嗦著道;「不要金銀那大王還有什麼需要?」

「借你手下千戶所官軍衣服一用可好?」

千戶立刻明白用意,只是勢比人強,吶吶道;「在下無不遵從,但求大王先生城破時不要壞了兄弟們家小的性命。」

「定當如此。」呂世哈哈大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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