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節來客
預料之的攻堅最終並沒有發生。
半夜的時候,城最後的守軍選擇了投降,這是因為拜倫已經飲彈自盡,再抵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拜倫的尸骸被送到了艾修魯法特面前。因為艾修魯法特見過拜倫很多次,所以他能夠認出這確實是拜倫的尸體。拜倫是用手槍自殺的,尸體依然握著手槍。彈是從拜倫的嘴巴打了進去,從在後腦上開了一個大口,鮮血和腦漿給他身上的戰袍染上了一層紅白的色澤。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拜倫的臉還保持得完整。
能夠看出,尸體的姿勢僵硬,就算死了很長時間依然保持著死時候的姿勢。這說明他生命的最後時光是處于極度緊張度過的。除此之外,能夠清晰的從拜倫的面容看到恐懼和驚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對于拜倫而言,這或許是一個意外的結局吧。
艾修魯法特凝視著拜倫的尸體好幾分鐘,終于抬起頭。「拜倫在這里,其他的呢?」他看向那位送來尸骸的使者。
送來拜倫尸體的一共有三個人,兩個是拜倫手下的軍官,剩下一個是拜倫的僕人。之所以會是這個僕人來,據說是因為他陪同這位前攝政大臣度過了最後一段時間。換句話說,是他看著拜倫自殺的。
「拜倫只有兩個兒,長拜爾海姆……已經……至于次早在鷹隼城……」那位軍官輕聲的回答。「雖然說還有幾個私生……」
「我對私生不感興趣。」艾修魯法特說道。私生並不是法定的繼承人,沒有任何繼承權,哪怕連繼承姓氏的權力都沒有。「我知道拜倫的兒都死了,但是拜爾海姆已經結婚了……我記得他有兩個個兒。那些孩在哪里?」
這句話的意義不言自明,那就是斬盡殺絕的意思。
「我們不知道……」那位拜倫的部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說出這句話來。
「不知道?」艾修魯法特看了看拜倫的尸體,「看來是要由我來找上一找咯?」他看著對面的三個人,那兩個軍官都因為恐懼和憤怒低下頭,但是那個拜倫的僕人卻開了口。
「伯爵大人,拜倫公……拜倫並沒有將他的孫帶進心城堡里。」他開口道。他的鎮定有些讓人意外,不過既然拜倫既然會在臨終的時候選擇和他一起,這或許說明他多少是有點過人之處的。
「沒有帶進城堡?」
「是的,兵荒馬亂之際,撤退回心城堡的只有拜倫自己。他的孫……似乎在之前的混亂失散了。」那位僕人看著艾修魯法特。「也許他早就為自己孫準備好了退路。」
「什麼樣的退路?」艾修魯法特追問。
「這個……您恐怕要問拜倫本人。」那位僕人微笑著回答道。「不過恐怕太遲了。」
「把這個人抓起來,」艾修魯法特對著身邊的士兵下令。「準備火刑具。」
「等等……」那位僕人終于變了臉色,或者說看起來像是變了臉色。「伯爵大人,剛才我忘記了,之前我听說……拜倫似乎和邪神有聯系。也許這件事情和邪神信徒有什麼關聯。」
「邪神信徒?」
「他們……會一些古怪邪惡的巫術。」僕人解釋。「如果說用什麼魔法,將兩個孩弄到某個地方藏起來,那也不是稀奇事。」
「邪神信徒……」艾修魯法特再一次重復了一次這個詞,不過他倒是沒有再提及火刑具的事情了。「有什麼證據嗎?」
「這個……說到證據,這個真的是沒有。」那位僕人回答道。「邪教徒都會竭盡全力的保護自己的秘密,怎麼可能輕易泄露給別人呢?不過,伯爵大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曾經意外的看到拜倫公爵獨自從花園邊上一個地窖出來。按理說,公爵是不會去地窖的。」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兩個軍官都是流露出了極度的憤怒和不滿。但是迫于形勢,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干什麼的?」艾修魯法特突然問道。
「啊,在下名叫詹姆,是拜倫的貼身跟班……」說這句話的時候,詹姆側目看了那兩個軍官一眼,然後吐出後面兩個字。「之一。」
「拜倫的地窖?帶我去看看。」艾修魯法特說道。
「如您所願。」詹姆微笑著行了一禮。
福諾羅斯城的心城堡此時早已經打開了大門。里里外外的要害位置都已經換上了王軍的士兵。艾修魯法特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來到了那個地窖的入口處。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地窖,外面是厚實的橡木門。凡是貴族府邸,總是有幾個這樣的地窖,用來存放酒、冰塊、或者腌肉之類的東西。
橡木門上掛著鐵鎖。當然,此時此刻,一把鎖壓根阻擋不住什麼。幾分鐘後,兩三名士兵就用撬棍解決掉了這個鎖,橡木門打開了。
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異樣的氣息從地窖里面沖了出來。那像是塵封多年的古墓突然被打開時候的那種氣味,古樸、陳舊,仿佛已經離世千年。
詹姆舉著火把,做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第一個帶頭向里面走去,艾修魯法特則和幾個衛兵跟在後頭。
這個地窖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只是走下台階就能將整個地窖的一切盡收眼底。
如果說在進來之前,大家還對詹姆的話有點將信將疑,現在這份懷疑也已經消逝了。每個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地窖四周刻畫著褻瀆的符號和圖案,在地窖的央,有一個看上去就充滿邪氣的黑曜石祭壇。
有人輕聲的祈禱,有人低聲的詛咒早已經死去的拜倫。盡管拜倫的罪名已經被坐實,再無翻身的可能,但是這個新發現能夠讓他直接遺臭萬年。別的不說,星域諸神的教會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但是詹姆卻注意到艾修魯法特並不是如此。他不但沒有因為這個邪惡的祭壇感到震驚或恐慌,相反,他在目不轉楮的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那些符號。不,與其說是觀察,不如說他在解讀。
傳說,這位艾修魯法特伯爵不但是一個戰技高超的勇士,而且還是一個魔法師。看起來這個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啊。這些符號、字和圖案,普通人是看不懂的,但是如果是魔法師的話,或許能夠從看出一些倪端。詹姆的嘴角不知不覺浮現一絲笑意。也許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伯爵大人……」一個衛兵用力吞了口口水。「我們應該找個教會的祭司過來,把這個鬼地方徹底的淨化一下。」
依稀能夠聞到這里有血腥味,說明這里曾經舉行過血祭。這個血祭的規模應該不是很大,但是依然讓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脊背發寒。沒人知道這個邪惡祭壇里蘊含著什麼樣的詛咒。
「嗯。」艾修魯法特隨口的回答了一聲。他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拐角位置的一個圖案。那是一個很復雜的圖案,是多個符號混合而成的東西。
「我們……先出去……怎麼樣?」衛兵提議。
「你們先出去,把那個魔法師找來。」艾修魯法特說道。「我也學過一點魔法,我再仔細找找,也許這里有什麼隱藏的線索。」
衛兵們猶豫了一下,但是他們確實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下去了。再說這是一個封閉的地窖,除了這個祭壇之外並無其他的危險。如果這個祭壇有危險,那麼也不是幾個衛兵能夠解決的。于是他們選擇遵命。
艾修魯法特繼續注視那個符號,良久,他才挪開目光。這個時候,整個地窖里只剩下他和那個叫做詹姆的向導了。
「你好像很熟悉這個?」艾修魯法特突然問道。
「伯爵閣下。」詹姆微笑了一下。「您別看我淪落到這個地步,但是當年,我也曾在教會的魔法學院里進修過呢。雖然最後沒有成為魔法師,但是對于這些魔法知識……比如說邪神之類,也有一定了解呢。我進來這里就發現了,這里只是一個無害的祭壇而已。它不會傷害人,更談不上什麼詛咒了。」
「沒錯,這只是一個……進行魔法聯系的玩意。」艾修魯法特說道。他的目光停留在作為祭壇心的那塊黑曜石上面。這塊黑曜石上面,有一個符號。
「這是什麼?」
「邪神的徽記。」詹姆微笑著回答,他的眼楮始終在看著艾修魯法特。「如果我沒認錯,這是四大邪神之一的奸奇的徽記。傳說這個奸奇是邪神之擁有最多知識和力量的一個。如果一個魔法師選擇信仰奸奇,那麼他可以從奸奇那里得到他夢寐以求的無限的魔法知識……教會那邊的說法,奸奇用知識誘使凡人墮落。」
「哦?」艾修魯法特揚了揚眉頭,看向詹姆。
「當然這只是傳說罷了,我也是不相信的。知識哪有權勢重要?」詹姆話鋒一轉。「但是和野蠻人的戰斗,奸奇的巫師始終讓教會的祭司們很頭疼,這個倒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