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很鎮定地從工具車之中取出一次性使用的注射器,然後又從一只托盤之中取出裝著注射.液的小玻璃瓶。她熟練地敲碎玻璃瓶的密封口,用注射器汲取玻璃瓶里面的注射.液。最後,她拔掉輸液袋上的密封蓋,將注射器伸了進去,將針筒里面的注射.液緩緩地推了進去。
這樣的場景田澤並不陌生,小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打針,最害怕的也是穿著白裙子的護士。可是長大了,他懂事了,他開始喜歡穿著護士裙的女護士了,而且是越漂亮越性感越好。
這個女護士的操作很規範,田澤也打消了心中的那一絲疑慮。
女護士很快就將注射器里的藥液全部推進了輸液袋,隨後,她又拿起托盤之中的一支注射器,往輸液袋里面推送藥液。她的動作很快,也顯得有些慌張。
「你干什麼?」田澤莫名緊張了起來,他使勁地敲打著關閉著的鋼化玻璃門,示意那個女護士開門。
田澤的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手術刀戰隊的注意,出了鎮守電梯口和樓道入口的四個探員,柳月、蘇小妹和卡秋莎還有余靜燃都快步走了過來。就連坐在長椅上打盹的漆雕婉容也被驚醒,快步走了過來。
女護士眨眼間就將第二支注射器里面的藥液推進了輸液袋。她回頭看了田澤一眼,然後過來開門。
鋼化玻璃門一打開,田澤一把就抓住了女護士的肩頭,「你干什麼?你給他注射了什麼?」
女護士顯得很害怕,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栗,「我……給他注射阿莫西林啊,這是主治醫師開的藥。你、你要干什麼啊?」
「我問的是第二支針劑!」田澤對著她吼道。
「是……腎上腺素啊。」女護士慌忙應答道。
「腎上腺素?」田澤剛才並沒有听到周院長說要注射腎上腺素,他只是說了注射消炎用的阿莫西林。
「是啊……你放開我,你抓疼我了!嗚嗚……」女護士突然哭了起來。
田澤將手松開了,剛才他確實使了一點勁,弄疼人家了。但他覺得這是必須的,他必須要給這個護士施加一點壓力,讓她沒有時間思考,這樣的話,她的回答可信度就要高一些。但是現在,這個女護士一哭,他的心頓時有些軟了,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剎那所產生的警覺是否是正確的了。
「告訴我,為什麼注射腎上腺素?」田澤的語氣柔和了一點。
「是我讓她注射的,田隊長,你這是要干什麼?」說話的不是女護士,而是剛剛離開並沒走遠的周院長。
田澤回頭看了了一眼,「你讓他注射的?」
「當然。」周院長說道︰「病人的生命非常微弱,如果不注射腎上腺素,他的心跳會低于正常心跳的次數,這麼一來,他的心髒供血就會不足,供血不足,器官就會衰竭,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我們給他注射腎上腺素難道有錯嗎?」
這話頓時把田澤問住了,人家院方這麼做是沒有錯的,他也是沒有錯的,因為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文剛。
「回答不了嗎?還有,究竟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啊?你做你的工作,我做我的工作,如果你要干涉我的工作,那你去救治他吧,我們不管了!」周院長火氣沖沖地道。
田澤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不好意思,是我過于緊張了,對不起。」
女護士用淚眼瞪了田澤一眼,她顯然不願意接受田澤的道歉。
「哼!我們走。」周院長冷哼了一聲,招呼著那個女護士離開了。
田澤鬧了一個沒趣,不過他倒是很清楚周院長為什麼這麼生氣,昨天對他還客客氣氣的,今天卻敢對他發火,原因很簡單,那個護士是周院長的炮友,炮友被惹哭了他都不出面的話,以後人家還會跟他一起玩護士的游戲嗎?
站在男人的角度,田澤一點也不生周院長的氣,換做是他,他沒準還會揍人呢。
圍過來的探員們相繼離去,柳月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站在田澤的身邊,輕聲對他說道︰「田哥,余隊剛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讓我告訴你,嚴松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關七天禁閉。」
「就只是這樣嗎?這可比我頂撞聶雲飛的處罰還要輕啊。」田澤心里覺得不痛快。他頂撞聶雲飛受了一個警告記過的處罰,這就算是在檔案上留下污點了,以後會影響到他的升職。嚴松用槍指著他的頭,最終卻只是關了七天禁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處罰,這確實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聶雲飛的後台實在太硬了,這下子嚴松肯定會死心塌地地跟著聶雲飛了。」柳月說道。
「隨他們折騰吧,我其實並不在乎嚴松會受到怎樣的處罰,我只是對現在的官場感到寒心。為了得到權力,他們什麼都敢做,就連法律也可以踐踏。」
「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可是,你得忍住,不要生氣好嗎?」柳月說。
田澤看著柳月,好奇地道︰「什麼事讓你吞吞吐吐的?」頓了一下,他又笑著說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柳月卻搖了搖頭,「這事和我無關,還是和聶雲飛有關。余隊讓我轉告你,上面決定……因為我們手術刀戰隊缺少一名探員,所以經上面研究決定,將給我們手術刀戰隊補上這個空缺的名額。而且,這個人還將以副隊長的身份空降過來,在手術刀戰隊之中,他的指揮權限僅低于你。」
「他還擁有指揮權限?」田澤頓時愣了一下,半響之後才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說道︰「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不過待會兒恐怕會跟著聶雲飛一起過來。」
「他們還真是迫不及待啊。」田澤冷笑了起來。
「余隊讓我提醒你,這次你要忍住,不要沖動,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再給聶雲飛抓住你小辮子的機會了。」柳月叮囑地道。
余靜燃本來是可以自己給田澤打這個電話的,但她卻知道田澤的脾氣,所以才會讓柳月轉告他。
「還有,余隊特意讓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半途而廢,你不可以辜負師父和她對你的期望,你更不可以……離開六扇門。」柳月又說道。她緊張地看著田澤,生怕他真的一氣之下甩手不干了。
「我不干了?」田澤忽然笑了,「我剛剛確實想過甩手不干了,可我要是這麼做的話,豈不是正中聶雲飛的下懷,便宜那小子和他身後的老烏龜?這個國家是我們所有華國人的國家,不是他們少數幾個權貴的國家。身在高位的他們可以不愛國,但我卻是熱愛著這個國家的,任何人,包括他們想要損害這個國家的利益,我都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厭倦了,不想干了,那我也把他們這種人關進鐵籠子里!」
將權利關進籠子里,這是無數代華國人的夢想,但直到現在卻都還沒有得到實現。田澤說的話,也是無數華國人想說的話。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卻是千難萬難,甚至不可能實現。但是,如果你不為之奮斗,他也不為之奮斗,我也不為之奮斗,這個夢想就永遠沒有實現的一天。
「你能想明白就好。」一下停頓,柳月轉而嫣然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不畏權貴,敢作敢為,只要心中有什麼夢想,你就敢于去實現它。就連、就連……你的愛情觀也是如此,不是嗎?」
前半段絕對是贊美的話,但後半段是不是贊美就連田澤他自己也不知道了。柳家的姑娘這是在含沙射影地告訴他,你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嗎?
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柳月這個考人智慧的不是問題的問題時,通訊器里傳來了王虎的低沉的聲音,「田隊,聶雲飛來了,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
「知道了,什麼也別問,就當是兩條狗從你們面前走過就是了。」田澤說。
王虎嘿嘿地笑了兩聲。
果然,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聶雲飛就進入了被手術刀戰隊封鎖的樓層。跟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之所以說他很奇怪,那是因為他是在太像一個女人了,皮膚白淨,臉蛋清秀,就連眼楮也的又大又黑的丹鳳眼型。在他的下巴和上唇之上看不見半點胡須的痕跡,也沒有刮胡刀刮過的痕跡,是那種天生就不長胡子的類型。他的身材也很高挑,身材顯得很勻稱,居然還有點小翹。這麼一個男人,如果穿上女裝,只需要在胸前塞兩團填充料,無需化妝,那就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了。
偽娘?要來手術刀戰隊的副隊長居然是一個偽娘!
柳月的感覺亂糟糟的,田澤的感覺也亂糟糟的。
「田隊長,你們辛苦了,昨晚沒什麼情況吧?」聶雲飛笑著打了一個招呼。他好像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不愉快的事情。
「一切正常,聶總隊。這位是……」田澤剛想調侃新來的偽娘副隊一句「姐姐」什麼的,但站在他身後的柳月伸手在他的背上掐了一把,他頓時又把損人的話吞了回去。
胖子一翹,柳月就知道他要拉什麼……話兒了。
「呵,我來哦介紹一下,這位是從保衛局調來的李玉山同志。以後他就是你們手術刀戰隊戰隊的一員了,這是上面的意思,作為六扇門實力最強,任務性質最特殊最總要的一支戰隊,怎麼可以缺少一人呢?」聶雲飛面帶著微笑,侃侃說道︰「李玉山同志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強,他調到你們戰隊來,他將出任副隊長一職。」
幸好余靜燃早就打電話來告知了,不然突然知道這件事,又是從聶雲飛的嘴里說出來,田澤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了。不過,這個偽娘副隊居然是從保衛局調來的,卻是讓他大大地吃了一驚。
保衛局,那可是保護國家領導人的專屬機構啊!能加入保衛局的人,那可都是人中龍鳳,萬里挑一,個個身懷絕技!
聶家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啊?以前田澤沒有猜到,現在更加猜不透了。
「你好,田隊。」李玉剛伸出手來。
田澤也伸出手來和李玉剛握手。他覺得李玉剛的聲音很柔軟,是標準的娘娘腔,卻沒想到李玉剛的手更柔軟,柔若無骨的感覺,比女人的手還細女敕。這真的是有點過分了,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手呢?
「你好你好。」田澤想抽手,但竟然沒抽動!
就在這時,重癥監護室里的報警器突然出現了刺耳的報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