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 第一百二十章 信手摘榜首

作者 ︰ 劉玉倌

更新時間︰2013-01-28

待張謙琴音散去之時,楊延昭的水調歌頭也恰好唱完,而此時,場中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唉,日新,看來我是真的下錯注了。」

木屋之中,趙廷美嘆了口氣,而趙德昭的思緒則是仍在剛才的那首曲子中,半晌才將口中低聲吟唱的語音停了下來,很是認真的道,「皇叔,我們賭得可是楊璟在比試中的詩詞?」

听到這句話,趙廷美臉上不由得肉痛起來,竟懊惱的甩著袖子,「真是走了眼,如此佳作,卻不能收以藏之,當真是恨事啊!」

窗前,潘影見白衣少女仍是寒著臉,似乎在想著事情,便躡手躡腳的上前,輕輕推開那紙窗,從縫隙中努力的尋著從未謀面的人兒。

「好好好!」

曲罷,許久,狄青才喜笑顏開的連說了三個好,而張浩更是先他一步出言,「這詞可有名兒?」

見他們如此表情,楊延昭心中暗喜,知道這次又拼對了,不過也該是如此,一個曲兒結合了蘇東坡的詞,歌後的唱法,還有徐少陽所創之音,若是不震住場面,那就有些掛不住面了。

「詞為水調歌頭。」

有楊延昭這麼一出,接下來的睢陽書院士子的演奏都弱了幾分氣勢,六樂的勝負已經明擺著了。

單憑所歌之詞,就已經是驚天之作。

六樂比試結束,韓國華與溫仲舒雖然為楊延昭高興,但不免要埋怨兩句,「延昭兄,秋白兄,你二人竟將我與秉陽兄瞞的好苦。」

左右看著無人,楊延昭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光弼兄,說不想瞞,我確實不會彈奏曲子,剛才若不是秋白兄,也定然不會有那般的效果。」

如此說來,韓國華等人怎會相信,但哪里會真的跟他計較,又打趣了幾句,便將事情給揭過了。

當然,對于楊延昭一日連出的兩篇佳作少不了要品上一番,直到最後,難免是贊嘆的說著‘我等不及延昭兄’之語。

回到院子,羅氏女等人聞聲而出,待听到楊延昭在六樂之中無人可以匹敵之時,皆是歡喜異常,那碧月兒更是失聲叫了出來。

待察覺眾人望向她時,碧月忙低下了頭,丟下一句去燒開水,便匆匆的跑開了。

一側,羅氏女看著楊延昭望著碧月的背影,眼中不由黯淡了幾分,耳邊也想起了八妹曾經的話來。

「羅家姐姐,這碧月是六哥從街上救回來的,自古美女愛英雄,而這碧月小娘子長得也標志,羅家姐姐可是得小心了。」

雖說娘在小便告誡女子從夫,唯賢唯德,可是每每想到這,羅氏女心中總會有些酸楚的感覺涌出。

「清兒,你怎麼了?」

耳邊是那關切的聲音,羅氏女忙將掩飾去了低落,露出個溫婉可人的笑容,「奴家沒事,六郎勝了冬試,奴家這是高興。」

冬試分六場比試,勝了四場,的確是贏了頭籌。

明日所考核的只剩下御和射了,楊延昭倒是不為憂心了,但張謙卻有些心神不寧,只因御射都是身手比試,他自由心思全都花在了苦讀聖賢之道上,對于這些,還真是難以應付。

「秉陽兄,明日的御射該如何比試?」

書房中,張謙有些坐立難安,見他這般,溫仲舒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秋白兄,無需擔憂,這御射較古之君子六藝已大不相同。

你我都是文弱書生,而其他人,也是盡然,因而御只是駕馬在宋州城的校場馳騁一圈,不落地,耗時最少則獲勝。

而射也並非手持羽箭,百步開楊,只是擲箭投壺罷了。

所以,秋白兄還是安心,憑著今日的表現,你留在雲青榜十五位上是毫無懸念可言。」

听到這,楊延昭也算是明白了,宋重文抑武也算是有了體現,而冬試中的君子六藝實則也就是考驗四技,御射兩項已成為了娛心娛身的娛樂之事。

「可是秉陽兄,我連騎馬投壺都未嘗試過。」

張謙有些尷尬,溫仲舒有些意外,不過隨即也能明白,這兩樣對于尋常的寒門之子哪有機會接觸到,他也不過是因為睢陽書院才有幸學會了些。

「明日便要比試了,這該如何是好?」

溫仲舒也不禁的犯著愁,楊延昭卻是站了起來,「秉陽兄你也說了,明日才比試,還有一晚上不是麼?」

之後,三人便出了小院,將蕭慕春他們寄存在巷口客棧的馬取出,趁著天還未黑透,城門未關之際出了城。

待第二天天未亮,城門外排著隊來進城,尋著一天生計的百姓都會下意識的看著最前方,那牽著馬的書生。

也委實稀奇了,讀書人不都是坐轎子的麼?

城門之下,張謙一臉的疲憊之色,幾個時辰的跑馬下來,並投了一個時辰的石子兒,只覺得疼的厲害,牽著韁繩的手也乏力的很。

但是此刻,他也顧不著了,抬首看了看天,卯時已過了兩刻,城門為何還是不開?

在焦灼的等待之中,厚黑的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了,在前端的楊延昭躍身上馬,溫仲舒緊隨其後,見此情形,張謙只能咬著牙,翻身上馬。

今日的比試在城東校場,因為冬試的緣故,前往的人也較多,所以打馬難行,待楊延昭三人趕到之時,已是卯時將盡。

「延昭兄,秉陽兄,秋白兄!」

校場門口急得團團轉的韓國華見到三人忙出口喚著,大步的迎了過來,「你們三人去了何處,眼看著就要辰時了,可是急壞我了。」

楊延昭還未回答,韓國華便拉著他們往里走去,這校場本是宋州城將士操練之地,只是被暫借了出來,作為御射比試的場所。

放眼掃去,偌大的校場之上,只有二三十人,其余大多數之人,已被淘汰出局了。

「恭喜了延昭兄,昨晚的六樂排名已出,延昭兄再等榜首之位,秋白兄的‘泉澗碧水’也居于第八位,倒是讓人歡喜了。」

對于韓國華這打趣,楊延昭則是謙遜的應承著,而張謙再次朝他投出感激的目光來。

比試出乎了楊延昭的意料,其劍拔弩張的形式似乎比昨日更加激烈幾分,這也難怪,雖然雲青榜由他奪魁,但是剩下的前五還有四個位置空缺,呂蒙正、向敏中以及白之前等人都是卯足了勁在爭奪。

御馬而行,楊延昭本就是營旅出身,所以在校場溜幾圈也不是難事,也或許是呂蒙正有著高深修為,但不常騎馬,這一局,居然再次讓他給拔了頭籌。

待下了馬,見僅慢了幾步的呂蒙正陰沉著擦過,而向敏中緊跟著他,白皙的臉上此刻漲得通紅。

有了昨夜的臨陣磨刀,張謙的表現也不賴,至少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中,還是處在中上之列。

正午,楊延昭等人並未回去,羅氏女帶著八妹等人送來了吃食,幾人便在校場對面找了個小茶館。

韓國華一邊吃著,一邊滿是陳懇的說著,「延昭兄,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那是自然,我六哥是最厲害的!」

對于韓國華的敬佩,八妹覺得是理所當然,在她眼中,天底下沒有楊延昭所辦不成的事情。

听了八妹的話,楊延昭只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羅氏女也是掩嘴輕笑,望向他的眼中滿是歡喜之色。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延昭兄的騎術竟在向敏中之上,雖然他整日里穿著厚實的襖衣,一副病孱之相,但在騎術上,曾經無人可及,眼下連輸于兩人,心中怕是要不好受了。」

不知為何,溫仲舒竟替向敏中感嘆起來,大有悲天憫士的情懷,而在他正說的時候,張謙拽了拽楊延昭的衣袖。

抬首望去,卻見向敏中正朝著他走來。

「我能坐下麼?」

這還是楊延昭第一次听到他說話,似乎重病在身,中氣不足,聲音有些游離,也有些飄渺。

「當然。」

楊延昭點首應聲,一側的張謙則是往左腳移了移,空出一個位置來。

「石鼓書院向常之。」

入座之時,向敏中對著眾人頷首說著,楊延昭等人也是一一作了介紹,如此,也算是相識了。

向敏中坐了沒多久,只是與楊延昭隨意的說了幾句,便離去了,但臨走之時卻轉過身,「延昭兄,待冬試完了,向常之再叨擾一二。」

突然而來,短暫而走。

「看來這石鼓書院的翹楚也對延昭兄生出了結交之心。」

溫仲舒低低的道了一句,向敏中大抵只是來表個心態,他畢竟曾是雲青榜的榜首,也有著自身的傲氣,當然不會在落敗的時候歡顏著交往楊延昭這新起之秀。

對于楊延昭來說,向敏中既然有結交之心,他肯定是樂而為之的,對方的名聲擺在面前,多一個朋友,或許就多了一條路來。

下午的未時,射變成了投壺,楊延昭而這讓本不想獲勝的楊延昭又犯了難,曾經游戲中養出來的精準再次發揮了作用。

最終,只剩下了呂蒙正與他二人,壺也被移到了五百丈之外。

「當~!」

呂蒙正背著身,隨手拋出,那羽箭在空中劃過半弧,應聲進了壺中。

見此情形,楊延昭索性也不再比下去了,雖然他能投進壺中,不過到最後,肯定還是不及呂蒙正,因為此刻,他和對方的修為上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如此,四大書院的冬試便這般結束了,雲青榜的排名也因楊延昭與呂蒙正的出現重新洗了牌,一時間,在士林之中,二人如同憑空出現,又風頭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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