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中午段譽陪段正淳、刀白鳳吃過晚飯,段正淳道︰「譽兒,父王听說你這段時間和蕭先生學習下棋收獲頗多,今日無事我們來對上一局如何?」
「好啊,母親也來觀戰為孩兒坐陣!」段譽一臉激動的道。
一家三口來到書房落坐,由段譽執白子開始對弈。刀白鳳近年來因知道了段正淳去中原的時候在那里風流韻事,本也不太在意認為堂堂大理王爺就是有個三妻四妾本來也屬正常。可是在前不久竟然有一個女人在夜晚跑到自己的臥房刺殺自己,還好她自幼習武這些年也沒落下,驚動了府內家將才大難不死,更從那女子口中得知段正淳對她始亂終棄對段正淳起了些許恨意。由此平日里對段正淳不冷不熱的,可因段譽還小在他面前也裝出很高興的樣子,段正淳也發現了,所以每次想找刀白鳳就叫上段譽,其實段譽早就知道他們間的事,也極力配合,制造機會,試圖讓他們和好如初。
今日父子對弈她就坐在段譽身側,時不時在段譽的臉上看著。段譽也快要八歲了,隨著漸漸長大眉目間有些其生父樣子,一張英氣的俊臉,清秀的眉毛,炯炯有神的雙眼,一張女圭女圭臉還夾雜著些許成人的穩重…。這些心事也只能她自己想想自是不敢對外人說明的,原本經過這幾年時間的流逝,段正淳對她極好,對段譽有疼愛百般,自己對他也漸漸上了心,心中對那人的思念都快逐漸忘卻了,可經過那晚刺殺時的驚恐不由又回到了自己的記憶而且現在的段譽也日漸長大眉目間于其生父相似的地方更加明顯。
「哈哈∼父王,你還是認輸吧!」
段譽的笑聲打破了她的思索,看著桌上的棋盤白多黑少白子佔盡先機略點氣場博大經略黑子領地微小隱有被吞並包圍之勢顯然段正淳已落下風。
「嗯,著實不錯,譽兒近來是棋藝大增啊而且棋風也和之前大不一樣,更加穩重步步為營但又時時奇兵突起,讓人防不勝防啊!為父這一局是輸了,來∼來∼來再來一局。」說罷又再次撕殺在了一起。
不久,一個丫環走了進來在刀白鳳面前停住。「夫人,孟老先生在外求見王爺、夫人。」刀白鳳示意帶他進來。
孟經文因段譽最近無心向學,在堂上竟然會睡著,可提問之下段譽又能一一做答。經過幾天思慮來找王爺、夫人,看看下一步要不要換講一些內容。進到書房看到段正淳正與段譽專心對弈,也白鳳示意他坐在一旁稍等。孟經文的棋藝也不差看到如此便站到一旁觀戰。
不一會兒孟經文越看越是心驚,段譽的棋局布局精巧、氣勢迫人,王者之氣隱見又暗合易學原理于其中,雖然還有些稚女敕但已有大家風範,假以時日,定是不世棋藝高手。略加思慮便知這一定是近日和蕭無庸所學,對蕭無庸也是大為佩服,當下做出決定。
再過一會兒黑子已無反攻之力,勢成敗勢,不一會又一敗涂地,段正淳搖頭含笑認輸。發現孟經文不知什麼時候已躬身在一旁站立連忙讓坐詢問何事前來。
孟經文道︰「稟王爺、夫人,世子聰慧,四書五經、周禮等以然全部學會所欠只是火候。按世子要求明日起我想為世子開始講授《易經》,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段正淳點頭道︰「譽兒學業之事自當一切照先生的意思行事。」
終于可以學《易經》了,期盼已久的願望要實現了,段譽听聞自是興奮異常,大聲叫好。
《易經》是商末周初由巫卜之流編纂而成。其內容決吉凶、問休咎。包含著樸素的辯證思想。是中國古代哲學思想的一個集中記錄。主要是以八卦交相配合,說明各種事物的變化發展。八卦分別代表了天、地、雷、風、水、火、山、澤。「系辭」上說「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極是世界總過程的開始,由太極生出天地,有天地就有四時,四時運行,就變出雷風水火山澤來,雷風水火山澤就演化出萬事萬物。這就說明了世界生成的整個程序。易經就是這樣以八卦來解釋宇宙萬物的變化原理。主要是闡明宇宙之間具有一定的合法則性(易簡),但一切的事物卻又在不停地變化發展(變易);而同時又有一些固定不變的東西存在(不易)。宇宙千變萬化受一個簡單的法則支配,有一定規律可尋(易簡);社會上的一切制度、儀禮、文物、器用,都會因時而變(變易);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間尊卑之序,長幼之倫,永不變(不易)。
《易經》是一部用來佔筮的書,一般稱為《周易》。以陰陽變化來說明宇宙萬物的一切現象。它通過佔筮來啟示天道、人道、地道的變化規律,為的是把握人生立身處世之本,以趨吉避凶。其中的六十四卦,幾乎都以盛極而衰,物極必反的道理諄諄告誡,以提示人生必須時刻謹慎處世,警惕適可而止的重要性,才能確保長久安泰。被稱作「天人之學」更是成為佔筮、義理兼而有之的典籍。
段譽自開始學《易經》就感覺換了個人似的,上學听講也很是認真,仔細琢磨其中易理,更時常對此發出自己的見解,這讓孟經文高興不已,因為他不死讀書,有自己的看法,甚至有時段譽的見解是自己所想不到的,可以說兩人是相得益彰。在學《易經》之余,段譽也緊跟蕭無庸學習各種技能,當然除了武功,也和他談論孟經文對《易經》的理解,段譽也得以接受兩人的「學說」,兩位先生對彼此也是敬佩不已,經常討論。不知不覺,時間已過了四年。
大理鎮南王府,文淵閣。
一名須發盡白的灰衣老者,居中而坐。在他對面的一張書案之後坐著一位十二、三歲的俊美少年,正埋首書卷之中,這正是孟經文和段譽師徒二人。
「譽兒,有過物者必濟,故受之既濟。物不可窮也,故受之以未濟終焉。是何解?」
「這是易經六十四卦最後一卦中所言,意思是有超過事物的人,必定能成事,所以接著是既濟卦。萬物是不可能窮盡的,就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世間靈氣生生不息,所以接著是未濟卦,而《易經》六十四卦終止。「
「嗯,這幾年我終于教完你易經了以後的長進就靠你自已研悟。」
「多謝師父的教導,譽兒一定會好好研悟的」段譽說完對孟經文拜了三拜大禮。
「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總可以過過清閑生活了」孟經文嘆道
「夫子,你要走嗎?譽兒還有許多事仰仗你呢!要是你想清閑的話,在這里也可以啊,你可以和大師傅一起過啊!」
「哎∼不知不覺間教導你也有十年多了,看著你從一個蒙童一點點長大。我也不想離開你啊,可如今已年近八旬,行事已然力不從心,常感時日無多,只想著回鄉安渡幾年。所幸這些年你已將我一身所學全部學會,我走也走的安心了。」
「夫子∼∼」段譽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十年的教導令他獲益良多,尤其近年來跟著孟經文學習《易經》,更是覺得此人學識之淵博。此時老人提出要走自是不舍,但望著他須發如雪神情已大不如昔。加之落葉歸根,人老了總是想回到自已生長的地方,也不好多加阻止。
「譽兒,你的一番孝心,夫子自是明白的。可是現在就是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的,望你以一身所學能造福百姓,那就是對夫子最大的安慰。」
第二日,孟經文向段正淳正式辭行。段正淳再三挽留不住只得同意,施以厚禮並讓家將護送回鄉,許諾讓孟經文的兒子到朝廷做官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