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了,張穎見冷飛還沒有下樓來,就輕輕地走上樓,見冷飛靠在床上,地上的扔了滿地的煙頭。整個屋子烏煙瘴氣的,嗆得張穎忍不住咳了起來。
自從跟冷飛在一起工作,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張穎的心不禁揪痛起來。
「冷哥,你怎麼了,至于這樣嗎?身體要緊啊!」張穎心疼地對冷飛說,那聲音里充滿了無限的傷感和關愛。在張穎的心里,冷飛已經是她生活里的一部分,冷飛的心情好壞,已經成了張穎心情的晴雨表。
冷飛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穎走到冷飛身邊,伸手拭了一下冷飛的額頭,感到很正常,這才放心地轉身給冷飛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冷哥,什麼大不了的事,把你愁成了這個樣子?要不,我叫兩個菜,陪你喝點酒,解解愁?」張穎試探地問。
冷飛默默地抬頭看了看張穎,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張穎見冷飛答應了,趕緊下樓,打了一個電話,定了兩個菜。又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告訴說,自己要回去晚點,不用等她吃飯了。
酒是現成的,是別人平時求冷飛辦事時送給他的,冷飛就隨手放在辦公室的角落里。冷飛平時一個人時,是不喝酒的。細心的張穎怕誰不小心踫碎了,就給放好在一個裝帳本的廚子里,日積月累,已經攢了十多瓶了,都是什麼五糧液、竹葉青的,還有兩瓶茅台和紅酒,廚子里還有兩條軟包大中華香煙。
等了二十分鐘左右,飯店里的人就把飯菜送過來了。
張穎打發走送菜的人,把門關好,把飯菜端到樓上,在桌子上放好,把酒打開,每人倒了一杯。
冷飛也從床上坐起來,端起酒杯,也不言語,一下子干掉了一杯。
張穎也一聲不響地又給冷飛倒上。
冷飛看了張穎一眼,悶悶地說道︰「你坐下喝酒呀,怎麼一直站著?」
「我得給你倒酒啊,你看,你喝得這樣快,哪容得我坐下喝酒啊?」
「噢,對不起,你坐下吧,陪我說說話,喝口酒。」冷飛不好意思地說道。
「冷哥,你又遇到什麼事了,這樣不開心?」張穎關心地問。
「唉,不瞞你說,還不就是殷小玲的事。你說,那個山榮竟向殷小玲求婚,說不答應他就到酒店里給她跪下,直到她答應為止。張穎,你說世上怎麼有這樣不要臉的男人啊?」冷飛氣憤地說道。
「冷哥,這很正常啊,你怎麼還這樣煩惱呢?」張穎不解地問。
「照理說,這事很正常。我不應該煩惱才是。可山榮這個人我打听了,那是個心胸很狹隘的人,有很多毛病。前些時老婆跟他實在過不下去了,就離了婚。這樣的人怎麼能給殷小玲帶來幸福呢?特別是,她還帶著一個艾飛。就山榮那個品行,能好好地帶艾飛嗎?」
「冷哥,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山榮是什麼樣的人,可我覺得,山榮什麼樣,這不重要,關鍵是殷小玲是怎麼看的。如果她自己覺得好,你是沒權利阻止人家的。」
「可還有一個艾飛啊,那可是一個孩子,如果山榮不善待他,怎麼辦?我實在不放心啊!」
「艾飛可是殷小玲親生兒子,你有啥不放心的?雖然說,你說艾飛可能是你的孩子,可人家殷小玲並沒有正式承認啊!再說,艾飛是人家殷小玲一手帶大的,你雖然也救了他一命,可這不是你干涉人家的理由啊!」
「就是因為我干涉不了人家,我才心煩啊!這是我造的孽,可艾飛是無辜的啊!眼看著他跟著殷小玲遭罪,我心揪疼啊!」
看著冷飛那欲哭無淚痛心疾首的樣子,張穎的心也不禁跟著揪痛起來。她情不自禁地抓住冷飛的手,輕輕地對他說︰「冷哥,你心胸看開點,別為自己的過錯糾結自己了。別說現在還沒成事實,就是殷小玲答應他了,結了婚,艾飛也不至于受氣的。殷小玲從小帶到大都舍不得動艾飛一個手指頭,她還能讓山榮給艾飛委屈了?」
「話是這樣說,可我終究不放心啊!」
「那你怎麼辦?要不,你就娶了殷小玲,這樣你也不用擔心艾飛啦!可你做得到嗎?」張穎故意問冷飛道。
「你怎麼也這樣說?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冷飛愁惱地說道。
張穎的心不禁「咯 」一下,怎麼,小琴今天也是這樣跟他說的?難怪冷飛今天這樣煩惱,原來就是為了娶不娶殷小玲這件事。看來,冷飛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對殷小玲的愛已經很淡漠了,要不,他是不會這樣煩惱的。他要是還像當初那麼愛殷小玲,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娶了,那還容得別的男人向殷小玲求婚啊……
「冷哥,如果實在沒別的辦法,這樣試試也許可以。如果你不想讓艾飛將來可能受氣,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張穎故意這樣說道。她要探探冷飛是不是還愛著殷小玲。
「可我……可我已經……唉……」冷飛無法跟張穎說明白自己的心事,不禁嘆了一口氣,順手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張穎隨手又給冷飛倒上。此時,張穎心中已經明白,不管冷飛現在心里有沒有心上人,但起碼,他已經不太愛殷小玲了……那麼,他現在的心里究竟喜歡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