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穎離開公司時,已經是華燈閃亮,夜幕已降。
長江路上,車流如織,路邊的住宅小區和五金機電城,早已是人聲車聲如沸,到處是人來人往,各種聲音如潮,在這熱情的夜晚,冷飛卻痛苦而孤寂地躺在冷清的樓上,任如泉的思緒在這寂寞的屋子里肆意地傾灑……
一個聲音在冷飛的耳畔響起︰「弟,這事你不能多說,殷小玲的心態有病,她愛你愛得太深,卻又怨你怨得太深,在這種矛盾的糾結中,你說什麼,她都會故意跟你對著干,用無盡的痛苦折磨你,也折磨著自己。你勸她不要嫁給別的男人,她就會更快地嫁給那個男人,這就是她現在針對你的心態。」
另一個聲音也在腦海中提醒著他︰「冷哥,你得放開自己的心胸,你沒有權利左右殷小玲嫁給誰,你當成放棄了她,現在你就沒有理由去干涉人家的婚姻自由。即使你是艾飛的親生父親,可從小到大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而人家殷小玲也沒有正是承認艾飛是你的,你沒權利干涉人家。山榮的還壞,那只是你的個人印象,代替不了殷小玲的看法。你就別瞎操心了!」
朦朦朧朧中,冷飛忽然看見母親來到自己面前,他趕緊上前,拉住媽媽的手,高興地喊道︰「媽媽,你來了?我好想你啊!」
媽媽慈祥地看著他,嗔怪道︰「你呀,就會說好听的話。這麼長時間了,你是不是把媽媽都給忘了?現在遇到事了,才想起媽媽來。」
听到媽媽這樣說,冷飛忽然才想到,是啊,這段時間太忙了,竟忘記了想媽媽,還有爸爸。
「媽媽,爸爸還好吧?」
「好,挺好的。我們現在沒啥事,天天在一起,好著呢!你看,你爸爸那不是也來了嗎?」
順著媽媽的手指方向,冷飛真的看見爸爸向他們這里飄過來。
「兒子,是不是又遇到啥難事了?」媽媽關切地問他。
「是,就是艾飛他們母子的事。有人說,除非我能娶了殷小玲。」冷飛不好意思地對媽媽說。
「飛呀,兒子的事你不能不管,那是你的責任。小玲將來怎樣,你沒法阻止,那都是命。不管怎樣,你千萬要照顧好艾飛,他什麼時候都需要你的照顧,你不能不管他啊……」
母親這樣說著,忽然一陣風吹過來,把媽媽從他的手里吹走了,很快地就不見了。
冷飛拼命地掙扎著,喊著︰「媽媽!媽媽!」
就在這時,從背後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飛,你在干啥?」
冷飛一回頭,竟然是田苗苗。
「我,我沒干啥。方才我跟媽媽說話,剛說兩句,媽媽就被風給刮跑了。」
田苗苗一听,哈哈笑了起來︰「飛,你竟瞎說,風怎麼能把人給吹跑了呢?你呀,騙人都不會!」
「我沒騙你!真的,苗苗,我真的沒騙你!我方才還跟媽媽說了小玲的事。有人說讓我娶了殷小玲,這樣艾飛就不會受委屈了。」
「什麼,你要娶殷小玲?那我呢?那我怎麼辦?嗚……嗚……」田苗苗竟然哭了起來。
這讓冷飛驚慌失措手忙腳亂起來,他簡直不知道怎樣安慰田苗苗才好。慌亂中,他抱住田苗苗,把嘴按在田苗苗的嘴上,止住了她的哭聲。
田苗苗逐漸安靜下來,抽噎著問冷飛︰「你還愛我嗎?」
「愛!」冷飛堅決地回答道。
「那你為啥還要娶殷小玲?」
「她是艾飛的媽呀!我不娶她,她就被別人娶了,那艾飛怎麼辦?」
「那我怎麼辦?」
「我……」冷飛不知如何回答。
田苗苗雙手捂住臉,一邊哭一邊向遠處跑去。
冷飛在後面緊緊地追過去︰「苗苗!苗苗……」可他怎麼也邁不動腿,怎麼也追不上田苗苗,急得他大喊大叫……
忽然感到頭頂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冷飛睜開了眼楮……原來是一場夢!
但他仍然記得田苗苗在夢中跑開的樣子,急忙拿起手機,看看上面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