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個土匪急匆匆的跑到山洞里喘著粗氣向王超報告︰「大哥,不好了,山下來一大批的鬼子,武器裝備都是非常的精良。」說話間,臉上豆大般的汗珠還不時地往下流,像剛跑完八百米似的。
王超用力地拍著椅子站起來︰「他女乃女乃的,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弟兄們拿好家伙,今天小鬼子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看來是凶多吉少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向他們認輸。今天我們就背山一戰,不成功便成仁就是死我們也要拉上幾個鬼子做陪襯。小鬼子欺負到我們的家門口,難道就忍心看他們糟蹋我們的土地?糟蹋我們的家園?今天我們走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夠回頭,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是一條死路,每個為正義而戰的人都會有這一天,我選擇為正義而死,為國家的榮譽而死,為保護國家的這一寸土地而死,我不後悔。我死了,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中國人站起來,中國人是永遠打不敗的,中國是永遠打不垮的。盡管小鬼子來這麼多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依然不可以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一定要拼到最後。」
「好!」山洞里的土匪一起拍手叫好,紛紛舉起槍︰「不成功便成仁!殺殺殺!」站在人群中的陳莊咬著嘴唇卻怎麼也亢奮不起來,心里喃喃說道︰「什麼嘛!為啥每次都這樣,看樣子今天又得掛彩,說不定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可以保得住,自己也只好拿出看家的本領,只可惜莊洞子的那一番話我沒有做到‘切不可拿著寒月劍傷害凡人,對了,這麼久沒有去看他不知他過得怎麼樣,打完這次仗我要是還活著就去看看他老人家。嗨,自己甚至都有點忘記他長啥樣的!’」……
小鬼子按照山貓留下的標記朝山上四散開來,一步一步緊逼山洞。王超帶著一隊人從正面攻擊小鬼子,王二虎則帶著一隊人繞道小鬼子的右側準備想給小鬼子來個出其不意。
深秋的早晨天氣很涼爽,看著山下大批的鬼子正浩浩蕩蕩的往山上涌流著,陳莊不禁打個寒顫︰「乖乖!這麼多的小鬼子怎麼打得過,山上只有二百多號人,小鬼子來了足有七八百人,武器還比我們好得多,這不明顯是在欺負人嘛!我還沒熟悉這山里就快要被你們轟走,實在不公平。」罵完,不由得握緊手中的槍,雖然是深秋但由于過度緊張額頭上還是慢慢的滲出冷汗來。
王超輕輕地拍著陳莊的肩膀安慰︰「小莊不用怕,這次小鬼子雖然來這麼多的人但是只要我們掌握好地利我們就不用怕他們,人多就了不起,人多照揍他們呼呼的,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得,別看我們人少只要我們擰成一條繩還會怕這些狗日的小鬼子?」陳莊點點頭勉強得笑幾下,心里明白大哥說的這些話其實他自己也不見得有底,因為小鬼子實在是太多足足是山里弟兄的三倍。他說這些話其實就是給自己加油鼓勁,為了斷掉自己心中的恐懼感,讓自己放開了去戰斗。說話間,小鬼子已慢慢逼近山腰離這些人只有二百多米的距離,王超將子彈上膛扣動好槍栓「弟兄們,我們子彈有限一定要等到小鬼子近了再打,你們都听我的命令我要你們打時你們再打,現在都先候著,等待我的命令。」
此時的氛圍可以說是異常的緊張,等待中陳莊的心弦繃到最緊,每一秒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在等待一分鐘一樣漫長,愛因斯坦曾經的相對論終于算是用到實際應用中,你和一美女坐在一起哪怕過一小時你也覺得像過一分鐘一樣,而你坐在火爐上過一分鐘就像是過一小時那樣的漫長,為什麼平常的人就想不出來這些理論?
小鬼子似乎並沒有發現王超這些人依舊緩慢的朝山上涌去,突然,這些小鬼子不知怎麼的像是接到命令一般都停下來。王超很疑惑拿起望遠鏡朝鬼子看去,只見望遠鏡里突然出現一個人,「那人好熟悉但一時間又不知他叫什麼的」只見那個鬼子指揮官拿著望遠鏡正朝自己這邊望來,伸出手命令旁邊的弟兄隱藏好,不要被發現。
听大哥這樣說,陳莊拿過他手里的望遠鏡向山下看去,鬼子的指揮官不是別人正是渡邊,手不由得握緊拳頭「你女乃女乃的,老子終于見到你,渡邊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我要為死去的師兄師姐報仇!」
渡邊依然站在原地拿著望遠鏡朝王超這邊望,陳莊不由得罵了句︰「女乃女乃的!打就打,那弄麼多事!」王超示意陳莊不要說話,耐心的等下去不管那些小鬼子有沒有發現自己。
渡邊終于放下手里的望遠鏡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上面向旁邊的副官說些什麼,副官不住的點頭竟又向渡邊伸出大拇指,似乎是听到一個非常巧妙的主意。隨後,副官便一伸手將旁邊的一個小鬼子叫過來說些什麼,這個小鬼子接到命令向部隊的後面走去,其余的小鬼子則都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見渡邊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來,心里不由的一驚,自己隱藏的這麼好就這樣被發現真想不明白那渡邊是什麼眼神,難道他會透視?這也不能怪他,是自己太無能。「大哥!小鬼子怎麼蹲在原地一動不動,真像是當年的李廣將軍被敵兵包圍時的那種悠閑的神態,是不是他們發現我們,見我們有這麼多的人準備去叫援兵?」王超搖搖頭︰「別急,我們還是先等等再說,我估計小鬼子八成是看這里太險要,準備稍作休息在進攻,如果他們再不攻上來我們就守在這里,守在這里安全我們人少不能夠與他們硬拼。」
小鬼子依然沒有動,王超又拿著望遠鏡自己的觀察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可就在他視線放到那些小鬼子的後面時卻突然發現似乎有人在朝著渡邊那里走去,大概有十來個人且每個人的肩上都扛著一個青灰色的木箱,不由得一笑喃喃道︰「原來是彈藥不夠,不敢往上面沖。來呀!弟兄們給我打起精神來,小鬼子馬上就要沖上來,來一個就讓他死一個!」一听到命令,個個土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勢如破竹的感覺油然而生。
王超還在拿著望遠鏡觀察敵人的動靜,隨時準備下命令發起進攻但他的判斷錯誤,那些小鬼子扛到渡邊身邊的竟是十來門迫擊炮。十幾個鬼子迅速在地上架好迫擊炮,將炮口對準王超的這邊,王超心說不好連忙命令弟兄們臥好但為時已晚,頭上開始傳來炮彈飛過的聲音,緊接著四周就響起炸彈爆炸得聲音,幸虧這些土匪反應快一個個趴在地上才減少傷亡。
炸彈在周圍不斷的爆炸,聲音如針扎般刺耳刺痛著蹲在石頭後面的陳莊那敏感的神經,脆弱的听力,石頭被炸彈震得四處搖曳,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人無法忍受「你女乃女乃的!還不快停止炮轟,不然我的耳朵可就炸聾了,小鬼子就知道他娘的使用炸彈有本事就一對一單挑!」陳莊在一旁不停地罵著,爆炸聲依舊沒有停止。
足足過有一分多鐘,爆炸聲才漸息漸落,炸彈洗禮過的地方都留下一個個不算很深的坑,許多樹枝已經燃起熊熊烈火,不少的弟兄都已經受傷躺在地上痛苦的申吟著。在這一分多鐘內,陳莊終于體驗到戰爭的可怕性,戰爭的毀滅性是如此的強大,人類的文明在一場場戰爭中已所剩無幾,剩下的只是殘文落明,多少人為戰爭死亡,誰的**誰的戰場讓我們都背離善良,是誰的仇恨?還是誰的**?如果沒有戰爭社會的今天又怎會變得這樣,一分鐘的內與死神做不斷的斗爭,每一顆炸彈的落下就意味著一個地方將會被夷為平地,一聲爆炸的響起又將意味著多少人會因此走到死神的懷抱里。火藥的發明至今讓多少人葬送而死?被我們引以為豪的火藥其實就是一個間接地殺人武器,一個變態的殺人狂!
地上不斷申吟的弟兄越來越痛苦,臉上沾滿泥土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臉的輪廓,但是樣子早已讓人分辨不清。被炸彈炸傷的地方還在不斷地流著鮮血,陳莊看在眼里卻疼在心里,都是血肉之軀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山下的小鬼子又開始慢慢的往山上涌來,陳莊沒有想太多就拿起身邊的槍朝山下射擊,雖然模槍不久,平時看戰爭片多了不讓讓別人教就已經可以掌握槍的一些要領,玩起來得心應手,命中率也很高一不小心來個黃金爆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王超像發瘋一樣拿著機槍朝山下猛掃,小鬼子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剩下的小鬼子再也沒有盲目的往上面沖都選擇蹲在樹的後面以樹為屏障擋過子彈。
「大哥,小鬼子這麼多怎麼辦?」陳莊朝王超吼道。「我能怎麼辦?硬打!一定要給王二虎爭出時間來。弟兄們!瞅準你們的獵物,一槍打一個不準浪費子彈!」听了王超的話,這些土匪們仿佛精神上受到很大的鼓舞,一個個不顧身上的傷痛穩穩地端起槍充滿仇恨般射擊。
槍聲不斷,火力很猛,小鬼子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在原地蹲守卻不能往上面沖,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掉。一個個小鬼子就這樣處在劣勢中被干掉,看的陳莊心里樂開花,小鬼子你們也會有今天,盡管你們的武器好、科技先進但是在中國人用血肉之軀鑄造成的鐵牆前面,你們永遠不會贏!亙古不變的真理,中國人永遠不會輸的!
跟在隊伍後面指揮的渡邊在原地見山久攻不破心里甚是著急,不得已又命令身後的迫擊炮小隊再次用炮攻擊。這次,王超這些人可沒有那麼的幸運,一個個炸彈落在他們的身邊將他們炸的暈頭轉向。
「大哥!照這個打法我們遲早是要吃大虧的,炮火攻擊對我們傷害實在是太大,眼下小鬼子的子彈又不時的在我們面前飛過,兄弟們都已經傷亡這麼多!如果現在不像個好法子對付小鬼子,恐怕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陳莊一邊開槍一邊對著王超大叫。剛說完一顆炸彈落到他的旁邊,瞬間陳莊只感覺耳朵嗡的一聲然後腦袋就像炸開鍋一般,痛從大腦皮層傳到耳蝸,這種痛他曾未有過,雖然說不上撕心裂肺但足以讓他此生不忘。痛伴隨而來的是他耳朵的嗡鳴,在耳鳴之外就只剩下寂靜沒有炸彈爆炸的聲音,也沒有子彈飛過的聲音,更沒有弟兄們對小鬼子仇恨的咆哮聲,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變得停滯不前。眼楮也死死的盯著前方呆住,面部表情變得僵硬。‘我這是怎麼了?我的耳朵就這樣听不見了,失聰!一個極為可怕的詞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這輩子不能就這樣完了!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我還要听見世間最美的聲音!’
旁邊王超正對著自己大吼,陳莊也不知道到他在說什麼但是通過他的表情他可以知道自己目前正在做著一件極危險而且又很愚蠢的事情,自己沒有開槍任由小鬼子往上面沖,小命隨時都會不保。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分多鐘又或許是一個世紀,陳莊的耳朵漸漸地又開始听見一些聲音,聲音越來越響,一陣喜悅不由得涌上心頭,我沒有失聰,我沒有耳聾。
耳邊又傳來王超的訓斥聲「小莊!你愣在那里干什麼?快開槍,小鬼子就要沖上來!」陳莊只是靜靜地看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再告訴他自己準備好做個ok手勢,可以繼續戰斗便迅速的拿起槍朝敵人打去。
小鬼子的第一輪攻擊被王超這些人硬是抵擋回去,硬拼是付出慘痛的代價一百多個弟兄犧牲一半,剩下的都是一些受傷較輕的弟兄。陳莊擺弄手里的槍,將子彈一批一批的放在身旁,周圍都是弟兄們的尸體自己要為他們報仇,可不能讓這些弟兄們白白犧牲。手榴彈、子彈、槍,一定要發揮到最大的用處。
突然,王超朝陳莊做個ok的手勢,問道「小莊,這是啥意思?」看著王超那傻傻的神情,自己也伸出手做個ok的手勢「這當然就是加油的意思!」「加油?」王超滿臉疑惑的看著他,陳莊微笑著的點著頭。
「害怕嗎?小莊。」王超在一旁關切地問道。陳莊看他一眼,臉上都是黑糊糊傷痕,黑里透著血,一副很狼狽有很可憐的樣子,為不讓大哥擔心做個很不屑的表情「習慣了,以前自己怕殺殺打打的,現在這麼久也就不再害怕。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會成為習慣,習慣就會成為自然。大哥都不怕,我還怕啥?」
王超露出牙笑了笑「都是這樣經歷過來的,誰不是一點一點的訓練將自己的膽子變大的,我又不是天生就敢上戰場,還不是強迫自己這麼做的。現在是人在適應時代而不是時代在適應人的。」陳莊不由得一笑,心里的負擔也減輕不少︰「大哥!我看你沒上過學說的話就像飽讀聖賢書般,不簡單。」
「大哥」不知是哪個土匪叫一聲,王超轉過頭一個滿臉皆是傷痕弟兄站在他的面前「大哥,我剛才看一下,我們只有六十多個弟兄,其他都陣亡。」
王超臉上的喜悅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眉頭皺在一起︰「我知道。」聲音很低沉,一種哀怨藏在其中,盡管隱藏得很深彌但是陳莊還是可以听出的,的確,如果是自己自己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百多個弟兄轉眼間只剩下一堆尸體在眼前,放在誰心里誰不痛心?曾經出生入死的弟兄如今已成一堆尸體。
山下的小鬼子又開始慢慢往山上涌去,第二輪攻擊就這樣開始了。渡邊在隊伍的最後面指揮著,並沒有沖上山去。王超不由得罵句「你女乃女乃的,渡邊不敢沖上來就是怕死!」
小鬼子依舊像剛才那樣如海水般難以抵擋,六十多個人如何抵得住幾百人的隊伍?眼看小鬼子勢如破竹就要沖上來,就在這非常緊急的時刻,這些小鬼子卻突然停止攻擊迅速原路返回。
王超一等人很是疑惑立即停止射擊,只听在渡邊指揮處的那個方向傳來槍聲。「怎麼回事?大哥,難道有人再幫我們?」陳莊不解心中的疑惑。王超拿出望遠鏡,鏡片上已落一層的泥塵,輕輕地吹上一下向遠處看去,觀察一番臉上不由的露出久違的微笑「是有人在攻擊渡邊的指揮部,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二。」
「你是說二哥?」。王超點點頭。「二哥也來得太及時,解了我們剛才的危機。」陳莊打心眼里高興。「現在我們去做什麼?大哥」
王超瞅陳莊一眼,重重的在他的腦袋敲上一記︰「你傻啊!你說我們去做什麼?當然是援助老二,老二雖然這一擊救了我們但小鬼子一回到指揮部他們可就危險,事不宜遲我們在後面追擊這些回去的小鬼子,可不能讓他們回到指揮部。」說完就命令剩下的弟兄朝小鬼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