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瞬間變成了灰色,所有的空間都在鎖定,那抹失落詮釋著痛與心碎,時間總是比計劃過的要快,我們都無法掌控。
空氣都在蕭瑟,有時就連呼吸都是奢侈的,更別說呼吸了十多年空氣的這片天地。思祁獨自倚在院長室外的欄桿上,內心不住的翻涌,「怎麼辦?怎麼辦?去了美國何時才能再見到小雨和禹哥呢?我不想走!不想走!」思祁越想著越難受,一滴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滑落,滴落在瑟瑟的土地。那死去的土地仿佛突然有了生機,朝著思祁哭喪著臉,為思祁難過。
「三天,只有三天,能陪著小雨和禹哥的時間只有三天,三天我能干什麼呢?三天……」思祁臉色變得很憔悴,他改變不了已成定格的事實,三天,他要把三天全部留給丘雨和李禹。思祁終于體會到了無可奈何的滋味,即便是他不同意去美國,但只要手續都辦下來,一切不同意都是徒勞的。權利永遠都不會顧及到人心靈中的嬌弱嬌情。
思祁的心情沉重,步履闌珊,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寢室的。到了寢室的門口只見李禹和丘雨坐在他寢室門外的石板上,焦急的等待著他回來。「思祁哥哥,你回來了,院長找你什麼事呀?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思祁剛欲張口說明院長找他的原因,但話一到嘴邊喉嚨就被卡住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告訴小雨和禹哥!他們他們知道了會難過的!我不能告訴他們!三天!我要把三天的時間都揮灑在他們身上,我要在三天內多幾分他們的記憶,好能在千里之外想起那歷歷在目的甜美曾經,來充實那空虛的心靈。思祁把那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中,整理了一番情緒,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說道︰「哦,沒什麼事,就是咱們院里下來一筆福利,院長說有我的一個名額,福利發下來就能給小雨買好吃的了,」說著他用手輕輕地捏了捏丘雨的臉蛋。丘雨顯得很高興,微微的笑了,那笑就像是風中的百合花,在風的蹂躪下是那麼的脆弱可人,依依嬌弱燕燕輕盈,就像是童話世界里的虛幻,使人看不真切。思祁雖然掛著微笑,但他眼中閃過的那抹焦慮依舊被李禹捕捉︰「思祁,你沒事吧?」李禹像個大哥哥一樣的關心問道。
「唉,我說禹哥,你說我能有什麼事情了?」思祁很是倔強的擠出了幾絲笑容,但他今天給人的微笑在李禹眼中是那麼的不和諧,這絕對不是這個完美的男孩,所表現出來真實的自己
第一天
在那梨花凋落綠幽枯榮,山丘寥寥松木依挺的小亭下,一對少男少女深情脈脈的**。少男眼中有些憂慮
復雜。
「小雨,還記得這個小亭麼?」思祁撫模著長亭上的欄桿,不由的想起了些小時候的事情。
「當然記得了,」丘雨雙手反扶著欄桿,臉上閃過一絲溫馨,遠遠的望向山腳,一抹意味深長在臉旁閃過,完全不是只有十四歲的少女臉上應該有的表情。
思祁和丘雨此刻都在沉默了,他們的思緒不停的穿越著時間,那十年來所發生的每一個鏡頭,都一幕幕的在他們的腦海中閃現而過。每個鏡頭都是那麼的短暫,但卻深深的刻在他們的心上,融入到了血液。準確的來說是融入到包括李禹在內的他們三人共同的血液中去。
「在小雨小時候,思祁哥哥還有李禹哥哥經常帶小雨來這,那時候我感覺你們不只是我的哥哥,更像是我的爸爸和媽媽,總是讓我感覺到那麼溫馨,」小雨轉過頭凝視著思祁。小雨的話讓思祁听著很難受很難受,思祁的胸口就像是被堵塞了的排水管,憋的喘不過氣來。但他的嘴角仍是擠出幾抹淺笑,如同貴族般高貴,容不得絲毫辱褻。
「思祁!小雨!你們又來這麼早呀!是不是又在干壞事呀!呵呵……」山丘下的李禹聲音如鐘響般的傳到小亭中里思祁和丘雨的耳中。那聲音給人一種干脆利落,哪怕天塌陷了也壓不垮脊梁骨的剛毅。
「李禹哥哥你來了,我們有好長時間沒上這兒來了,」李禹慢慢的走向小亭,丘雨用她甜美般聲音回示著李禹。那聲音恍若浮塵般飄渺,又如七彩般閃現。
李禹緩緩的走進了亭中,思祁看到李禹,忙走過去,對著李禹的肩膀就是一拳,然後笑道︰「禹哥,你來了。」
「嗯,」李禹帶著帥氣的微笑略略的點了下頭,心中納悶道︰這家伙的拳頭,今天有點軟。
「李禹哥哥,思祁哥哥,我們來玩捉迷藏吧,」丘雨雖然比同年人經歷了太多的坎坷,但歸根結低畢竟只有十四歲,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玩,永遠都是孩子般的童真。
「好。」
「好。」
思祁和李禹同時帶著微笑說道,只不過思祁的笑是為了掩飾心里的脆弱,而李禹是為了掩飾心中對思祁這兩天怪異的舉動。
這麼多年來,捉迷藏的第一回合是李禹捉,思祁和丘雨兩人藏,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可是思祁今天一反常態,一定要李禹和丘雨先藏,自己來捉。丘雨到沒怎麼想,而李禹心中卻默默的念道︰思祁一定有事瞞著我們。他也不點破,只是盡力的配合著思祁。
夕陽倦了,就依著山睡了。夕陽下的少年少女你藏我躲,打打鬧鬧,反佛在著夕陽下才能襯托著他們……
年輕,永遠都不會歸于夕陽,夕陽,永遠都是年輕身後的背影。
第二天……
紅日高掛在天空,映紅了大地。秋天的陽光顯得很溫和,沐浴其中,那種暖暖的味道給人說不出的舒服。
孤兒院外的一家小飯館,李禹、思祁、丘雨靜靜的坐在里面。
「思祁哥哥,你那筆福利是不是下來了,怎麼突然請我們吃飯呢?」丘雨眼楮如同水波般清澈,全身散發著美顏怡人,卻又貞潔如玉。
「嗯,是呀,發了好幾百了,可以請你們好好吃幾頓了,呵呵……」這一刻思祁的心痛了,那種痛還必須要用笑容去包裹,那是一種無奈的滴血。
「思祁哥哥,我還想吃水果。」丘雨像個乞兒似的看著思祁。思祁輕輕的撫模了丘雨的後背,一副憐憫的臉色暴露在了空氣中。
「對面有個糕點店,小雨想不想吃糕點呢?」李禹突然開口對著丘雨說。
本來丘雨就是年少好吃,一听到李禹的話,頓時樂了,「要吃!要吃!」丘雨搶著說道,深怕李禹會收回剛才那句話。
李禹從兜里掏出一張裝在身上很久卻舍不得花掉的十元錢,遞給丘雨,「去對面糕點店里多買點,也給我和你思祁哥哥嘗嘗。」
「嗯,好的。」丘雨接過錢直奔對面的糕點店,臉上全是孩子的稚氣。
看著丘雨走遠了,李禹緩緩的開口說︰「你真要去美國麼?」
听到李禹突然道破了這兩天來自己苦苦隱瞞的秘密,思祁顯得很吃驚,但也是吃驚一小會兒隨即就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真正了解他的只有兩個人。丘雨還小,還是個孩子,一切事情都不會太在意。可李禹在他的整個記憶中一直都是兄長般的存在。思祁沒有問李禹是怎麼知道的,李禹也沒有解釋。有些事情本來就不需要問,不需要解釋,這就是兄弟。
思祁捧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氣喝完了茶杯中的茶水,反佛把兩天以來的委屈全部釋放在了那杯水中。
「我不想去。」思祁干脆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想去,不然你這兩天不會那麼難受。」李禹深情的說道,臉上同樣的流露出一絲不舍。他站起身來,走到思祁身旁,把嘴吧湊到思祁耳旁嘀咕了一陣。
「什麼?離開武漢去上海!」思祁顯得十分激動,臉色閃過一抹掙扎。
「去了上海相見或許有期,去了美國那就是別期無定,」李禹端起茶壺向著思祁的茶杯倒滿了水,又拿起另一個茶杯倒滿水,然後一口氣給吞掉,居然忘記了那茶水還有著滾燙的溫度。
「別期無定,相見有期,」思祁的腦海變得狹小,只容得下那八個字的掙扎。
「李禹哥哥,思祁哥哥,小雨回來了,」丘雨走進來後,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後取出一塊蛋糕遞給李禹。
「李禹哥哥,給你吃。」
李禹接過蛋糕,輕輕的咬了一小口,「小雨買的東西就是好吃。」
那話逗得丘雨樂極了,小臉兒就像是含羞的桃花般透的通紅。當下得意道︰
「那是必須得。」
緊接著丘雨又取出一塊蛋糕遞給思祁,思祁剎時從掙扎中醒悟過來。他接過了蛋糕,含情默默的看著丘雨又看了看李禹。然後對著李禹輕輕的點了點頭,反佛做了什麼決定……
人生有太多的選擇是很無奈的,但又不得不選擇,越長大就會越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