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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表現非常失望,我原本來的目的是警告你別在生日宴上胡言亂語,趁機象狗地亂巴結權貴,丟我杜家人的臉面。可惜,你這人實在經不起抬舉。一個人渣,我怎能讓其出現在那麼隆重的宴會上呢?不是怕,而是你真會在生日宴上無法自持,做出駭人的丑事。所以,你明天在學校,最好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告訴我爸爸你不能參加宴會的為難之處。這點,我絲毫不擔心你的口才。你是個大騙子,騙人你是生存的手段。當然,我知道你很想去湊個熱鬧,這個生日宴上會有很多的名流政要、達官顯貴出席。他們要麼是我爸爸的同事朋友,要麼是我爸爸的學生。我明確告訴你,這跟你一概無關。杜家給你夠多的了,你心里明白。」林蓉連嗆帶咽地放了一氣鞭炮,話里話外都帶著刺。最後,她雙肘壓住高聳的胸,做了一個叉式。
岳高飛見林蓉做了一個小女生的手勢,口吐一聲,「神經。」表現出深不以為然的樣子。吐氣之後,又吸進去一口氣,頓覺這口風帶著穿心的冷,一直穿到襠部那里,弄得那兒一陣驚顫。痛得他嘴角緊扯。忙將這口氣又回吐出去,看來內傷不淺。「有本事你自己跟恩師說去。」陰部的疼痛不會這麼全愈,岳高飛站立時雙腿關節作軟。手扶著桌邊,繞回到桌子,移步到椅子跟前,曲腿緩坐。
「岳高飛,請你不要一口一個恩師的叫,听得我後背都刺刺的痛。曾幾何時,你一口一個恩師,如願以償地留在南方大學做了大學老師。你的手腕高明,人品極其低下。我佩服你這十年間在杜家忍辱負重的精神。不過,你別以為翅膀長硬便可飛上枝頭,做夢吧你。只要我林蓉不發話,你一輩子甭想贖身。」林蓉面呈狠色,目光中帶著凶力。
「你當你是誰呀?」岳高飛的心跌落到冰點,他打斷林蓉的話,但是他知道他無法阻止林蓉,哪次都是林蓉說到盡興,說到有氣無力。他一敗涂地,顏面無存,這才收場。不過,插上一句,至少可以打亂他的節奏。
「如果我告訴我爸爸,你我之間劍拔弩張的婚姻。而表面的平靜不過是在演戲給他老人家看。不知道我爸爸得知他葬送女兒的終身幸福之後會作何感想啊?想必會對他錯將一只白眼狼招贅入門懊悔不迭。再如果,我撕了這張臉,去找錢中書叔叔訴苦,告訴他,你是如何巧使手腕混跡在南方大學,當他得知你連做老師的基本品格都沒有,恐怕你的千秋大夢就此會功虧一簣。嗯——,岳高飛,你這已經殘破的臉皮撕——不——起。」林蓉恢復絕對控制的氣勢。刻意將最後幾個字拉長音調。
「無稽之談。」岳高飛被戳到痛處,惡氣堵住胸口。作為男人,士可殺不可辱的心氣還有。嘴巴不肯服輸,「我這副教授是拜你所賜?」岳高飛手撐著椅子的扶手,一用力,想站起來。可是牽動**的傷勢,半站著良久,只好又坐下去。
「你當真覺得翅膀長硬了?你要是再以這種態度對我說話,我馬上將你掃地出門,讓你滾你的老家去。」林蓉厭棄地向岳高飛一揚手,氣沖沖地說。
岳高飛沮喪地低頭,忍了十年,還在乎這一回嗎?他閉口不言。
「副教授?」林蓉輕蔑咂著這三個字,「拜誰所賜你心里明白,南方大學年輕老師並非你一個。怎麼這好事偏落到你的頭上?好象當初那麼多畢業生都想留下任教,而最終又是你撿到便宜。莫非真的是你家祖墳上冒起了青煙?我把話擱在這兒,如果我在爸爸生日宴上看到你,我會做出讓你當場難堪的事來。」林蓉懶得再多說什麼,頸子上口水漬癢得很不舒服。她說完向外走,要去洗個澡。
寄人籬下的滋味如同一口一口飲吞苦膽汁。岳高飛最終只有悲傷的權利。他用欲哭的血紅的眼楮深望著林蓉扭臀而出的背影,那是一副得勝者凱旋而歸的步態。岳高飛長吁一聲,為什麼女人生就了不錯的外形,心腸卻如此歹毒呢?
姬小丹,姬小丹,他念著小丹的名字,眼里一圈圈地泛起淚水。那個溫靜如水的名字與溫靜如水的女子,盡讓岳高飛感覺到一陣溫暖掠過倍受**的心。
她該回校了吧。岳高飛在被林蓉欺負得沒一點脾氣之後,想到那個午夜帶給他**的女子。還有明瀾,那痴情的眼神與挽留的心意,都讓他給負了。
岳高飛考慮過離婚,也產生豁出去的沖動。離婚一詞一直含在口中,又一次次化為烏有。走出這個家,他或許可以與姬小丹完美成婚,只是或許,還有萬一。接下來,他的事業會一敗涂地。未來,他還能否坐上南方大學校長這個位置呢?這他都放膽去想過。
放棄好不容易確立的地位,背上忘恩負義的臭名,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全都付諸流水。為一個女子嗎?听上去,滑稽。看上去,荒唐。沖上去,愚蠢。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讓他信服的理由。
女人看重的不就是男人身上的那點出息。他想,如果我被趕出南方大學,我就什麼都不是了。愛情隨即支離破碎。罷罷罷,偶然出**,滿足一下好奇,適可而止吧。
從井中好不容易爬出來,站在井沿上,看到天有多大,世界是怎麼回事。他不會再往井里跳,絕不。
姬小丹的確有一種讓男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她破自冰雪一般的傳神美貌,她楚楚之姿如詩如夢。那短暫的下午所領略的美驚動一生。可是,那是畫,偶爾欣賞一下,滿足一下虛榮心。僅此而已。小丹無法代替岳高飛的全部,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的未來如何相提並論?
岳高飛閃在燈光後的那張死灰一樣的臉會因想到小丹而浮上一絲血色。這成為他安慰被林蓉傷害後身心寂寥時的一劑補藥。他的一聲冷笑,將嘴抿成堅硬的一線,心里暗暗地說,老子干了,林蓉,等哪天你知道了,別覺得石破天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