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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琮通過岳高飛的眼神瞬間閃惚,如果她之前只是猜測,那之後便肯定,不幸言中了。岳高飛的軟肋,岳高飛當然會避讓,刻意的東西正是他的短處所在。
「結婚?」王琮撇開眼神,好象有淚霧染上了睫毛。「我愛的人英年早婚,愛我的人英年早泄。介于愛與不愛之間的,我沒興趣。我知道,沒結婚的老女人,會成為男人背後笑話呀?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愛我的人結婚算了。」
岳高飛不太適應王琮說話的方式,可是他又似找著與他一樣苦難的伴侶,所以,他嘆一口氣,指頭梳一下頭發,「議論什麼呢?那是你的生活,與誰都沒有關系。在婚姻這個問題上,我勸你還是謹慎行事。」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十年前,我來南方大學,正好你被留校。那時我就關注了你,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士。只是因為大你幾歲,所以,我未敢貿然主動去追你。而稍不留神,你與林老教授女兒林蓉閃電結婚。之後,我成為眾多關注者的一位。情感的失去人們常會以緣分使然作為托詞。我們總是與錯的人結婚,與對的人擦肩。」點點憂傷的氣氛似有若無地籠在她的臉上。
岳高飛沉吟,「不過人們又常常以緣份為自己最初的錯誤而開月兌。如果每一個人都還有一些耐心,那麼或許會減少一半的不幸婚姻。我很幸福,王老師,這點你看錯了。」岳高飛絕對不會讓王琮看出他的不幸,他委身于杜家確實不容易。但是這樁交易的婚姻絕不可以成為南方大學人人皆知的笑話
「是嗎?」王琮深望一眼岳高飛,她什麼都看得透,但是她有分寸感。「高飛老師,對我今天的著裝是否可以發表一下感言呢?這樣看我,是不是不太象一個老師了,倒象是一個**的女侍應。」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也很得體。」岳高飛應付地說。
「謝謝,雖然是虛詞,但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愛听。高飛老師,今晚林老教授的生日宴,你會如何出場呢?我們喝完咖啡,一道去吧。」王琮依舊笑意重新回歸臉上。
岳高飛听到晚上的生日宴,背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這倒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昨天晚上被林蓉下了通牒,那個教訓極其深刻,他不悄湊那份熱鬧。不讓去,也省了他在眾人面前演戲的艱難。不過沒有想到王琮晚上會參加生日宴,問題頂到這里,弄得他心里驚亂,「哦,我能怎麼樣呢?你也去嗎?」
「我當然去了,而且我還準備了一份禮物。對啦,你是林老教授的乘龍快婿,又是林老的得意門生。林老的七十歲大壽,可是你表現的最佳時機。我听說我舅說,陳雲逸市長也在受邀之列,還有更顯赫的社會明流會來。高飛老師,這個宴會可是你表現的秀場。」王琮笑意燦爛,但看上去有些假。
「我我,這,唉——」岳高飛搖頭,心言,我連入場的資格都被剝奪,何來是我的秀場呢……
咖啡店里耗去一個多小時,岳高飛心似乎一直在隱忍。但是他想,此時如果不在咖啡店里耗著,他該去哪里獨自悲傷去呢?咖啡,女人,沒完沒了的話,不如做一個听書的听眾,當是禮尚往來。而王琮則似找到可傾吐的對象,女兒的心事合盤吐出,而且說話時表情配合到位,靈感豐富象放了閘的水,妙語連珠。她又是漢語方面的專家,口吐蓮花本就不是什麼新奇的事。她無所不談,包括她至今未嫁的種種理由。
她不說話,必致冷場。岳高飛樂意讓王琮說,但是他大致有一多半的話沒有听進去。咖啡倒是正宗,這個下午他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時光在這間咖啡店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岳高飛後來又要了一杯。
酒以濃烈麻痹神經,咖啡以香氣霸佔神經。而比咖啡香更具殺傷力的是王琮身上的香氣。岳高飛不知不覺中陷入微溫的暗香繚繞之中,岳高飛好象在無岸無渡的時空穿梭中,倍受擠壓的靈魂得到極大的釋放。他讓自己只傾心于這香氣,而非坐在對面的女人。
「真香。」岳高飛不由自主地幽幽自語。
正在說著女兒閨閣話的王琮停頓下來,疑惑目光凝著岳高飛,問,「什麼?是指咖啡嗎?」
靈魂象被揪住的岳高飛失神地笑,他補充說,「也許是香水味。」
王琮染笑的眸光對上岳高飛的眼,怎麼搞了半天,岳高飛似才開竅似的,直到現在才感覺她今天為他而來所作的許多精心準備,包括身上為他特意用的香水,「哦,是LANCOMEMAGNIFIQUE的味道。哈哈,是不是感覺到有種飄飄忽忽亦真亦夢的感覺呀?」
岳高飛不敢急著往下接話,輕輕地晃頭,好象中毒很深,痴醉其中。這也算是一種肯定的回答,稍作停頓,他說︰「即有深谷幽蘭舒展的極致細香,又有玫瑰掠盡世間溫柔的高貴之氣。」
王琮贊許地連連點頭稱是,「高飛老師,你怎麼什麼都懂呀。我最喜歡與你這樣的人交往,聰明,睿智,博學,又懂風情。真是絕品男人。這款香水,我當時我猛一看到寶石藍的香水瓶子就喜歡的不得了。灼眼的神秘與妖冶與玫瑰的特有香氣,好象一下子就動了入了魂動了的魄……」
岳高飛投以善解人意的目光,微微凝視,算是對言者的一種尊重。岳高飛暗想,王琮既有學識,又有姿容。何故成為一個大齡剩女,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只要一對上岳高飛的目光,王琮的心便突突地亂跳。
後來,岳高飛想,時間不能總掌控在別人的手中吧,這不是我岳高飛的風格。我也該主動一些,他只會對他的童年到上大學這個過程的勵志生活侃侃而談,大學畢業到結婚之後的這個過程是一大敗筆。岳高飛具有演說的能力,即使很乏味的上山挖野菜與下河挖泥鰍這樣的小事,他也能說得驚天動地。
接下來的兩個人時間被岳高飛包圓了。
最後,當岳高飛打完收功,啜一口咖啡潤喉之時,王琮才插上話,「行啊,高飛老師,知道你知識淵博,但從未想到你竟如此健談。說真的,我感動了,你的童年,你的求學之路,以及你的上進,象一部勵志小說。你的對家鄉對父母的赤子之情統統讓我感動。我要送你的幾個字是孔子說的,仁者無憂,智者不惑,勇者無懼。高飛老師,我看好你,我也會支持你的。」王琮的語氣極盡真誠。
岳高飛眉飛色舞,心花怒放。不為王琮,只為在他情緒潦倒之時有一個認可他的知音,就象重新給他的肌體里注入一些鈣質。
王琮亮一下皓腕上的伯爵LimelightCity腕表,面色一驚,「哎喲,都五點半了。真是不知不覺。我們快走吧,該去你岳父的生日宴了。看我,听你說話我都入了迷,把時間都給忘記。這個下午真的太美好了。」
走?岳高飛怔住不動,忘我之時,也忘記接下去還有什麼新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