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兩個人都變了,當年的王儲皇起,心地善良且生性好玩,常常與自己廝混在一處,研究各類時新的玩意;現在的皇起,卻渾身充滿了危險氣息,讓他看不清模不透。
而尚宮羽,雖皇起失蹤的三年間已經變了許多,但此次一見,竟比幾個月前見到他的那次還要頹廢,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頹廢氣息,讓子期完全無法將眼前的尚宮羽和三年前蓂莢山頂和自己嘴貧的少年聯系起來。
三年前皇起在高城之上說要娶尚宮羽為妻,正是因為听了皇起那樣深情而又執著的告白,听到了尚宮羽嘶聲答應了遠去的皇起,他才幡然醒悟——愛,是要說出口的。
總是如他子期一般畏畏縮縮,那這一輩子又會與朱雀錯過,所以他毅然前往蓂莢山頂尋找朱雀,只為實現心中多年的夙願。
三年來,他圍追堵截,用盡了一切辦法,也因而練就了一副天下第一厚的臉皮,終于和朱雀走得很近,雖兩人並未成為戀人,但他覺得,能這樣靜靜地和朱雀生活在一起,便知足了。
況且,假以時日,朱雀一定會從心底接受自己。
三年前,因為皇起和尚宮羽,他堅定了不能放棄朱雀的決心,經過不斷地努力終于快要達成心中所願。而使自己開竅的皇起和尚宮羽,此時的相處方式卻讓人感覺異常古怪,子期不禁很是疑惑︰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中雖然疑惑,當著二人的面,子期卻也不便多問。
尚宮羽的精神狀況很是不佳,低垂著頭靠坐在軟塌上,白發柔柔地垂落,蒼白的臉上血跡顯得尤其刺眼。
子期看著他,再掃一眼凌亂的床榻,這才發現床榻之上都是斑斑血跡,直覺這床榻凌亂得曖昧,眼前陡然閃過香艷場面——子期不斷在腦中幻想,不自覺地臉越來越紅。
難道?難道他們方才行了歡好之事?可是,可是為什麼尚宮羽會搞得這麼慘烈?精神不佳不說,還滿臉血跡?
不僅如此,臥房地上那一連串的血色腳印,顯得凌亂而倉促,明顯是驚嚇之下倒退著退向床榻所致。
再看那血色腳印大小,赫然便和尚宮羽的無異。
難道……是皇起用了強?
子期眉頭緊皺,審視一般的眼神徘徊在皇起與尚宮羽之間。
「咦?怎麼這被褥上都是血跡?」朱雀指著被褥上的血跡,大聲詢問——不知何時,朱雀不再研究木質的雕花門,轉而研究起了尚宮羽身下的軟塌。
听言,子期心里暗暗急道︰朱雀這小子對這些事一竅不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尚宮羽將臉撇向別處,不言一語。
皇起復又戴上了面具,雲淡風輕道︰「羽受了點傷。」
朱雀听言,竟認真道︰「子期,那你快去看看他的傷勢。」
听言,子期嘴角微扯,看宮羽的傷勢?這種情形下,他們要做的是盡快退出這個臥房,留給皇起和尚宮羽獨處空間,而不是在這邊搗亂!
子期抹一把汗,干笑一聲,橫一眼朱雀,尋思著該用什麼借口出去。
皇起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也好,子期,你快快過來看看羽腳底的傷,有碎瓷片扎了進去,得盡快取出。」
「好。」
既然皇起開口,他留下來便不會顯得突兀。子期松一口氣,隨即上前查看查看尚宮羽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