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凡等人並沒有馬上離開德福飯館,而是在這呆上了三十分鐘,才走出德福飯館。
夜色朦朧,盛開的煙花,五彩繽紛,它雖美,它雖進入了陳不凡的視線,但無心去享受那一瞬間的美麗,反而有種虛幻的感覺,好不真實。發生這樣的事,嵐欣怡也有言沉悶,無心欣賞這道風景;忙著趕路。
易天海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隱蔽在德福飯店對面的角落,以逸待勞,等著他的出現;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陳不凡兩旁的人,居然是被自己嚇壞的兩個女孩,他們彼此認識。
現在才看清陳不凡的模樣,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似乎比自己的妹妹還小兩歲。易天海用想也知道那小伙子的鼻子肯定是被妹妹打的,紅腫得老高。
易天海心中有些疑惑,以妹妹的個性,應該直接把他殺了才對,更何況是非禮他的男人,怎麼這次要活的,似乎妹妹還想見到他呢?
易天海眉頭鄒起,左拇指刮了兩下嘴角,一臉的沉思,這兩女長得如花似玉的,似乎還跟這小子很熟,一女還扶著他的手臂,怎麼看也不像是婬賊呀,妹妹以前惹的事也不少,不會是她惹的禍吧,又是女扮男裝的,這青澀的小子也看不出呀,看來得先看看他們的落腳之處,再回去把事情弄清楚。
打定了主意後,易天海尾跟其後,跟到了武學學院,原路返回。現在已經很晚了,進出的人幾乎沒有看到,只是那恪盡職守的沈言還在那孤零零的坐著。
當沈言看到陳不凡後,起身走了過來,看著陳不凡那紅腫的鼻子和肩上的傷,急忙道︰「這是怎麼回事,弄成這個樣子!」
「沈爺爺,陳不凡受傷了,趕快給他敷藥吧。」嵐欣怡焦急的說道。
「不用了,只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陳不凡微笑道,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腦門有著微不可擦的細汗,一定很疼吧。
「你有事沒事我知道!我那有上好的傷藥,想來,你那也沒有準備傷藥,從我這帶點去,準沒錯!跟我來吧。」沈言沒好氣的說道。
陳不凡听到這似乎有些責備的語氣,右手不經意的模了一下鼻子,心中暖暖的;雖然是簡簡單單的、普普通通的話語,但陳不凡感動了,這份感動對陳不凡來說很特別,不是親情、朋友的那種關懷,而是陌生人對自己的那份關懷;這是陳不凡人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陌生人的關心,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人生的第一次總是讓人深刻的。
沈言的住處就在院門旁的矮樓房里,很近,所以很方便,這也是嵐欣怡求助沈言的原因。
沈言走在前,突然回過頭來,陳不凡等人差點撞上他。
「這麼急干嘛,死不了,我是想說,你兩個丫頭跟著來干嘛,去特生樓還有一段路呢,這小子可是衛生部的。」沈言對著兩女認真道,兩女、一男鋪面而來的酒氣,進入了沈言的鼻孔,不免狠狠的吸了兩息。
兩女看著沈言那有些陶醉的表情,心中偷偷的在笑,沈爺爺一聞到酒香,那就是天堂。只有陳不凡不懂,這「馬笑尿」的表情,還以為這老人老年痴呆呢,讓人擔憂。
「沈爺爺,其實他也是住在特生樓,所以一起回去也有個照應。」李曉雪恭敬的說道,李曉雪是個丫環,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還是有分寸的。
「哦~,是這樣嗎?」沈言看著陳不凡說道。
「是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陳不凡微笑著說道。
「嗯,那好吧。」沈言說著轉身走了,陳不凡等人跟在後面。
屋里一張床,床邊是兩個灰黑色的大、小木箱,幾把有了年歲的凳子,一張嶄新而又矮小的四方桌,牆角放著幾把劍,在這有些寬敞的房間里顯得很簡陋,陳不凡心想,這老爺爺可能就像這簡陋的房子,是個「簡單」的人。
沈言點上了燈,走到床邊打開了小木箱,取出了一瓶藥,走了回來,扒開陳不凡的衣服,解開之前李曉雪給他包扎的餐桌布條。新傷舊傷呈現在陳不凡的肩膀上,嵐欣怡心中一顫,這人不知吃了多少苦,被多少人欺負,才有這麼多的傷,對陳不凡有著憐憫之心。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看你身上的傷,怪叫人揪心的。」嵐欣怡感覺酒意被什麼東西一掃而空,溫柔的說道。
「這個習慣了就好,其實現在想想,挺好的。」陳不凡不但沒有表現出消極、痛苦的情緒,看那樣子反而挺滿足,還微笑了。
「啊,挺好的?」嵐欣怡大腦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大大的睜著眼楮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不凡,說道;心中卻想著,一個孤兒,從小在別人的欺凌下長大,怎麼還蹦出這樣一個極品,很能說明問題。
在基板山的這些年中,的確吃了很多苦,練武中一招一式都要達到最好,精益求精,只要有一點失誤或錯誤,馬林的皮鞭不是吃素的,在對打時,陳不凡的對手就是馬林,每次過招,在他的字典了根本就沒有心慈手軟這個詞,真刀真槍的就扎在陳不凡的身上,讓他時刻記得除了刻苦還是刻苦,打到對方,可惜陳不凡從沒有打到過馬林。
「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我的意思是說,雖然苦,你看我現在不是很能挨打嗎,還在苦中琢磨出了自己的招數、武功,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擺月兌了那個人的追殺••••••」陳不凡說著說著就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描述了一下,但只字不提真力高手,只說那人很厲害,為的是不讓沈言知道。
沈言知道這是真力所傷,因為這傷口比劍傷寬大,心中大為驚訝,幾人竟然能從真力高手的手里逃出來,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不免深深的看了一眼陳不凡。
「那人的確不對在先,但你也不要這麼沖動,年輕人吃點虧,不是壞事,好了,幫你敷好了,記得戴上這瓶金創藥。」沈言站起身來,拍拍手,笑呵呵的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沈爺爺,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一壇美酒孝敬你。」嵐欣怡笑著說。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你可真討人喜歡。」沈言一听到美酒,笑得合不攏嘴,還親自送幾人到門口,看著遠去的人影,繼續道︰「這小子,不簡單呀!」
夜深人靜,白星城一家偏僻的客棧,易天海走進了客棧,直奔易春秀的房間,而房間的情形是,小青在為易春秀擦著藥水呢,易天海像一頭牛一樣撞進來,把兩女嚇了一跳。
「哥哥,這麼急干嘛,嚇我一跳,難道是你抓住那欺負我的家伙了。」易春秀說的語速不快,因為語速快了,臉會火辣辣的疼,高興的說道。
易天海看著這副尊容,都差點認不出對面坐的是自己的妹妹,兩個臉蛋上的無掌印是出奇的勻稱、對稱,不免讓人想起樓下的那只抓老鼠的花貓,這也算是她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易天海雖然很氣憤,但也挺佩服那個年輕人的。
「沒有,我追到了武學學院,就回來了,你沒事吧。」易天海明知道有事,但還是說出來,畢竟是安慰的話。
「你看我這個樣,像沒事麼,哥,連你都沒有抓到他,他才多大呀。」易春秀說話的時候,淚水都冒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傷心流出的淚。
如果這張臉是別人的,一定會忍不住笑起來,只是看著這張有些怪異的臉,卻是笑不起來,關心道︰「你好好休息,別說話了,不說話你的臉會好受些,我一定會抓住他的,你放心。」
「小青,讓小姐好好休息,我們出去吧。」把妹妹扶到床上後,易天海對這身旁的小青說道,一起走出了房間。
在隔壁的房間里,只有小青和易天海,在昏黃的燈光下,易天海沉思良久,嘆了一口氣。
小青,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要有絲毫隱瞞,我們這次來白星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我們處事一定要小心,如果是我妹妹的不對,那必須道歉,今天那個年輕人進了武學學院,如果他下次帶著里面的人來討回公道,我們雖然不會暴露身份,但終是個麻煩。」易天海看著身前的小青,知道小青很會提自己的主子說話,才說了這麼一大堆。
「其實事情很簡單的,只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子,那個公子從那個失控中的馬蹄下救出了小姐,只是沒有想到小姐一拳打在了那公子的鼻子上••••••」小青埋著頭說道。
「為什麼要打他?」易天海有些疑惑道,心想,果然••••••。
「因為,因為他抱著小姐的腰。」
「後來呢?」易天海淡淡的說道。
「後來那個公子和小姐理論,結果沒說就走了,那公子就追了上去,後來的,少爺你也看到了。」小青趕緊說道。
「說真的,你這身打扮,我也看不出你是個女的,莫說他了,回去休息吧。」易天海揮揮手,心想,盼她去是不行了,做哥哥的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