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必定還有一更)
石頭往外望去,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圍在醫館前面的大多數都是身體強壯的苦力士,有些與他有交情,有些則有舊怨,這都是當初他當苦力士領頭的時候留下的,不過在金錢的驅使下,將全部的恩怨都拋開了,冷冷地站在醫館前面,只等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踏過石頭的軀體,將‘方氏醫館’砸為一片廢墟。
石頭的臉色隨著目光的掃過顯得越來越凝重,這些人如果真沖進來的話,一瞬間就能將他和身後的幾個人淹沒,根本就無法抵抗。
「大夫再不出來,我們就要砸了。」賊眉鼠眼的青年看到石頭臉上表情劇變,剛剛的恐懼立即消散,換而之是非常的得意和囂張。
「你是在找我嗎?」正當青年舉起右手,準備揮下讓身後的人開始砸醫館的時候,響起了一道略帶女敕音的童聲。
雖然醫館前面的街道站滿了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的聲音形成了嗡嗡的嘈雜聲,但這道童聲卻將嘈雜聲刺穿,清晰地傳進了每一人的耳朵中,嘈雜聲立即沉寂下去,偌大的街道非常的安靜。
所有人回頭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輛有些殘舊的馬車停在街道中間,兩位強壯的青年立在馬車邊上,而馬車的頂蓬上面則站著一位十歲少年,正是從洛城趕回來的方天宇和黑狗等人。
賊眉鼠眼的青年望向方天宇,眼神剛剛與方天宇凌厲的目光相遇時,他立即感覺一身寒意大增,渾身忍不住微微地顫抖起來,臉色非常的蒼白。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十歲的少年竟然會有如此凌厲的眼神,凝聚的殺意竟然能夠越過十幾米遠落在他的身上,讓他自心底發出無比巨大的恐懼驚慌,甚至不能自我。
青年感覺到熱鬧的街道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在他的面前是兩把銳利、殺氣十足的長劍,揮斬之下可以讓他斷為十八截。
「讓開,讓開。」
黑狗帶著十幾名苦力士擠開擁擠的人群,一字排開擋在醫館的前面,將那些準備砸醫館的人推了出去。
從洛城趕回來的方天宇,隔著大老遠就看到了聚集在醫館外面的人群,知道肯定是有人來鬧事了,急忙讓馬東回去找他們的苦力士兄弟來幫忙,而他則翻身上了車頂。
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從在襁褓的時候就與爺爺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過了十年,他把爺爺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所以他不能忍受任何人欺負傷害到爺爺。
剛剛賊眉鼠眼的青年在推爺爺,幾乎將爺爺推倒,他看得非常的真切,龐大的殺意從瘦弱的身體中迸發而出,籠罩著青年。
「啪∼」
方天宇從馬車頂上跳了下來,緩步往前走去,前面的人群紛紛往兩邊退去,讓出了一條通道,方天宇目光直視,始終沒有離開賊眉鼠眼的青年。
「是你在找我?」方天宇走到青年的面前,沉著臉冷聲問道。
「是、是他們找、找你,你醫、醫壞了他的家人。」在方天宇殺意的籠罩下,青年的牙齒都有些打顫,指著跪在病人旁邊抹淚的幾個男女老少說道。
在方天宇面前的壓力要遠比在石頭面前的大,面對石頭的時候,只是擔心被對方一拳打傷,最多也就打殘,而面對方天宇的時候,卻是毫無掩飾的殺意。
他只是一個收了別人一點錢財,為人出頭辦事的人而已,與病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系,在死亡的威脅之前,當然忍不住要打退堂鼓了。
「我暫時不想管什麼病人,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推我爺爺?憑什麼推我爺爺?」方天宇的語氣雖然仍是那麼的平靜和冰冷,眼神卻更加的凌厲,猶如兩把利劍刺出,讓青年根本就不敢正視。
「我、我、我……」青年驚得連連後退,雙腳發軟差點跪下。
「 嚓∼」
方天宇雙腳一錯,身影往前閃去,右手並掌成刀,劃出一片掌影切在青年的右手手腕上,青年的腕骨立即碎裂。
「啊∼」
青年痛得慘叫起來,左手握住右手腕,癱倒在地面滾動著,眼淚與鼻涕同時涌出,染上了烏黑的塵土,將蒼白的臉染得一塌糊涂。
方天宇並沒有就是罷手,走上前去,用腳尖在青年的肩關節和股骨頭上點去,「啪、啪」幾下就將青年的四肢卸了。
青年的右手手腕傳來劇烈的疼痛,但是四肢月兌臼之後又無法用力,只能躺在地上大聲慘叫著,身體不斷地扭動,顯得非常的痛苦。
圍著的苦力士臉色一邊,急忙往後退去,在‘方氏醫館’外空出了一個方圓兩丈的空間,沒有人敢再喊著要砸醫館。
方天宇出手快速,招式毒辣,一個照面就將人廢了,並且廢的非常的徹底,這種手段很多人都沒有見過,就連那些經常為接活而打架爭斗的苦力士,在看到地面青年的慘狀時,也不禁心底發寒。
石頭和黑狗則是更加的吃驚,石頭只知道方天宇醫術了得,卻絕對想不到身手也這麼靈活,出手竟然如此冷酷。
黑狗心底也在發寒,他見過方天宇出手,當時只認為對方不過是因為對人體熟悉,利用敏捷的身手取巧才贏了馬東的,可是看到剛剛那一下掌刀,他就知道方天宇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一刀如果切在脖子上的話,絕對能要人命。
「大、大夫,我、我錯了,請、請救救我啊!」地面的青年可憐地望著方天宇,不斷地道歉哀求著。
「這是對你推我爺爺的懲罰,想要治傷,就去找讓你來鬧事的人。」方天宇是一個大夫,所謂的醫者仁心,他當然也有,不過這只是對普通的病人而已,對于敵人那是絕對沒有丁點的仁慈之心。
方天宇沒有再理會青年,轉身走到躺在地面的老者身邊,蹲了下面為老人把了一下脈,卻發現老人脈搏正常,身體無恙,之所以會暈迷不醒,是因為中了迷藥和麻藥。
「才叔,準備人參五錢、生甘草三錢、陳皮五分、半夏一錢……以水煎成一碗給他服下。」方天宇招手叫來陳有才,低聲對他說道,這個藥方可以解麻藥,喝下去不用半刻鐘,麻痹的感覺就會消失。
「你、你要干什麼?不要害我爹。」當方天宇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準備為老者下針的時候,跪在老者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急忙說道。
雖然方天宇的殘忍手段讓他極其驚恐,至今仍然處在不知所措之中,但是看到方天宇拿出銀針即將刺在他爹身上的時候,仍然勇敢地上前來阻止。
「我不是害你爹,而是要叫醒你爹。」方天宇溫和地說道,此時的殺氣早就收斂入體內了。
在他陰冷殺氣面前還敢出言阻止的人,肯定不會是別人請來的托,應該是病人的家屬,並且應該不知道這次事件隱藏著的陰謀。
「叫、叫醒他?我爹他沒事?」中年人悲傷的臉立即露出了驚喜。
他爹昨天是因為受涼有些感冒,中午來過‘方氏醫館’就診,但是在方天宇給他診斷之後,就拿了藥回去,吃了兩劑後基本上就好了。
可是今天早上有人跑來通知他,說他爹在集市突然暈迷不醒,經過‘仁心醫館’的診斷,確定是因為昨日在‘方氏醫館’的醫診不當,導致身體不適,才會陷入暈迷當中的。
在被‘仁心醫館’的大夫誤導和旁人的慫恿扇動之下,帶著一幫親朋好友浩浩蕩蕩過來‘方氏醫館’,準備討回公道,他不知道這一切都在別人的安排下發生的,他們一家只不過是田一丙用來對發方天宇的棋子罷了。
「等一下你就知道。」
隨著方天宇的手起針落,很快就在老者的身上和頭上刺下了十幾針,在運針兩遍的時候,一陣陣汗水從老人身上冒出,很快就染濕了衣裳。
「掌櫃的,藥煎好了。」沒有多久,陳有才就端著煎好的藥汁出來了。
「給他喂下去,再準備幾碗溫開水。」方天宇收起銀針,對陳有才說道。
方天宇剛剛的針法,是讓老者大量出汗,將體內的迷藥和麻藥盡快排出來,這個時候的人是需要補充水分的,否則可能會導致月兌水,造成新陳代謝障礙,嚴重是會虛月兌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在方天宇的銀針控制下,還不至于會出現月兌水的情況,在收起銀針之後還有藥汁和溫水補充,對身體不會造成絲毫的傷害。
「小宇,怎樣了?」方老臉色凝重地低聲問道。
這可是關系到方家的名譽,即使現在沒有多少人還記得當初聲譽聞名于天下的方家,但藏在骨子里的驕傲,仍然不允許他們將祖先的名號抹黑。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中了迷藥和麻藥而已,應該是有人想要鬧事,故意來壞我們醫館的名聲的。」方天宇平靜地說道,他知道是田一丙想以這種方式來陷害他,以達到讓醫館關閉的目的。
不過對方明顯低估了方天宇的醫術,以為他無法喚醒陷入了深度昏迷的人,他們就正好借著這個理由砸了‘方氏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