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仁心醫館’的人在陷害我們?」方老緊皺著眉頭,雖然自從來了集市之後,他就很少走出醫館,但大概還是知道一些關于‘仁心醫館’的事情。
上次黑狗他們想砸了醫館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卻想不到對方這麼陰險卑鄙,竟然通過給人下藥來進行陷害。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方天宇早就預料到‘仁心醫館’會來鬧事打壓,因為他們想要繼續大量斂取不義之財,就不能讓集市有其它的醫館存在。
「啊?我、我這是在哪里呢?」半刻鐘時間不到,暈迷的老者悠悠醒轉過來,看到四周圍著那麼多人,感到非常的茫然無措。
「爹,你醒了?」
「老頭子,你沒事吧?」
……
看到老者睜開眼楮,圍著他四周的親朋好友,紛紛親切地問著話,只是老者剛剛醒來,神智仍然沒有完全恢復,顯得有些無神木吶。
「讓他喝點水,先休息一會。」方天宇指了指桌上的兩碗水,對老者的兒子說道。
迷藥和麻藥與酒精一個道理,服下之後就會滲入到血液中,只有將它們沖淡和排出來,人就不再受影響。
剛剛出了一身大汗,老者體內的迷藥和麻藥大部分都隨著汗水排出了,再灌下兩大碗溫水,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爹,你怎麼會突然昏倒的?」看到老者的眼楮恢復清明,老者的兒子忍不住問道,他也不想與‘方氏醫館’鬧下去,一來方天宇的手段太過于殘忍了,那位青年都已經痛得暈過去了,二來也不敢得罪‘方氏醫館’,否則以後就沒地方看病了。
「今天早上我賣掉了兩只雞之後,在茶館里喝了杯茶,接著就感覺天旋地轉,以後的事情就記不得了。哎呀,幸虧銀兩還在。」老者被家人扶起來時,急忙模了一下胸膛,感覺賣雞的銀兩沒有丟失,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听到老者的話,明眼人都知道他是遭受了暗算,被人在茶水中下了迷藥,在暈倒的時候引起了茶館的慌亂,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將他送去‘仁心醫館’的,只知道大夫說是因為吃了‘方氏醫館’的藥所致。
這個時候早就有人去通知老者的家人了,等到他家里來到之後,眾人便鼓動著要去‘方氏醫館’討過說法,將庸醫趕出集市。
「兄弟,別相信你爹的話,誰會無緣無故下藥害你爹啊,他肯定是被‘方氏醫館’的人下了藥才會這樣說的。只要你願意,我們立即幫你拆了‘方氏醫館’。」
「對,庸醫必須鏟除,否則將會害死更多的人。」
「‘方氏醫館’必須要拆了。」
……
賊眉鼠眼的青年是這次鬧事的領頭,現在被廢了之後,策劃鬧事的幕後者卻不願意就這樣無功而返,暗中又推出了一個中年人做領頭,他一說話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呼應。
「誰敢拆‘方氏醫館’,我們就拆了他。」突然,人群外圍傳來一聲高喊,此人正是居住在醫館附近的王屠夫。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兩個孩子先後得病,都是在‘方氏醫館’里醫治好的,並且總共才花了五十文錢,如果像往常一樣到‘仁心醫館’去的話,估計五兩銀子都未必能夠治好,所以他絕對不相信醫館的小掌櫃是庸醫。
看到有人來鬧事,想誣陷‘方氏醫館’,不禁大怒之下,從家中抄出兩把殺豬刀,面對四五十名苦力士也不畏懼,力挺‘方氏醫館’。
「誰敢拆‘方氏醫館’,我們就拆了他。」
隨著王屠夫的挺身而出,更多從屋內走出來的人們也在高聲喊著,有的拿著菜刀,有的拿著鋤頭,慢慢走向‘方氏醫館’,將準備鬧事的苦力士團團圍住。
自從‘方氏醫館’開門以來,他們沒少到醫館來就診,對于醫館小掌櫃的醫術和人品都很了解,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鬧事,他們當然不願意看到醫館被砸了,否則以後又將陷入有病不敢治的困境。
準備鬧事的苦力士望著正在不斷靠近的人群,不禁臉色一變,他們是身強力壯沒錯,但面對拿著各式武器的幾百人,他們肯定會被踩成肉醬。
「走吧,今天這事做不成了。」幾個領頭的苦力士相互低聲商量了一下,趁著憤怒的人們還沒有形成合圍之勢,帶著自己的人快速離去。
「啪∼」
站在酒樓二樓的田一丙氣得摔碎了一個茶杯,臉色陰沉地望著‘方氏醫館’前面的人群。
他的計劃不但沒有成功,還讓‘方氏醫館’將民心凝聚了起來,並且還把‘仁心醫館’的名聲比了下去,這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本來到‘仁心醫館’就診的人數就在不斷減少,這次事件一旦傳開,估計以後都不會有人會去了。
「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田一丙極怒之下拂袖轉身離開,海子心驚膽戰地跟隨在他身後。
當田一丙出錢請來的苦力士離去之後,老者的一家人在千恩萬謝後也離開了。
「謝謝各位大叔大嬸和兄弟姐妹的相助,感謝的話也不多說了,只要你們不讓‘方氏醫館’關閉,那麼‘方氏醫館’就會一直開下去。」方天宇站在醫館門口,抱拳向著各位趕來幫忙的人們致謝。
他心頭也有些感動,雖然平時有為他們醫治病痛,收取的費用也很低,但大家願意冒著危險來為他助陣,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也是非常的難得。
「小掌櫃客氣了,‘方氏醫館’能夠開在這里,是我們這些貧苦人家的福氣,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被人毀了的。」
「沒錯,我們都需要‘方氏醫館’,所以一定會守護好它的。」
……
‘方氏醫館’的威脅解除了之後,眾人與方天宇客套了幾句也都散開各自回家了,只剩下醫館的人和黑狗帶著的十幾個苦力士。
「才叔,給兄弟們每人發一百文錢,沒有他們的話,醫館估計已經被砸了。」在危急關頭,這些苦力士都沒有恐懼退縮,讓方天宇對他們的好感大增。
那天黑狗來鬧事的時候,方天宇還真想卸幾個人的手腳,讓他們受受罪的,不過後來石頭出現化解了雙方的矛盾,而黑狗等人的態度也誠懇,才令方天宇對他們有所改觀。
「一、一百文?」
陳有才還以為自己听錯了,現在醫館的收入一天也就兩三百文左右,如果每人發一百文的話,就得花去一千多文,也就是一兩多,這得五六天才能賺回來啊。
方天宇的大方也讓黑狗等人有些吃驚,要知道三個人陪著跑一趟洛城,加上租借馬車的費用也才三百文啊。
「給吧,都是自家兄弟,不要計較那麼多。」方天宇點了點頭說道,人家能夠在危急的時候挺身而出擋在前面,這足以說明他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黑狗,現在你們活不多,你看可不可以找三個能打的幫我看著醫館,我每個月付給他們每人五百文。」
以今天的情形來看,‘仁心醫館’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後續還不知道會出怎樣的陰謀詭計,方天宇不擔心自己,但卻擔心年老的爺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陳有才夫婦。
「可以,當然可以了。」
這個活對于已經陷入困境的黑狗等苦力士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從此之後他們不需要再擔心交不起房錢了,也不用擔心吃不起米飯,每個月有固定的一千五百文錢收入,這足夠十幾個人的生活費用了,平時再勤快一些接些活的話,還能省下一些銀兩送回家中。
「掌櫃,這、這個開銷會比較大啊!」
陳有才這個帳房先生看到方天宇眉頭不皺一下,幾百文亂花出去,不禁感到非常的肉痛,臉上肌肉在不停地抽搐著。
為了妻子的病,他苦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生活開始有些起色,他真的不願意再回到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錢財乃身外之物,賺來就是花了,別太小氣了。」方天宇從馬車中拿出一個錢袋扔給陳有才,里面裝著今天賣草藥的五十兩銀子。
方天宇肯這麼大方花錢,確實是因為醫館需要有人保護,另外倒賣草藥也能夠獲得較大的利潤,每個月多花一二兩銀子將黑狗等人留住,這算是幫了他們,也算是幫了自己。
「這麼多銀兩?哪里來的?」陳有才提著沉甸甸的錢袋,打開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再次被震驚了。
「賣草藥啊。」說實話,當時沈掌櫃報出這個價格的時候,方天宇也被震驚了,他也沒有想到能賣這麼高的價格,這批草藥的成本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兩,在經過晾曬整理之後,在洛城就賣到了五十兩,幾乎是翻番了。
「石頭,從明天開始,不,從今天開始多花時間去收草藥,越多越好。」陳有才看到草藥的利潤這麼高,都恨不得把醫館關了,重新把藥鋪開起來。
不過他不知道,草藥只所以能賺這麼多,完全是因為沈掌櫃看在‘九天堂’田老的面子,才會給方天宇這個價格的,否則最多也只能賺個五六兩。
當天晚上,馬東和另外兩位苦力士白樹榮和朱家慶就留在醫館內,由他們三人來負責醫館的防衛。
當夜深之時,因為已到了夏末初秋時分,夜風已經顯得清爽,銀月照亮著大地,灑上了一片銀灰色的月光,集市除了偶爾幾聲家犬的吠叫之外,一片寂靜。
突然,集市南面閃出五個人影,刀劍在月光下不時閃起寒光,月色下模糊可見幾人神色焦急,身上還染有血跡,而行走在中間的那位,身上還背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