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東流的身體前不久才完全恢復,被至陽之毒和元陽果改造過的軀體,擁有了極其強大的力量,而付家老祖傳授給他的功法,最適合他如今的體質,因此施展出來後,威力加倍,自然不是這些人可以相抗的。
「別動,他是修士。」見到頭戴盔甲的青年重傷落敗,另外兩名青年準備上前再戰,卻被裘袍青年伸手攔住了。
「你很強大。」
裘袍青年看了一眼長刀上焦黑的指痕,然後抬起頭來,望著已經收回手指、兩手背負在身後的付東流,臉色陰冷地說道︰「但修士不得隨意傷害俗世中人,你違規了。」
當年,付家老祖以為付東流是九陽絕脈,因此將積累的財物換取了一些功法,帶回俗世中,偷偷傳授給他,目的就是希望通過修煉這些功法,可以保住他的性命,誰能想到,這些功法竟然如此的強大呢。
然而,無論人在修行界,還是在俗世中,只要踏上了修行之路,修煉了功法神通,那麼就算是修士,是修士便不能違反修行界用于約束修士的規矩。
「我是自保,所以算不得違規。」付東流臉上依然充滿了陽光一般溫和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我總不能任人宰殺而不還手吧。」
裘袍青年臉上露出一絲微諷的冷笑,說道︰「既然你是修士,那麼我殺了你,也不算違規。」
剛說完,裘袍青年便將裘袍往身後一掀,裘袍就像狂風中的旗幟一樣向上揚起,獵獵而響,在他身後仿佛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得塵土飛揚翻滾而去。
右腳緩抬急踏,落在被冰雪冰凍成堅硬如鐵的地面上,無聲地陷入了兩寸,密密麻麻的裂紋從他的腳下向四周蔓延伸展出去,其中一條裂紋觸砰到插在地上的長刀。
「嗖∼」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長刀從地面拔起,向著上空射去,帶起了無數的沙石泥土。
然而長刀並沒有沖向高空,在離地面一米多的時候,便被裘袍青年一手抓住了刀柄,一步往前,長刀揮斬斜劈,耀眼的刀光再次閃起。
刀是同一把刀,刀法是同一式刀法,就連斜劈角度和掃出的刀光都是一模一樣的,然而裘袍青年和頭戴盔甲青年揮刀形成的刀勢,卻是天壤之別。
頭戴盔甲青年斬出的刀光,是映照自陽光的,而裘袍青年的那片刀光,卻完全是由他的真元所化的,刀勢自然是翻了好幾倍。
付東流收起了微笑,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對方在得知他是修士之後,還敢對他出手,說明對方也是修士,可能還是一個比他要強大的修士。
五指向著手心合攏緊握成拳,柔和的光芒從拳面上冒起,然後形成一道道細長的光芒,猶如將灑落在白雪大地上的陽光都吸收了過來,形如散開一身尖刺的刺蝟。
付東流舉拳而起,迎向劈落的長刀。
刀拳相交的一剎那,依附在長刀表面的刀光立即崩散成無數的光點,緊接著是堪受重擊的長刀分崩離析,碎成了細微的鐵片,與光點混合在一起之後激射而去。
付東流拳頭上的光芒也在那一瞬間黯淡然後熄滅,在他的拳面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的,淺淺的刀痕。
真元入袖形如鐵板,方天宇一揮衣袖,便將射向林力和他的那些光點和鐵片抽飛,雖然他可以無懼于這些,但林力卻未必能夠抵擋的住。
裘袍青年往後退去三米,踏在地面的雙腳,將夾雜著冰塊的泥土向著兩旁翻開,硬生生犁出了兩道長長的溝,當他停下之時,發覺手中只剩下了刀柄,有些意外地望了方天宇一眼。
付東流兩腳陷入地面,踩出了兩個布滿細密裂縫的腳印,臉上泛起一層猶如朝陽初升灑遍人間的淡紅色霞光。
片刻之後紅光隱去,付東流收回略有顫抖的拳頭,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說道︰「很可惜,你殺不了我,相反,我們卻可以將你殺死。」
裘袍青年望了一眼牆壁上那些細密的小洞,那是剛剛被方天宇衣袖抽飛,射在牆上穿透而過形成的,這就說明,方天宇也是一個修士,並且是一個實力比付東流還要強大的修士。
如果只有付東流一人,他可以保證不敗,但加上一個更加從容淡然、年紀更小卻實力更強的方天宇,他真有可能被打敗,甚至殺死。
「大膽刁民,竟敢對董公子無禮,立即跪下磕頭,可以饒你們不死。」一位青年跨步而出,擋在方天宇等人與被喚作董公子的裘袍青年之間。
該青年鷹鼻鷂眼,粗長的雙眉貼近眼楮,說話之時眼中閃爍著光芒,在得知付東流為修士並擊退董公子之後,還敢出言怒喝,想必幾人的身份不凡,或者說董公子的身份不凡。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從來就不講究身份地位的人,或許是因為出手幾次,讓付東流戰意高昂,一步踏出,拳意再起,轟擊在鷹鼻青年的胸膛上。
他們所穿的盔甲,在胸前處是一整塊微微有些隆起的寒鐵,連接到肩膀和後背,其它地方大多數是像魚鱗一樣的寒鐵鱗片,這樣既可以保護身體,又不至于影響到行動。
寒鐵經過煉制形成盔甲後,堅硬無比,可擋刀劍,然而卻在付東流的拳頭下坍塌下去,撞擊到鷹鼻青年的肉身上。
鷹鼻青年的刀還沒有來得及拔出,便被轟擊的倒飛而去,于半空中長噴一口鮮血,如果不是盔甲打造的精巧,將付東流的拳力分散到整個胸膛和雙肩去,身後又有董公子將他接住卸去部分力道,這一下估計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你們這是找死,竟敢連續傷人,可知道我們是誰?」剩下的一位「鏘」一下拔出長刀,聲色俱厲地怒斥道。
方天宇微微一笑,無懼于他手中的長刀,上前兩步走到青年的身前,說道︰「不管你們是誰,殺人獵狗、無故傷人,還強闖民宅想要搶奪他人物品,做的就是不對。」
青年譏誚地掃了一眼驚恐站立在一旁的婁西忠一家,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們即將奔赴戰場殺敵,抵抗蠻人的入侵,以鮮血和性命保護雲來國,保護這些賤卑的人,難道殺他們一條狗,拿他們一些食物都不行嗎?」
方天宇諷刺一笑,說道︰「既然你們是保護雲來國的,那為何還要掠奪他們的財物?既然是要保護他們的,那為何還要傷害他們?你們這麼做,與日夜想要入侵的蠻人有何區別?」
青年聞言張大著口,不做該作何回答,臉上陣紅陣白。
「你們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我們走。」
董公子知道今天不可能討到好處,于是扔掉手中的刀柄,腳下一踏就騰空翻身上了馬背,一拉韁繩掉頭準備離開。
「不道歉留下傷藥費就想離開嗎?銀兩留下,或者,人留下。」方天宇身影一閃,越過了擋在前面的青年,擋在董公子的馬匹前方,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