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下,地道之上,生于天地之間的眾生人人平等,每一個人都有其存在的作用,我與付東流擁有如今的實力,那是因為我們各自有不同的機緣。既然你也不遠千里來到了,想必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你現在實力不高,不代表永遠都不高,說不定到了那里,你得到了大機緣,然後將我們遠遠拋在身後呢。」
方天宇背對這夕陽,站在山頂的最高處,瘦小的身影投出的影子遠遠落在山腳下,然而他望向北方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期待和自信。
林力「呼」一下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大聲說道︰「沒錯,想要得到便要付出,我不能怨天尤人,我要主動去爭取。」
方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才像個男人,天將要黑了,我們下去吧。」
「走,哎呀…….」
樂觀的林力再次找回自信,也找到了目標,內心的失落盡數吐出,雄心壯志地大步往前踏去,誰知腳下一滑站立不穩,整個人直接從山頂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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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三人在婁西忠家里留宿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便離開了,繼續往北行走。
林力心結已經解開,恢復了平常樂觀和活躍,跟在方天宇和付東流身後,嘰嘰喳喳說過不停。
一如往常,他們沒有沿著道路行走,而是越過荒野、河流和矮山,以最短的距離快速向著戰場行進。
「哎喲、哎呀……救命啊。」
當他們跨過被冰封的一條大河,踏上一條通往北方的官道後,隱約听見了一陣陣痛苦的申吟聲。
「前方好像有人受傷了,我們加快幾步,上去看看。」方天宇從聲音的來源,判斷出聲音的方位,率先踏步掠出,向著前方飛掠而去。
掠出十丈左右,三人發現路旁躺著一位中年獵人,臉色發青,呼吸有些困難,表情非常的痛苦難受,整個手掌都紅腫不已,而大拇指更是呈現出紫黑色。
方天宇掠身到他的身旁,拿起右手一看,發現他的大拇指上有一排牙痕,其中有一對大齒痕,很明顯是被毒蛇所傷。
「怎麼回事?」付東流問道。
「被毒蛇咬傷了。」方天宇說道。
林力不解地說道︰「在這冰天雪地里,怎麼會有毒蛇出現呢?即使有蛇,也早就躲進蛇洞避冬了。」
「有可能是因為被驚醒之後,對他進行了襲擊。」
付東流沉聲問道︰「嚴重嗎?」
方天宇沒有回答,而是兩手抓住獵人的衣袖用力往兩邊一撕,「嘶」一聲,中年獵人的衣袖被撕成了兩半,露出了整個手臂。
手臂與手掌一樣,都是紅腫不已,毒蛇的毒液肯定已經蔓延到肩膀之上了,獵人的意識有些模糊,在不斷痛快申吟著。
方天宇一指點在中年獵人的心口上,真元渡入他的體內,為他護住了心脈,以免蛇毒攻入立即斃命。
一道寒芒閃起,中年獵人大拇指被蛇咬傷的地方,已經被匕首劃開了一個傷口,方天宇望向付東流說道︰「你的真元具有溫熱氣息,是陰穢百毒之物的克星,你來為他逼毒。」
「沒有問題,不過應該怎樣進行才好?」付東流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你運轉真元進入他的體內,我來引導。」
付東流點點頭,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上光芒驟現,點在中年獵人的額頭,一道紅光沒入他的頭部,然後身體出現了一道繞身一周的光環,從頭部向著腳下移動,最後隱入了體內。
方天宇運轉真元,引導付東流的真元在中年獵人的體內運行,驅除那些通過血液傳到全身的毒液。
經過方天宇的引動和付東流溫熱真元的運行,中年獵人體內的毒液以及被毒液破壞了的血液從拇指的傷口中緩緩流出,發出一陣腥臭的味道。
「噠噠噠……」
正當兩人為中年獵人驅毒的時候,官道上響起了一陣密集而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密而不凌亂,沉重猶如戰鼓,隔著極遠便震動人耳,讓地面顫抖不斷,從聲音則可知道,這些馬匹全是上等好馬,並且有百匹以上。
雖然冬天即將過去,但落在官道上的積雪未融,積雪之下又結上了一層將近兩寸後的堅硬冰層,然而在裝上了沉鐵制成的馬蹄鐵的馬蹄下,積雪被激起翻開一蓬蓬雪花,冰層下塌碎裂成沙,夾雜在白雪中向外射去。
一匹馬每落下一次馬蹄,便會有雪花和碎冰濺起,幾百匹同時奔行的時候,便會形成猶如滾滾煙塵一樣壯麗的景象。
馬隊速度很快,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覆蓋在官道之上的冰雪,沒有多久便來到了方天宇等人之前,處于馬隊之前的是二十位身穿黝黑戰甲的雲來國將士,臉上面無表情,身上散發出冷厲的氣息,座下的棗紅色馬匹異常高大威武,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百多名青少年,身上服飾各不相同,然而卻有著形如董公子一般的高傲和驕傲。
或許是因為來不及放慢馬匹的速度,又或者是因為急于趕路,即使在經過方天宇等人身旁時,也沒有絲毫的停頓,所以激起大蓬的雪花碎冰便射向他們。
林力眉頭一皺,身子一側背對著官道張開了外套,擋在方天宇等人之前,以身體擋住了覆蓋向路旁等人的冰雪。
「篤、篤、篤……」
激射起來的冰雪,彷佛千百支箭羽,射在林力張開的外衣上,發出了如箭入木的聲音,再激射起如霧一樣的雪末冰碎。
突然,在急速奔馳的馬隊中,剛剛走到方天宇等人旁邊的一匹駿馬沖了出來,猛然嘶叫一聲,高高抬起了兩個前腿,向著林力頭頂踏下。
馬蹄在半空砸下勢沉力大,即使是鐵板,也會在被一踏之下而彎折,事出突然,林力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合攏雙手,準備迎擊馬蹄的時候,兩個馬蹄已經到了他的頭頂。
當方天宇雙眸一縮,手間寒光一閃握緊匕首,準備出手將馬蹄切斷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馬隊的最前面飛掠而來,手掌在馬蹄上一托一撥,便將馬匹推得轉了一個方向。
「咚∼」
馬蹄落在官道路面,踏出了兩個深坑。
「抱歉,馬匹不知為何突然驚慌起來,不受控制,差點傷及無辜。」馬背上的青年抱拳向返回來的將士說道。
該青年雖然表示歉意,卻不是對方天宇等人說的,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神態倨傲,對他們不屑一顧。
將士冷眼掃了他一眼後,冷聲說道︰「回列。」
青年冷眼掃了方天宇等人一眼,嘴角微翹露出一縷冷笑,然後一拉韁繩,便加入到奔跑的隊伍中,快速策馬離開。
「你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他的話,讓他離開吧?」蹲在中年獵人身邊的方天宇,看到他拇指的傷口流出鮮紅的血液後,站起來對將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