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牆紅瓦,雕欄玉砌;碧波湖水,紅粉花開庭院深深,鎖得住的是人,倦怠了的是心。再富麗奢華又如何?院落終歸是院落,是死物,終歸冰冷冷的不帶半點溫度。
還記得游廊盡頭的梅林小苑里,兩個丫鬟,強行把她嬌弱的身子按倒在地。執杖的小廝打的她是血肉模糊哭喊著,換來的是耳邊撕心裂肺的謾罵怎會如此?
掙扎著抬起頭來,撞進了上首者陰冷可怖的眼神中,心里了然。她再也留不得,這便是听了不該听的代價!何其無辜?
「給本夫人往死里打,打到她招了為止!」
可笑!招誰是奸夫?哪來的奸夫?一向循規蹈矩,怎的一夜過來,卻成了背著夫君偷漢子的**蕩婦了?想治她的罪,何須這般處心積慮!
「老夫人開恩啊!再打下去,姨太太大概大概就不行了」她那待之親如姐妹的婢女紫兒,那目睹她與她的奸夫夜半房中幽會的好姐妹,從人群外沖了出來,跪在地上,好不淒涼。
「閉嘴!本夫人心中自有論斷,何時輪得到你這個賤婢出來插話!來人啊,拖下去掌嘴二十!」
「是!」兩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領命上前,架起跪在地上的紫兒,拖了下去。
「老夫人饒命您答應過奴婢的,保姨太太不死!您答應過的」
傻丫頭,事情早已成了定局,何苦呢?
氣息微弱,意識也逐漸開始渙散了。心心念念的人兒,如今還纏綿病榻之上,生死未卜,嗚呼哀哉!
還能無恙醒來嗎?嘴角掛上一抹淡笑,真懷念他的雲淡風輕他大概都快忘記了,他都已經睡了三個多月了,很久啦!他大概都不知道,跟在他身邊的小丫頭,如今已成了他的妾!他更不知道如今這小丫頭被冠上偷人的罪名,即將被活活的打死
丫頭大了,可以娶來為妻了她一直記得,他怎能說話不算數?
竭力的再次抬起頭來,深深的望著上首者。
「停!」老夫人一聲令下,兩旁執杖的人紛紛停了下來。有什麼區別,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願意招供了?」老夫人自顧理了理衣襟,一臉的勢在必得,「早點招出來,不就少受些皮肉之苦!」
「說說什麼」且看那癱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微昂著頭,蠕動著嘴角,卻聲如蚊吟,「覓荷!你上前仔細听听去!」
「是!」老夫人下首的丫鬟領命湊上前去。听罷後,臉色劇變。
「是誰?」老夫人著急的站起了身,「快說,是誰?」
「奴奴婢不敢說」覓荷抖著身子,怯怯的跪倒在地。
「說!本夫人恕你無罪!」
覓荷絞著衣擺。惶恐的看了眼老夫人,又瞥了瞥趴在地上暗自冷笑的女子,咬咬牙,心一橫,便將剛才所听之話一五一十的上報了上去。
「她她說,奸夫是是二少爺」
「什麼?」老夫人瞪大了雙眼,身子踉蹌的晃了晃,幸虧邊上有個激靈的丫頭扶住了,才沒跌倒。
四周安靜的使人壓抑,只聞老夫人呼呼的喘著粗氣,想必已經憤怒至極。下人們低著頭,不敢言語,生怕一有異動就惹得主子不高興,禍及自己。再看那女子,卻突兀的笑了開來。
「哈哈哈哈」她使勁全力讓自己笑得大聲,笑得暢快,「老夫人,您這下可滿意了?」
「你你」剛緩過來的老夫人,又上氣不接下氣了,臉憋的通紅,指著地上那女子,卻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夫人,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一邊幫扶的丫鬟趕緊給老夫人揉了揉胸口,這才使她臉色有了好轉。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繼續給本夫人狠狠的打」
噗一股腥甜之氣翻涌而上,終于是噴吐了出來。胸口不再悶悶的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