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橁將韋毓喚身旁,貼著耳朵對她一陣囑咐,韋毓連連點頭。
「慢。」
幾名衙役高高舉起水火棍分別打向素清硯和劉克莊時,只見一把長劍與一支令牌穩穩接住了兩根棍子。執刑的衙役們一臉驚恐,他們是最清楚自己這一棍下去有多大力的啊,這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接住了,這……
「大膽!來者何人,竟敢擾亂公堂。」知州大怒。
韋毓舉起握著令牌的手,令牌上雕刻著清晰有力的銘文︰一品侍衛。嚇得年邁的知州立即下坐,恭敬的下來給韋毓行禮。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一品侍衛可是比自己高了四個品階。
「不知大人到此,有失遠迎,實在失禮啊。」知州一臉諂媚,看的韋毓一臉冷然,頓時冷汗淋淋。
「大人定要為小女子做主,小女子冤枉啊,」素清硯有冤無處申,見得這老糊涂的知州對韋毓如此恭敬,便掙扎起來。
「你放心,我定會為你伸冤。」說完,韋毓也不理知州衙役等人,徑自走向廳堂正前方的案幾上。
「我……本大人方才在下邊听審已久,此事來龍去脈已經了解了大概。現在本大人只問鄭先一句,鄭先,你可還記得本大人?」
韋毓此話一出鄭先一陣茫然,而後搖頭。
「那你可還記得頂上的發髻是如何被削掉的?」
韋毓又是一問,直問得鄭先一陣膽寒,良久,定了定神理直氣壯道,「大人,小人頂上的發髻以及臉上的淤痕是素清硯這個賤人伙同其奸夫毆打所致。」韋毓听他滿口粗話,秀美微顰。
「本大人在問你一句,你方才所說的可是實話?」「回大人,小人句句屬實,絕無隱瞞。」鄭先依舊理直氣壯,仿佛他便是對的。
「想來鄭先你是忘了本官手里的這柄劍,所以連帶著忘了本官。」韋毓冷冷瞥了他一眼,鄭先只覺得全身冰涼,昨夜在霽涼房中的種種立刻浮現。
「大人恕罪啊!小人卻是隱瞞了大人,小人頂上的這發髻是因小人昨日沖撞了大人,被大人削去的,臉上瘀傷也是小人逃命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所致,與素清硯、劉克莊他二人無關。但是,大人,這素清硯勾、引我奴僕、盜我家財之事實在是千真萬確的啊!求大人明鑒。」鄭先連連磕頭。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韋毓一個眼神看向鄭先,眼里帶著淡淡殺意。鄭先瞬時被嚇得險些尿褲子。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求大人饒命。」
「我要你命有何用。你自己去向素清硯夫婦求饒,他們若是對你既往不咎,本官便饒你狗命。」
听罷,他立刻屁滾尿流的爬到素清硯腳下,連連求饒。素清硯嫌惡的將頭扭過去,劉克莊在衙役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起來。
「清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能因為別人對我們惡,我們就以怨抱怨,這樣我們同那人有什麼區別。」
「克莊,我知道了,你,不用說。」素清硯扶著劉克莊,「鄭先,看在克莊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休書你也早已呈遞州府,我們從此便形同路人,老死不相往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夫妻二人。」
「是是是,我今後定不會打擾你二人。」他逃還來不及,哪里還敢再去滋事。
「多謝大人。」素清硯轉身面向韋毓,「今日幸得大人出手才能夠還我清白,如若不然,清硯與夫君今日便葬身于此。請大人受小女子一拜。」說完就要向韋毓下跪,韋毓急掠至她身旁以內力將她扶起。
「姑娘多禮,這是韋毓分內之事。」
「既然大人這麼說,清硯也不多禮。只是兩日之後便是我夫妻二人的婚禮,若是大人無它事,懇請大人留下來喝杯喜酒。」素清硯施施一拜。
…………
韋毓看向微生橁,見他點了點頭。
「多謝劉夫人美意,到時候一定去,只是一朋友也想要參加劉夫人伉儷婚禮,不知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歡迎之至。清硯再次寫過大人。」
「韋毓方才頗有為官之風範。只是不知道韋毓是何事懲治了那人,倒是挺大塊人心。」回到客棧,微生橁搖著扇子似是無意的問韋毓。
「回稟公子,是公子與眾位姑娘在房中的時候,韋毓見到這個惡霸欺辱他人,便出手救下那人。」韋毓恭恭敬敬的回答,提起昨日之事,微生橁略有些尷尬,立刻轉移話題。
「這可不是韋毓一貫風範,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韋毓不語。他也不再說什麼了。
兩日之後,劉府特意名人抬來兩頂轎子將韋毓兩人請到劉府。到了劉府,他兩人自然是被視為上賓,又因韋毓一品侍衛的身份,兩人被安排在主座。
不消一會,兩個新人來到大廳,見得韋毓,又是一番跪拜。這次韋毓並沒有阻攔,雖然她不習慣有人對自己跪拜,但皇帝在此,他們下跪也是無話可說。一番跪拜後,素清硯掀開蓋頭道︰
「韋大人是我夫妻二人的救命恩人,清硯無以為報,唯有一手字尚可入眼。來人。」喚來奴僕,奉上筆紙,素清硯握著青花狼毫,附身低頭,在紙上認真寫道︰
煙霏霏,雪霏霏。
雪向梅花枝上堆,
春從何處回?
醉眼開,睡眼開,
疏影橫斜安在哉?
從教塞管催。
「這是我與相公定情之詞,現在贈與大人,只盼大人早些尋得意中人。」
韋毓將這厥默默讀了一遍,心似有所動,目光忽的千般流轉,「不知夫人這厥詞作何名,韋毓甚是喜歡。」她實在愛極這厥詞,都忘了微生橁還在身旁。
「大人,這厥詞喚作《長相思》,是小女子作于我家相公的。旁的女子皆以玉簫定情,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用這厥詞與我家相公定情。」素清硯也是性情中人,思想與旁的女子不同,這也是劉克莊愛上她的原因。
「長相思?長相思,摧心肝。真是好詞。」韋毓有些落寞的念叨。
「大人近日來了就多多喝酒,定要不醉不歸。」素清硯敬了韋毓一杯酒。
「娘子若是只讓韋大人喝酒,韋大人該會說我們夫妻兩人小氣,請人家來喝喜酒,只給喝酒不給吃菜的。」劉克莊結果她的話,哈哈大笑。眾人似是被他的喜悅感染,也跟著哈哈大笑,就連微生橁、韋毓兩人都跟著笑。
注︰此處的《長相思》出自宋朝女詞人吳淑姬是手,乃阿顏借用,並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