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決札記 第七十八章 沖突與原因

作者 ︰ 冰檬可樂

爐石鎮荒涼的廣場上,兩撥人對站著,哈勃好似鎮守崖壁的守望者一樣,雙眼堅定且凌厲。綠色小說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老弱無力的傷痕,而是世事的積澱,令他泰然不驚。

守著他腳下絕不可侵的土地,完全感受不到他是個老人家,所釋放的氣場鎮住了所有人,連蘭斯都自配不如。

但惟獨站在對面的那個瘦削男子還是一副囂張的樣子,絲毫沒有被哈勃的悍然所攝,臉上自信滿滿,好像料定了哈勃不能拿他怎麼樣。而事實上,哈勃氣場彪悍,可這把老骨頭也真不能那他怎麼樣。

但是剛來到的蘭斯一行人就不一樣了。瘦削的男子從老弱婦孺中看見蘭斯他們那幾個突兀的身影,心悸了一下。他挺了挺胸膛,可以調高自己的聲調,說道︰「我們的水和食物已經用完了,自覺點拿出來吧,省得我多費力氣,要知道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們等得起但它可等不起。」

「你也已經看到了,現在鎮子荒涼成這樣,田地里的莊稼收成也已經都被你們拿走了,現在村里面的糧食只夠我們這些老弱病殘過活。」哈勃語氣強硬地說道。

瘦削的男子對哈勃的回答很是不滿,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說道︰「你怎麼到現在還那麼死腦筋,就是不明白形勢呢,只有我可以拯救鎮子,如果你不把糧食和水交出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這樣爐石鎮最後也只會被青鐵的那些家伙打壓。」

「你之前所做的根本不是努力,繆斯,你難道還沒有醒悟嗎,那把劍什麼也拯救不了,而你正在往地獄里面淪陷。」哈勃說道,聲音雄渾有力。

一旁的蘭斯一群人听著他們的對話,覺得好像兩邊的人都互相認識,繆斯身後的那群男人,雖然樣子彪悍,但是眼神卻沒有土匪打家劫舍那樣子的凶厲,反而看得出他們眼神中都帶著點負罪感。

這時,一個男人從鎮子上跑了出來,看起來好像是在鎮子上偵查了一番後回來報信的。他走到繆斯身旁,輕聲說道︰「我看過倉庫,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而且……還不夠他們吃。」

繆斯狠狠瞪了眼這個男子,說道︰「如果你們餓得連力都使不出,還怎麼鑄這把劍,老弱婦孺吃少點也能活著。」

身後的另一個男子搶過話道︰「我們可以在鑄劍之余輪班出去打獵,可以撐下去,但他們不一樣。」

而繆斯似乎與這群男人並不好,其他男人都是意見相同,紛紛應和,令繆斯只能將自己的狠話吞了下去。說道︰「這樣也可以,但要明白一件事,這把劍如果鑄不成,我們的結果只會是被青鐵的那些家伙踩在腳下。」

男人們點了點頭,拳頭緊緊地握著,突出幾根粗如麻繩的青筋。在這一點上,他們的意志完全一致。

「老頭子,這次就不拿糧食了,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繆斯輕蔑地說道,帶著身後的男人們準備離開。

蘭斯他們終于看出了端倪,這群男人不是強盜土匪,也不是帝國可惡的稅務員,而是爐石鎮上消失的年輕壯實的男人們,支撐爐石鎮的鐵匠。但看起來,繆斯手上的那把劍令鎮上的男人們都跟著他離開了鎮子。

這時,嬌女敕的哭喊聲從蘭斯這邊傳出來,一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對著離去的男人們哭喊著,嘴里叫著她爸爸的名字。

里面的一個男人听見了自己女兒的哭喊聲,原本堅硬如鐵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雙眼變得潮潤。他月兌離眾人往回跑去,想要抱一抱他可愛的女兒,但一把赤紅的斷劍突然橫在了他面前。

「你忘記我們離開時所發下的誓言了嗎,沒有成功之前,都不在與自己的親人接觸,這樣子會令你變得軟弱。」繆斯說道,目露凶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殺雞儆猴。

那男人死死地握住拳頭,強忍住眼中的潮氣,轉身回到了人群中。

但伊恩可看不下去,從小接受騎士道燻陶的年輕騎士,對這種強行將別人家庭分開的行徑十分看不過去,對這種人渣更是唾棄。

簡單而沖動的腦袋只是轉了一圈,就認定繆斯是這一切罪惡的源頭,只要斬斷這個源頭,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轉回來。

他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沖著繆斯而去,身邊的萊特想要攔下卻已經來不及,不稍片刻就已經來到了繆斯身前。

看得出繆斯跟鎮長有密切的關系,所以只是想要制伏他,手中的長劍刺向他右肩上方,隨時都能偏轉劍鋒。

繆斯只是一個不成功的鐵匠,根本不會用劍,就連基本的徒手格斗都一竅不通。看見伊恩突然沖向自己,眼中滿是惶恐之色,手上猝不及防,只是隨手掄起那把赤色斷劍,向前盲目揮砍。

伊恩把劍向右一揮,改變方向想要將繆斯手上的斷劍先給打飛,然後在制伏他。可當兩劍相踫,擦出的火花瞬間憑空引發了巨大的爆炸,竟將伊恩給炸了出去,好像炮彈一樣飛向了一旁的農房。

蘭斯反應迅捷,沖了出去中途截下飛出去的空中。但就算蘭斯在身後扶住,他們兩人還是在地上後滑,直到狠狠撞在了牆上才停了下來,整個農房被他們撞得微微搖晃了下。

若不是蘭斯截住,身後的這棟農房肯定被伊恩給撞出個窟窿,而伊恩也必然落下個全身數處骨折的結果。

反觀繆斯卻沒有任何一絲手上的痕跡,爆炸的時候在他身前突然展開了紅色的魔法護盾,將爆炸的傷害完全吸收。

繆斯看著自己慌張之下竟然隨意一劍就把伊恩打倒,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而身後的男人們也都目睹了剛才的事情,眼神中變得更加堅定,僅是斷劍就有如此威力,如果完成鑄造,一定能將爐石鎮重振名望。

繆斯十分激動和得意地對哈勃大聲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它的威力!我所做的一定是正確的!你就走著瞧吧,老頭子!」

哈勃看著離開的男人們,長長地嘆了口氣。

爆炸把伊恩給炸昏了過去,所幸萊特有備而來,馬車上裝滿了從謐草坊帶來的各種藥材,以倩茜的醫術,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把伊恩和倩茜安置下來之後,蘭斯和萊特一起來到了鎮長的家中,想要了解一下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他們從剛剛的騷亂中看出了點端倪,但是若想要完美地解決這件事,還必須掌握更多的信息。

哈勃坐在桌前,剛才堅定凌厲的眼神消散不見,反而爬上一抹惆悵,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頓顯無奈,顯然繆斯的事情很令他煩心和難過。他一字一句地說著,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繆斯原本是鎮上的一個鐵匠,同時也是哈勃的孫子。但是天生體質瘦弱,所以在鑄造這一方面一直都很弱,可以說是個不入流的鐵匠。

但半個月前他從某人手中的得到了一顆炎魔之血,還有涅槃赤怒的鑄造圖。而他一直都認為青鐵鎮之所以能夠聲名鵲起,變得如此繁榮,這一切都是因為鑄造出了稀世寶劍的原因,便下定決心要鑄成這把劍。

由于自己的能力完全無法鑄造涅槃赤怒,于是他便召集了爐石鎮所有的居民,共同鑄造這涅槃赤怒,爐石鎮的村民也都贊同繆斯的想法。依據鑄造圖紙,必須以熾熱的熔岩鑄成其魔骨劍身,所以一眾人前往爐石鎮附近的一座死火山里進行鑄造。

期初哈勃也同意繆斯的做法,但不久之後,繆斯整個人好像受到這把劍的影響,性格大變,不僅壓迫居民們日以繼夜地趕工,而且還在外雇佣了許多鐵匠和佣兵,一邊加快鑄造進度,一邊又築起防御,好像害怕被人奪走一般。

雇用過來的鐵匠和佣兵平添了飯碗,于是就發生了今天這種情況。

從哈勃那里了解到情況,萊特借來了一張地圖,在哈勃的協助下研究了下那座死火山的地形和內部結構。

原本這座死火山由于存在不少礦脈,開采的時候打了許多礦洞,入口甚多,而且里面應該是四通八達。但繆斯雇來佣兵之後,再死火山周圍和內部築起了防御,之前的礦洞入口都被用轟塌掩埋,只剩下兩個洞口一進一出。

而且根據哈勃的說法,繆斯曾經回到鎮上取了不少木材過去,萊特猜測他應該還在死火山里見了不少防御措施,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們就這樣貿然闖進去,肯定只有吃虧的份。

蘭斯和萊特在復仇方面的原則相悖,然而並不阻礙他們一同出謀劃策,畢竟他是被萊特雇來的佣兵,這是他的服務範圍之內。只不過交流的時候,蘭斯還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毫無感情地說出自己的見解和意見,兩人似乎只有雇主與佣兵這層單純的關系。

一番討論下來,他們都得出同樣的結論。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那把涅槃赤怒是關鍵,依據沙伽貝魯的說法,那把涅槃赤怒以炎魔的魂晶——炎魔之血作為材料,可能染上了炎魔的殘留的靈魂碎片,才使得繆斯性情大變。

只要把它奪過來或者毀掉,繆斯就會清醒過來,那時事情都會好辦了。

繆斯一眾人等就像老鼠一般窩在死火山里,沒日沒夜的鑄劍,等不到他們出來,可能涅槃赤怒就鑄好了。到那時,繆斯被炎魔殘存的靈魂碎片給侵蝕,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那就晚了。

所以他們只能在劍鑄好之前,進入死火山把它奪過來。而首要任務就是先要把里面的地形給探清楚,但此時繆斯都認識他們四人和鎮上的居民,除非繆斯腦子被火爐燒壞了,不然進去溜達一圈就別想輕易出來了。

正當他們頭疼人選的時候,蘭斯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人。那就是還帶在酒館里,絕不會令人起防備之心而且還隱藏著強大魂力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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