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狼不知道怎麼被孟凡給鼓搗的,全身狼狽,而且沾滿了血液,蓬頭垢面的站在客廳中央,看到黑子進來,頓時嗷嚎起來︰「黑哥,左……左哥他……他……」
黑子冰冷著面孔邁著虎步走進別墅大廳,司寇晨緊隨其後,兩人相繼來到沙發前,看著滿身血液的左帥躺在那里,全身淒慘無比。
黑子的瞳孔緊縮,牙關要緊,深吸了一口冷氣,壓抑著內心的情緒,說道︰「誰做的?」
鐵狼咽了口唾沫,想起孟凡對自己說的話,一定要憤怒,做出無比憤怒的神情,這才怒罵道︰「郎千雙,左哥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的,我帶兄弟們趕到之後,已經……已經……」
「那你他媽的昨天晚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黑子雙手抓住鐵狼的衣領,猙獰著面孔咆哮道。
鐵狼嚇得面色煞白,緊張到萬分,臉色一紅一紫,身子也有些打顫,抖動著嘴皮子說道︰「黑……黑哥,你冷……冷靜點?!」
「砰……」
沒等鐵狼說完話,黑子一拳砸到鐵狼的臉上,將鐵狼砸了個趔趄,暴走一般的跳起來罵道︰「草你媽的,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說啊,說啊?!」
「黑子,黑子?!」
司寇晨連忙拉住黑子,極力勸說道︰「黑子,你冷靜點,冷靜點,左哥已經死了,你還要干嘛?!」
「你他媽給我起來?!」
黑子猛的一轉身,將司寇晨甩開,面紅耳赤的吼道︰「你他媽的讓我怎麼冷靜,你哥死了你能冷靜嗎?郎千雙這個臭**,老子要親手宰了她?!」
鐵狼被黑子訓斥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緊張的咬著下嘴唇,兩手使勁的攥在一起,心跳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劇。
黑子怒目圓睜,雙眼發紅,猙獰的看著沙發上那具冰冷的尸體,胸口一起一伏,雙拳緊握。
司寇晨被黑子罵的慢慢低下頭,輕嘆了口氣,帶著有些哀傷的語氣說︰「黑子,你冷靜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你他媽的不是扯淡嗎?!」
黑子瞳孔慢慢縮緊,轉頭凌厲的看著司寇晨,一字一頓的說︰「怎麼著?寇晨,鐵狼,你們是不是嫌我黑子莽撞了,是,我是沒你們斯文,沒你們用腦子,但是我他媽知道什麼叫做兄弟,什麼叫做義氣。你們睜開眼楮看看,左哥的尸體,這他媽的是左哥的尸體!?」
司寇晨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眨巴著眼楮,看了下鐵狼,沒說話。
「左帥,左帥啊……左帥?!」
忽然,從別墅的大門外傳來陣陣哭聲,語氣撕心裂肺,讓人寒心。
黑子,鐵狼和司寇晨三人不由的磚頭看去,只見左帥的妻子小鳳像瘋了一般,張牙舞爪的跑進來,蓬亂的頭發,掩蓋住面孔,臉上掛滿了淚水。
「嫂子,嫂子!?」
黑子三人陸續喊了句,然後轉頭讓路。
女人一股腦撲進左帥的懷里,松軟的尸體冰冷無比,沒有一絲的溫度,模起來淒涼淒涼的。
低著頭的鐵狼慢慢抬起來緊緊的看著左帥妻子臉上的變化,心中想著孟凡剛才對自己的叮囑。
「黑子,你過來下?!」司寇晨瞟了眼哭哭啼啼的女人,對黑子擺擺手,悄聲說道。
黑子稍微一愣,眼中全是無盡的憤怒,轉頭跟著司寇晨朝旁邊走去。
鐵狼始終低著頭,看到司寇晨和黑子轉身離開,這才悄悄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左帥的妻子猶如真傷心一般,跪那具尸體前,嚎啕大哭,絕望的拼命抽泣。
二樓,一件格子房間內,門縫裂開一道罅隙,司寇晨帶著黑子轉身的那一刻,躲在門口,緊盯著下面的孟凡眉頭緊皺,悄聲問道︰「左哥,打電話給寇晨?!」
躺在房內一張床上的左帥,睜大眼楮,茫然的問︰「打電話給司寇晨,為什麼?!」
孟凡慢慢將房門掩蓋上,轉過身說︰「司寇晨可是邱少燁的智囊,他肯定看出來了,這場死亡游戲,不能沒有他。」
左帥這才點點頭,猶豫了下,掏出手機撥給司寇晨。
一樓別墅的大廳角落,司寇晨壓低了聲音,說︰「左哥沒死?!」
「 !?」
「什……」
黑子猛然一驚,剛要說話,卻被司寇晨一把捂住了嘴,說︰「你不沖動能死啊?!」
黑子嗚嗚著點點頭,將司寇晨的手從自己的嘴上扒開,瞠目圓睜的說︰「你……你他媽不是亂說的吧?!」
司寇晨又瞟了眼沙發上躺著的那具尸體,淡淡一笑,搖搖頭,正要說話,身上的手機響起了。
司寇晨皺下眉頭,看著來電顯示上的陌生號碼,猶豫了下,狐疑的按下接听鍵,將手機放到耳邊,不說話。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便听道︰「寇晨,我沒事,這些都是故意安排的,別讓黑子亂來就行,按照你所想的計劃行事?!」話音一落,電話那邊便掛斷了。
司寇晨嘴角微微揚起,帶著自信的笑容,說︰「左哥的電話?!」
黑子原本緊縮的瞳孔,瞬間睜大,不可思議的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死亡游戲?!」
司寇晨淡淡的說出一句話,然後蠕動著嘴角,慢慢開口說道︰「左哥有自己的安排,你千萬別沖動,不然會毀了大局,但是該悲傷的還是要悲傷,懂嗎?!」
黑子原本憤怒的雙臉,轉而代之的是一種欣慰和恭敬,緊繃著嘴使勁的點點頭,說︰「寇晨,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司寇晨臉上雖然沒有任何情緒,但心里卻無比的滿意。
微微抬起頭,朝樓上看了下,然後轉身走到沙發旁邊。
鐵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看到司寇晨走來,連忙走上前,問道︰「寇晨,左哥的事情怎麼安排?!」
司寇晨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入土為安,先問問嫂子吧?!」
女人听到司寇晨的話,兩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慢慢稍微轉了下頭,悲慟的說道︰「寇晨,你們就看著辦吧,別問我了,嗚嗚……」
司寇晨帶著不同味道的眼神看著女人,輕微的點下頭,說︰「好吧,讓左哥在這里停留上一夜,明天我們去火葬場。」
……
這場死亡游戲,讓沉悶的雲陽又一次蒙上陰霾。郎千雙並沒有從殺手那邊接到關于左帥的任何死亡消息,但卻听手下的線報說時左帥因為搶救無效死亡。
一向很聰慧的郎千雙,不能不懷疑。邱少燁以前的那些烏合之眾,盧合,雷芬等等,帶著或多或少,或高或低的人來到鐵狼的別墅哀悼。
由于左帥的尸體原本就放在鐵狼這里,大家建議也就不挪了,尸體來回搬運,對活著的人不好。
雖然這是迷信的說法,但大家都是血口子上滾著的,沒有幾個不是迷信的。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臨近了末尾,雲陽市沒有暴亂的跡象,沒有風起雲涌的天氣,但卻有著讓人壓抑到窒息的氛圍。
葬禮不換地方,雖然明天去火葬場將尸體火化,但舉辦葬禮的地方卻不是殯儀館,而是鐵狼的家。很多人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但卻無人回答。
隨之,大家才是猜測,鐵狼和左帥的關系好。也有說鐵狼是因為左帥臨終前沒有救活他,而感到愧疚,更有離譜的說,鐵狼把左帥的女人睡了,不敢去他的家,所以就選在自己這里舉辦葬禮。
總之,隨著左帥的這場死亡游戲,雲陽市人心惶惶,惴惴不安,或多或少的都帶著一種忐忑。
……
省委省政府此時自顧不暇,更沒有時間關心這些道上的破事。
第二天一大早,雲陽市各大媒體,各大報社紛紛刊登這次副部級干部被雙規的事情,一時間在省城甚至全國掀起軒然大波。
東山省組織部部長因貪污受賄,害死自己的兒子,紀檢委書記薛江因包庇罪縱容犯罪分子為所欲為,從而被雙規。
汪永豐代表東山省省委班子召開新聞發布會,記者招待會,向全省各級人民,黨和國家深表歉意,同時自己也願意承擔這次的責任。
媒體和網絡原本就帶著一種炒作的因素在里面,但卻由于牽扯到政治問題,東山省宣傳部以及中央宣傳部全力打壓這次的炒作,以免沾污了黨和國家的名譽。
人本身就有一種夸張和諷刺的本性,媒體更是一個炒作的機構,宣傳部如果不全力打壓,侮辱的不單單是官員的**,更是國人的自尊,使黨蒙灰。
省委書記汪永豐,省委副書記兼省長李東生,公安廳廳長戴建勇,新上任的紀檢委書記,宣傳部部長,一時間全部坐在省政府大樓一摟的會客室內。一排排各大媒體的記者紛紛端著長筒短跑嘩啦啦的拍個不停。
「汪書記,請問你對這次的副部級干部貪污**事件怎麼看待?!如果這次是連鎖事件會是怎麼樣?!」
「汪書記,您是咱們省委的領導書記,這次巨大的**事件和包庇罪會不會有其他的官員也跟著受牽連?!」
「汪書記,請問您事前知道這件事情嗎?!」「汪書記,听說鐘部長包養情婦是真是假?!」
「汪書記,您會被查嗎?」
「汪書記,您有多少資產?以前有沒有幫過朋友的忙?!」
「汪書記,您覺得什麼樣的幫助才不算是包庇,或者什麼樣的禮物才不算是受賄?!」
記者們紛紛此起彼伏的問話,讓汪永豐臉上略顯尷尬,好在他在官場是經歷多年的老黨員了,對這些問題比較坦然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