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青春激蕩的史詩,一部血寫的愛恨情仇,一曲救亡圖存的民族凱歌……在這個五四青年節里,顯得是這樣壯懷激烈。感謝讀者諸君一路支持相隨,祝朋友們節日快樂!(2013年5月4日星期六08︰08)
呂思魯和呂傳邦被鄭重叫到了魏清面前,他一一把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檢查了一遍,然後和藹地說︰「思魯、傳邦,你們倆該回去報個信兒了。這一個多月,家里邊還不知道急成啥樣呢?」
說著,他又把一封封好的信遞到呂傳邦手上,「你們倆記住,只要人丟不了,這封信就不能出岔子。回去後,千萬要把這封信交到你們田甜姑姑的手上。還要給女乃女乃說,咱在監獄里的人都好著呢,過不了多久,你們的爸爸和大爺就該回去了。」
兩個孩子無比高興的點點頭,「爺爺,我們記住了。」呂思魯幫著把那封信揣到呂傳邦襯里的布兜里,壙天龍的媳婦又把兜口給縫上。可是,兩個孩子的情緒又下來了,「爺爺,你呢?」呂思魯擔心的問。
魏清故作輕松地說︰「我什麼我?我在你壙爺爺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你們倆,路上可要精神著點兒,別光貪玩兒,要照顧好趕車的那個大爺,他可是你壙爺爺家的老鄰居。路也熟,把你們送到孤山鎮後,自己個再走著回去吧。」
呂思魯和呂傳邦搶著說︰「放心吧爺爺,到時候我們倆保證活蹦亂跳的站在你面前。」
「就是,我和哥哥還要來接爸爸呢。再說,那路也熟悉,游行的時候我們可是走了一大遭。」
劉世杰捧著一個食盒說︰「思魯、傳邦,這是咱家的熱包子,為了保溫,外面我還包了一層棉毯子。吃飯的時候讓那店家再給熱一熱,千萬別涼著吃,小心鬧肚子。」
魏清趕緊接過來,劉世杰依然說,「大爺真舍不得你們走,連後廚的小伙計都和你們倆混熟了。姐姐弟弟更是搶著要來送,都被我攔下了。孩子,快去快回,大爺大娘還等著你們倆吃包子呢。」
「謝謝大爺!」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魏清看看時辰已到,他就想把手里的那個包袱斜掛在呂思魯的脖子上。可是,兩個孩子卻沒忘了一件事,于是他們雙雙跪下來,「爺爺女乃女乃,嬸子大爺,我們走了。」兩個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壙恩的老伴受不了了,她難過的背過身去,眼淚也簌簌的掉下來。「造孽呀,俺這兩個孫孫,那是在爹媽面前正嬌寵撒歡兒的年紀,可偏偏大老遠的受這份顛簸、勞頓……」她悲咽的說不下去了。
壙天龍的媳婦和壙天翔家連忙一人一個把兩個孩子扶起來,她們拍拍孩子身上的土,「思魯、傳邦,別忘了,這里也是你們的家。」
呂思魯說︰「嬸兒,知道。要不是我大爺還在監獄里關著,我還想和傳邦去逛逛濟南府呢。」
壙天翔家也說︰「一家人還磕什麼頭呀?快起來,弟弟妹妹可都看著你們呢,咱們可不能讓他們笑話流眼淚。男子漢,到哪里都是赳赳的。」
壙恩的老伴緊緊的攥著兩個孩子的手不放,「好孫子,路上千萬撿那干淨、良善的人家住,吃飽、喝足,頓頓飯要頭大蒜吃,殺殺毒,睡覺不能蹬被子。」
她又把事先備好的十塊大洋分別塞在兩個孩子手里,特意囑咐說,「思魯,你是哥,路上萬一遇見劫道的,要什麼給什麼,千萬別和人家爭掙,他就是搶了你們一個人的,另一個還有漏冒。就是都搶了去也不怕,趕車的是老江湖,他保證餓不著你們。」
劉世杰一看,也連忙推開魏清的手,把一包大洋硬塞進那個包袱里。
壙恩的雙眼濕潤了,「看看,這個女乃女乃還沒白當,囑東囑西的,有個女乃女乃樣兒。行啦,讓兩個孩子趁早趕路吧。」
「老東西,你催什麼催?我和兩個孩子還沒親香夠呢。」壙恩的老伴終于破涕為笑了。
一群孩子擁上來,「思魯哥哥,傳邦哥哥,大山里真那麼好玩兒嗎?還有那麼多野果子,什麼時候帶我們去呀?」
「我去上樹逮知了。」1876580
「我去采花抓螞蚱。」7658
「那些我才不干呢,要是我去,我一定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的寫生,尤其是柿子紅了的時候,漫山遍野紅燦燦一片,我想都能想象得出來,那才叫美呢。」
孩子們因為和思魯、傳邦混得捻熟,此番離別,個個就像能唱的小麻雀。
呂傳邦說︰「那當然了,山連著山,山套著山,山里邊還有山,一架比一架高;山里邊有樹,有水,有果子,有野獸,還有奇形怪狀的各種石洞。春天就和畫上的一樣,秋天則果實累累,摘都摘不完。」
呂思魯說︰「你快別饞弟弟妹妹了,今年鬧大旱,果木樹旱的沒坐果,莊稼也是剛想打苞就旱回去了。倒是那野酸棗不怕,到現在還一嘟嚕一嘟嚕的,等我們回來時一定帶上一大包袱。想看山,只能等明年春天了。」
「啊?還等呀,我現在就想去捉一只小兔子回來養著,天天喂它胡蘿卜吃,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你們看,多帶勁兒!」壙天翔的小女兒天真爛漫的說,她還樂顛顛的做著手勢。孩子們一听,又七嘴八舌的嚷上了。
壙恩揮揮手,「好啦,都別纏著了,兩個哥哥還要趕路。等明年春天,爺爺雇兩輛馬車把你們都拉上,到時候誰也不能怕狼。」
「爺爺你說話算數,拉勾。」幾個孩子把壙恩的手指搶過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個孩子戀戀不舍地來到大門口,那里,壙天龍在和車把式交待著什麼。一匹黃驃馬有力的抬腿蹬著地面,而嘴里卻不停的呼出熱氣。「大爺,我們走了。」呂思魯和呂傳邦一起向壙天龍告別。
「思魯、傳邦,一路順風!」壙天龍把他們的包袱放在車上,那車把式一揚鞭,黃驃馬便劍似的向前飛去了。
壙天籟急匆匆的跑過來,「怎麼不讓孩子等我一會兒呢?看看,我給他們準備了多少教材,就是想讓他們帶回去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只見四五個學生推著一輛地排車飛也似的過來了,那車上裝的竟全都是書。
壙恩說︰「急什麼急?等呂大夫出獄的時候,你再有兩車也不嫌多。」
壙天龍卻注視著弟弟手上的一沓報紙,「天籟,你拿這麼多報紙干什麼?」
壙天籟這才想起來,他用力拍了拍手上的報紙,「看看,全國不少地方都驚動了,這樣一來,咱們又多了一層勝算。我相信,呂大夫和張校長出獄的日子不遠了。」
他臉上泛著青春的躁動,「我早就說過,輿論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而且是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它是怒濤,是春潮,是閃電,是雷鳴,是……」
壙天龍連忙止住他,「天籟,你是在給學生們作報告,還是上街游行呀?」一席話,立刻引來一片笑聲。
張劍南的紙條又傳了過來,里面還裹著一把不規則的鑰匙。「志忠,計劃一定要細,我意最好讓魏叔知道,爭取外面有人接應方為上策。這把鑰匙你一定要藏好,必要的時候肯定有用。這是我這邊的一個犯人偷偷配制的,他告訴我曾經在你們那間屋里待過;他還對我說,如果需要,他會配合我們的。
「志忠,來到監獄以後我才知道,這里邊關的並不是什麼犯人,大多是一些窮哥們兒,他們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逼上梁山的。不論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快說說,還需要我做什麼?成功!」
六子把紙條吞進了肚里,他將那把鑰匙藏好。「大叔,太好了!這是一個鎖匠,和我一起呆過不少日子呢,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