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鷲大人就在里面,大家守在這里等待大人指示。」
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嘈雜,一開始棠閃覺察什麼,但是就在剛剛那一聲大概是某個小隊長一樣的人物喊出來的話卻讓棠閃瞬間明白了局勢。
「看樣子巢組這一次還真是大手筆啊。」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棠閃說道,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雖然在中途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反攻專心防御,但是這麼久打下來,他身上的傷還是越來越重。
禿鷲沒有說話,棠閃能堅持到現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照他的估計,棠閃全身基本上已經有一般的部位都被炸傷了,肋骨也最少斷了三根,兩手的傷更明顯,連骨頭都已經隱約可見。不過對手越是頑強,以他的角度而言他自然更開心,打了個爆音的響指,再度搶攻而上。
听著那些刺耳的連續爆破音,棠閃不得不再打起精神防御,今天的戰斗他打的很憋屈,戰斗進行到現在,他連一次浮世繪卷的能力都沒有使用出來,大好的能力淪落為幾面盾牌而已,而且這些盾牌還不能很好地防御住對方的進攻。
三連爆!
禿鷲在心中喝道,雙手在面前的光幕上連拍三掌,三掌按照一個等邊三角的形狀分布,三次爆炸造成三角形中心的氣壓擠壓,在浮世繪卷破開一個不大的口子。
五指錐爆!
禿鷲另一只手一把扎進那個口子,物質抓成錐狀,原本匯聚在指尖魄產生爆炸,五重爆炸疊在一起,把還來不及招來另一面光幕阻擋的棠閃轟砸進一旁的廢墟。
巨響聲過後,那幾面一直陰魂不散的浮世繪卷終于慢慢解除,消散在空氣里。
禿鷲兩手撢了撢,撓著頭轉過身看向廢墟,看了有二十秒,回過頭朝門口喊道,「崽子們,進來吧。」
門外應聲傳來一陣歡呼,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禿鷲老大打贏了,原本就殘破不堪的夏宅大門直接被興奮的巢組隊員拆了下來。
來控制夏宅的領隊的是個臉上有道刀疤的中年人,原本應該是凶狠異常的角色走到禿鷲眼前卻一臉諂笑,「大人神武,龍蕊的宵小之輩怎麼可能是大人的對手。」
禿鷲對他的馬屁沒有半點反應,戰斗一結束他又恢復了原本睡眼惺忪的樣子,「外面的隊伍怎麼樣了。」
「城市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不過似乎城主府還有點抵抗,不過黑雀大人已經帶兵過去了。」
「城主府?」禿鷲想起了那個彌空的小子,要是那小子不配合那確實有點麻煩,「這邊事情解決之後我們過去那里看看。」
「是。」副官趕忙應話,「那大人,我們先把場地整理一下吧。」
禿鷲點點頭,轉過身從花壇上把剛才放下的那瓶酒重新拿起來,正打算灌一口,就听見走進廢墟去找棠閃的手下傳來一聲驚呼。
還沒來得急回身,那幾乎快要看厭的光幕再次從身邊躥了過去,三道光幕轉瞬之間連接完全,在四周圍出一個首尾相連的環狀空間。
看著棠閃一手扣著自己手下的脖頸慢慢從廢墟里站起來,禿鷲捏了捏鼻梁,「你還真是皮厚啊,我都快懷疑跟我打的是不是巫馬伽羅了。」
「這次可不一樣了。」棠閃把手上已經嚇傻了的巢組隊員隨手一扔,朝著被浮世繪卷圍住的禿鷲沖過去。
「那我倒要試試看了。」禿鷲不敢大意,手上的酒瓶一扔,直接就是一招三連爆朝著身邊的浮世繪卷打去,但出乎意料的,上一次出現的口子這次沒有再出現。他的力量沒有減弱,那也就是說這些光幕的防御力增強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棠閃的攻擊也到了,和禿鷲一樣,他也一圈砸在光幕之上,他的拳頭砸在外面的同時,在里面相應的位置竄出一只巨蹄朝著禿鷲踏去。
翻身閃過,禿鷲滿臉詫異地看著那只一擊不中收回光幕的巨蹄。
「血牙諦听!」
棠閃可不給他驚訝的時間,腳下一蹬,閃到另一邊又是一拳揮出,這一次從相應的地方竄出來的是一只手提著一柄刀身偃月大刀。
刀芒絢麗,禿鷲連忙躲閃,刀鋒幾乎擦著他的耳朵過去。
「金烏寶刃!」
兩次攻擊下來禿鷲大概也能理解浮世繪卷的能力了,當它布陣完成之後,在外面擊打畫卷,畫卷內部所繪的兵刃和野獸就會具象化出來進行攻擊,要知道畫卷上的東西可都是傳說中的兵器和野獸,他們的所擁有的戰斗力可也是名符其實的傳說級別的。
就是因為有像浮世繪卷這樣從一開始就極強的能力存在,所以對魄能力的另一種說法,「能力的強弱是先天決定的」也長盛不衰。
周圍的巢組隊員看到老大被圍自然立刻就沖上來救場,但是棠閃畢竟也是久經沙場實打實的第八幻境界,即使受傷這些雜魚也完全不是對手,就這樣一邊穿行在人群里一邊對浮世繪卷里的禿鷲發動攻擊,棠閃竟然不知不覺中逆轉了。
從一開始一拳一拳敲擊浮世繪卷,到後來習慣身邊的打擾後開始恢復本來習慣使用的指尖敲擊,隨著棠閃的十指流暢地敲擊,畫卷內的空間時而萬獸奔騰,時而萬箭齊發,原本一直泰然處之的禿鷲開始不斷地中招,不多時,身上也變得鮮血淋灕。
戰斗的節奏已經被棠閃奪奪回去了,連禿鷲也沒想到能力全開的棠閃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能量,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再一次被一只獸蹄踏中胸膛之後,禿鷲不退反進,一拳轟在獸蹄上。
這一拳禿鷲用了十分力道,一拳下去再加上爆炸特性,整個獸蹄被轟回光質體消散掉。
浮世繪卷外面的棠閃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手上的動作一滯,立刻又強打精神接上。
「果然。」禿鷲也吐出一口淤血,那一腳直接踢在胸口可不是說說的,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肋骨斷掉的聲音。「這些兵器和野獸能具象化說白了還是靠的你的生命力,就你現在這幅樣子,你還能堅持多久?」
棠閃不管禿鷲的話,手上繼續攻擊,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被知道之後戰斗就會變成消耗戰,就看誰能承受的傷害大,將再沒有任何技術性可言。
不過他現在已經完全豁出去了,從禿鷲手下的話里他能夠听出來的就只有羊城被攻陷的事情,但巢組肯定不可能僅僅只對羊城一個城市出手。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龍蕊長老,戰略眼光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比的,幾乎在知道消息的同時他就已經大致想到巢組這次行動的大致計劃了。
借由第六王者出世帶來的混亂突然襲擊,把那些等待著第六王者出現的城市打個措手不及,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不錯的計策,期待中的人總會有一種異樣的松懈感,但因為這種不該有的情緒被第六王者引出來了,巢組就找到了可乘之機。
棠閃現在唯一有可能挽回局勢辦法就是擒下禿鷲,以禿鷲在巢組中的地位,雖然不足以徹底挽回局勢,但至少可以扳回一城。
兩人的對攻越來越激烈,兩人所受的傷也越來越嚴重,棠閃努力保持著手上的動作沒有滯礙,但是意識卻不受控制地漸漸模糊起來了,他也明白自己失血過多了,現在還能保持住意識全憑一口氣吊在那里,禿鷲的情況比他稍微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說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就在兩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對方,高強度地對攻著的時候,突然從中間的主樓竄出一道快得完全看不清身形的紫色身影,一把拽起還沉浸在對攻里完全的棠閃拔地而起,緊隨其後躥出來的另一道身影像只猿猴一樣就地一趴,以雙掌中心,一個巨大的漣漪蕩漾開來,漣漪到處,地面不斷地沙化,仿佛在平地做出了一個流沙池一般,讓巢組人員忙不迭地逃離出去。
這出來的的兩人自然就是東方杏和零鼓,只不過他們也沒想到一處來就看到棠閃和禿鷲兩人對打的場景,雖然零鼓提議了就看著兩人打到其中一個死了再出去漁翁得利的意見,不過後來听到禿鷲的手下沖進來說的一番話後,一直藏在主樓里的兩人就改變了想法。
看樣子自己最後還是看錯局勢走向了啊。東方杏兩手抓著在看到自己之後就果斷昏迷的棠閃一邊朝城外飛去,一邊暗自嘆息道。
他無奈地往歐陽家宅邸的方向看了一眼。
藏卿,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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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冬慕容大人的隊伍已經在城外等待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百里鐘安從密室外進來,對夏銘淵行了一禮,恭謙地說道。
「外面棠閃和禿鷲打得怎麼樣了?」
「已經結束了,棠閃被那個紫發男人和鹿城的人救走了,禿鷲受了不小的傷。」
夏銘淵笑了笑,雖然在知道巢組的行動之後這笑容里帶了些苦澀,但他也明白自己現在沒閑工夫去關注這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轉身從身後牆壁的暗格里拿出那個從自己來到鹿城就放置下的盒子,朝百里鐘安點了點頭,便朝著出口走去。
剛剛走到出口,還沒來得及開門,突然有一塊銀片一樣的東西從門縫里插了進來。
「嗯?」
夏銘淵動了動頭,一旁的百里鐘安會意走上前,一只手匯聚好五道影刺,一只手慢慢打開門。
咚咚咚咚咚!
門打開的瞬間,五道影刺就激射而出,立刻傳來無聲盾擊聲,顯然對方離的很近。
「這地方真難找啊。」
一頭醒目的銀發從門外顯現出來。
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皮手套,銀旗悶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找到目的地後開心的神色。
「你還真會藏。」他看著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的夏銘淵,總算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