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起往事寂 第四十六章 正文  肩而過

作者 ︰ 破天道

江秋城是進入北方區域的第一大城,南來北往的商人、行旅、都要經過這里打尖、歇腳或進行商業貿易。這里不但看得到北方的珍獸的獸皮、人參、鹿茸、熊掌也可以看到南方的茶葉、稻香米、南海的珍珠、各色的珊瑚。

眾多的旅館,繁多的商鋪,各種的奇特娛樂設施,使得江秋異常繁華昌盛。就是現在戰亂不斷,依然有不怕死的投機商人和富家子弟在這里進行南北貨物的貿易或在這里奢侈享樂,把江秋變成徹底的不夜城。

重要的交通樞紐使得江秋有著堅固的城池,城牆全是由整塊大青石砌成,城牆上可以並排四輛馬車同時通行。城牆高大足十丈有余,城牆上布滿了瞭望口和箭垛口,古老的城牆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上面的斑斑缺損和刀槍棍戟留下的裂痕,顯示這里無論古今,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江秋城外,飄著大元軍旗的軍營帳篷連綿數十里,至少有近十萬的大軍在這里駐扎,等候著開拔前線。現在的江秋被北方的元始皇帝佔領,國號大元。這里集結的大軍是大元國的正規王牌軍隊,和土匪收編的雜牌軍截然不同。

這位皇帝姓劉,據說是前皇上劉成河駕崩時,廢太子傳位與他,但遭太子的迫害,只好四處逃避躲藏,直到六年前,才在北方安慶城穩住腳步,最近在安慶城的簡易皇宮,手持傳國玉璽,登基稱帝。告詔天下,恢復劉氏江山。此人知人善用,廣招能人異士,不斷地壯大自己的勢力,現在整個北方都已歸于他的統治之下。

路上的行人逐漸增多,不時遠遠地可以看到小隊巡邏的士兵。在離軍營很遠的一片小樹林,習文他們不敢再走,停下來做了簡單的休整。想騎馬繞過去,已是不可能了,到處都是官兵,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戰馬比普通的馬高大,還有官家的烙印,一旦發現,插翅難飛!拐回去?想起渡浦江的艱辛,幾人又有點心有余辜。

郭黑建議到,不如放棄馬匹,裝作逃難的投靠親戚的破落戶,進的城去雇了馬車,一路向西再向南,繞路回去。幾人想想也只好如此。

于是把馬上的行禮取下,將戰馬棄于樹林中。除了郭黑的燒火棍和寧兒的青銅棍,其他的弓箭和長鐵槍只好忍痛丟棄,秋月的短刀依舊貼身藏好。習文和郭黑用泥巴涂抹了棍子將行李挑起,走向通往江秋的道路上。

城外原來是大片的田地,現在被聚集而來的士兵們臨時佔據著,已無田地模樣。到處是槍戟林立,錦旗招展的軍營。軍營外被半高、稀疏的柵欄圍著,彌漫著肅殺之氣。

在軍營中有通往江秋城的大路,路兩旁種滿了白楊樹,北風吹來「嘩嘩」作響。路上很多的行人,騎馬的、坐車的、行路的、拉貨的,有進城的、有出城的秋月、習文等人混在其中走向江秋城。

寧兒從沒見過陣容整齊、如此眾多的將士,帳篷一個連一個直到遠處的地平線。到處都是帶著槍戈劍戟的士兵,有的列成整隊喊著號子,由一個營區轉向另一個營區;有的在練習著刺殺格斗,不時的爆發出「嗨!嗨!」的聲音;有的在忙忙碌碌的裝卸著大箱大箱的軍隊物資。

寧兒看到這些不由得被震撼著,心中起伏不定。郭黑看到寧兒目不轉定的盯著軍營看著,便低聲的給寧兒講解著,軍營的一些事情。

「停下!全部停下!靠著路兩邊跪下!皇上要從此經過!」有幾位騎兵在道路上飛馳並大聲重復的吆喝著,「有走動的!說話的!格殺勿論!!」奔跑中用著馬鞭驅趕著沒有听清楚在路中發呆的人們。

道上的車輛都停在路邊,沿路的行人紛紛在馬鞭的威脅下跪倒在路邊,沒有人反抗。後面的軍營跑出整隊整隊的士兵,每隔幾丈便留下幾人,在道路上持長槍站立。

秋月、寧兒等人見狀也只好靠在路邊,單膝跪在路旁半人高枯黃的雜草中,到處亂哄哄一片,也沒人注意他們跪的標準不標準。

天陰起來,烏雲布滿了天空,北風呼嘯著,干枯的樹葉和草葉在人群中飛舞著。

等了很久,先是由排列整齊的儀仗隊騎兵,舉著無數繡著大元兩字的大旗,從路上緩緩而過,大旗獵獵作響。

緊跟著一隊手持長槍的騎兵,士兵強健的身軀和高大的馬匹都包裹在銀色鎧甲中,連手中的槍都是銀光閃閃,唯有頭盔上一縷紅纓在風中飄蕩。每個戰士都散發著煞氣,讓人不寒而栗,不少路人瞅了一下,不由把頭深深地低下。冷冰冰的面容,犀利的眼神,表明著這是一隊縱橫沙場的驍勇精兵。

又過來一大隊騎著披掛著金黃色馬鞍的西域健馬,騎著的彪形大漢,全是金鎧甲金頭盔,手提碩大的斧槍,斧槍上的斑斑殷紅訴說著無數冤魂的飄零,刀刻的臉頰,瞳孔射出的寒光,只是感觸一下,就叫人的渾身上下的汗毛眼都散發著無力。不少人把頭埋更深了。

這隊騎兵中間夾著十幾個衣著華麗騎馬的人,邊走邊說著什麼,有幾個還呵呵的媚笑著。中間的一人騎著白馬,頭上打著黃幡,穿著繡著九爪金龍的黃金袍,手拿一柄合著的折扇。這就是元始皇帝了。

原始皇帝並沒有笑,皺著眉頭不悅的說著什麼,旁邊的幾人忙收起笑臉,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原始皇帝背後,有個身著白袍銀須銀發的道士打扮的人,揮灑諧意,手揣一八卦鏡,騎在馬上始終半閉著眼,緊跟其後。但是其他的人並無敢擠越這位道士,恭敬而畏懼的跟在其後。道士偶爾睜眼瞄一眼皇上,但很快又閉上。

秋月幾人呆在離道路遠遠的荒草叢中,一直低著頭,生怕有什麼麻煩惹身。只有寧兒對任何沒有見過的都充滿好奇,偷偷的抬頭觀察皇上的隊伍緩緩而過,這可是傳說中的皇上啊,看著威武的持槍如林、衣著華麗的騎士們和英俊不凡、傲視天下的皇上從容而過。臉上洋溢著激動、興奮,還帶著一絲絲的羨慕。要是自己有這樣的權勢一路上怎會如此狼狽?!

寧兒仔細的看著皇上,只是只能看到皇上的側面,而看不到皇上的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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