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化代碼 074 亂入

作者 ︰ lastlich

「人,都是善變的」。

這句話,一般而言有兩種理解︰一方面,從好的角度看,這有助于幫助人適應新的環境,進化自我;而從壞的角度看,這又會伴隨著見異思遷以及喜新厭舊等行為。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說法,不過是因為經歷得還不夠多,仍舊對真實的世界心存幻想罷了——事實上隨著時光的流逝,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改變自我,然後在不斷否定過去的過程中,逐漸得以成長。

所以,當「眼」一大早從床上坐起,看到鏡子中自己的形象時,他多少有點迷茫——就好像一個迷失在森林里的旅人,不知道身在何處的那種彷徨。

「這就是我‘現在’的模樣?」

看著鏡中的那張普普通通的大眾臉,「眼」依舊有點不適應,雖然自己的五官,發型和幾年前如出一轍,但是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氣質,卻完全不同了——事實上,過去半年,每次從睡夢中醒來,「眼」都會有類似的感覺,就好像面對著的,是一張他人的臉孔。

當和陌生人照面時,不用再下意識地低下腦袋;當穿過街道時,也不用刻意地行走在路邊;每到一個新地點之後,不用第一時間找尋隱蔽和逃跑的路線;當夜里蓋上被子入眠時,也不用偷偷地在枕頭下壓上一把匕首——所以這一切變化,都是源自三年前的那次偶遇,那個突然出現的奇怪少女,就這麼改變了自己以及同伴們的人生軌跡

「呵呵,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大概一天都說不上十句話吧即便是在不易容的情況下,那些過去的老朋友,想必都認不出我了吧——誰能想到,過去的那個悶葫蘆,現在已經開始朝話癆發展了呢?」

想起那位大人隨口給出的建議︰「真正的潛伏者,並不需要一味行走在陰影中,刻意讓自己消失掉」,「眼」就感覺受益匪淺。過去的自己,看來是走入了誤區,而如今,自己已經改變了以前的風格,並且一直按照那位大人給出的目標在努力著——「小隱隱于林,中隱隱于市」。

「嗯,雖然還不明白,大人最後那句‘大隱隱于網’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進入了‘中隱’的境界了吧」

不用再像過去那樣,提心吊膽地渡過每一秒,但是現在自己搜集到的情報,卻明顯比以前更多——在學會主動開口之前,「眼」從未想過,原來只要和路邊賣菜的大媽,或者田間鋤草的老漢,隨口閑聊上幾句,那些往常需要大費周章才能搞到的情報,居然就會主動傳到自己耳中,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想到這里,「眼」就更加欽佩那位大人了︰她從來都只是讓自己講一講,這一路上自己閑逛時的所見所聞,本人並沒有親臨現場。但是每一次,她都能注意到,某些被自己忽略掉的細節。然後,從這些蛛絲馬跡的細節里,她又進一步提煉出自己想要的情報——事實上,「眼」在一開始的時候,對于對方那種天馬行空的猜想,根本不以為然。但是每每到了最後,事情發展的結果,居然和那位大人的預測,吻合得分毫不差!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對方的運氣,但是如果每一次都料中呢?

如是再三,自認為經驗老道的「眼」,徹底被對方折服了。在和那位大人逐漸熟絡之後,「眼」曾經鼓起勇氣,向對方討教這種能力。

「能否將這種見微知著的技巧,傳授給我?」

「眼」依舊記得,當自己問出這番話的時候,那位大人臉上的苦笑。

「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自己擁有這種技巧——那種知道得越多,就越無力的痛苦感受,你根本不會明白」

那是懷著怎樣的情緒,才會說出這番話呢?

敏感的「眼」分明體會到,對方那份苦笑中蘊含著的落寞和惆悵,以及一絲深深的遺憾不知道為何,當看到那位大人那時的表情,「眼」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心里在隱隱作痛,就仿佛不小心觸踫了一位傷者的創口那樣——明明是被對方委婉地拒絕了,但是「眼」反倒覺得,感到內疚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雖然還年幼,但是那位大人,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只不過此刻,大人又在干什麼呢?」

潛入木葉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從接受了「監視白牙」的任務之後,自己就偽造了個身份,裝成到木葉旅行的游人,在旗木宅遠處的平房里住了下來。這些天,那位大人都沒怎麼跟自己聯系了,可是自己這里,分明有很重要的情報想告訴對方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旗木塑茂因為任務失敗回村之後,這附近就多出來一些奇怪的人——根據身為同行的直覺,「眼」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些人都是在干著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見鬼只是一個任務而已,自己什麼時候對‘她’交待的事情這麼上心了,自己和對方之間,分明就是簡單的雇佣關系啊」

自嘲地搖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剔除掉。下一個瞬間,「眼」卻在自己眼角的余光中,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側後方的光線,突然有了些微的改變——從地板上的陰影來看,這個角度應該是

「誰?」

「眼」猛然回頭,望向一旁的百葉窗——空蕩蕩的窗台邊,根本空無一人。

「多心了麼不對,這種感覺!」

雖然眼楮看不到,「眼」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後,應該站著一個人——沒有任何依據,「眼」單憑著直覺,就做出了這個推斷︰自己曾無數次在死亡線上活了下來,靠的就是這種一閃而逝的直覺,這也就是為什麼戰斗力排在倒數的自己,能在組織中佔據一席之地。

「嗯,警惕性很不錯!」

听著身後傳來的聲音,「眼」慢慢轉過身,剛好和一雙平靜的瞳孔相互對視——站在自己身後的,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對方的樣貌,自己印象里從來沒見過,但是「眼」就是感覺,自己「應該」見過對方。

「你究竟是誰?」

看著坐在椅子上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女,「眼」雖然有點緊張,但是也不至于亂了陣腳——反正對方要動手的話,肯定一早就制服自己了——憑借著這身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自己就算是想反抗,也是徒勞。

「嗯,只是換了個形象而已,別太緊張了!」

「啊?」

換了個形象這麼說,難道說是「變身術」?對了,大致的輪廓還是有點像的,只不過頭發從亮金色變成暗金了,瞳孔的顏色也比之前要深。可是關鍵是兩者的氣質怎麼會差別這麼大?

將眼前少女的形象,和自己記憶里那位大人重合到一起,「眼」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即便如此,「眼」仍然感到難以置信,張得老大的嘴巴,也一直沒有合上——哪怕是與此同時,「眼」身後的大門被人「吱嘎」一聲推開了,他仍然沒有回過神,反而保持著發呆的姿勢,一直打量著對面的少女,甚至都不曾回頭看一眼,進來的人到底是誰。

「別傻站著!跟我講講這些天白牙究竟怎麼樣了!另外村子里頭這段時間的動靜也不小,我要你注意的那幾個人,他們的動向如何?」

看到少女拿眼神示意了自己一下,「眼」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平復了一下心情,「眼」坐到了少女對面的椅子上,開始講述這些天搜集到的情報。而少女僅僅是一言不發地傾听著,平靜的面龐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這幾天大蛇丸和自來也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綱手則因為在賭場宿醉,被千手一族給禁足了,這就是你交代我重點關照的幾個人。」

往常,自己在給對方講述情報的時候,都會時不時地被對方的提問所打斷。可是這一次,坐在對面的少女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從頭到尾都看著天花板在發呆。

「我講清楚沒有?」

本來想說「你听清楚沒有」,但是感受到少女換了一個形象後,突然有種淡淡的疏離感,和往日那活潑的氣質完全不同,「眼」臨到嘴邊的話語,下意識地改換了措辭。

「嗯,不錯」

「」

「眼」有些茫然,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滿意,畢竟「不錯」這個詞,本身就可以有多種理解。

「純如果你帶上兩個人,還能不能逃出去?」

「咦?」

听到主人突然轉換了話題,將詢問的對方換成了自己,正在站在窗子邊曬太陽的通靈獸少女明顯愣了一下。

「算了,加上一個成年人的話,負擔畢竟還是太大了,而且他本身的態度也是未知數,還不一定願意跟自己走呢」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單手撐住下巴,開始自言自語。

「主人如果讓純吃兩頓的話恩,純就可以!」

看著主人嚴肅的面孔,心思單純的通靈獸少女,開始小心翼翼地討教還價。

「額你這個吃貨居然這時候還能想到這種事情!呵呵,不過也托你的福,原本緊張的心情,突然就輕松了呢」

少女之前一直緊繃著的面容,突然就松開了,那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看得對面的「眼」不由得一愣。

「‘眼’!」

「屬下在!」

听到自己的雇主準備交待事情,「眼」連忙站起來,低下頭開始認真聆听。

「你和純就先回波之國吧,暫時在老地方等著我——我大概一周內會忙完這里的事情,然後再和你們匯合!」

「恩,屬下明白!」

「不要等!最好現在就出發,不用收拾了!另外」

站起來的少女,手中突然多出一疊銀票,厚厚一摞全部都是一百兩的面額。

「听‘鴉’說,你在木葉差點暴露了?」

「啊?當時為了跟蹤一個暗部的家伙,被對方給發現了」

「呵呵,小心一些啊從之前在波之國遇到開始,你們五個人跟著我,已經有三年多了——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一個人就這麼折損掉啊!」

看到遞過來的銀票,「鴉」還有些猶豫——雖然已經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根本不會在意區區幾十萬的金錢,但是這一單的報酬不管怎麼看,也的確是太多了

等等,剛才光注意銀票的面值去了,仔細想來,大人之前的行為似乎有點反常啊往常不都是先完成了任務,再給的報酬麼?而剛才她分明是讓自己和純先走——難道說,大人接下去,並沒有把握在木葉全身而退?

「怎麼了,‘眼’?」

和純輕輕擁抱了一下,少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將其推出了門外,轉身卻看到「眼」仍舊拿著那疊銀票,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發呆。

「不是讓你跟純現在就走麼?遲恐生變!」

「大人保重!」

輕輕地點了點頭,「眼」將銀票塞進衣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嗯,時間到了呢」

目送著純和「眼」消失在自己視野里,少女搖晃了一下脖子,將一顆粘在自己發梢的樹籽,輕輕抖落在地。

「上一次的失敗,就用這一次的勝利來洗刷吧然後就讓我也見識一下,‘雲耀’的極限,究竟是在哪里吧」

看了看面板上系統提供的任務信息,少女慢慢地閉上了眼,似乎是在感受空氣中那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三個,四個,五個等等,這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似乎山中亥一也在?這麼說,剩下兩個靠得很近的就是丁座和鹿久了?」

感受著方圓千米之內的強者氣息,確認完畢的少女,收回了「心眼」。

「為了預防突發狀況,居然安排了這麼多人守在周圍——如果我事先埋好起爆符的話,這些木葉的精英,是不是就會被自己一網打盡呢呵呵,雖然三忍都不在,不過這陣容也算是異常豪華了——只是不知道七年後,蛇叔從這里叛逃時,是不是也懷著同樣的絕望心情呢?所謂‘火的意志’呵呵,不過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罷了!」

感慨的話語剛說完,少女的腳尖猛然發力,下一秒,已經帶著呼嘯的風聲全速沖了出去——目標,正是幾條街區之外,旗木宅的方向。不少路上的行人,都依稀看到了少女疾行的身影,卻只是感覺一道殘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失去了對方的影蹤。

木葉四十年的初夏,二戰剛過,歷經了戰火洗禮的人們,此刻都在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和平。而在欣欣向榮的木葉忍者村,一只不甘寂寞的蝴蝶,正試圖用自己的翅膀,對抗名為「命運」的存在。而接下去,那些身處風暴中的當事人,又能不能改變自己的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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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

「嗯?」

看著怔怔打量自己的父親,卡卡西有點疑惑︰這個清早,父親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早早出門,而是找到晨練的自己。說是幾個月沒見了,要親自指導一下自己的刀法。于是,剛才的半個小時,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單練的卡卡西,就一直在和塑茂切磋刀術。

盡管卡卡西的刀法相當不錯,那把犀利的短刀,在同齡人之中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哪怕是放到整個木葉,白發少年的刀法都算是小有名氣,但是這得看和誰比。

雖然說,作為旗木塑茂的兒子,卡卡西從三歲開始,便跟隨木葉的白牙學習刀術,但是真要和自己的父親一較長短,仍是完全不夠看︰從卡卡西記事伊始,哪怕是旗木塑茂放水,每次在和自己兒子交手時,都將速度和力量降到和對手一個級別,少年卡卡西在自己父親手底下,也從來沒撐過十回合——沒辦法,白牙那種千錘百煉,已經登峰造極的刀術,並不是僅僅靠著切磋就能領悟的︰一些只可意味不可言傳的技巧,也只有在生死之間徘徊過的往生者才會體驗到。

不過今天的切磋,和往常相比,似乎有點不一樣︰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雖然父親不怎麼喜歡說話,但是只要涉及刀術,父親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可以滔滔不絕地講上一刻鐘。

眼里摻不進一粒沙子的塑茂,在切磋的時候對于卡卡西的批評,從來都是不留情面,諸如「右腳慢了半步,等著被人偷襲麼」或者「躲避的時候不要閉眼,隨時做好反擊的準備」之類的話語,往往會貫穿整個練習的始終——在外人看來卡卡西已經很不錯的刀術,在白牙眼里處處都是破綻。

所以,卡卡西才會感覺到一絲莫名的違和感︰父親在切磋時流露出的態度,和往常大相徑庭——在少年卡卡西眼里,過去塑茂的刀帶給自己的感覺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誠」!刀術中的每一個細節,塑茂都力求簡潔,精確,從而達到完美的境界。這種單純到極致的刀法,並不是為了殺人這個目的而存在,但是卻比殺人的刀術更加恐怖!

外人看起來,雙方切磋中那些很樸實的招數,只有自己站到父親對面,親自用身體感受了,才會知道那是多麼的可怕︰雖然已經明確知道父親不會傷到自己,但是在切磋的每一秒,卡卡西都能感到一種精神上的壓迫,那種如芒在背的窒息感,會貫穿在整個切磋過程的始終,提醒著自己必須時刻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

不過,今天早上,塑茂的刀,則完全沒帶給卡卡西這種感覺︰盡管父親應付自己的時候,仍然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然而出刀時那股無堅不摧的銳氣,仿佛消失殆盡了一般——以前的刀術切磋,卡卡西頂多能堅持十來分鐘就到極限了,但是今天早上,卡卡西居然撐過了半個小時。而且在結束之後,白發少年甚至連汗都沒怎麼出,這在以前是完全無法想象的!

「恩,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了旗木家刀法的真諦,以後就要靠你自己慢慢模索啦!」

「誒?為什麼這麼說?」

卡卡西有點詫異,看著神情專注的父親,一頭白發的少年突然想起來,貌似在剛才那半小時的切磋之中,自己的父親一直保持著沉默,一句話都沒講!那種神態,就好像就好像是在「享受」這次的切磋!

「呵呵,一直很少夸你,但是今天我得告訴你,卡卡西,你的刀法已經很厲害了呢!」

「切,哪里是很少夸啊,分明是從來沒有夸好不好這還是老爸你第一次表揚我的刀術呢!」

「啊,有麼?」

旗木塑茂看著小嘴翹起老高的卡卡西,面部的輪廓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了。

「恩,不知不覺已經是中忍了麼,這麼說,只要再努把力就能追上我啦~」

「還差得遠呢,誒」

清楚地明白自己幾斤幾兩的卡卡西,正準備自嘲兩句,講到一半的話語卻突然咽了回去。

「加油吧~!」

「討厭!別模我的頭啊,咱已經是個中忍啦」

話雖這麼講,感受著頭頂那股溫暖的觸感,少年卡卡西仍然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楮︰上一次有人對自己做出這個動作是什麼時候來著?應該還是母親沒有去世的時候的事情吧不過換成老爸做出這個動作,感覺也不賴呢只是,總覺得父親今天早上的表現有點奇怪啊

「恩,卡卡西,我出去啦~!」

沒有過多的話語,身材高大的男子,對著自己的兒子留下一句平常的道別,隨後便揮揮手離開了——不知為何,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逐漸被閉合的大門吞噬,卡卡西的心髒突然毫無征兆地猛跳了幾下。

白發的少年並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木葉’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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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還沒來麼?」

火影辦公室,氣氛有點沉悶,猿飛日斬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表,再次確認了一下時間——其實這個動作純屬多余,畢竟到了整點,掛表自己會鳴叫,猿飛之所以這麼做,也僅僅是為了給在場的人們施加壓力。

「你們看看有什麼問題,畢竟在這上邊簽過字,白紙黑字就不能更改了」

「」

沉悶的氣氛,很快被一個肩膀上還纏著繃帶的中年男子打破。

「我沒啥問題,畢竟年紀也大了,不適合繼續拼命了,這次任務之後我會退休,然後早點回去陪陪家人!」

「很好,接下去還有什麼要求,盡管給村里提!我猿飛雖然不能保證什麼,但是」

「一鬼,你怎麼能這麼做?如果不是塑茂,你還有命回來麼?」

「嗯?」

猿飛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出言打斷自己話語的特別上忍——如果沒記錯,這個名叫「 川」的男子應該是不久前剛升上來。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居然會為了帶隊的白牙出頭,的確是很少見啊

「這份檔案上寫的都是實情,並沒有任何問題啊」

一鬼的神色有點尷尬,剛簽到一半的名字也停了下來。

「可是這份檔案要真交上去,會有什麼後果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貴族老爺可不會體諒」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 川臉上,出手的不是別人,而是站在他身邊的同伴。

「你瘋了麼?之前我們不是已經通過氣了麼!怎麼現在」

不顧 川氣憤的情緒,哲野將有點失控的同伴強行拉到身後。

「三代大人, 川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還請您多多包涵!」

猿飛日斬神色不變,語氣中听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哦,沒事,各位不用太擔心,這份檔案只是對這次任務的詳情做一個說明,將這次的‘狀況’解釋清楚,並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更不是要秋後算賬」

猿飛的話語很誠懇,但是如果是和他接觸得多了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三代火影經常用的「以退為進」的招數。

果然,听到猿飛語氣里隱含的威脅之意,熱血上涌的 川冷靜下來之後,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不合作自然可以,但是之後絕對會賠上自己的忍者生涯。和萌生退意的一鬼不同,自己還年輕,將來可是還要在村子里混呢

想到這一層, 川又想起幾天前柳市的分析,心里頭也漸漸有了計較︰自己如果不簽字,其他人照樣會簽,到時候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而如果大家都簽字了,反正法不責眾,作為小嘍的自己,屆時還有希望從輕處理——退一步將,就算所有人都不簽字,就真能保得下塑茂麼?

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猿飛, 川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種事情的處理意見,從來都是只看結果,不論動機。哪怕之前當著眾人的面,猿飛說的再漂亮,真正下手的時候,絕對不會心軟,到那時塑茂一樣得背上最大的那口黑鍋︰誰讓他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呢?

想到這里, 川非常的矛盾︰從情感上講,自己並不想就這麼簽字,這樣做無疑會陷塑茂于不義——從內心深處講,自己還是很想幫帶隊的白牙講幾句話的。但是從理智上說,自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像一鬼那樣,明哲保身。畢竟出了這種事,肯定會有人被犧牲掉,既然制定計劃的暗部和長老團是動不了的,那麼最後站出來承擔責任的,只能是負責執行的旗木塑茂,不管他願不願意。

 川還在糾結的過程中,另外十幾名忍者都已經陸續簽了字。

「好了,就剩下你了,還猶豫什麼?」

哲野看著仍舊在發呆的 川,輕輕推了對方一把。

「沒事,我已經想通了,不會亂來的我只是想要再等等,等到塑茂前輩來了再簽字,不然總覺得自己這關過不去」

「恩,想通了就好,不要覺得有愧疚,畢竟這種事情,總得有個交待那我先去外邊等你了!」

看到 川已經恢復了理智,哲野拍拍同伴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等會塑茂來了以後,自己還留在現場,反而會顯得更尷尬。 川有這個勇氣直面白牙,自己還是算了吧!

很快,除了暗部的幾名忍者還在附近來回巡查,整個火影辦公室就只剩下了 川和猿飛兩個人。

「你的名字,是叫 川吧!教導你的老師是誰?」

全程都在關注著 川的猿飛,此刻終于開口詢問這個另類的存在。

「啊?回大人,我之前跟過紫宵大人和自來也大人一段時間,不過只是一起完成任務,並不是師徒」

「哦,自來也麼?難怪」

猿飛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像是勾起了心事——事實上戰爭年代的忍者,和和平年代差別很大,很多時候都是自力更生,自學成才。像和平年代那樣,從忍者學校畢業後,一個上忍老師帶著幾個小鬼固定組隊,一起完成任務的情況,在戰爭時期非常少見。更多的時候,剛畢業的新人就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而帶隊的老師,也不會承認對方是自己的徒弟。

如果一個下忍靠著自己的努力,最後升到了上忍,開始獨當一面,那麼之前和他共事過的前輩基本上都有好幾個。但是不管跟著對方的時間有多久,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老師。像那種確立了正式師徒關系,從一而終的,基本上都是各個大家族的精英,或者是天賦驚人,早在忍者學校就開始重點培養的平民天才。

天賦不算突出,僅僅是能靠著自己的點滴努力,走到現在這一步,這個叫 川的後輩也不簡單啊,可惜這種性格想到這里,猿飛有點感慨,最後還是決定說點什麼。

「雖然自來也是我的徒弟,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多跟御手洗紫宵學一學,或者你身邊的那個同伴,也不錯」

「大人是指哲野麼?」

想起剛才被扇的一耳光, 川的心情有些復雜。

「恩,我印象里,他應該在暗部干過一段時間,我還見過幾次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

正在和 川閑聊的日斬,突然停止了話語,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辦公室大門的方向。

「咦?」

下一秒,大門「啪」的一下被人從外邊大力推開。

「大人,不好了,旗木塑茂他」

「怎麼回事,趕緊說!」

帶著面具的男子呼吸紊亂,顯然是全速趕了過來,這也導致了說話時斷斷續續的。

「旗木塑茂正在和一個女人戰斗,戰況非常慘烈!」

「當當」

回應這名暗部的,是房間里掛表的敲擊,那一聲聲低沉的鐘聲,仿佛是要震碎人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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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鈿,看得清麼?現在交手的情況如何了?」

「不妙,感覺塑茂前輩落了下風!」

「什麼?不可能吧!她的對手可是木葉的‘白牙’!」

「哼,你要是不相信,為什麼不用你的寫輪眼看?」

日向天鈿看了宇智波富丘一眼,沒有怎麼說話。

「你」

宇智波富丘有些尷尬——要是用寫輪眼看的清,還問你干嘛!要看清戰局的動向,自己的寫輪眼怎麼著也要達到三勾玉的狀態吧!可惡,不就是動態視力好一點,有什麼可得瑟的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不過這份恥辱,我宇智波富丘記下了。

「天鈿,你怎麼了?」

奈良鹿久看了看日向天鈿的神色,有點擔心︰天鈿滿頭是汗不說,一雙白眼已經開始泛紅了,純白的瞳孔之下,露出了一根根毛細血管,顯得分外猙獰︰那是白眼使用過度的征兆。

「看不清了剛才他們還都有保留,現在交手的速度,我已經跟不上了」

「什麼?就連日向家的瞳術,都捕捉不到他們的動作麼?」

暗自咂舌的富丘,看了看場中那一團凝練的白光,越看越是心驚——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前,富丘還從來不曾想過,原來純體術的交鋒,也能打得這麼華麗。那一聲聲武器的撞擊,從一開始雨打琵琶,到現在已經連成了一條線,听上去就像是幽谷里那連綿不斷的回音。

「現在怎麼辦?有辦法分開他們麼?」

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宇智波富丘也是手足無措,但是作為這次「監視旗木塑茂」這個s級任務的總負責人,富丘還是必須站出來說點什麼,哪怕富丘自己也知道這是句廢話。

「分開干嘛?任務的要求是‘監視’而已再說,你真以為簡簡單單監視一個人,需要動用這麼多高手麼?」

「鹿久,你是說」

「為什麼這個任務會是s級的,因為我們要干的,不僅僅是‘監視’白牙,必要的時候」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山中亥一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有些不解。

「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幫助暗部,制服塑茂!」

日向天鈿接過了亥一的問話,低聲說道——在少女的白眼里,已經看到,不少隱藏在附近的暗部,已經現身,此刻正在向這里包圍過來。

「為什麼,難道是?」

富丘有點震驚,作為宇智波一族著力培養的接班人,富丘的頭腦自然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天鈿剛才的話語,絕對還有所保留了,因為有些話,現在還不能拿到明面上講。聯系到之前村子里的種種傳聞,富丘覺得,真到了必要的時候,猿飛絕對會毫不留情地下令,將白牙予以擊殺!

「要分勝負了!」

鹿久的話語打斷了眾人的思考,無數雙眼楮,此刻同時聚焦到街道的正中央——因為打斗,這條繁華的街道此刻已經是空無一人。許多人都屏息凝神,從遠處等待著見證這場戰斗的勝者——近乎于無敵的白牙,或者是那個橫空出世的神秘少女?

「 !」

一柄太刀被挑飛,從場中飛出。

「我輸了」

塑茂平靜地看著將苦無架到自己心髒前方的少女——也許在這里終結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好的解月兌吧只是,為什麼對方還不動手呢?

「明明還有機會的,為什麼不搏一把?我記得你除了刀術之外,體術也不錯」

靜魂無視飛速圍上前來的木葉忍者,視線只落到對面的男子身上——雖然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卻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喜悅。哪怕是自己戰勝白牙之後連升了兩級,然後學會了「雲耀」的真義。

「我們比拼的,是刀法,不是麼?當武器被挑飛的瞬間,我就已經輸了」

旗木塑茂苦笑一聲,沒有過多解釋。

「呵呵是這樣麼?武器只是身體的延伸,過于糾結你的刀,難道你忘記了‘雲耀’的本質麼?」

雖然對方在刀術上的造詣,已經是登峰造極,但是領悟了完全版「雲耀」的靜魂,的確有底氣這麼講——雖然僅僅是一層窗戶紙的差別,但是悟到了就是悟到了︰現在就算是不用苦無,少女也敢和持刀的塑茂對決——隨著「心眼」的再度進化,那個需要盯著尸骨脈反噬才能強行催動的灰色技能,已經正式解鎖了。

「沒用的,輸贏已經不重要了。靠著一把短刃,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很高興,能夠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看著萌生死志,已經放下一切的白牙,靜魂一言不發︰就在剛才,自己突然感覺塑茂有所變化,于是再度甩了一個「洞察」過去,得到的結果讓少女頗為吃驚——不僅僅自己在過去一周有所突破,白牙同樣如此︰初次交手時,塑茂才八十二級,現在已經升到八十五級了!

「如果說,是為了挽回我的遺憾呢?」

沉默了幾秒鐘,靜魂放下了架在對方胸口的苦無,低聲說道。

「嗯?」

「達到這個高度是如此艱難,而離開又是如此容易,你真的決定要放棄麼,師兄?」

頭一次,少女對著白牙,喊出了那個稱呼。

「我」

似乎是不習慣這個稱謂,旗木塑茂居然破天荒地退了一步。

「我不會強迫你違背本心,但是我會用自己的做法,給你另一種選擇的機會!」

看著已經將自己和白牙團團圍住的眾多忍者,少女輕笑一聲,踏前一步,隱隱有種籠罩全場的氣勢。

「一個人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麼?」

「喂,你究竟是誰?」

富丘對于這種詭異的狀態不知所措,他感覺情況正在逐漸失去控制。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少女仍然自顧自地繼續著自己的話語。

「瘋女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日向天鈿也受不了了,正準備上前和對方交涉,卻發現少女正望向自己。

「來自宇智波和日向的聲音說︰‘不,它屬于家族’!」

日向天鈿後退一步,竟然不敢跟那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少女對視,而對方的話語仍在繼續。

「來自千手的聲音說︰‘不,它屬于木葉’!」

已經在暗部帶領下,逐漸趕到的猿飛日斬,听到少女那低沉的聲音,突然停止了腳步,而對方的話語仍在繼續。

「來自上位者的聲音說︰‘不,它屬于貴族’!」

年輕的豬鹿蝶三人組听到少女的話語,眼中流動著一絲莫名的神采,隱隱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而來自虛妄者的聲音說︰‘不,它屬于神明’!」

少女身後那平穩的呼吸聲,突然開始變得急促,而少女僅僅是稍作停頓,卻沒有朝背後看一眼。

「而我要說,那份權利,只屬于那個人,他自己!」

講完所有這一切的少女,將苦無扔到一邊,迎著木葉的眾人,空手擺了個架勢。

「車輪戰也好,一起上也罷誰能接下我三招,誰就能帶走旗木塑茂!」

ps︰我一直在想,這種略顯中二的話語讓靜魂講出來是不是不合適,後來想了想,反正是熱血少年動漫,不正好符合「戰個痛快」的風格麼?總搞得那樣黑暗,自己碼起來也挺陰郁的,所以考慮再三,決定稍微熱血一把,如果玩月兌了,絕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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