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令狐哪里也沒去,呆在法政衙門里埋頭研究薔薇大盜作案卷宗,後又以實驗相結合。他將先前收集來的可疑物品依次攤在書桌上,其中包括幽若草、青翼蜂還有斑若花,然後抓了三只白鼠做起實驗。
他首先將幽若草捻碎,和了一點水,用勺小心喂給第一只白鼠食用,觀察片刻,白鼠果有變化,起先只是動作遲緩,後來竟倒地欲睡欲迷,可見幽若草確有**之功,但並無致命毒性。
于是他又將目光轉移到青翼蜂身上,提取青翼蜂尾剌上的分泌物,然後用銀針沾取分泌物剌進第二只白鼠體內,觀察片刻,白鼠除了傷口處紅腫外也沒有任何癥狀,頂多只能算是過敏反應。
最後輪到般若花,他將般若花連同蕊一起搗碎喂給第三只白鼠食,同樣觀察片刻,只見這第三只白鼠食後行動也出現了遲緩,欲睡不睡,一副慵懶神色,飄飄欲仙。
令狐看到這里心中暗忖,難怪柳家二小姐會拿此花做藥,看來此花的確有麻痹神經的功效。
三樣依次試完,並未如願得到令人振奮的結果,正當他愁眉難展時,他索性將剩余的幽若草、青翼蜂的分泌物和般若花和在一起喂給三只白鼠食。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三只白鼠食用後情緒陡然失控,只見他們瞳孔發紅,互相撕咬,甚至用頭撞擊籠子,直至頭破血流,令狐措手不及下,竟讓一只白鼠從籠中逃走。
而這時正巧況龍飛的獨女況玉姣剛好從門前經過,見這突如其來的白鼠從屋內躥出,嚇得一陣亂跳,驚叫連連。
令狐怕這只發了瘋的白鼠傷及到她,危急關頭,隨手拿起手邊剛才做過實驗的銀針朝白鼠射去,被射中的白鼠當場倒地,抽搐兩下後,竟變成一團焦碳。
令狐看著眼前這驚人一幕,心跳似漏了一拍,吃驚得無語形容。回想起先前種種,薔薇大盜作案的脈絡似乎一下子明朗起來。
他首先給受害者下了幽若草的毒,趁受害者被幽若草**之際對其實施奸污,並在受害者還活著的狀況下對其開膛破肚,為抹掉遺留在死者身上的證據,凶手就將斑若花的花粉灑在死者月復部的傷口上。
斑若花的花粉溶入到死者含有幽若草毒素的血液中,性狀就會立即改變,尸體不點自燃的成因亦是如此。而那些未被開膛破肚的死者尸體自燃也並不難解釋。
凶手利用青翼蜂作為傳導,將青翼蜂沾滿斑若花花粉的尾剌剌入受害者體內,受害者就會在眾目睽睽下自燃,成為一具焦碳。
想到這里,令狐不由倒吸口涼氣,雖掌握了凶手行凶的手段,但凶手是誰仍然是謎。鄔蘭堡、夏候府、瞳門似乎都不能排除嫌疑,令狐這時又一次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你這寒門窮鬼,家里沒錢買新衣服穿就算了,怎麼連豬肉也吃不起,什麼不好吃,偏跑到衙門里關著門抓老鼠烤著吃,你惡心不惡心。」況玉姣怒目橫眉,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見到令狐那副寒酸樣子,眼中就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對窮人的不屑與厭惡。
「讓小姐受驚了,小人真是該死。」令狐早知況玉姣為人驕橫跋扈,遂趕忙恭手向她請罪。
況玉姣嬌哼一聲,冷瞅他一眼,見眼前這團燒焦的老鼠著實惡心,不由突發其想,故意刁難道︰
「像你這樣的窮鬼得罪本小姐的確該死,但看在你父親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若是將這燒焦的死老鼠當著本小姐的面吃掉,本小姐就饒過你。」
令狐心頭一緊,早聞此女刁潑,整人功夫一流,看來的確如此。不想與她多費唇舌,遂恭敬道︰「小姐不知,這燒焦的老鼠乃是指證薔薇大盜的重要線索……」
「我對什麼薔薇大盜沒興趣,但對你如何吃老鼠倒是挺有興趣的。」況玉姣不依不饒,堵著他的話,硬是逼他吃老鼠。
面對眼前這個刁蠻任性的況小姐,令狐自是不敢得罪,正在他犯難之時,火器隊小隊長趙夢田剛好趕到,見到這尷尬場面,不由上前為令狐解圍。便哄那況小姐說她臉上有污,教她趕快回去洗臉。
況小姐此生最大志向是當一品夫人,所以對容貌外在尤為看重,听到有人說她臉上有污,那還得了,遂趕忙回房從新打扮。
令狐見她遠走這才松了一口氣,正欲感謝趙小隊長為他解圍時,趙夢田就已月兌口而出一個不好的消息。說他妹妹小眉突發重癥,高熱不退,令狐父親已趕回家看女,問他是否也回去看望一下。
令狐听說妹妹生病,心中自是焦急萬分,一來擔心妹妹,二來擔心母親,遂丟下手頭事情飛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