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傳 第三章 峰頂

作者 ︰ 萬骨臥疆

張家安望著手中的食物,卻是激動不以。原本的希望和信念更加堅定了,張家安以雙腳死死攀住仙繩,用另一只手解開身上的腰帶,將自己攔腰綁在仙繩上,這樣一來,他便可以騰出雙手吃食物了。

吃完華服青年送的食物,張家安從未有過的體力充沛!時下天色已黑,借著滿天的星輝,張家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奴才!」

驀然,腦海中回蕩起張胖怒罵他的言語,張家安一股憤恨,一股痛夢。到此,他的想法還是很簡單,只希望快盡爬到凌雲峰上,懇求仙人幫忙救治他爹。等老爹的傷一好,他便進山努力打些獵物,再拿到大城中變賣,還清張屠戶的錢,然後再也不去招惹張屠戶父子,只希望一心孝敬老爹,平安度日。

只不過,張家安做夢都不曾想過,他今日之舉,竟會另他踏上修仙之路!

靠著一股堅強信念,張家安越爬越高,直至月掛中天,他再也堅持不住,雙掌盡是條條青痕,這自然是仙繩留下的勒痕。若換了平常小孩,恐怕早就依照華服青年的交待,早就大喊三聲「下」了。

一股刺痛和腫脹之感由雙掌以及被磨破的腳底傳來,如是針尖刺心。實在實以堅持時,張家安也想到華服青年交待過的返回地面的方法,有好幾次,他都差點沖口喊出一個「下」字。

但在最後關頭,老爹傷痕累累的模樣便會清晰地出現在眼前,還有張胖那一句「奴才!」

「我不是奴才!!!」

張家安緊要關頭,痛徹心扉一般,喊出來的卻是這一句︰「我不是奴才!」

堅持著又往上爬了兩個多時辰,冷月已然偏西。華光如水,張家安停下來,也不知身處之處有多高,只覺得如同至身于暗黑的巨大空間里,往下看,竟也是一片淡墨的黑暗,張家村早就無法辨認。

而此時的仙網已由地面時的數十米寬變為僅有數米之寬,而且,仙繩的數量也只有數十根,每一根都大了數倍,上面還隱隱可見淡紅光芒,內里居然還潛藏著細微的血管!

粗粗估量,從下午到現在,大概已爬了十來個時辰,張家安縱使信念再強,也實在是累得無法再往上爬動。他再次解開腰帶,將自己牢牢與仙繩綁為一體,望一眼頭上星空,心中暗想著明天那華服青年來時,得求他救治自己的老爹。

如此這般思想著,張家安不知不覺迷糊著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是天光白亮,身旁有淡雲飄過,時不時還有奇異飛鳥一掠而去。張家安大喜,知道已達雲層,忙抬頭一看,頓時又輕嘆出聲。只見仙網依然渺不可測,目光所至,僅僅只見凌雲峰不過比在地面上觀望時大了數倍而已,依然是遠不可及。

動動身子,感覺休息一夜後,力氣恢復,又見一根仙繩上綁著個熟悉地黃紙包。張家安知道是昨晚那位華服青年來過了,但並沒有喚醒他。

張家安若有所失,隨後也不多想,吃了食物,然後繼續往上攀爬。

如此反復數日,倒也沒有什麼異常,只是那位華服青年每一次來送食物都不再與張家安說話,更不讓張家安知曉,總是在張家安累極休息之際悄然將食物綁到仙繩上。張家安沒有機會開口求助,暗嘆之余,也只有等到了凌雲峰上,見著仙人後再作打算。

這日,張家安終于清晰地望見頭頂之上,遠遠的出現山崖斷口,還听到流水之音。張家安心中大喜,知道那恐怕就是凌雲峰所在了。

此時已是他攀爬仙網的第六天,雖是感覺連手指頭都腫了起來,但如此距離總算是快到盡頭。張家安大喜之余,拼出一股力量,居然是迅猛地往上繼續爬動,心里一面禁不住幻想這座奇峰之上會是什麼樣的仙境?

這時,張家安腳下突然踩中了機關一般,仙網突然間聚擾,竟變成了一根粗如水桶的觸角!變化奇異,張家安本能地雙手合並,牢牢地抱住這根溫熱的觸角。緊接著,張家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這根觸角動了一下,突然一提一縱,往上瞬息收去。速度之快,直如閃電!

張家安耳畔一陣風響,忽地眼前一白,雙手失去控制,離開了那根觸角,被拋至空中。數秒之後,「撲」地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的感覺。其勢仍然不減,張家安整個身子翻滾,「嘩啦!」一片水聲,口鼻一窒。

張家安愴惶間吞了不少水,不過這水入口卻是清甜無比。直以為是掉入了大海或者湖泊之中,掙扎著爬動,身勢也穩了下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掉落到了一處山間溪流上。

四周皆是雜草雜木,陰森之氣令人頗感清靜。

「難道這里就是凌雲峰所在嗎?」

張家安打量四下,與想象中的仙境卻是大有不同,雖然這里所生長的全是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樹,可也與普通山林沒什麼兩樣。

從溪水里站起,身上倒不見有什麼傷處,只是衣衫盡濕,顯得有些狼狽。張家安也不在乎,腳上一雙草鞋早已穿透,此時五個紅腫的腳趾全部露在外邊,一路著小石頭便鑽心刺痛,倒不如沒有。

張家安將草鞋丟棄,見這溪水清亮澈淨,四下又無人,童心大起,干脆連濕透的衣衫也月兌了,擺于一塊青石面上晾曬,他則尋溪水深處洗澡。

正洗到舒爽處,忽聞「嗡嗡」之聲傳來。張家安轉頭一看,不由失聲輕叫︰「我的衣服!」

只見四五只形如老鼠,體色卻粉藍,背部又生著一對透明翅膀的不知名飛行物。這飛行物體態肥大,足有一個人的腦袋一般大小,竟是並作一團,爪子正是抓起了張家安晾在青石面上的衣衫。

張家安乍見這些怪物,心生害怕,但見這些怪物只是抓起他的衣衫並沒有飛過來咬人。他許久才定了定心神。

他本就是小孩心性,瞪著這些怪物觀察了半天,這些怪物只在青石面上盤旋,即不飛走,也不理會他。

張家安壯著膽子靠近了一些,發現這些怪物竟然用管子一樣的嘴巴吸食衣衫上的帶著汗臭的水跡!

萬一這些怪物把衣服叨走了,自己豈不是得赤身**了?赤身**雲尋找仙人?張家安想及此,臉蛋一紅,眼盯著那四五只怪物,用幾乎顫抖地聲音,小心奕奕地問︰「大鼠,我的衣服,還給我吧?」

他話語剛落,這些怪物頓時「嗡」聲大作,居然是受了驚嚇一般,共同叨著衣衫便要往密林處飛去!

好在由于這些怪物體態肥滿,飛得不快不高。張家安見它們飛逃,知道這些怪物怕是膽小不傷人,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追趕。不想,四五只怪物見他追來,剎時飛行速度變得快了數倍,發著刺耳的「嗡嗡」聲,逃得更快。

張家安眼見追不上,急忙中伸手一扯,只將一條褲子搶了過來,再要追時,這群怪物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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