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傳 第五章 資質

作者 ︰ 萬骨臥疆

古目和身為宋歷嚴座下的大弟子,自然知道師傅與另外兩位師叔伯暗自不和,各自除了門派要事,不得不相見外,平日里是老死不相往來。他們身為首座,看似威嚴,卻也相互較著勁,誰座下的弟子更有出息,誰的臉上就更有光彩。

古目和慌忙上前行了一禮︰「小佷見過賈師伯呂師叔。」

「免了。」呂萬情輕然點首,目光卻早已掃向空地上那一群小孩。

賈逍正倒不急于觀察那些小孩,單手負背,一手捻須,樂哈哈道︰「目和賢佷,想必你師傅對你精心傳教啊,看來你的修為提高了不少。」他這一番話雖是對著古目和說,目光卻瞥向宋歷嚴。

古目和不知緣由,老實說道︰「回師伯,師傅對我期望有加,只怪弟子不勤加苦練,至今仍然只停留在結丹後期。」

「不錯啊!結丹後期,哈哈,」賈逍正神色古怪,言詞夸張,「你師傅將法寶傳你了嗎?」說話間,雙眼又瞥向宋歷嚴。

古目和微微低頭,恭敬道︰「小佷不才,未能掌控師傅的法寶,不過,一年前師傅另賜了我一柄上好飛劍。」

「上好飛劍?」賈逍正眼珠放亮︰「那是什麼法寶?快快使出來待師伯過過眼!」

「是。」

古目和正要做訣祭劍,一直不做聲的宋歷嚴已經極為不耐煩,頗為惱怒,老臉微紅,斥道︰「目和,今日你是專門來亮劍給人家看的嗎?」

古目和愣了愣,兩眼在師傅和師伯之間轉了轉,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說道︰「弟子不敢。」

賈逍正哈哈笑道︰「宋師弟,這可是你不對了,目和賢佷既然得到了好的法寶,我這個做師伯的雖然不懂,可幫忙看兩眼總是可以的。」

「放屁!」宋歷嚴羞惱不已,瞪了賈逍正一眼,說道︰「賈師兄,上一次門派賽,你那愛徒杜威賢佷出盡了風頭,你得意得還不夠嗎?如今數年過去,想必杜威賢佷早該突破混元初期了吧?」

宋歷嚴活生生,毫不掩飾的反唇相譏,性子卻是剛直,不喜拐彎抹角,只見賈逍正臉皮發紅,正要尋話反擊。宋歷嚴接著道︰「賈師兄,你今日來是為了重提舊事嗎?別忘了掌門師兄是如何吩咐的。」

賈逍正到底是首座,神情立時一整,與剛才的嘻皮笑臉判若兩人,這時雙眼開始注意空地上那群小孩︰「那好,宋師弟,此次是你負責收徒事項,你就開始吧。」忽然間,目光注意到擠在孩群中赤著上身的張家安,賈逍正眼珠閃了閃,「這小孩是哪上來的?」

宋歷嚴輕哼一聲,不加理會,賈逍正討了個沒趣,復又打量張家安,見張家安也正直直的看過來,賈逍正隨即眼珠子就淡了下去︰這小孩,不倫不類,我看多半不是好苗子。

而那呂萬情,早就在宋歷嚴他們言語之時,已經將眾小孩一一觀察過目,也不做聲,時不時卻自露幾分笑意,似乎已對每一個小孩有所預料。

眾小孩之中,大部分是男孩,女孩只有為數不多的十幾名。剛才,宋歷嚴與賈逍正一番趣味斗嘴,這些小孩自是不知緣故,但覺仙人有時也不是全然不近人情罷了。

張家安擠在眾小孩之中,心里所想卻多是老爹的傷情,倒沒有過多理會旁人。

「听他們言語,好像是馬上就要進行什麼測試,我現在上去求助,恐怕不太適合。」

張家安正思量間,忽听得古目和大聲宣布︰「你們能來到此處,想必是經過了一番努力攀爬,證明你們與我九清門有緣。此次九清門招徒,名額雖然限一百名,但接下來,你們每一個人都要經過嚴格測試,資質符合要求者才能留下。你們都听明白了嗎?」

「听明白了!」此刻,所有的小孩都提起了精神,眾口一詞,大聲答道。

三位首座各懷鬼胎,默立在殿堂前,雖然表情平靜,但還是掩藏不住幾分期盼。

「那好。現在開始測試。」古目和走到殿堂下一塊高約兩米的巨石前,繼繼道︰「一個個來,輪到誰,誰就站在這塊石碑前。」

眾小孩爭相望去,這才發現,殿堂下還有這一塊奇異石碑!只見石碑通體半透明狀,層層仙氣涌出不斷。石碑左邊自上而下,刻著零,一,二,三,四,五,共六個數字;而石碑右邊則相應刻著廢材,普通,優秀,杰出,卓越,完美。

眾小孩「咦」聲頓起,皆是感覺新鮮奇特,卻不知是何用意。

古目和微笑著解釋道︰「此石碑乃九清門收徒所用的資質測試碑,左邊的零一二三四五,分別代表的是,在固定時間內,人體所能吸收的靈氣數,從低到高,若能在一分鐘內吸收一點靈氣,則是資質普通,二點靈氣為優秀,三點為杰出,四點為卓越,五點為完美。你們都明白了嗎?」

眾小孩又是大聲回道︰「明白了!」不過,到此時,小孩們的神情自然而然的起了變化,有人自信,有人茫然,更有人悲觀。

見到眾小孩的反應,靜候一旁的三大首座,除了宋歷嚴始終毫無表情外,呂萬情不時微笑點頭,賈逍正則時不時呵呵地捻一把下巴白須。

「好了,現在開始,站在最前面的上來。」

古目和的話聲剛落,一名虎頭虎腦的男孩晃著腦殼,走了上來,站到仙氣環繞的石碑前,嘻笑一聲,便將肥厚的小手平伸貼在碑身正中。

碑身接觸到手掌,奇異地發出一聲嗡響,左邊的數字以及右邊的文字相對應地閃動。這小孩但覺好玩,兩眼不眨地盯著石碑看。

一分鐘過後,古目和道︰「好了,可以拿開手了。」

小孩依言,手掌一離。不光是古目和,一旁的三大首座也同時將目光掃向石碑。只見石碑上白光一閃,左邊的「一」字閃著白光突了出來,相應的右邊的「普通」二字也閃亮了!

三大首座只掃一眼,立時都收回了目光,表情平靜如水。

古目和依然面掛笑容,指了指空地左側,道︰「你可以下去了,請站在那邊。」

這小孩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高興的臉耷拉了下來,朝指定的空地上走去。

如此這般,不出一個時辰,已有四五十名小孩測驗完畢,皆是被指定跟第一個小孩站在了一起。

三大首座之中,逐日峰首座賈逍正懶懶地伸了伸臂膀,似乎睡意都來了。

對月峰首座呂萬情笑道︰「此次這此小孩資質大是普通啊,賈師兄,你有何看法?」

賈逍正仿佛無時不刻都「掂記」著宋歷嚴,朝他意味不詳地瞄去一眼,道︰「此次收徒事項乃是宋師弟負責,呂師妹你應當問問宋師弟才是。」

宋歷嚴干脆雙目一閉,沒好氣道︰「賈師兄,呂師妹,你們若是覺得這些小孩都不是材料,你們大可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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