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鐵漢傳奇 第一百零一章 怒殺閻婆惜

作者 ︰ 西門霏月

更新時間︰2012-10-01

夜已黑,鄆城縣西巷,一所樓房內,閻婆惜雖然滿頭珠翠,遍體綾羅,但卻一點兒也不開心,對著一盞孤燈,口中喃喃道︰「小張三,都說你伶俐過人,怎麼今夜卻傻了不成?難道你卻不知那黑三郎被知縣相公約去吃酒了?也不趕快來,害得老娘在這里守空房?」

原來,自從林娘子和錦兒被豹子頭林沖接上梁山後,也許是受他們夫婦那種海一般的深情影響,宋江漸漸疏遠了張文遠,每日里晚出早歸,推掉許多應酬,只是守著閻婆惜。不想閻婆惜早就被張文遠勾走了魂魄,對宋江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事,心里很不得他早死,自己好與小張三做一對正兒八經的長久夫妻。

閻婆惜正尋思間,忽听閻婆叫道︰「我兒,還不快下樓來?你心愛的三郎在這里。」那閻婆惜母女連心,已知是日思夜盼的小張三來了,便飛一般地跑下樓去,一邊走還一邊罵︰「小張三,你這個短命鬼,害得我等的好苦,待老娘先打你兩個耳刮子來著!」

「婆惜只要想打,別說兩個耳刮子,縱是三五十個耳刮子笑聲也樂意挨!」張文遠的嘴巴依然像是涂了蜜,說的閻婆惜頓時酥了半邊身子。

閻婆識趣地避開了,她前腳剛走,張文遠和閻婆惜便糾纏在了一起,那四片火辣辣的嘴唇好像被生膠粘住似的,便再也分不開了。兩個人就這麼半擁半抱著上樓,一邊走一邊互相扒對方的衣服,等到上了樓,倒進了紅羅幔帳,已經是赤條條一絲不掛了。

這兩人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一個是萬般風流,一個是濃情似火,真是好一番肉搏,那動靜似乎連整座樓都地動山搖起來。樓下的閻婆听得真切,也被撩撥得動了塵封十年的春心,捎帶著春水也橫流起來。

暴風雨之後往往就是平靜,今夜的張文遠和閻婆惜也沒有例外。閻婆惜半躺在張文遠的懷中,春眼迷離,酥胸半露,卻是蹙著一雙新月眉道︰「小張三,難道你我就這麼偷偷模模一輩子嗎?」

「我的心肝寶貝,你還想怎樣?」張文遠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喝涼水?你我能夠如此快活我也算知足了,難道你還想甩了宋江不成?你卻不知宋江那廝的手段,若是惹惱了他,他只需動一動手指頭,你我就會化為齏粉。」

「不行,老娘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著實是受不了那獨對孤燈的寂寞啊!」閻婆惜說著不禁流下淚來,宛如梨花帶雨一般。

「寂寞?宋江那廝這些日子天天陪著你快活,你還說寂寞?」張文遠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壇子,酸味十足。

「快活?」閻婆惜冷笑起來︰「黑三郎這段日子雖然夜夜歇在這里,但他卻只是不停把玩著一張弓,在他的心里頭,老娘還沒有一張弓來得重要,真他娘的憋氣!」

「一張弓?一張什麼樣的弓?」張文遠也好奇起來,在他的印象中,宋江雖然也好使槍弄棒,但是對弓箭並不是很喜歡。

閻婆惜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那張弓倒是非常漂亮,弓身上雕刻著喜鵲登枝的圖案,特別是那兩只喜鵲的眼楮,烏黑發亮,就像是活著似的。」

「喜鵲登枝?難道是傳說中的描金鵲畫弓不成?」張文遠听人說起過描金鵲畫弓的來歷,知道在北京大名府梁中書獻給蔡京的十萬貫生辰綱里,就有一張描金鵲畫弓。

「描金鵲畫弓?對,就是描金鵲畫弓!我听黑三郎說起過這個名字。」閻婆惜眼前忽然一亮,胡亂披了一件衣衫,去廚下尋了一把菜刀,來到屋角的衣櫃前,用刀把子使勁一砸,便砸開了鎖頭,把頭探進去翻了幾下,從里面拽出一張弓來,遞到了張文遠的面前︰「小張三,這就是那張描金鵲畫弓。」

「噢!」張文遠急忙接了過來。弓一入手,張文遠便感覺到溫潤異常,再看看弓身上兩只喜鵲那撲閃撲閃的眼楮,他知道,他和閻婆惜月兌離宋江掌控、雙宿雙飛的好日子就要到來了。

「黑三郎,沒想到你一生謹慎,也有要命的把柄落到我張三郎的手中!」張文遠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對這閻婆惜耳語了一番。閻婆惜點著頭,咯咯笑出聲來︰「小張三,這個點子倒是不錯,只是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那黑廝算個什麼東西?你怕他,老娘卻是不怕!你放寬心,老娘只說是自己的算計,不會說出你張三郎半個字來!」

「如此甚好,小生靜候佳音。」張文遠尋思宋江快要回來了,急匆匆穿衣離去了。

卻說及時雨宋江辭別知縣相公,從縣衙出來,已是三分醉,再經夜風一吹,卻已醉了七分。他搖搖晃晃到了西巷,只叫宋鐘歇息去了。宋江推開虛掩著的門,和樓下的閻婆打了一聲招呼,便一步三搖地走上樓來,喊了聲︰「婆惜,若是沒睡,且張燈來。」

閻婆惜正等著宋江回來呢?也不言語,用早已攥在手心里的火折子將琉璃燈點亮了,又去倒在了床上。宋江心里清楚,腳下卻是站不穩,一個踉蹌恰好倒在床對面的一張一字交椅上,眼楮一掃,卻發現了地上的鎖頭,頓時酒醒了大半,喝問道︰「你怎麼砸了櫃子上的鎖頭?」閻婆惜假裝睡著了,卻是不應聲。

宋江搶前一步,打開了櫃子,翻了底朝天,卻是不見了描金鵲畫弓的下落。宋江的心自慌了,忍氣吞聲道︰「婆惜,你還我的弓來。」

閻婆惜坐起身來,杏目圓睜道︰「老娘是拿了你一張弓,只是不願還你,你有能耐去叫官府的人,說老娘偷了你的寶貝。」

宋江怕事情鬧大了,急忙陪著笑臉道︰「婆惜,我也沒說你是賊,只須還我的弓來便可。」

「黑三郎,哪個是賊?你說清楚了!老娘再怎麼著,也不會私通梁山賊寇,劫了十萬貫生辰綱,還藏了贓物在家里。」閻婆惜索性撕破了臉皮。

宋江暗暗叫苦,施禮道︰「好姐姐,不要那麼大聲,若是讓別人听到,如何得了?請你看在往日我照看你母女的份上,將弓還我。」

「還你?沒那麼容易!」閻婆惜冷笑道︰「讓老娘還弓,倒也不難,可是你卻要依我三件事。」

宋江倒是慌了,一連聲道︰「莫說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我也依得。」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老娘並沒有逼你。」閻婆惜道︰「第一件,你把原來買我的文書來還我,任從我改嫁張文遠;第二件,這所樓里的所有東西都歸了老娘,不許你前來討要;第三件,再給老娘拿五千兩銀子來,那張弓便還你。」

「頭兩件事倒也依得,只是這第三件,你得容我兩天,我身邊沒有那麼多的現成銀子。」宋江急聲道︰「且把弓先還我,三日後給你銀子。」

閻婆惜笑了︰「黑三郎,你哄得了別人,哄得了老娘嗎?銀子不拿來,休想讓那張弓!」

宋江忽見被褥下露出一點弓梢來,便氣急敗壞上來搶,那婦人卻是死死按住被子不放,但禁不住宋江力大,眼看那張弓就要被宋江奪走,閻婆惜急忙道︰「黑三郎,你再要硬搶,老娘便喊了!」

「姐姐莫喊!」宋江松開了弓,一只手來掩閻婆惜的嘴,另一只手卻踫到了閻婆惜拿進來砸鎖頭的的菜刀,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提起菜刀向閻婆惜劈頭蓋臉砍了過去,一邊砍,一邊罵︰「你這個不知足的騷蹄子,你與張文遠明鋪暗蓋倒也罷了,卻還敢來賺我的銀子?前時張三郎已經借了我五千兩銀子未還,在濟州又贏了一萬多兩銀子,卻還是這般貪心?我宋江豈能饒你?」

宋江一連砍了數十刀,方才算出了心中的惡氣。待靜下心來,卻是一陣的後怕,急忙扔了菜刀,換了血衣,拿了那張弓,找一塊布纏了,急匆匆便往樓下走,不想和上得樓來打探動靜的閻婆撞了個滿懷。

閻婆見女兒倒在血泊里,大驚失色,恨不得吞吃了宋江,但又怕宋江連他也殺了,便說道︰「都是我女兒不好,與那小張三廝混,押司殺也殺了。」宋江急著月兌身,便道︰「你若是不報官,宋某與你養老送終,我現在去找人收拾尸體。」宋江說著,大踏步搶下樓去,去喊宋鐘商量對策。

閻婆倒也老奸巨猾,也不吭聲,只是悄悄的跟在宋江身後。到了街上,卻有趕早市的人來來往往,閻婆便壯了膽子,沖過來抓住宋江,高聲叫道︰「黑三郎殺人了!快將其拿了送官!」

宋江倉促之間,被驚得手腳酥軟,卻是掙月兌不得。這時,閑漢唐牛兒路過,他與宋江有舊,卻和閻婆有仇怨,上前來沖著閻婆就是一巴掌︰「你這老交蟲,怎敢這般誣陷宋押司?」

閻婆年紀大了,如何禁得起這一巴掌?頓時只覺得眼冒金星,手也松了,宋江趁機走了,任由唐牛兒與他頂缸,卻是不管不顧。看來,及時雨再好,若是風緊時,也只有扯呼一路可走了。

宋江知會了宋鐘,連家也不敢回,慌里慌張收拾了盤纏,帶著那張描金鵲畫弓,與宋鐘一路前往青州清風寨避難去了。而強出頭的唐牛兒,卻被知縣相公當了替罪羊,問了一個「故縱凶身在逃」之罪,打了二十脊杖,刺配五百里開外,真是一肚子的委屈又向何人說?

誰知事情就是這麼巧,晁蓋以為自己的到來改變了很多事情,宋江便會老老實實做他的押司,與武松也再無交集。誰知,一張描金鵲畫弓卻改變了這一切,真是天意弄人。縱是晁蓋有著先知先覺,也是無法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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