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鐵漢傳奇 第五章 鼓上蚤時遷

作者 ︰ 西門霏月

更新時間︰2012-10-03

很快地,病關索楊雄收起了笑容道︰「事不宜遲!晁天王如果還活著的話,在棺材里時間久了也會被憋死的!」

拼命三郎石秀豪氣沖天,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樸刀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呀!」

楊雄微微一笑︰「兄弟,你我縱然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就憑我們,是救不出晁天王的!」

「那哥哥的意思是?」石秀知道楊雄既然如此說,肯定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兄弟,你忘了那個人嗎?只要他一出馬,保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晁天王!」楊雄似乎胸有成竹。

「噢,對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石秀拍了拍自己的腦瓜道︰「只是此人如今在山下的山北路酒店做眼線,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這時,只听有人在梁上出聲道︰「好呀!你們竟敢和宋公明哥哥作對?我听得多時也!」

楊雄和石秀大驚失色,抬頭一看,只見大梁上斜躺著一個黑衣漢子,長的黑黑瘦瘦,兩條濃眉,一雙綠豆眼烏黑發亮,左手好像正在挖著耳屎,一只光著腳丫子的右腳垂在半空中,悠閑地來回晃動,靴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天吶!那只抓地虎快靴竟然被他枕在了腦袋下面。

「我當是誰?原來是時遷兄弟!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拼命三郎石秀撫掌大笑道。

能把離地五米、只有巴掌寬的大梁當成牙床來睡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個「夜靜穿牆過、更深繞屋懸」,善于飛檐走壁、跳籬騙馬的鼓上蚤時遷了。

「時遷兄弟因何到此?」楊雄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問道。

時遷左腳在大梁上一彈,右手抓起那只靴子,整個人像一片樹葉輕輕飄了下來。待落到地上時,靴子已不知何時被他穿到了腳上。楊雄和石秀俱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也沒看清楚時遷是如何把靴子穿上去的。鼓上蚤時遷,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拼命三郎石秀鼓掌叫道︰「半月未見,時遷兄弟的輕功越發高明了!」

「過獎,過獎!」時遷抱拳向楊、石二人各施一禮道︰「這兩天,山寨內風起雲涌,兄弟我放心不下。所以就連夜上山,找兩位哥哥共商對策。再說,小弟與晁天王有舊,宋公明雖然勢大,但也不能坐視不理1」

「兄弟來得正好,有一件大事非你不可。」時遷听楊雄簡短講述了晁蓋和宋江之間的恩恩怨怨後,拍著淨是排骨的小胸脯道︰「兩位哥哥的事,就是我時遷的事。水里火里,全憑兩位哥哥一句話。」

石秀貼在時遷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時遷點點頭,向石秀翹起了大拇指道︰「好一個偷梁換柱!三郎哥哥,俺時遷服了呦!」

楊雄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惜了兄弟那件寶貝!」

「哥哥言之差矣,天底下在沒有比人命更貴重的寶貝了!」時遷正色道︰「身外之物罷了,與晁天王相比,它算個鳥?」

天已近五更,小溫候呂方卻沒有一絲睡意,瞪著一雙俊眼掃視著聚義廳的門前大道。賽仁貴郭盛搓了搓手說︰「這鬼天氣,花都開了還這麼冷?」

「兄弟,再堅持一會兒,天很快就亮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大意!」與後世子孫郭靖郭大俠相比,郭盛反而有點心浮氣躁了。這一點兒,他比不上呂方。

這時,一個黑衣蒙面人竄了出來,沖著呂方和郭盛大叫道︰「兩個小白臉兒,一對丑八怪,有種就跟爺爺我來!」

呂方和郭盛都是愛臭美的人兒,要不兩人也不會在各自在兵器上吊什麼金錢豹子尾,金錢五色旛,那東西看著漂亮,在戰場上特別誤事,動不動就和什麼東西纏在一起了。可是呂、郭二人依然樂此不疲,實在是讓人咂舌。別人是要錢不要命,這兩位是要美不要命。

「哪里來的毛賊?休走,看戟!」蒙面人的這一聲大叫正戳在兩個人的軟肋上,哥倆兒一起大喝一聲,一枝朱紅畫桿方天戟,一枝寒戟銀絞,劃出漫天的戟影罩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見勢不妙,急忙腳底抹油趕快溜。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叫著︰「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有種別跑,與爺爺大戰幾個回合!」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呂方和郭盛怒火攻心,一時間把宋江的囑咐忘到了九霄雲外,爭先恐後地追了上去。

黑衣蒙面人是跑跑停停,漸漸把呂、郭二人引出了山頂大寨。

追著追著,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小溫侯呂方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道︰「不好,我們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已經火燒眉毛了,小溫侯呂方和賽仁貴郭盛此時顧不得繼續探索美與丑的經典話題了,保證晁天王靈柩的「安全」才是頭等大事。他們非常不夠意思地撇下了黑衣蒙面人,急匆匆返回了聚義廳。

黑衣蒙面人卻也不再糾纏,任由呂方和郭盛離去。他望著兩人的背影,拉下了臉上的黑巾,自言自語道︰「算來時間已經綽綽有余,想必楊雄哥哥和時遷兄弟弟已經得手了吧!」只見此人眉分八彩,鼻直口方,一雙大眼熠熠生輝,正是水泊梁山知名的大帥哥之一拼命三郎石秀。

呂方和郭盛三步並作兩步搶進了聚義廳的大門,看到宋齊和宋鳴兩人正趴在桌案上打盹,不由心里涼了大半截。呂方大喝一聲︰「爾等做的好事!宋公明哥哥差遣你們到此,是讓你們把聚義廳當做臥房來打瞌睡的嗎?」

「誰?」「齊鳴兄弟」被一下子驚醒了,跳將起來,操起樸刀就要上前拼命,不想來者乃是自己人,于是就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不好意思地說︰「原來是呂、郭二位頭領,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兄弟不小心打了一個盹,還望二位頭領在主人那里掩飾一二,小的感激不盡。」真不愧是「齊鳴兄弟」,不但長得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說話也是異口同聲。

郭盛厲聲道︰「如果走了晁蓋,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四個人聚到晁蓋的棺槨前一看,不禁把一顆已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進了肚內。棺槨完好無損,呂方抬了抬棺材蓋,宋江親手釘的棺材釘也一個個結實如初。郭盛長出了一口氣道︰「還好沒事,嚇死我了!晁天王要是有什麼意外,你我兄弟還有何面目去見宋公明哥哥?」「齊鳴兄弟」也都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想,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應該是兩條。

小溫侯呂方的眉頭依然皺著,和他那位祖先「人中呂布」相比,呂方的心思更加縝密。他總覺得今天的事兒有些蹊蹺︰「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誰?為何而來?他大清早兒放著好覺不睡來戲弄我們哥倆兒,絕不會是吃飽了撐的,肯定另有目的!」

呂方越想越不對頭,把銀牙一咬,沖著郭盛和「齊鳴兄弟」喊了起來︰「把棺材打開,我要親眼看一看晁蓋是否還在棺材里?」

「哥哥,這樣做不太好吧!晁天王已經歸天,我們何必要去驚動他呢?」賽仁貴郭盛面有難色。

「兄弟,棺材蓋必須打開,我們得確定晁蓋就躺在棺材里面!」小溫侯呂方肅容道︰「此事關系重大,你我深受宋公明哥哥重托,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呀!開棺吧,有什麼後果由我呂某人一人承擔!」

「哥哥說哪里話來?你我兄弟同氣連枝,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郭盛說著,右手這麼輕輕一叼,一根尺把長的鐵釘已被他生生拉了出來。看得「齊鳴兄弟」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姓郭的不但戟使得好,而且一手鷹爪功也練得爐火純青!」郭盛運指如飛,轉瞬之間,已把七根長釘悉數拔出。

呂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挪開了棺材蓋,借著燭光往里一看,只見棺材里躺著一個一條壯漢,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紫棠色面皮,頜下一部瀑布般的紫色長髯,不是托塔天王晁蓋還有誰來?

小溫侯呂方壯起膽子,模了模晁蓋的額頭,已經涼透了,想必已經死去多時。呂方暗道一聲︰「得罪了,晁天王,請您老一路走好!」說完,把手一擺,「齊鳴兄弟」急忙蓋上了棺材蓋,郭盛則干淨利落的把棺材釘釘回了原位。

呂方掃了「齊鳴兄弟」一眼,告誡道︰「此事天知地知我們四個知,就是宋公明哥哥也不能告知。他這幾天心夠煩的,就讓他稍微省省心吧!」

「呂頭領所言甚是,我們兄弟記下了!」「齊鳴兄弟」倒也知趣,知道呂方此舉是為主人宋江著想,況且他們也不想讓宋江知道他們打瞌睡的丑事,也就借坡下驢,爽快地答應了。

小溫侯呂方沒有想到,他這小小的一個念頭,不僅改變了水泊梁山的局勢,也改變了整個天下。

由于心系晁蓋的安危,入雲龍公孫勝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他有心單槍匹馬殺上聚義廳,把晁蓋搶出來。但思前想後,他還是拉不下面子和一向對他敬重有加的宋江翻臉。況且,晁蓋哥哥當初看出宋江的狼子野心時,就反復告誡于他︰「如果不是宋江想要招安,我把梁山泊主讓與他做又何妨?說一千,道一萬,我們與宋江的爭斗不能明著來,那樣會亂了梁山泊的根本。」梁山泊的根本是什麼?那就是兄弟間的義氣和情誼,是這個紐帶才把來自天南海北的眾兄弟連到了一起。如果水泊梁山的老大和老二拿著刀在眾人面前對砍,那麼還會有誰相信被渲染的高于一切的江湖義氣呢?

天快亮時,公孫勝才朦朦朧朧的迷糊了一會兒。可時候不大,公孫勝就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驚醒,他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門外立刻傳來小道童清風的小聲稟報︰「師傅,宋公明頭領派人來請,說是要和師傅商量晁天王的下葬之事。」

「什麼?」公孫勝頓時清醒過來︰「宋江的反應好快呀!難道他也看出了晁蓋哥哥的假死之計?」

穿戴好道袍,公孫勝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自己的額頭,大叫一聲︰「不好!宋江說是商議,其實已經拿定了主意,要把晁蓋哥哥立即下葬。棺材一入墓穴,那還不把晁蓋哥哥活活悶死?」

公孫勝也顧不得梳洗了,打開房門,把清風叫了進來,低聲吩咐了一番︰「你速去找——」

清風點了點頭,領命而去。望著清風的背影,公孫勝自語道︰「希望時間還來得及,也希望那人不要讓貧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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