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得手,鄭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腳下卻是不停,繼續踩著那奇異的步法,游走于鄭爽的身邊。
鄭爽看著手臂上的傷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怎麼都想不到,為什麼修為比自己低了那麼多的鄭陽能夠傷到他,而且還是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
身體的疼疼以及那長時間養成的優越感被踐踏的恥辱感讓鄭爽突然之間爆發出了與剛才不可同日而語的戰斗力來,那磅礡的真氣肆虐著,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氣場,鄭陽緊握著匕首,心中也放下了戲謔的想法,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啊……」
鄭爽仰天長嘯,真氣澎湃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地,手中的赤星劍灌注滿了真氣,橙色的真氣繚繞期間,似乎是燃燒著一團團火焰,鄭陽只不過看了那麼一眼,瞬間便判斷出來,那是無法戰勝的存在,想要在這場比斗中給鄭爽一個教訓,必須走剛才的老路,不能和他硬踫硬。
打定主意,鄭陽便如同鎖定了獵物的獅子,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鄭爽,絲毫也不敢懈怠。
鄭爽在接連的打擊下早已經將不可弄出人命的告誡給拋諸于腦後,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將面前這個人給碎尸萬段!
也不知道他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一股黑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體里面冒了出來,摻雜進那橙色的火屬性真氣里面,不一會兒的時間,黑色和橙色早已經勢均力敵,同時將鄭爽給包圍了起來,看起來十分詭異。
鄭陽因為模不準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所以也站在原地不動,從鄭爽的整體表現上來看,修為方面對上鄭陽並沒有絕對的壓倒性優勢,所以鄭陽準備隨機應變。
而場上的這一番變化可都落在了周圍人的眼里面,作為鄭爽的父親,鄭天威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樣做意味著什麼,想要去阻止,卻無奈那譚宇總是將他拉扯住,反觀譚宇,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鄭爽,似乎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鄭爽身上的真氣終于再次回到了身體內,但是鄭陽卻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他已經比剛才還要強大許多,握著匕首的右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去死吧,哈哈,既然不肯跟我們回去,那我就再這里解決了你,反正你就算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條!」鄭爽獰笑著,手中的赤星劍爆發出兩尺長的劍芒,看似毫無章法地就那樣一劈。
俗話說的好,一寸短,一寸險,若是正面對抗,鄭**本就沒有半分機會能夠近身,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卻又蘊含了種種奧妙,幾乎將鄭陽的所有進攻路線全部封鎖了。鄭陽沒辦法下手,只得後退兩步等待機會。
但是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鄭爽的這一劍居然還有變化,原本招式用老的一劍驀然停在半空中,改劈為直刺,目標正是鄭陽的心窩子,若是這一劍刺中了,什麼靈丹妙藥也救不了命了。
鄭陽想不到這劍法如此刁鑽,竟然選在了他腳步未穩的那一剎那出手,他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時,根本就無法做出躲閃的動作,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用手中的匕首擋一擋了。
「叮……」
火花四濺,鄭陽只感覺到自己的虎口都要裂開了,一股強大的力道通過手臂傳遍四肢百骸,讓他全身都感覺到散架了一樣,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嗓子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鄭爽嘿嘿冷笑一聲,乘勝追擊,赤星劍帶著強大的氣勢直撲了過來。鄭陽哪里會甘心坐以待斃,他就地一滾,暫時躲開了鄭爽的攻擊,然後麻利地站起來,手中匕首上下翻飛,與赤星劍踫撞在一起,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鄭爽的攻擊頻率太快,鄭**本就沒辦法做出除了躲閃和格擋之外的動作。
這樣下去,不說真氣不濟,就是武器踫撞索產生的震蕩對鄭陽造成的傷害也足夠他吐血的了,更別說剛才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內傷。
鄭陽一邊抵擋一邊後退,鄭爽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一步步緊逼。
突然,鄭陽腳下一滑,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一倒,這一意外事件徹底打亂了鄭爽的攻擊節奏,一招落空。
鄭陽卻暗道一聲好機會,手中匕首架住鄭爽的赤星劍,一個懶驢打滾從鄭爽的肋下繞到他的身後,然後毫不停歇地一招反手背刺,在鄭爽的後背拉出一道血口。
不等鄭爽轉過身來,鄭陽早已經跑遠。
接連兩次被鄭陽攻擊到,雖然不至于致命,卻讓鄭爽感覺到顏面掃地,正要追上去將他碎尸萬段,卻不料譚宇大聲喝道︰「夠了。」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他,鄭陽退開數丈,拉開與鄭爽的距離。鄭爽哪里會管那麼多,舉劍要來砍,卻被幾個修者攔了下來。
譚宇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說道︰「不可否認,你們兩個的比斗十分精彩,就憑借兩人的修為和戰斗技巧,能夠稱得上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今天的比斗我認為就到此為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怕有些小心眼不答應啊。」鄭陽笑呵呵地說道。
鄭爽差一點又要上來打,卻被人牢牢抓住,他大聲吼道︰「你這小叛徒,說什麼?」
鄭天威走過來說道︰「好了,別丟臉了,閉嘴。」
譚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廣場上面,看到兩人停手,已經顧不得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了,一路小跑到鄭陽身邊來,心疼地說道︰「怎麼樣?你有沒有事?傷得重不重?」
鄭陽伸出左手撫模著譚歡的臉頰,臉上擠出笑容來,說道︰「放心吧,我沒事,不要擔心。」
兩人親昵的動作全部一絲不漏地被張爽看在了眼里,原本極度憤怒的他眼神里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他轉過身去在鄭天威身邊耳語了幾句,鄭天威抬眼看了看鄭陽兩個,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鄭侍衛,不如我叫御醫來給貴公子上點藥吧。」譚宇說道,見識到了鄭陽高超的戰斗技巧,再結合那神奇的丹藥,鄭陽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抬高了一些。、
鄭天威此時卻不慌不忙,笑呵呵地說道︰「護國公,我有一事,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鄭侍衛但說無妨。」譚宇見鄭爽目不轉楮地頂著譚歡看,絲毫也不掩飾,不由得搖了搖頭,當一個人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和想法都表露在了臉上而不會隱藏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鄭天威指了指譚歡,說道︰「早些時候,鄭陽的父親曾經跟您有過口頭約定,說是以後兩家結為親家,而且據說這是在您和鄭陽的父親同出歷練之時所做的承諾,不知我了解的情況是否有所偏差?」
「沒錯,不過鄭侍衛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譚宇明知故問道。
鄭天威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護國公想必也看見了,犬子對令千金是一見如故,並且他作為我鄭家下任家主,我們兩家也是門當戶對,鄭天逸已經是鄭家一致認為的家族叛徒,如此用心險惡的人,我想是沒有資格再履行之前的承諾了,我想,既然犬子對令千金一往情深,不如護國公將令千金……」
「不行,鄭侍衛的這個提議,是要我當那那背信棄義的人啊?」鄭天威的話還沒有說完,譚宇便一口回絕了。
鄭天威語氣一頓,隨後數到︰「護國公不要誤會,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您想,我這也是為令千金著想,犬子可是鄭家家主的繼承人,而鄭陽,只不過是個叛徒的兒子,正遭受著鄭家家族子弟的追殺,我,若是護國公還固執己見,將令千金下嫁鄭陽,這可等于是毀了令千金今後的幸福,還望護國公三思啊。誠如剛才所說的,您和鄭陽的父親的約定但是有誰在場?想必也就是您和貴夫人,再加上鄭天逸那個家族叛徒和他妻子,除此之外,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就這樣難不成護國公還怕有外人說三道四不成?」
「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單從今後小女的生活來說,嫁給貴公子或許比嫁給鄭陽要好一些,至少能夠讓她生活安定衣食無憂,但我還是那句話,此事天知地知,人在昨天在看,我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譚宇早已經有了主意,況且道理全部在自己這邊,怎麼會輕易松口,現在的鄭陽或許並沒有什麼,但是就憑借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本事,今後叱 風雲根本就不是難事,相反,看看鄭爽現在的脾氣和做派,浮躁,目眥必報,這樣的性格,很難想像怎麼樣去管理一個龐大的家族。
鄭天威苦口婆心地勸解道︰「護國公是個開明的人,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都是做長輩的人,理應為子女著想,難不成在護國公心目中,令千金的終身幸福就沒有一點位置嗎?」
譚宇剛要說話,譚歡卻已經走了過來,嚴厲地說道︰「鄭家主,您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嫁給你兒子的,我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我有思想,有**的心,我自己的幸福,用不著別人來說與施舍,我只不過是一個人,給我一座大房子,我累了也只能住一間,那小屋和大屋又有什麼區別呢?有了豐厚的物質基礎固然幸福,但是如果內心不開心,就算錦衣玉食也是味同嚼蠟而已。我只想遵從我內心的召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您不用說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給您的兒子的。」
「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為了你,我已經央求我父親這樣了,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鄭爽听了譚歡的話,跑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激動地說道。
譚歡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笑容,冷哼道︰「如果,我是一個丑八怪,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