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丁逸說︰「我想先問您一件事。」
「我把他們寫活過來你再問也不遲。」作者大人說。
「要是這些人全部醒轉過來,那人多嘴雜,他們嘰嘰喳喳地,吵都吵死了,我哪有心情問您問題呢?」丁逸謙卑地說道。
「沒事,我把他們寫成突然間集體患上了間歇性失語癥,讓他們說不出話來便是。」作者大人想出了一個天才的主意。
「但如果您這樣寫的話,他們醒來後發現自己忽然都失語了,當然會個個心急火燎,氣急敗壞,抓耳撓腮,上躥下跳,這樣的表現,也會影響我們談話啊。」丁逸指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那我就讓他們除患上失語癥外,同時還患上四肢無法動彈癥,他們就不會影響我們談話了。」作者大人又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他們醒來後要是發現自己忽然無法動彈又無法說話,那更是氣急敗壞,情緒激動之下,面容恐怖,這種情形也影響到我們談話的和諧氣氛啊。」
「那,那我就把他們寫成除了失語、無法動彈以外,再加上表情肌功能萎縮癥,那樣他們就既不能大聲喧嘩,也不能亂蹦亂跳,還不能表情丑陋,這樣總行了吧?」對于丁逸的千般挑剔,作者大人已是萬般容忍,逐一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作者大人如此遷就丁逸的原因是︰據小道消息稱,稍後不久,坐家協會將舉辦一個由書中人物評選作者水平的活動,評選結果直接影響各位作者的工資級別,其中各書中的主人公一票算兩票。為了在短期內迅速得到書中人物的認可,作者大人只好對男主角遷就了起來,先滿足一下他的要求,等評選活動結束以後再秋後算帳,嘎嘎嘎嘎。
沒想到這樣的讓步竟然還是讓丁逸沒有得到滿足︰「他們醒來後站在這里,忽拉拉地站著一群人,即便他們不叫、不跳、面容也不恐懼,但也影響空氣的流通,影響了聲波的傳送,當然就影響了我們的談話效果了。」
「這個丁逸好像是在故意找茬。」作者大人心想︰「難道他也知道了坐家協會的評選消息?因此瞅準機會在這里漫天要價?我星,我靠,我發克。」
但是既然已經做出了讓步,那就繼續讓步下去吧。這就像男人們的第一次一樣(作者大人在此本來想寫‘這就像女人的第一次一樣’,後來考慮到這樣做有可能招致女權組織的反對,因此改成了‘這就像男人們的第一次一樣’。特此說明),第一次之前,就是處男,還是很值錢的,不能輕易地**。但如果萬一**了,那大可以一失再失,失之又失,失到無法再失下去為止。因為此時你的**已經不值錢了。這和作者大人的一再讓步的道理是一樣的,所以作者大人讓了第一次,又讓了第二次,極有可能馬上還要繼續讓步下去。
「那我可以把他們寫成除了失語、無法動彈以外,再加上表情肌功能萎縮癥,然後還繼續地躺在地上,這樣總行了吧?他們就不會影響到空氣流通,進而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談話效果了。」作者大人擦了一把汗,艱難地說。
「即便這樣,但在他們听到了我們的談話後,知道了本書的內幕,會影響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態度的,你要知道,內幕知道得越多,他們盲從的可能性就越小,這樣,您書中的人物萬一以後不再受控制了,那也影響您的創作啊。」丁逸解釋得入情入理。
「那我就把他們寫成除了失語、無法動彈,再加上表情肌功能萎縮癥,繼續躺在地上以外,還沒有意識,他們听不到我們的談話,當然也就不會知道本書的內幕了,也不會影響他們工作和生活的態度了。」作者大人一再退讓,終于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Bingo!」丁逸興奮地大叫起來。「行,就這麼寫吧。」
作者大人于是潤了潤筆,準備寫道︰「躺在地上的眾人悠悠醒轉了過來,但是由于昏迷的時間太久,他們大腦暫時缺氧,因此眾人現在的狀態是失語、無法動彈、表情肌功能萎縮、暫時失去意識……」想到這里,忽然間恍然大悟,心想︰「這樣寫的話,他們這些人的狀態不還是和昏迷一樣嗎?我星,我靠,我發克。繞了半天,還是上了丁逸這孩子的當。寫得這麼費事,還不如讓他們繼續昏迷下去得了。」
于是作者大人裝出威嚴可親,嚴肅中帶點活潑,勤勞中帶點勇敢的表情對丁逸說︰「這樣吧,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還是讓他們昏迷下去吧,這樣我們的談話才能在和諧友好的氣憤中進行,就這麼決定了,他們繼續地躺在地上昏迷著。」
丁逸得了便宜還賣乖,說︰「作者大人,您寫錯了一個字,是‘和諧友好的氣氛’,是‘氣氛’不是‘氣憤’,我說得對嗎?」
作者大人恨不得將丁逸寫成碎片,碎成一片一片地無數片,被風一吹,輕輕揚揚地飄散在風中,從此男主角丁逸就失了蹤。但想想丁逸這個角色是作者大人費盡了心血寫出來的,把他寫成碎片以後,再另外創作出一個新的主角出來,太費神費力了,得不償失。只得咬了咬牙,強笑道︰「這你就不知了,我故意寫成‘氣憤’的,以表達我此時氣憤的心情……啊,不不不,寫成‘氣憤’的意圖是,氣憤表達的是人的情緒,氣氛表達的是一種氛圍,我們的會談,描寫的重點主要是在情緒方面,而不是氛圍方面,所以我用了‘氣憤’而不是‘氣氛’。這是個嚴肅的學術問題,很高深的,別再探討了……咳,咳,你覺得我讓他們繼續昏迷下去的決定正確嗎?」
丁逸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作者大人就是好,我們演員的要求作者大人能夠這樣想方設法地為我們滿足,我太感激了。下次坐家協會評選的時候,我一定投您的票,把您投成最好的坐家。」
看到自己的萬般遷就終于獲得了男主角丁逸的認可,作者大人不禁感到異常欣慰,客氣了兩句,但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你要給我投票的時候,打算如何評論我呢?」
「當然是最好的坐家了,至于怎麼寫評論,讓我想想……」丁逸作苦思冥想狀。
作者大人熱切地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期望。
「我給您的評論會是︰‘該名坐者是一位最好的坐者,平時只坐不躺,坐姿端正威嚴,勤勞中帶點勇敢,美麗中帶點端莊,如此良好坐姿的坐者的出現,實乃國家之性,民族之性,歷史之性。’」
听到丁逸如此高的評語,作者大人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態度也更加和藹起來,但還是糾正了丁逸文字中的一些小錯誤。
「過了過了,要低調,我是一個低調的人,這種話雖然是大實話,但還是少說為妙,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哦。還有,有幾個字你說錯了,是國家之幸,不是國家之性。記住哦。」
丁逸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道︰「反正是同音字,我覺得還是‘性’比‘幸’字更貼切,更有生活,更容易引起廣大讀者的共鳴,所以就用了這個字,你覺得呢?」
作者大人暗暗地伸出了大拇指,心中贊道︰「丁逸同學果然是進步神速啊,已經知道揣摩讀者心理了,看來孺子可教也。」
但也不能太表揚他,這樣他會驕傲的,不利于年青人的進步,于是只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轉過了話題,說︰「對了,你說要問我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啊?」
丁逸嚴肅了起來,說︰「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放出去?」
這可是本書的重要機密,把這種機密告訴了丁逸,難免會影響他工作和生活的態度,使得本書的嚴肅性大打折扣,作者大人暗地里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無可奉告。」
丁逸臉色一變,終于還是忍了下來,說︰「那這樣吧,您可以告訴我,那個小安,他受的傷重嗎?不會是致命傷吧?」
作者大人本來想說︰「這個也是秘密,也無可奉告。」但想想丁逸掌握著「最佳坐者」的投票權,老是無可奉告的話,他一生氣,投票的時候把作者大人投成了最差坐者那就慘了,所以跟他說了實話︰「小安的傷不是致命傷,但也算是重傷。」
丁逸焦急起來︰「那這樣的話,我被判得豈不是很重?」
作者大人笑了笑,說︰「也不是很重,不過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算長不算長,眨眨眼就過去了。」
丁逸氣急敗壞,聲色俱厲,道︰「不行!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那怎麼行?我不要坐監獄。我要馬上回家,繼續過我香車美女和美滿性/生活的生活。」
「我靠。」作者大人也著了急,靠了一句。「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作者還是我是作者?現在這種情況,我查過資料了,又咨詢了法律專家,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知足了吧。」
丁逸氣道︰「你要這麼寫的話,坐家評選的時候,我要把你評成最差坐家。你不信走著瞧。」
丁逸竟然敢威脅起作者大人了,真是把作者大人的鼻子都要氣歪了,表面上還不動聲色,冷冷地說︰「你要把我評成最差坐家的話,那你的評論會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