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6
宿心竹秋水眸子眨了眨,簡簡單單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在湖邊對我說過的話嗎。」
翟風想了想,之後便是默然無語,只是這麼一句話就不需要再解釋什麼。
因為我們是朋友,因為我可以為你不顧性命,所以你自然也可以為我不顧性命。
很簡單的道理,做起來卻很難,但眼前的少女,顯然和自己屬于同一類人。
翟風原本的心結終于打開,臉上也露出了原本應有的笑容。
「那就一起走吧,計劃我在路上再說給你們听。」
沒有再多的言語,三人一起走出了端武王府的大門。
很多年以後,當三個人坐在一起,再回味起今天的往事時,他們才發現,原來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互相依賴,成為了彼此密不可分,真正的「風白竹」。
……
……
天心城內,薛一峰府邸。
那蠟黃臉的中年漢子看到翟風他們三人出城之後,立刻飛奔回薛一峰家中,稟報了薛一峰。
「你是說,他們總共只有三人,從東面出的城?」薛一峰沉凝著臉色道。
「是,我親眼看到他們從東面出的城。」
「引路蜂已經記住他們三人身上的氣息了嗎?」
「回會長的話,這件事早在一個月之前我們就已經辦妥了。」
「天心城東面是一處峽谷,並不利于他們逃遁,這小子不知道打得是什麼算盤。」
薛一峰皺起了眉頭,他曾經思索過各種翟風他們逃遁的可能性,但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竟然會選擇從天心城東面出城這種看似是自投羅網的辦法。
他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什麼道理來,不過既然獵物已經出巢,他這個準備了許久的獵人又焉能不動?
沒有猶豫太久,他大手一揮,下令道︰「傳我的命令,之前在公會內待命的血修,全都來這里集合,隨我一起從天心城東面出城追擊。」
「是!」
那蠟黃臉的中年漢子听了以後,抱拳行了一禮,馬上下去集結人手。
……
……
翟風他們從天心城東面出城以後,三人直奔黃風峽谷而去。
「伊兄,依你的估計,薛一峰他們要多久才能追上我們?」翟風為了調整自己的速度跟上東門白,只用了九成多一點的力氣向黃風峽谷飛奔著,饒是如此,依舊是衣角帶起風聲烈烈。
「不清楚,若是他們不是人人都有飛遁類血器的話,我想至少要等到我們進了峽谷,再準備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才能追得上我們,以我的經驗,煉血期的血修人人都有飛遁類血器的可能性非常小。」伊斯的神識傳音在翟風腦海中響起,並未讓其他人听見。
「哈,那我們進了峽谷之後可以先準備準備,來個以逸待勞。」翟風臉上露出了微笑,雖然是面臨大戰,但他此時的心情卻十分輕松,好像只是出外郊游一般。
既然已經準備萬全,接下來雙方拼的就是氣勢,該來的終究會來,過于緊張倒會先一步瀉(和諧)了勢,越是心中不慌,雲淡風輕,勝算才會越大。
……
……
薛一峰府邸門前,十名煉血期六重以上的血修在不到半刻的時間內就已經集結完畢。
這批人的年齡大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各有厲色,殺氣騰騰,明顯都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看到自己的手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集結完畢,薛一峰亦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負手而立,雙眼掃視過台下眾人,臉上的神色威嚴凌厲,足以將台下這些平時亦是高高在上的眾人盡數震懾。
待得以氣勢將台下眾人懾服,一時間無人敢出聲,眼楮全都看向站在台上的薛一峰,等他說話之時,薛一峰這才緩緩出聲道︰「想必你們也早就知道了,我們這次出去是去殺一個少年,或許你們會認為這是殺雞用牛刀,但我不這麼認為。」
「那小子在一個月前曾在數萬人面前讓我下不了台,他這麼做也是讓我們天心城游獵公會下不了台,他既然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就必須殺他立威,否則到了將來,恐怕人人都會覺得我們天心城游獵公會是好欺負的,什麼小貓小狗都敢騎到我們頭上來撒野!」
「那小子和他的兩個朋友剛剛從天心城東面出城,我希望在追上他們之後,你們每個人都不要心慈手軟,當然,我也相信你們在外面歷練了這麼多年,殺個把人也都不會眨一下眼楮。」
「殺何風,為公會立威!」
薛一峰話音剛落,在下面立著的十人之中,立刻有一個紅臉漢子喊了一聲。
「殺何風,為公會立威!」
其余九人馬上響應,十名煉血期的血修的吶喊聲充斥了整個大廳,震得屋檐上瓦礫顫動。
「說得好,殺何風,為公會立威!一會兒出了東門,我會有意放慢一些速度,所有人都全力跟上我。他們三人之中,還有一個粹骨期的血修,逃遁的速度肯定會受到拖累,不過我們也不能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以免遲則生變。」
薛一峰重重點了點頭,旋即腳踏地面,整個身子如一只離弦的箭矢般飛掠而出。
其余十人立刻跟上,這十人,加上薛一峰,總共十一人,一齊從天心城東面出城,在引路蜂的指引之下,以超越翟風他們的速度,一路向天心城東面的黃風谷追去。
……
……
薛一峰和其余十名煉血期六重以上血修的飛掠速度遠遠超過翟風他們三人,一群人飛掠起來,有如十幾只在野外迅捷奔跑不息的獵豹,速度令人乍舌。
他們雖然出發得比翟風三人要晚了將近一刻,但沒用多長時間,便趕到了黃風谷峽谷入口之外。
在到了黃風谷峽谷入口處,薛一峰卻是猛然停了下來,看著谷內,眼中有疑惑之色涌動。
「這谷內,怎麼會有黑煙升起?」
本來翟風他們三人選擇從黃風谷逃遁,薛一峰就已經很是不解,此時讓他更為不解的是,黃風谷之內竟然升起了一縷黑煙,好像是有人在谷內生火。
「會長,我估計可能是那小子在虛張聲勢,又或者,他是放了把火,想借著峽谷路窄,阻擋我們一下。不過他也太過天真了些,以我們的實力,又豈是一把火就能阻得住的?」薛一峰身後的十名漢子中,那個一直負責監視翟風的蠟黃臉中年漢子說道。
薛一峰遲疑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以他和翟風之間的實力差距,他也完全不怕翟風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至于翟正德會不會來,他更是不懼,因為他覺得,翟正德身為一方王爺,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府上門客和自己拼命。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那蠟黃臉的漢子說得沒錯,翟風應該是在虛張聲勢,當下也不再遲疑,帶著身後眾人,進入了黃風峽谷之中。
黃風峽谷內,倒是真的不負黃風之名,由于路口狹窄,內里風勢不小,嗚嗚咽咽,有如鬼哭,特別是風卷沙石,更是令得谷內塵土飛揚,空氣極為渾濁不堪。
谷內的那道黑煙,看上去應該是在進入峽谷之後近三分之一處升起,薛一峰等十一人的飛掠速度不慢,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已經隱約可見黑煙升起的地方近在眼前。
待得來到黑煙升起之地,眼前的情形卻讓得這位會長大人的眼珠子差點都沒掉下來,只見翟風面前生著一個小小的火堆,一根鐵鉗子上面穿著一只去了毛的公雞,正在十分悠閑地做著烤雞,那道讓他在谷前驚疑了片刻的黑煙,就是因此而起。
東門白在一旁幫他看著火,隨時擋住灰塵不至于落在烤雞之上,而宿心竹則是在地面上鋪了一條獸皮毯子,坐在旁邊,三人那專心致志的樣子,哪里有半分如臨大敵的態勢,倒像是在這里舉辦一次野炊。
翟風他們生火的地方恰巧是峽谷內最為狹窄之處,峽谷周圍的寬度不足五丈,而薛一峰眾人和翟風他們之間的距離此時也在二十丈以內,這點距離,對于擁有生甲期血修實力的薛一峰來說,幾乎是轉瞬即至,想要擒住翟風,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翟風他們臉上的神色如此淡定,反而讓得薛一峰一時不敢出手,生怕對方有詐。
「白少,我說你擋得好一些,要是讓灰塵落在上面,這烤雞也就沒法吃了。」翟風好像根本沒看到薛一峰等人一樣,此時還在催促東門白將黃風擋得嚴實些,以免污了烤雞。
薛一峰的臉上陰晴不定,在沒模透對方虛實之前,倒也不好隨便出手。
「小子,你在耍什麼花招?」薛一峰言語試探道。
翟風听到薛一峰這一句,方才悠悠然抬起頭來,看到薛一峰之後,臉上似有訝色,「唉呀?這不是薛大會長嗎?怎麼,我們這次出來野炊,莫非你也想來摻和一把?那可真是折煞小子我了,像您這麼尊貴的身份,又怎麼能屈尊來到這麼荒郊野外的地方陪我們吃飯呢?」
說著便不再去看薛一峰一眼,只是注視著手中烤雞,不停地翻滾著,以免烤焦了東西,「可惜的是,我這只烤雞太小,恐怕是不夠你們這麼多人分的啊……」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翟風臉上的神色已經冷了下來,話語中暗藏殺機。
「小子,若你是想要虛張聲勢的話,我看還是免了吧,我薛一峰可不是會被這麼一點兒小把戲就嚇住的人。」看到這樣的情形,薛一峰眼中頓時寒光一閃,整個谷內的黃風都仿佛更加凌厲了些。
「虛張聲勢?」翟風眼眉微抬,重新看向薛一峰,嘴角噬著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麼虛張聲勢,至于你薛大會長會不會被這麼一點兒小把戲嚇住,我看也未必像你說的那樣,因為你看,你現在不就是不敢過來抓我了嗎?若是你真有你自己說得那麼神勇無敵的話,以你的實力,恐怕這點距離,根本就是轉瞬即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