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第十六章陳大下巴出事了（3）
陳大下巴早晨上班，接到市局刑偵大隊的電話，說是有件事要和他商量，讓他馬上到局里去一趟。陳大下巴以為是發破獲盜牛案獎金的事，就說︰
「還商量啥，龍泉窮得兔子不拉屎，那幾個獎金你們就別截留了。」
電話里哈哈著說︰「來了商量，來了再商量。」
陳大下巴到了刑警隊，感覺氣氛不對，平時哥呀弟呀的隊長們板著臉，叫了他一聲老陳，就不再說話。局長也來了，也是叫他一聲老陳，扔給他一棵煙，示意他坐在地中間的椅子上。陳大下巴莫名其妙了，這個位置是嫌疑人的專座呀，開什麼玩笑。他尷尬地笑著，笑得茫然，笑得不知所措。
局長深深吸了口眼，覷著細眼說︰「老陳，現在不是玩笑。我們接到舉報，你昨天晚上了歌廳的一個小服務員。這個舉報是全方位的，檢察院和紀檢委都知道了。」
陳大下巴斂了笑容說︰「局長，咱們干這行的都知道，現在小姐遍地都是，稀爛賤的，還用？這詞兒都該取消了，何況說是犯罪。」
「老陳，你昨天是不是……是不是和一個服務員發生了關系？」
陳大下巴見無法抵賴，紅著臉說︰「這事咋說呢，怪不好意思的，怎麼領導知道這麼快？也是喝了酒沒管住小弟弟，睡了一個歌屋的小姐。」
局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什麼小姐，人家是不滿十八歲的服務員！」又對刑警隊長說，「給他看看，給他看看，這都什麼素質！」
刑警隊長扔到桌子上一個證據袋兒，里面是一個繡花的褲衩，上面帶著可疑的斑痕，還有一塊血跡。
陳大下巴突然明白了，他習慣性地把下巴伸著，用下巴尖從左向右搖了一圈。攝像鏡頭似的，把每個人都用下巴點到了。
「這是誣陷，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陳大下巴交代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刑警隊做了筆錄。局長在一個茶杯里把煙頭淹死，恨恨地說︰
「老陳啊，就算是陷害，你也遇到了對手，這個案子沒有可能翻過來了。有些事情你解釋不清楚，嫖娼能嫖到野地嗎？上面的精斑和血跡是怎麼回事？我就算犯點兒錯誤告訴你點實底兒，人家被害人說是被你威脅到空場子的。歌廳老板介紹，這個服務員剛來半個月，從來不賣身。身份證也證實，她還不滿十八歲。現在檢察院已經提前介入，我無能為力，保不了你了。」
局長痛苦地揮揮手，民警把陳大下巴帶下去了。陳大下巴的下巴一點一點的，像是打招呼，也像是不服氣。他心里亂，有一團扎麻棵子，隨著思緒飄悠不定。許小鶴床上事暴光，他以為幕後人是針對範海，現在自己糊里糊涂地犯了罪，他恍惚明白，是有一個人對自己做局。誰做的局要置自己于死地呢？他努力瞪大眼楮，那人在一團霧氣後面，看不分明。
龍泉鎮民風古樸，從百多年前富俊老中堂上書嘉慶皇帝，遷徙京畿閑散旗人來此墾荒，百多年的鎮子，還沒有出現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陳大下巴的祖墳埋錯了地方。陳大下巴沒有回到龍泉，半年後判決下來，陳大下巴犯有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法院門前的公告廊上，陳大下巴的名字招搖了半個多月，被寒風撕掉了